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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节 太阳升起

    鹤山,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还未创业成功的时候,潋夜拉着这一帮人经常在这里聚会,也是团队里最核心的几十人才有资格和记忆还记得起这个地方。

    潋夜之所以把他们带到鹤山,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这伙人要么散伙要么背水一战了。

    “闯姐,我们这是要准备跟苏牧干了吗?”小六问道,

    “你也觉得是苏牧在捣鬼?”

    “一定是了,我后来了解了高启祥,他来我们这里之前一直在漠北市工作,你说巧不巧,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子,怎么突然就到太古市来做刑警队长了!”小黑道,

    “苏牧!”潋夜恍然大悟,所有心中的疑虑突然释然了。

    一直以来,以为自己玩弄对方于鼓掌之间的人,谁曾向,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竟是自己。潋夜气不打一处来,但,更应该引起重视的,还是自己队伍中,这些酒囊饭袋一般角儿。

    “大家都看到了啊!我们为什么来鹤山?因为我们就是从这里出去的,你们中,没有一个人不是我一手一脚从这里带出去的!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这一战,战得好,我们又将继续从鹤山出去,走的更远,战得不好!鹤山就是你、我、他,所有人的归宿!”潋夜瞪着她的红色高靴,站在废弃工厂内的一块建筑垃圾上,依旧是高挑的身材,性感冷艳的模样。这群人,被她这么一鼓动,本来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

    “抄家伙!”随着潋夜一声令下,所有人拿出了各自的武器。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众人,一下子又回复到了黑帮模样。

    他们躲在土堆后,旧房前,老墙上,突然獠牙全露。

    “潋总,何必摆这么大的阵势呢?”天将要明的时候,不远处的苏牧已经带着一群人来到了房门口,

    “我们是文明社会,何必搞得土匪火并一样的派头呢?”苏牧继续说道,

    “呸,谁跟你一样文明!”潋夜躲在人后,耍起了无赖,

    “你不是大集团老板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像个土匪呢?”苏牧说道,

    “忘了告诉你!我以前就是个土匪,现在无非是又活了回来而已!”

    “哦!这么漂亮的女人,原来还做过土匪!”苏牧故意说道,

    “我做不做土匪,你不是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了吗?别在我这里装傻!”潋夜道,

    “这事儿还真得亏你做哪些事,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在我身边一天到晚算计我的竟然是你这么一个蛇蝎美人!如果不是罗斯国那个独门子弹,我真算不出来,你有这么恨的心思!”苏牧直言不讳,

    “哦!你是说打进吴四身体里那颗吗?放心,本来是要给你吃的,谁知道后来渠道都给你端了!我的人没回来,我就已经发现事情不对了!你今儿不说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从这件事情上开始摸我的底的!”潋夜这才明白,原来苏牧并非一开始就针对自己!

    “可别说,您潋总真是手法高明,竟然用这么高级的方式去搞子弹,怎么?普通武器很怕被查出来?”隔着老远,苏牧问道,

    “不不不,如果你苏牧的人被中东战乱集团盯上了,我又何必亲自插手呢?”潋夜带毒的心思此刻才真实的展现。苏牧这才明白,原来,最初潋夜的目的还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总,看来这女人城府比我们还深许多啊!”跟苏牧一起躲在石头后面的虞城,说道,

    “怎么?半天不动手的意思是还要继续耗下去?不得分出个胜负?”潋夜在对面有点不耐烦了!

    “不不不,我只是想问明白一些事情,并没有想马上开展的意思!”苏牧说道,其实,此刻,他并没有安排人近身,他知道,今日如果在这山沟里两批人火并,必定是血流成河,两败俱伤;要在之前他苏牧绝对已经冲锋在前,但,这几年的沉淀,让他越发觉得,没有必要再采取这样的行动了。

    此刻,除了虞城,在没有第二个人跟在他的左右,那些努力协助他的人,全部都已经被他解散到了自己公司的所有分公司回部上班了。

    他知道,这些年,他亏钱他们的都太多了。当初,选择留一部分人完成自己任务的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他不再选择鲁莽。

    不过,面对对面荷枪实弹的潋夜一帮人,他这次装也要装的像一点,大不了来一出诸葛亮的空城计。

    “你要问什么?”潋夜有点不耐烦,

    苏牧示意虞城继续录音,虞城十分了解的做了一个手势,

    “你为什么要害李昂老婆初秧?”苏牧直言不讳,

    “你都知道这事儿了?”潋夜很诧异,她明明是抓住了这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尿性才干这档子事儿的,没想到,他全知道。

