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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论功

    中邪了。

    刘大叔是被迷了。

    白葳驱邪的法子跟我家的不同,我是点香驱散,她是以痛感来赶跑邪祟。

    方法没有高低,只要奏效就成。

    这么三下。

    柳条抽打,不轻不重,对皮肉一点影响都没有。

    刘大叔身体猛地一颤,就跟很痛苦的样子。

    眉峰紧皱,他哆嗦了好几下,突然张开嘴,像是要呕吐的样子。

    白葳在他背心一拍,他顺势就吐出一口黑水。

    “我这是怎么了?”刘大叔迷迷糊糊地问道。

    还好,没有大碍。

    我就去问他怎么回事?刘大叔慢慢平复过来,惊奇道:“张先生,不是你让人去喊我的吗?”他跟我说道,我和白葳走后,他就开始后悔了,就出来找我们。

    过了一天,有个老婆子找上门。

    “她跟我说,张先生和白小姐能除了邪神,但是需要一个苦主。被她一说,我就来了,后来她给我喝了一碗水,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砍断了树,拆了庙,你女儿能够安息了。”

    刘大叔满脸流泪。

    白葳低声问道:“张子晨,是谁?”

    是收留我们的老婆子。

    白葳惊奇:“会不会是弄错了?”

    哼,要不是刚才她表露出来的异样,我也不会怀疑她。

    现在一琢磨,老婆子在李子园里烧纸叫骂,真是大有可疑。

    “走。”

    我和白葳立刻赶了回去,喊了几声,没人应答。

    我使了个眼色,让白葳退开去,自己猛地踹开门,里头空荡荡的,结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怎么回事?

    刚住过人啊,怎么突然就这么脏了。

    “白葳,别进去,这里有些不对。”

    我点起一炷香,拿手扇了扇。

    烟气漂浮,一股脑儿地钻进了床底下。

    我小心翼翼地探到下头,发现了一具发硬发僵的尸体,赫然就是老婆子。

    死了好久。

    “那个收留我们的人是谁?”我去问庄家小子,他一脸迷糊。

    “张先生,你说谈婆子?她脑子有些不清醒,跟村里人没啥往来,怎么突然就没了?”

    “不是你让我们住进来的?”

    “怎么会?”庄家小子神色诧异,“我没说过啊。”

    “有人在搞鬼。”白葳吃惊道。

    未必是人。

    我们下了花脸的庙,我亲眼看到老婆子下去,然后鬼差赶跑了一个黑猫,说是从阴间逃出来的鬼物。

    结合老婆子的种种古怪,怕是我们都被一个鬼给骗了。

    我心里不爽。

    我和白葳是修道人,而我更是一个阴司巡查,可说是阴物的克星。

    居然被一个阴物骗的团团转。

    “这个鬼道行不浅。”

    我心里清楚。

    村里人来问我怎么办,毕竟出了一个邪神,闹得人心惶惶。

    我让几个小伙子把破庙收拾了下,从里头搜出一些钱财,有银元,有民国时的钞票,还有一些金银。

    价值不菲。

    “这厮从前作威作福,看来搜刮了不少好东西。”

    好好做个正神不好,非得当个邪魔外道。

    村里人要送给我,被我回绝了。

    “把这些东西拿去卖了,换些钱财,去抚恤那些受害女子的家人。”

    “这本书归我。”

    这是一本法术书。

    里头有一些古老晦涩的记载,不知花脸是从哪儿得来的,我翻了下,颇为感兴趣,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还有一个骷髅头,被白葳拿走了。

    这东西就压在神像底部,有小伙子一屁股坐上去,被冻的跳起来。

    冷冰冰的,我看着有些渗人。

    白葳俏皮一笑,说:“张子晨,收尸人常要处理怨气深重的死者遗体,尤其我们是女子,遇到邪祟的几率更大,就要学一些厉害的法术来防身。这个骷髅怨气深,用得好,就是我护身的法器。”

    这趟出来,可说是不虚此行。

    能除掉花脸,就是去除了后顾之忧。

    唯一可忧的,就是那个逃走的黑猫。

    它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不知是否会甘心。

    五里的人央我在李子园里做了一场法事,将邪气驱散,村民们欢天喜地庆祝。

    我忙着琐事时,马脸醒过来,一句话没说,就偷偷地溜了。

    庄家小子带我去了一趟他家,发现人早就跑了。

    本来想追问一些细节,也没了头绪。

    “张先生,你放心,他要是回来,我一定给你送信。”

    “多谢了。”

    我和白葳回到龙口弯,背着许多五里人送的水果。

    祖姑婆家的房子还没有修好,就把水果分给帮忙的左邻右舍。

    祖姑婆见我们安然无恙,也是松了口气。

    “跟我说说,事情怎么办的。”

    白葳说,我帮着补充。

    祖姑婆呵呵一笑,道:“白葳,你要记着,有可以信赖的同伴时,不要轻易一个人去寻邪祟。修道人本事高,但不能轻心大意。”

    的确是个教训。

    不亲自走一遭,根本不明白。

    “祖姑婆,这个就是销金环。”

    我把血衣服脱下来。

    祖姑婆啧啧称奇,萧山道人死了有些年头了,只听说他有个厉害法器,但是见过的人不多,谁知道销金环竟然是一件破烂衣裳?

    “据说萧山道人穿着这衣服,刀剑不能害他,鬼物不敢近身,你是捡着了。”

    这么厉害吗?

    帮着打桩,整地,当晚,我就歇在鱼塘。

    水面上起了雾,咚咚,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我以为是白葳来敲门,就去打开,外头黑糊糊的,什么都没有。

    “张子晨,张子晨。”

    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

    我就这么蹒跚地走进雾气里,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一个大大的黑屋子。

    一个激灵,这才惊觉,自己怎么到了城隍庙。

    这是鬼魂出窍?

    我好歹也是一个修道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喊了出来?

    一盏烛火,跳跃如豆。

    黑袍人坐在大案后头,手里拿着毛笔和竹简。

    他批完了手头的竹简,才有空问我,道:“鬼差报到我这儿,说你斩杀了五里地的那个假冒魁神。”

    好快的速度啊。

    “那厮本是个邪鬼,仗着些法术,戕害妇人,罪孽不浅。”

    “侥幸。”我谦虚道。

    “你伐庙有功,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