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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你们胆子挺大呀

    进院回屋,我拿出热热乎乎的《炼器百科全书》第一卷。

    粗略翻一遍,我发现介绍的是一万种灵植。分为灵藻、灵苔、灵蕨、灵种四大类。每株灵植,又从根、茎、叶、花、果、种六个部分,图文并茂,一一详解。

    在炼器师眼里,每种灵植都是好器材。有的是主料,有的是辅料,有的起融合作用,有的起过渡作用。

    以前我统称为花花草草的东西,原来全有名字,原来全有用处。

    我敲了敲有些发胀的头,“刘老,做炼器师,得全部记住这些?”

    刘老在金蟾里传音,“那倒不用。当然,记住越多越好。记住越多,在炼器时,可选择的就越多。”

    “刘老,你是不是炼器师?”我记得刘老说过,他懂这个世界一大半的东西。

    “是。”刘老沉默半晌后回答。

    “啊!”我顿时有了一种只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我最亲密的,互帮互助的盟友居然就是炼器师,我还用找谁?

    “你几品?”我好奇地问。

    “我几品你暂时不用知道。”刘老少有的严肃。

    “那比天舒是高是低?”大木棒也挡不住好奇的狗。

    “强那么一点点。”刘老的声音,不是一般的自信。

    难怪这老头一直傲上天,原来是个大炼器师。要不是我在器材区呆了一整天,天舒长老估计理都不会理我。

    “一边炼器,一边练永富恒贵功,这是不是绝配?”我暗暗地想,“一个赚钱,一个花钱,很合理。”

    正得意自己的判定,刘老在金蟾里对我说:“别以为炼器师就是天生的财神爷。每一位炼器师都是烧钱烧出来的。炼器得有器材,得有器方,得有鼎炉,炼器并不能保证每次都成。失败一次,则一炉器材全废。”

    一盆冰水从天而降,我顿时清醒过来。要是看看百科全书就能当炼器师,那天全宗也许人人都是炼器师了。

    “贪多嚼不烂。先把根底打好吧。”刘老建议道。

    躺着静静地想了大半个时辰,我觉得刘老说的挺对。

    器材、器方、鼎炉,我现在要啥没啥。借钱生意赚的钱,刚刚够填练永富恒贵功的大坑。现在既没财力,又没精力,更没能力来炼器。

    放下成为炼器师的念头,我推门去金库。

    我消失一天多,师兄们该着急了。

    ……

    三天后,我正在清扫金库,大师兄突然喊我。

    “小师弟,下来,陪我出去一趟。”

    大师兄最近胖得有些过分,下巴叠了三层。他经常哀嚎,修为压制不住了,可还是稳稳地吸金三级。

    这压制修为,快乐躺平的方法,是属于他的秘密吧。

    “干什么去?”下楼,我问大师兄。

    大师兄并未回答,等出了金库,刚要开口,他的脸色突然一变。

    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到一群群的修士正往金库来,有灰袍也有蓝袍,少说有数百人。

    我和大师兄对了一下眼神。眼神里是同一个问题,“怎么来了这么多的人?”

    大师兄想了片刻后说:“先不管他们,毕长老找我。你陪我一下,把唐掌座给你的玉佩放到外面。”

    “毕长老,他有什么事?”听到“毕恭毕敬”找大师兄,我心里也是一惊,加快脚步跟上。

    几位弟子从我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个外门弟子说:“过去我听说金库能借钱,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这事是真的。”

    “别说你反应慢了。我也反应不快。那潘子辉,以前和我一样吸金六级,最近升级进内门了。我才打听明白,他是借钱买了蕴灵丹……”

    我远处望去,络绎不绝的修士正往金库来。我们要发财啊,我心里掠过这个念头。

    大师兄脚下生风,小声对我说:“我也不知道毕长老为什么找我。听语气,不太高兴。”

    一颗汗水,从他下巴滚落下来。

    “不怕。咱们没干坏事。”我安慰道,赶紧把红玉佩摆到外面。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大师兄嘴上念叨。“今天这人多得有点邪乎,真邪乎。”

    我俩半跑着来到护宗处,刚到门口,毕长老的声音像块砖头扔了出来。

    “你俩进来。”

    王大黑身上的肥肉绷成岩石。他和我一前一后,一步挨一步,木偶般蹭到毕长老面前。

    “你们胆子挺大呀!”毕长老训斥道。

    听着胆大,我一激灵,想起黄贵仁在圆楼上装扩音阵法和刷大字的想法。可是咱们最后没干呀。

    看我激灵,王大黑的脸立刻黑了,他以为我做了他不知道的什么事。

    “演武场的高台,外门内门的牌坊,是你们能随便碰的吗?还在上面贴字条?五座仙山,一座没落!你们还都贴满了字条!”

    毕长老的喝斥,让我和大师兄一愣。

    什么字条,什么高台,什么牌坊?咱俩对视一下,不约而同地开口,“长老——”

    “别说不是你们贴的。字条上写的是早借钱、早晋级、早得利,写的是借钱改变命运,写的是为钱途铺路、为梦想领航,还有什么万物皆生命,何妨钱生钱……”

    毕长老越说越生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心想,这下完了,借钱的生意要完蛋了。这些字条是谁贴的,真坑人!不过,这些词真不是外人能写出来的,到底是金库哪位师兄出于好心干的坏事。

    王大黑也垮了,俩肩耷拉,一幅听天由命的样子。

    “要不是我查了一下,这个月你们给宗里增加了不少保管收入,我非让你们停了借钱生意不可。”

    听到这,我和大师兄身体一震,心头由哀转喜:事情没有那么糟!

    “限你们一天之内,把这些字条清理干净。同时向五座仙山山门处的长老各赔一万金币。”毕长老声音震天,格外悦耳。

    “好嘞!”我和大师兄跳起来答应。

    “以后不得出现类似事件,否则——”毕长老挥了挥手。

    我和大师兄像两只逃出手掌的蜻蜓,嗖嗖嗖地跑出护宗处。

    到没人处,我喘着粗气说,“大师兄,这是哪位师兄下的狠手?为了咱们金库的未来,这也是拼命了。到演武场、牌坊上贴字条,这得多大的胆?”

    王大黑紧锁浓眉,“肯定不是老八。是老二?不像,他脑子转得快,但冒险的事干的少。老三?也不像,他嘴快,腿可不快……”

    咱俩没走回金库,其他八位师兄已全部排除在外。

    那还能有谁,难道说是我和大师兄在梦中干的?

    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小师兄,今天我办的事,你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