    “起初我是不知道的,但后来,我全部明白了!不是你,又会是谁反复出现在李昂的城市,借谈业务的机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最后害死了他老婆!”苏牧说道,

    “哈哈哈哈,苏牧啊苏牧,初秧和李昂不都是我搞倒你的一枚棋子吗?不巧的是,他李昂自己的老婆有精神分裂这件事儿被我发现了,可不能全怪我啊!这女人心灵太脆弱,我都吓一跳,尤物一般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尤物一般的人格,半夜出来游荡被我的人抓个正着,既然她那么喜欢,那就满足她的喜好喽!谁知她正常的性格又不能接受这一点,那就怪不得我了!哈哈哈哈!!!!骚娘们儿!!!!呸!!!!!哈哈哈哈!!!!”潋夜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没有觉得自己有问题,反倒是一副唾弃的语气。

    苏牧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一条珍贵生命的陨落在她潋夜看来,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哦!对了,你老婆......是醒不来了吧,哈哈哈哈!”潋夜故意试探道,说这话的时候,她示意身旁的小子们调整枪口,对准苏牧发出声音的时候,等着他探出头来,好一枪毙命。

    虽然有点让苏牧很不爽,但他并没有冲动的抬起头来。

    “拜你所赐,她现在还在静养!”苏牧强忍着情绪,摆出一副平和的语气。

    见苏牧并未探出头来,而且语气平缓,潋夜有点心有不甘。

    “还别说,你老婆真能忍,要是常人这么重的药量,早就放荡不羁爱自由了!”潋夜继续刺激到,

    “潋总,你就别费心了!这种事情是刺激不了我的!”苏牧继续说道,

    “但是,你对李昂做的那件事,真的有点不尽人意了!我当初之所以不去打扰就是想让他两口子远离是非,你这样做真的有点过分!不过,现在想想,你做的过分的事情,可多了!我只想说,你今天之所以到这步田地,真的都是你自找的!陆恒老先生真的很不值得!”

    “苏牧,你们赶紧扯,我们马上到了!可别冲动啊!你们可前往要注意安全!”电话那头,高启祥焦急万分,

    “放心,老高,我没事的!”苏牧语气平和,经历了这么多事,面对对面这个穷凶极恶、机关算尽的女人,她内心已经没有多少波澜了。

    “不不不,我现在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值得的,至少你苏牧现在过得也不算很好!”潋夜继续挑衅,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如此针对我!”苏牧问出了内心一直的疑问,他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心怀不轨,但并不知道背后真正的原因。

    “你可曾记得十年前你在漠北沙漠遇到的一个老人?”潋夜说,

    “你是老吴的女儿?”苏牧问道,

    “你这么多年了还记得?”

    “那你的原名不叫潋夜,你叫吴青茗!!!”苏牧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一直跟自己作对的女人,竟然是曾经一起共赴死亡的老人之女。

    “当初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父亲死在沙漠后,你身上却背着他的水壶!他不是你杀的又会是谁杀的!!!!”潋夜语气有点加重了起来。

    时间,回到十年前那个了无生气的沙漠,瘦弱的苏牧拖着缺水的身体行走在漠北最北沙漠之中,不远处走来一个老人,他佝偻着身体,亦步亦趋的向苏牧走来。

    “小伙子,我注意你一段时间了,你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在这无人的沙漠里游荡啊!”老人问道,并从腰间取出水壶,递给苏牧。

    苏牧一言未发,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母亲遗像,给老人看了看。

    “节哀......”老人看了看背包里的遗像,

    “人世间的事最为痛苦的确实是亲人离散。不过年纪轻轻的,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样太对不起....”老人看了一眼背包里的遗像,说

    “太对不起你老娘了!”见苏牧无动于衷,老人继续说道,

    “我来这片沙漠,其实心态跟你一样,确实是要结束我的生命了!因为我发现,我所坚持的一切,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大的错误了!”老人垂头丧气。

