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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小柿子

    我叫小柿子,哦,不不,其实我的大名叫赵祈,不过爹娘还是喜欢叫我小柿子。我很苦恼,不错,正是为的我的名字而苦恼。

    要知道,我已经五岁了,爷爷告诉我,明年开春就送我去宫里念书,哎,到时候那些堂哥堂弟们见了我就小柿子小柿子的叫,我该多难为情啊!

    可是我每每准备反抗一下的时候,就那么小小的一反抗,你们瞧吧,我娘,也就是如今的恪亲王妃,立即哭的泪人似的。

    你们别以为我娘真那么脆弱,像朵栀子花似的,一掐就折,其实她才是我们家的幕后掌门人。

    这话是我爷爷说的。

    我爷爷就是如今老王爷,我爹则是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王爷之一。每当我闯祸的时候,爷爷就告诉我,能摆平爹爹怒火的只有娘,很可惜......我往往得罪的不是爹,而是娘。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去廉国府的时候把太祖的书房给烧了,去二皇子府的时候把表哥推水里去了,去皇宫把陛下的锦鲤喂撑破了肚皮......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些事儿是过分了些,可谁叫那些人欺人太甚啦!我也不过是行侠仗义而已,偏到了我娘这儿就成了调皮捣蛋。

    茫茫乾坤,能懂得我赵祈心思的人只有......

    “小柿子!”

    满心感伤的我无奈的将头一低,哎,这么大的嗓门,除了我娘身边的笑槐姑姑还有谁?

    笑槐姑姑是妈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之一,还有一个碧潭姑姑,前两年嫁到北疆去了。我可真想钻进姑姑的轿子里一起跟去北疆啊!

    大漠孤烟,塞外飞雪,长河落日,何等的气魄,何等的快意,偏到了我娘儿就行不通,说我个胖团子,肉团子,遇上敌人跑都跑不动。娘可真是的,就算我腿短点,肉多了点,也不带这样打击人家的嘛!

    “小柿子!”

    我瞧见笑槐姑姑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警钟大震,还不等对方问什么,撒腿就准备跑。

    笑槐姑姑一见我跑,追的更凶,口中不断叫着我的名字,我可真庆幸我爹今天不在,不然,小柿子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嬷嬷!”救星到了,我一下子扑进宋嬷嬷的怀抱,嬷嬷把我抱的稳稳当当。果然,嬷嬷不满的呵着笑槐姑姑。

    “你干什么吓唬小柿子!他才多大,摔坏了怎么办!”

    跟着笑槐姑姑跑的两个小丫头忙跟了上来,笑槐姑姑不客气的从两个丫头手里抄起一卷字画。我暗叫一声不好,将头扎在宋嬷嬷的怀里。

    笑槐姑姑哼道:“嬷嬷瞧,这是王爷亲自给王妃画的画儿,现在你再看!这,这都才成什么了?”

    笑槐姑姑抖着手将画轴打开,我能感到宋嬷嬷身子越来越僵,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嬷嬷,你还笑!”笑槐姑姑嗔道。

    宋嬷嬷拍着我的小脑袋,强迫我去瞧她。

    “说吧,你这闹什么幺蛾子呢!难道就不怕王爷回来收拾你?”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沮丧道:“嬷嬷,我可都是一番好意。娘生了弟弟,我想着,子孝何须父向前,爹给我娘画了张画儿,不如我这个当儿子的添上几笔,把我们一家子都描上,谁知......”

    谁知小柿子我功力没到家,母亲怀里抱的不是可爱的小弟弟,变成了个大头怪儿。

    我推开宋嬷嬷的怀抱,凑到笑槐姑姑腿边,谄媚的一笑:“姑姑,你就高抬手,轻轻放过我吧!反正这画也是挂在小书房,我娘生了弟弟后一次也不去,霉的这画总无人欣赏。不如悄悄悄悄借我用用。”

    笑槐姑姑警惕的看着我,“你要干嘛?”

    “嘿嘿!”我自有妙计,其实若不是笑槐姑姑提前发现,只怕我早就弄好了。

    “这小子主意最多,依我说,只怕是想弄张一模一样的来瞒天过海呢!”

    姜果然是老的辣,宋嬷嬷真乃神人也!

    我冲宋嬷嬷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屁颠屁颠左手拉了笑槐姑姑,右手牵了宋嬷嬷,一并去看母亲。

    这会儿,我娘正抱着我弟弟睡觉呢!对于弟弟,我感到很不公平,弟弟的小名叫做忆哥儿,因母亲喜欢《秋风词》,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于是我的小弟弟就起了这么个叫人酸倒牙的名字。

    不过,忆哥儿的名字再酸也比我这个强百倍啊!娘可真是的,为什么当初给我起小名的时候不也去翻翻诗词佳句?

    “小柿子?来娘这儿!”

    我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火炕,往忆哥儿旁边一躺,眨着大眼睛问我娘:“娘,你以后能不能直叫我大名呢?上次我去二婶婶家,表哥说,他已经有了字,如今宫里面的太傅们都只称呼他的字呢!”

    我娘冲我翻了个白眼,凉凉的哼道:“现在知道叫表哥,当日把人家推下水的时候为什么还挺英雄的?娘担心死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你进宫读书。”

    “连表哥都说了,是他自己要去摸鱼,一不小心才掉进去的。况且,宫里面怎么了,难道还有三头六臂的猛兽?若真有儿子才高兴的,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打一双。”

    我早拜托祖父将宫里面的消息打听清楚啦,上书房里最大的就是太子殿下,而且不屑于和他们这帮小豆丁打交道,据说很少进学,平日都是跟着太傅单独念书。现在的上书房里不过两三只小猫儿,母亲何必忧心这个?

    我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信誓旦旦道:“娘放心,儿子肯定虚心听太傅的话,不给祖父、爹爹抹黑。”娘听了我这话,心情立即变得好起来,我想赶紧把字画的事儿坦白出来,毕竟用我娘比我爹可怕多了,若是东窗事发的时候再说,那下场也不一样。

    待我正要开口,倒霉的忆哥儿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像是被什么梦魇住了。

    我娘慌忙伸手去抱着孩子,忆哥儿眼眶里都是大水珠,滴答滴答要往下掉,我的脑袋往前一凑,嘻嘻哈哈就要逗他,忽然头上一痛,扭头再看!可不是我的亲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