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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矫情

    后来,我想了整整一晚,可能真的是我错了。

    打扰了她那么久,原来让她那么累,我只知道自己不想失去她。

    可是我忘了。

    没了我,也许……她会更快乐。

    “啧啧啧,”翻阅着室友新稿,张海龙连连摆头:“阿祖,真不是我说你,不就失恋嘛,你有必要越来越矫情迈?你看看你写的这些玩意,活该你没有读者。”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王耀祖不顾好友调侃,自我陶醉道:“世上文章岂止千千万,你看它矫情,不过是没遇上一句入你心坎罢。”

    “你再看这句,我特么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实在是欣赏不来你的艺术,”张海龙翻身坐起,指着一段文字,将手机递到王耀祖眼前念道:“能让你高兴的人太多,所以我就先告辞了。你还告辞呢,哭了一个通宵的傻逼,居然搞得自己好像有多洒脱似的。”

    “书是书,生活是生活,”王耀祖被戳中痛点,当即反驳:“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故事里的主人公当作我本人?”

    “抱歉,我不能!”

    两人不再交谈,王耀祖心态炸裂、郁闷至极。

    果然,让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家伙帮忙看稿,真是件超级愚蠢的决定。

    我一直觉得,最难过的瞬间,一定不是爱而不得,而是你明白,你和这个人真的没有以后了。

    以后,她给过你的,没给过你的,都要给另外一个人。

    而你,连眼红的资格都没有!

    总有这样一个人,赔了你一程,却陪不了你一生。

    她是别人的风景,却湿了你的眼睛。

    她是别人的枕边人,却让你思念一生。

    张海龙并未停止阅读,因为王耀祖是他唯一真心相待的朋友,所以再难看的文章他也会坚持阅读下去。

    可是看着看着,他的眼眶莫名湿润了些许,就如王耀祖先前所说:“你看它矫情,不过是没遇上一句入你心坎罢。”

    “她是别人的风景,却湿了你的眼睛。而你,却连眼红的资格都没有!”

    文字有时也具有杀伤力,因为朴实无华的它,能勾起回忆和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影子。

    袁媛,不知道她还好吗?

    张海龙心里其实装着一个人,那是他想爱不敢爱,渴望却又主动放弃追求的女人。

    九年前,两人在长途汽车上相识,他们同样来至大山去往南城求学,他们有着同样想在繁华都市立足的人生愿景。

    为了省钱,亦为了方便兼职打零工,他们便在校外合租。

    那时候的他们是那般青涩,可惜就因为太过青涩,所以兼职很不好找。

    后来长相乖巧文静的袁媛,幸运被一家便利店老板看中,而迟迟找不到工作的张海龙,只得放下尊严,成为一家夜总会看车小弟。

    人生处处充满机遇,但那是对拥有资本的人而言,如果有得选,张海龙岂会走上这条不在他人生规划中的路线?

    环境造就性格,接触多了,张海龙自然也就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大城市的繁华晃瞎了他的狗眼。

    高考失利,是张海龙人生哭过的最后一次。

    同时也让他明白,他和袁媛是两个世界的人,于是他搬走了,拒绝了袁媛继续合租的提议。

    三年合租生涯,他早已爱上那个女孩,但他从来没有表达爱意。

    他不敢,他不敢伤害她,不敢将清纯的她拉入自己复杂的社会泥潭。

    弱书生王耀祖能成为他的好友,其中何尝没有他对单纯世界的一份向往。

    虽然总是骂着王耀祖活在自我世界,但是谁又知道他内心有多么憧憬王耀祖的人生。

    “叮~”

    忽地,短信闪烁,打断张海龙的无限思索。

    面靠着墙,偷偷拭去眼角泪珠,一个潇洒的鲤鱼打滚,翻身坐起:“来活了,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住,你记得锁好门窗。”

    王耀祖迟疑三秒,盯着张海龙的满背纹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句:“平安归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书中的江湖已然如此,现实世界亦是如此。

    可以劝的话,张海龙早就回头了。

    “小意思,洒洒水啦,”张海龙弯起手臂,露出健硕的肱二头肌:“一个小角色,不打紧。”

    “切,你以为老子在关心你,”王耀祖回正脑袋,继续敲击键盘:“你想多了,我只不过不想警察上门调查,打扰我的创作心情。”

    “你小子!”

    张海龙咬着下嘴唇给了王耀祖后脑一个爆粒,快速穿好外衣夺门而去。

    永安路,杨家巷,三五游民聚在一起。

    待到张海龙赶到巷口,黄发小弟连忙递上香烟,刀疤脸小弟当即从摩托尾箱取出三尺开山送至身前。

    “混蛋,”张海龙接过香烟抽了口,然后一耳光招呼在刀疤脸上,骂道:“老板让我们试深浅,你居然拿这玩意?”