    “为什么?”苏牧并没有使用礼貌的语气,因为此时的他看穿了时间的一切礼俗,老人并未生气,继续说道,

    “我有一个女儿,名叫吴青茗,现在19岁了吧,她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走了,我一个人带她。在原来,我是一个混账,一天到晚只知道在外面打打杀杀,当自己真正为人父后,才发现身份的不同,起初,我把她母亲的死全部怪罪在她的身上,在这16年里基本上都没有给她任何好脸色看,但我发现,自从她离家出走后,我不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是担忧多于仇恨。最近几年,我们父女的关系一直都没有维系的可能,才发现,我对青茗有太多的亏欠,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在青茗最需要家庭关爱的时候,我因为自己的仇恨,害了我的女人,才让她一个人又活成了我年轻时候的模样......”老人一阵长长的叹息后,告别苏牧,又一次独自走入了沙漠,而有精神洁癖的苏牧,觉得这是一个不能完结生命的日子,选择了苟活人间。

    在后来的多次沙漠之旅中,他们都有相识,也逐渐有了话题,料到了一起。两人相约共赴沙海,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两个人都因为过渡缺水倒在了沙漠之中,在即将闭上双眼的瞬间,老吴留下了腰间的水壶给了苏牧,就消失在茫茫沙海之中。

    想到这里,苏牧大声说道:

    “你的父亲,是因你而死的!那天我们共同缺水倒在沙漠里,他把最后的水壶给了我,自己走进沙漠了结了生命。”

    “现在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你他妈继续骗我吧!”潋夜一万个不相信,虽然她对苏牧的说辞有一丝相信,但她宁愿选择不信。不然,这十年的布网和努力就毫无意义,为了这些事情有意义,她宁愿不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你他妈继续装!”潋夜发现苏牧仍然不动声色,没有探头,心里的气愤已经达到了极致,

    “我看他说得挺有道理,好像老父亲真不是他杀的!”一旁的小六都有点隐约感觉到了潋夜的不理智,

    啪,一耳巴子打在了小六脸上。

    “你傻啊,重点是我那老头子是不是他杀的吗?重点是把他劫了过来,我们好想方设法让他的人来赎他!”这才是潋夜不断恶语相向的最终原因。

    在利益面前,所有的情感都是经不起考验的。

    潋夜的世界观,就是如此。

    “所有关于老吴的话,都已经说完,没有半点掩饰,你爱信不信!吴青茗,我奉劝你一句,你所做的一切都已经严重违反人道,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则,你和你的这些兄弟们都不会有好结果!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他们考虑考虑,我知道,他们中很多人已经结婚生子,有了家庭,你不能这样绝情!”见潋夜气急败坏,苏牧做了最后的忠告,而后,示意虞城,准备撤退。

    听到苏牧说出这样动摇军心的话,潋夜更加愤怒,她转念一想,既然所有的言语都不能刺激你苏牧探出头来,那我只有最后编一个最能引起你注意的谎言了。

    “苏牧,你想知道我这张脸的来历吗?”这是潋夜最后的杀手锏,之前所有的询问苏牧都不会在意,但,这一个,他不得不在意。

    “我....”虞城立马捂住苏牧还未说完话的嘴巴,

    “苏总,不要冲动!!!!这是个骗局!咱们走!”他拉起苏牧,往后拽,但,苏牧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要知道,这个叫依梦的女人当初可是苦苦哀求我别杀她的哟,她是因为一篇关于你的报道只身一人从江南前往西北去找你的哟!如果不是我,可能,当时她就找到你跟你在一起了呢!”潋夜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她听到,对面石头后,两个男人剧烈的挣扎声,他知道,苏牧已经上钩了。

    “苏总,苏总!!!!!别去!别去!!!”虞城拖着瘸腿,使劲儿的把苏牧往后拽,苏牧强忍着不说话,但还是想继续了解对面潋夜口中的内容。

    “嘿嘿嘿,是啊,那娘们儿可是我们哥儿几个玩儿过这么多女人中最带劲的一个呢!”一旁的小六看到潋夜的示意,开始配合着起来,说道,

    “那身段,那声音,那惨叫,哈哈哈哈!”

    “啊.......”听到这里,苏牧青筋暴起,他即将要忍不住了!

    “你以为我这张脸是整容的吗?这世上的整容技术,怎么可能整出两张一模一样一点瑕疵都没有的脸呢!哈哈哈哈,这张脸,就是你的女人依梦的!是不是觉得我跟她很像啊!我们可是感受过她的美好之后才动的手哦,而且,把她脸蛋儿摘下来的时候,啧啧啧,她还醒......”

