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万年潜水
“哥，爸进医院了，急诊，你快来！我好怕……求你……”
苏周的手机响了很久，他犹豫半天才接起来，还没等问什么事儿，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开始哭，听的出来，很着急。
“别哭！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急诊……哥……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烦死！”
苏周挂了电话，没办法游戏了，穿好衣服急忙开车去了医院。
“你们玩，家里有点事，先撤了！对不住。”
到了车库，他还是在群里说一下，怕三个人还在等他。其实他刚刚接听电话的时候，游戏里的三个人都听到了，因为玩游戏的手机和他接电话的不是一个手机。那边听的清清楚楚。
一路上，苏周不由自主的在加速，但是内心却很纠结，死了更好！活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烦，握方向盘的手指发白，居然还在抖？什么鬼？！一定是错觉。
当苏周出现在急诊科门口的时候，悦悦就像看到了救世主，扑倒他的怀里大哭：
“哥……爸爸……在抢救……呜呜呜，妈妈不在家，我害怕……呜呜呜……”
苏周嫌弃的推开她，皱着眉头，冷眼看她，悦悦立刻收了哭声，捂住嘴，抽抽搭搭的。
“你妈呢！？”
“去香港……没在家，我打电话了，会尽快回来。”
“那你叫我来干嘛？什么毛病？你签字就完了呗，你也是他亲生的！”
“哥……我害怕……爸爸，一直叫你名字啊……”
“哼……”
苏周抱紧双臂，不屑一顾的样子。
“周博文家属！”
“在！”
周悦悦急忙跑过去，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家属签字，需要做心脏支架。”
周悦悦拿着笔感觉千金重，
“哥……”
“快点！赶紧签字，患者不能等！”
“我来！”
苏周走过去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是患者什么人？”
“儿子！”
“那怎么不姓周？”
“怎么？跟母姓不可以？需要做亲子鉴定？！”
“……”
医生接过签字笔拿着家属签字就跑了，心里想这一家子真复杂，儿子跟母姓？女儿父姓？什么逻辑？这个儿子好凶啊！要吃人？
悦悦这会儿蹲在墙角，默默的流眼泪。一直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经历过什么事儿，今天突然被推到风尖浪口，真是遭不住。
手术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苏周看看墙角那一堆，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拎着胳膊拽了起来，扔在椅子上，
“坐着！蹲在那像个要饭的！这要是在外面，不需要碗，你面前都一堆钢镚儿！”
“哥……人家……害怕……呜呜呜……”
“苍天！不能搭理你是不是？给你点阳光就蹬鼻子上脸！再哭！我走了！”
“呜！不哭了！不哭！你别走……哥……”
悦悦捂住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看的苏周心一酸，毕竟有血缘关系，即使再不待见她妈妈，这也是自己一个爹的妹妹……
“好了！一个心脏支架，且活着呢，你想他死，都费点劲。别哭了！我不走了，陪你！”
悦悦拼命点头，拽着苏周的胳膊，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你说……老头子叫我名字？”
“嗯！爸爸捂住胸口一直喊你名字，保姆喊司机上楼，把爸爸背下来的，在车上他也一直喊你名字……哥……爸爸问过我，我真的不要什么公司啊家产的，给我我也不会玩，你回来好不好，爸爸太累了啊！”
“你不玩？让我玩？对不起！不稀罕！我自己的公司足够我活着！”
“……那怎么办……我不要，我大学还没毕业，我还没周游世界呢！老爸病了，公司谁管？没人管，万一破产了，谁给我零花钱？”
苏周倒吸一口气，憋了半天，没骂出来！
“你……嗯……好样的！”
悦悦眨眨眼，看着哥哥，这小子喜怒无常，这是夸我？不像！骂我？我怎么了又？不敢跟他多说话了，又不能问，只好拿起手机，发了一个朋友圈：
“老爸在手术室里面心脏支架，万年潜水的哥哥出现了！”
她偷着拍了一个苏周的侧颜。别说，挺好看！这个侧颜跟自己好像啊，鼻子，嘴巴，嗯，就眼睛眉毛不像，真是亲哥……
