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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

    歪脖半仙已经几日不见人影,屠户还是一如既往的宰猪卖肉。奇怪的是,养猪人再将生猪送来的时候,猪个个都变得平静下来。

    时间久了,屠九金越来越大,能说能跑,村人们也都知道屠户在山里抱回来了一个孩子。至于是那哪一天抱回来的,已经无人追究了。

    屠户很大方的摆了宴席庆祝孩子来到盘龙村第三年。宴后屠户声称想要收徒,可以教他们学屠猪,但最多只能收两人,以免再犯了“猪神”。

    起初无人愿意,但当屠户承诺学成之时两徒儿可带走一头老母猪时,有些村人明显心动了:出师前的学费与一头母猪的价值相比能算得了多少呢?

    屠户挑选了几个年轻人,让屠九金上前去挑选两个作为学徒。众人都笑着说屠户宠爱这个儿子。

    随后的日子里,屠户自然变忙了起来,自己保证供肉的同时,还要慢慢教两个小徒弟学屠猪。

    夜里,妻子问他:“阿哥,先前权你那么多次都不肯,怎么突然又收徒了?”

    “你还记得,三年前我晕倒的那次吗?”

    “当然记得,你刚杀完一头猪,就昏死过去,我请郎中来为你看病都说没有异常。旁人说你犯了猪神的威严,才被惩罚......”

    “其实那次,我的确碰到了神。那人神勇无比却言语平和,将一缕神识赐予我,随即化作云烟散去。他叫我醒来之后好好照顾孩子;等我醒来,九金的哭声就传进我耳朵里。”

    妻子正听得入神,屠户仰起头皱起眉,仔细想了想接着说道:“自从我把他抱回来之后,有很多时候,我一看到他,脑海里的神识就会提醒我要做些什么事。今日的宴席上,便是神识指引我选下那几人。”

    “平日阿哥总是自称神仙刀,如今真是跟神仙沾边了!”

    屠户摇摇头,

    “神仙可畏啊!猪族尚且有神镇压,如果不是九金命格硬,恐怕猪神早要找我算账的。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要收徒,等他们出师,我就不再杀猪了。”

    “我隐隐能感觉到,九金终究会离开我们,现在收两个徒弟,以后也好有人孝敬我。”说完,屠户感慨的笑了笑。

    盘龙村后的山脉延绵不绝,普通人如果毫无准备的深入,恐怕很难走出来。

    时光飞逝。

    这日傍晚,屠户收摊回家,却发现儿子并未归来。心里有些慌乱,扔下砍刀,从身上撤走围布准备转身出门去找,看到屠九金“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

    “爹,我回来了!”

    “臭小子,跑哪里去了?不是规定过天黑之前必须回来吗?”

    “爹,你怎么神经兮兮的,这不天还没黑吗?”

    “臭小子,我先问你,你去哪儿了?”

    “山里啊。”

    “山里那么危险!盘龙村后的山脉延绵不绝,普通人如果毫无准备的深入,恐怕很难走出来。你还这么小,真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爹,您不知道,我力气可大了,跑的也快。”

    “别扯淡了,以后不许你再到危险的地方去!”

    “好吧。”

    屠九金表面上答应下来,每日趁父亲卖肉的时候,仍然跑去山里兜兜转转。

    兜兜转转,兜兜转转屠九金已经十六岁了。

    “爹,今日两位师哥又来给您送肉了?猪耳朵,真不错!”屠九金闻着院中的肉香,欣喜的闯进门问道。

    “放那别动!告诉我,今天又去哪儿了?你娘说她起夜时就听到你出门了!”

    “爹!您就别问了,反正肯定不是干坏事去了!”

    “别买关子了,快说。”屠户知道,他小子被惯的厉害,油嘴滑舌最在行了。

    “爹!我真没去危险的地方。您检查检查,这身上,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吗?”

    屠九金还准备辩解些什么,屠户沉声说道:“金儿,爹收了徒弟,看着他们出师,我也就再没有忙过杀猪的事情。可就是这样爹也看不住你,你日日不知何时就出门去,回来倒是很及时。”

    屠户顿了一下:

    “我听说山里有神仙妖怪穿梭,爹只怕你被......”

    屠户原本想说出屠九金是被捡来的事实,因为他身上的一丝神识正在逐渐消失,神识给他的直觉使他想要说出来。

    但身为屠九金的养父,他终究还是不舍。

    “爹,如果我有能力抵抗妖怪,您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担心啦?”

    “你要是见到妖怪不被吓晕过去,爹就不白养你这么大。”

    “您也太小瞧人了,实话告诉您,我日日天未亮就出去,其实就是去了盘龙山脉,我只要进到那里,便感觉身轻如燕,力量充盈;一踏,便是三尺;一步能跳数丈。鸟雀与我为友,鱼雁陪我同游。我八岁那年,在一块石头上睡着了,梦中一心想要控制石头飞行。再醒来时,石头已经托着我到了山崖边。”

    “我发现自己能够御物,能够与大自然交流。问题是,我必须心神凝聚才能实现这些,而且每次御物不久便会困意大发。所以我才会回家这么准时,嘿嘿。”

    屠九金讲完之际,桌上的猪耳朵已经被他吃掉了一半。

    “爹,求您帮我打一壶热水,我灵力有些不支,先睡了。”说完,屠九金立即倒在了桌旁。

    看这状态,不像是睡着,更像是晕倒。屠户想要尝试叫醒他,神识却先一步从自己眉心传出中进入屠九金的身体。屠九金随即打起微微的呼噜,屠户这才放心下来。

    次日一早,屠户起床赶早市,归来时家门前坐着一歪脖子乞丐,长相分明和从前村头的歪脖子半仙一模一样。屠户正不知如何开口,歪脖先叫住他:“老屠,你们家最近如何呀?”

    “很好,挺好的。”

    “老屠,你好敷衍啊。”

    歪脖的话让屠户尴尬的挠挠头。

    “哈哈哈,无妨,我今日来不是与你吵嘴的。你且过来。”歪脖子招招手示意屠户走近些。

    屠户靠近歪脖身旁,只听到三个字,便浑身瘫软晕了过去:“送灵境。”

    一缕神识从屠户身上发散出来,化作屠九金的虚影,只是虚影跨下还骑了一只猪。

    “去吧,去唤醒属于你的巳麟灵兽。”歪脖半仙对着虚影说了这么一句话,虚影便朝着盘龙山脉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