    “潋夜......啊......”苏牧冲出石头,

    啪的一枪,潋夜埋伏在房后的枪手射出一枪,

    不歪不斜,子弹正中苏牧身前虞城的头,

    “苏总......别......冲.....动......”虞城应声而倒,把苏牧推倒在地,

    “搞什么,我让你开枪了吗?这一枪还好打在那个杀千刀的身上,要打在苏牧脑袋上,你们还怎么分钱!”潋夜小声的对旁人说道,

    “啊.......”苏牧怒火中烧,他看着倒在石头上,眼睛直视自己的虞城,怒不可遏,这个跟随他出生入死十年的兄弟就这样,因为他的一时冲动,丢掉了性命。他此刻内心的怒火已经无法压制,他什么武器也没带。此刻,知晓了依梦的死因,他恨不得马上就去见她,他踉跄着起身,准备跟潋夜来个鱼死网破。

    捡起一块石头,正要冲上去。

    噗通,高启祥杀到,将他按倒在地,对面潋夜看到一大堆警察从山后蜂拥而来,感觉大势已去,迅速招呼所有人开始举枪射击,一场异常激烈的枪战在破旧工厂里展开。

    “你糊涂啊!怎么能冲动呢!你家里老婆还等着你回去照顾!”高启祥劝慰道,但他又怎能知道苏牧此刻内心那无比纠结的故事呢!

    “老高,你让我去,你让我去!”苏牧仍很亢奋。

    “不行!说什么我也要对克尔幹负责,我是看着你们成长的!你不能出事!”

    “你让我去....让我去......”

    “来人!”高启祥义正言辞,

    “把他给我看好!”

    “是!”两个警察把苏牧带到后方,开始保护起他的安全,激烈的枪战让潋夜一方败下阵来,一群人迅速作鸟兽散,只有少数几个人还护在潋夜周围。他们迅速的往前逃窜,一些人举枪还击。这让警队无法迅速跟进。

    “好了,你们的队伍人手不够了,我没事了,你们不用在守着我了!”苏牧对两位警察说道,但两人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其中一人说

    “要不,你去支援队长,我守着!”

    “好!”一名警员离开,苏牧看着那人走远,又对另一个警察说,

    “谢谢你了,我没事了,我要回去了!你们去忙吧!”

    “你真的没事了?”警察问道,

    “真的!我要回漠北了,今天对方估计已经没有可以逃走的可能了!谢谢你们,带我向高队说一声谢谢,我真走了!”苏牧心平气和起来,似乎他真的没有了任何情绪一般。

    “那好,您慢点!”

    “好嘞!”苏牧慢悠悠的离开,驾车驶向远方,其实,他早就打探了消息,鹤山一共有六个出口,他们所在的大门是其中的一个,另外五个有三个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堵死了。那么目前就只有两个出口,而潋夜人多,是绝对不会选择工厂后门,后门肯定又警察把手,另一个隐蔽的出口,绝对是他们逃离的可能。

    他驾车迅速赶往最后一个出口,停好车,正好看到潋夜迎面而来,他打开后备箱,拿出箱内的棒球棒,又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准备正面交锋。

    他躲在角落里,用石头瞄准潋夜,正准备扔出时,嗖的一声,一把弓箭从潋夜肩上横穿而过,

    “啊!!!!!”潋夜一声惨叫,应声而倒。

    “谁?!!!这他妈谁!!!!啊......真疼”

    “潋夜,你害死我的初秧,还欺骗我,今天不是苏牧问你,我还没办法知道背后是你在捣鬼!!!!”是李昂,自从上次潋夜离开后,他独自一人跟踪潋夜行踪已经好几个月了!初秧的死让这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男人,成了心如死灰之人。

    “今天真有意思啊!你们这帮男人居然集体反抗我了!给我打!”潋夜手下的几个男人开始对站在楼顶的李昂一阵扫射,

    “bong~bong~bong~”苏牧石头扔出,打中正在射击李昂的枪手,潋夜这才发现自己腹背受敌,又开始分人调转枪头对着苏牧一阵扫射,说时迟那时快,苏牧和李昂减缓了潋夜逃跑的速度,高启祥带着一大队警察已经杀到,

    “潋夜,我劝你束手就擒,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高启祥用高音喇叭说道,潋夜仍旧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他招呼人分三个方向开始反击。

    在经过十几分钟的枪战后,手下人只剩6人,基本打光了子弹,

    “投降,等苏牧和李昂过来了,把他们俩给我做了!就当是赚了!”潋夜向手下人说道,

    “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他们把枪举过头顶,摆出一副投降的姿态。

    “把枪扔掉,双手抱头,蹲下!”高启祥喝道,

    “好好好!”