    刀疤昏头转向连忙认错藏回刀具,向一旁鼻环男使个眼色,后者会意拉开面包车门,从后座上抽出大捆钢管。

    “都抄上家伙,”张海龙拾起一根钢管试了试力度,又吩咐道:“注意点分寸。”

    老板只让试深浅,鬼知道老板真实意图,万一下手重了,吃不了兜着走。

    “好的,龙哥!”

    小弟们纷纷点头,抄上家伙按照张海龙指示各自蹲守一方角落。

    不多时,黄毛在对讲机里呼道:“点子来了。”

    “先放进来,”张海龙赶紧吩咐:“刀疤你带两人堵住巷尾,黄毛等他进套,你带两人看住路口。”

    众小弟:“明白。”

    另一边,青木独自摸出学院,无聊的军训项目,还不如在家锻炼,所以他报道之后便偷偷离开。

    穿过长街,步入小巷。

    巷子两旁神色异常的小混混们,难入青木法眼,他依旧昂头阔步跩味十足。

    “喂,”青木行至巷中,张海龙丢掉烟头,踢脚潇洒踩灭,拿出手机再看了眼照片,确认目标开口唤住青木:“老子叫你呢,你聋了?”

    青木顿住脚步,疑惑的打量了眼张海龙,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一股异香,虽不及娇娇师妹和野猫身上那般浓郁,但也让青木升起半分食欲。

    原本还搞不懂情况,可当听到张海龙出言不逊,青木表情霎时阴沉几分。

    左手成爪,右手捏拳,青木不言一词身体突然加速,左手拽住张海龙领口,右手拳头向其面门猛袭。

    好快!

    混迹社会多年,打了无数场架,如此身手灵敏之辈并不多见。

    张海龙一时大意,狠狠吃了青木一拳。

    不过张海龙也不是吃素,顷刻间抬起膝盖顶到青木腹部,借着后仰身后墙壁的反冲力,将青木踹出两米远。

    “有意思,”青木稳住身影,瞧见巷子两边其他混混冲来,遂轻蔑笑道:“正愁没地验证锻炼成果,竟有人主动送上门。”

    然后身体猛地前倾,收腹、抬腿一气呵成,迎面冲来的绿发混混,被青木一脚命中胸口,瞬间如同断线风筝不禁向后倒去,其手中钢管亦脱手掉落。

    那一脚力道何其惊人,绿毛倒地直接昏迷过去,嘴角更是溢出一缕鲜血。

    都是刀尖舔血,绿毛惨状丝毫未影响其他混混。

    青木身后,花臂男子高举钢管,趁青木收脚间隙,一棒砸向青木后脑。

    “当!”

    谁料钢管角度刁钻,不偏不倚正中青木头上紧箍。

    花臂男哪知紧箍厉害,神剑轩辕尚不能留下一丝痕迹,凡间钢管岂能伤它半分。

    反手拽住花臂男的长发,身体退后一步,肩膀抵在其颚下,青木奋力一掀。

    花臂男倏然飞起,一头撞在青砖石墙上晕了过去。

    点子扎手。

    张海龙哪曾见过如此猛人,头上挨了钢管,居然还能生龙活虎。

    登时心生退意,拔腿便跑,全然不顾两个小弟还晕在地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混社会谁讲道义?讲道义的人早就死了。

    青木面色狰狞,见张海龙逃跑,二话不说也加足马力追了过去。

    “拦住他,”巷口,张海龙扯着嗓子对黄毛两人喊道:“一起上。”

    两个小弟瞧龙哥狼狈奔逃,没时间寻思其中厉害,青木已然追到身前,只得提起钢管作势挥去。

    青木皱了皱眉,心道那人竟还有其他帮手,担心夜长梦多,于是白刃刹时离手,隔着两米射向黄毛和其同伴。

    白刃无形,普通人难见其影,不过张海龙却看见了!

    他分明看到两道白光闪过,接着就见黄毛手臂和另一小弟手中钢管断裂开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再看向黄毛,断臂处切口平整,比那最锋利的砍刀弄出的切口都要平整,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手臂断裂,黄毛一时亡魂丧胆诚惶诚恐,剧烈疼痛袭来,可直到几十秒后才闻其神嚎鬼哭。

    警铃声从巷外传来,混混动手的第一时间,附近热心居民便匆匆报了警。

    青木闻声只得无奈收手,转身跑回巷子,离开前不忘威胁道:“若是我被抓了,我保证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空气异常安静,青木的嘶鸣宛如野兽,张海龙和其小弟面如死灰,腥臭液体顺着他们裤管湿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