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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你就当我是傻子

    饭后甜品是元宵。希娴又在磨磨蹭蹭地吃,边吃边发呆。请神容易送神难。

    万一爸妈一会要留宁震住,她要不要暗示一下宁震:不要留宿。

    “师哥,那个,你晚上有事吗?”希娴用汤匙戳着芝麻馅儿。

    “没事啊。”宁震喝了酒,脖子仍是红红的,看着和平时不大一样,看着希娴的眼神也不大一样,眼睛里多了一汪水,脉脉含情。

    “你想去兜风?”宁震自顾自说,“可以是可以,但现在还有点醉,恐怕要改天了。”

    希娴摇摇头:“不是,师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希希,我现在反应有点慢。你不如有话直说。”宁震放下汤匙,定定看她,他从刚才就叫她“希希”了。

    他这一声“希希”,不同于其他人会把后一个“希”字念成轻声,吐字发音格外清楚,像清泉流入山涧。

    有话直说?

    直说就是不想让你留宿在此。

    不能直说。

    “你喝了酒,开摩托车回去不太安全吧?我等会打车送你吧?”

    “没事,我自己可以打车回。你送我回去,还要一个人再回来。我不放心。”

    “不麻烦,我等会也要回自己的小公寓,要是师哥不放心就先送我好了。”

    如此皆大欢喜。

    “那我们吃完圆子就走吧。我怕晚了叫不到车。”希娴趁热打铁。

    “好。”宁震很听希娴的话。

    两人都放下碗和汤匙,希娴发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已跑去客厅看电视。一会儿,餐桌前只剩他们两个。

    希娴心里有数,那是故意留他们独处。可是,她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想的是快点回公寓去,晚些时候还要和方磊通电话,刚刚方磊已经发过消息给她,问她到家没有。

    希娴今天格外乖巧,吃完把碗收去厨房里。宁震也跟在希娴身后,将碗摆进水槽。

    希娴给宁震使了眼色,宁震了然。

    到了客厅,希娴喊了声“爷爷奶奶”,宁震微笑说:“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谭珞瑶回头看看,说:“衣服还没有烘干,要不再坐会儿。”

    希娴解围道:“妈,师哥喝了酒开不了机车,我一会儿打车送他,晚了也怕打不到车子。”

    谭珞瑶点点头,看向爷爷。爷爷呷了口茶:“行行,那改天一定再来玩。希希,你好好送送小宁。”

    长辈们大约也是觉得他们年轻人该有自己的空间,才没有劝留。

    “哦,对了。那衣服我改天保证给师哥送过去。”希娴计划达成,小嘴也格外甜。

    谭珞瑶:“送完师哥回来住,好容易爷爷奶奶在家,你多陪陪他们。”

    希娴的脸掩饰不住地垮下来:“哦。”

    一会儿得在回来的车上给方磊电话了。

    希娴在手机上下单了网约车,加了小费,车到的比预想中快。

    刚到楼下,车子就到了。

    希娴和宁震并排坐进后座。两人安安静静,一个人心里惦记着快些到,一个人心里却想的是慢些到。

    “希希。”最终还是宁震先开口,“叔叔阿姨不知道你在谈恋爱?”

    希娴正探头望窗外发呆,被宁震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表情管理便有些失控,她的眼神已经完全证实了宁震的猜想。

    “希希,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呆。”宁震喝多了,说话越发直白,“我能看出来,你父母有意撮合我们。”

    “别这么说,师哥。你很好,你一点都不呆。”希娴根本听不了这样的话,她有些心软,也有些难堪,那种因辜负而生出的愧疚再度漫上心头。

    “所以,现在是给我发好人卡吗?”宁震表情恹恹。喝酒,短暂的兴奋后便是无尽的失落,果然如此。

    希娴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如果宁震是只大狗,她可以拍拍他的脑袋,如果是只抱枕,那就抱一抱,但是他是“师哥”。

    “我爸妈可能有些误会,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改天找他们谈谈。”希娴开始了无力的开导,“或者,我帮你介绍我的闺蜜认识,她人很好,很漂亮。”

    “不。”宁震用手撑住头,车子开得太急,晃得他头晕,他闷闷地说,“算了,你就当我是傻子吧。”

    “宁震,哦,不,师哥。对不起。”希娴手足无措,手忙脚乱,手不知该往哪儿放,她哪见过宁震这个样子。

    宁震憋着内心的情绪,胸口便有一团东西在上下翻涌,他不能在车上吐。

    他忍着,不说话。

    事到如今,难道是朋友也做不成了?

    希娴的情绪也跟着低落起来。

    终于,一个刹车,车子急停。宁震快速开了车门跑去路边,扶着树干弯腰呕出来。

    希娴本想跟宁震道别,见他头也不回冲下车去,她也跟着下车,一看究竟。

    便见到宁震这狼狈的一幕。

    宁震给希娴打了个制止的手势,阻止她往前一步:“别过来。”

    希娴不知所措,后面网约车司机探头看了一眼,递给希娴一瓶水:“拿去,让他漱漱口。”

    希娴拧开瓶盖递给宁震,宁震吐完,漱完口,酒倒是完全醒了,只是胸口火烧似的难受。

    希娴弱弱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宁震仍扶着膝盖,保持着那躬身的姿势,哑着嗓子说:“没事。”

    嗓子被酒精和胃酸烧灼过,已失了原有的清亮,他这一声“希希”,喊得格外沧桑。

    “希希,你回去吧。车子还等着。”

    “不,那怎么行。”希娴为难,又不能不管他转身就走,又不能跟着他上楼。

    给失恋的人幻想,是不是另一种残忍?

    正犹豫着,网约车司机截单了,希娴手机传来“叮咚”的账单声。

    司机:“不好意思,接到新单了。”

    说完,车子扬长而去。

    希娴更为难了。

    宁震最终还是体谅希娴,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打电话给朋友,让他过来陪我,你放心。”

    希娴不能走,更不好意思一走了之,便陪着等。

    路灯下,两个人身影,一前一后,中间隔了一米的间距。

    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