    “还有你,苏牧,你干嘛,石头对手枪,你是不是疯了!”高启祥怒斥一旁的苏牧,还好苏牧未被枪击中。

    “我们把枪扔了,我可以站着吗?我穿的紧身裙子,蹲不下去!”潋夜在腰间还藏了一把小手枪,所以,她故意找着借口。

    “可以!!!!双手举过头顶”高启祥喝道,而后,示意警察们靠近。

    “楼顶那位仁兄,也请你.....”高启祥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一支弓箭飞下,从潋夜头部一字贯入,漂亮脸蛋的女人瞬间倒地不起。

    “闯姐!!!!”

    “我投降!!!!”李昂此刻双手举过头顶。恶贯满盈的女魔头,就这样一瞬间告别人间了,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她别在腰间裙内的小手枪,此刻,才在到底瞬间,露出原形。但,她并未伸手去摸,所以,李昂的举动,算不上防卫过当,有故意杀人的嫌疑。

    “苏牧!哥对得起你了!当初,你家依梦来找我,怪我没有挽留,也谢谢你一直默默地支持我关注我,不打扰我,但,我还是没有混成我们当年石头刻字上的模样!对不起了!”李昂说完话,准备跳楼结束生命,被感到楼顶的警员迅速按倒在地。

    苏牧望着眼前的一切,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这最后的解决,却在意料之外,他以为今天即将去到死神身边的是自己,可谁想,他一直要保护的李昂却站了出来,挡在了自己的前面,替自己报了这杀友之仇。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在我们不经意之间,明天和意外总有一个会不打招呼就来临。

    李昂对自己故意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等待他的是铁窗牢狱,他对生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虽然,他答应初秧和许青未已经晚婚,没有婚礼,没有仪式,没有双方父母的祝福,但许青未,这个身材、性格、爱好和初秧几乎一模一样的姑娘,此刻,正是李昂明媒正娶的老婆。

    可这个大大咧咧的老婆啊,要面临对李昂的一顿苦等了。其实,初秧生前早就看透了许青未的心思,知道这姑娘确实适合李昂,因为自己的不耻,她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

    苏牧回到家,尤里依旧在床榻没有苏醒的意思,接下来的时光,他将用余生来默默守候。

    至于潋夜,那个躺倒在地上冰凉的女人,似乎,就和曾经从鹤山走出去一样,来自肮脏的世界也终要归于肮脏的世界吧。

    走廊里传来清脆的响声,黑压压的一片云正在空中飘荡,不知什么时候,这六月天突然阴雨绵绵降了不少温度,就如走廊尽头那个心灰意冷的灵魂一般没有生机。

    “快点!别磨磨唧唧的!”他的心里很害怕狱警这样提醒,就像少年时代电视剧里面的剧情一般,偶尔,可能还有一个鞭子抽打他的后背!

    然而,他想要的一切,一切都没有发生。

    狱警只是安静的陪伴在他身后,或者说,从眼神里还闪过了些许同情,如果,那是同情的话。

    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五年零六十三天,他每天都在记着日子,他希望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因为记日子是他现在唯一的乐趣。

    他不敢奢望有其他的内容,就像他不敢奢望这炎热的夏天能够多一丝凉意一般。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恩赐,他在心里这么想!

    一个犯了错误的人不想奢求太多,只求在平淡的生活中多一丝慰藉。

    铁门缓缓打开,一眼望去是一张冰凉的桌子,对面是他妻子许青未温热的眼神,而他冷漠的不带任何感情。他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提起话筒,安静的听着对面抱怨生活的琐事和担忧,而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优越和豪迈。

    铁门继续合上,他不想再说一个字。

    ..............

    多年后,经过高启祥、苏牧多方举证,他终于减缓刑罚走出监狱,大门打开那一刻,一群人捧着白花齐刷刷站在对面等待着。

    领头的是许青未,一身白衣;苏牧,推着轮椅,椅子上做着她的夫人尤里,她现在可以正常说话了。而后是高启祥,已经白发苍苍。他此刻才发现,这一群曾经秀发乌黑的友人,今日,已经花白了头发。

    而在他们旁边,他隐约看到了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初秧和依梦。

    太阳在此刻爬上地平线,又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至此,《梦里夜未央》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