小成下班了，已经凌晨两点了，拿起手机翻了一下，就看到了悦悦的朋友圈。
“我艹？我大舅哥挺帅啊！怎么样，老丈人还好吗？”
悦悦看到评论，咬住下唇，刚刚还忐忑不安的心，这会儿竟然安稳了许多，看到小成的调皮评论，忍不住回复：
“想死！乱叫人。”
小成看看她的定位，犹豫了一下，打车来到了中心医院。果然，心脏外科手术室外，那个小小的她，坐在椅子上，不时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旁边站着一个瘦高的男孩子，一看就是她说的万年潜水大哥！
“悦悦！”
“小成！你怎么来了？！”
“看你发圈，过来看看，你爸……还在里面？”
“嗯，哦，这个是我大哥，这是我朋友，小成。”
“你好！”
“你好。”
苏周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成。医院里空气中漂浮过来他身上的味道：烟草，酒精，廉价香水，中和在一起，浮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个刚从欢场出来的老油条。
“兄弟在哪高就？”
看着苏周高深莫测的眼神儿，小成莫名其妙的就矮了一截。
“我一家会所，做DJ。”
看的出来，他没说谎，这样，他的衣着打扮，身上的味道就合情合理。苏周点点头，
“悦悦很单纯，没什么社会经验。跟什么人接触，是她的自由。平时，我不会插手，也轮不到我，但是如果她真的有一天来找我，说谁伤了她，我不会坐视不管！如果想玩，三思！”
这句话很有意思，小成咬着嘴唇，点点头：
“放心，我自己几斤几两很清楚，只是一起玩游戏的朋友，看到她说家人在手术，过来问候一下。你别多心！”
小成自嘲的摇摇头，原来，即使是关心，也要看自己配不配！
“悦悦，我先回去了，你别着急，现在心脏支架不是什么大事，小手术！不用担心，明天打电话！”
“你这就走？”
“嗯，回去睡觉！明天下午还要练舞。”
“悦悦，去送送他。这个时候能来，不容易！”
“哦……”
悦悦跟着小成走到电梯口，回头看看苏周，才小声地说：
“你别怕他，纸老虎！表面凶，人很好！”
小成拍拍她的头：
“回去吧，不用送。电话联系。”
小成出了医院，突然感觉很憋屈！自卑，无力！拿起手机打给宋原：
“出来喝酒！楼下撸串！”
宋原刚睡没一会儿，接起电话听到小成的声音，气的直接挂了：
“喝你大爷！”
苏周的手机响了很久，他犹豫半天才接起来，还没等问什么事儿，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开始哭，听的出来，很着急。
“别哭！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急诊……哥……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烦死！”
苏周挂了电话，没办法游戏了，穿好衣服急忙开车去了医院。
“你们玩，家里有点事，先撤了！对不住。”
到了车库，他还是在群里说一下，怕三个人还在等他。其实他刚刚接听电话的时候，游戏里的三个人都听到了，因为玩游戏的手机和他接电话的不是一个手机。那边听的清清楚楚。
一路上，苏周不由自主的在加速，但是内心却很纠结，死了更好！活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烦，握方向盘的手指发白，居然还在抖？什么鬼？！一定是错觉。
当苏周出现在急诊科门口的时候，悦悦就像看到了救世主，扑倒他的怀里大哭：
“哥……爸爸……在抢救……呜呜呜，妈妈不在家，我害怕……呜呜呜……”
苏周嫌弃的推开她，皱着眉头，冷眼看她，悦悦立刻收了哭声，捂住嘴，抽抽搭搭的。
“你妈呢！？”
“去香港……没在家，我打电话了，会尽快回来。”
“那你叫我来干嘛？什么毛病？你签字就完了呗，你也是他亲生的！”
“哥……我害怕……爸爸，一直叫你名字啊……”
“哼……”
苏周抱紧双臂，不屑一顾的样子。
“周博文家属！”
“在！”
周悦悦急忙跑过去，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家属签字，需要做心脏支架。”
周悦悦拿着笔感觉千金重，
“哥……”
“快点！赶紧签字，患者不能等！”
“我来！”
苏周走过去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是患者什么人？”
“儿子！”
“那怎么不姓周？”
“怎么？跟母姓不可以？需要做亲子鉴定？！”
“……”
医生接过签字笔拿着家属签字就跑了，心里想这一家子真复杂，儿子跟母姓？女儿父姓？什么逻辑？这个儿子好凶啊！要吃人？
悦悦这会儿蹲在墙角，默默的流眼泪。一直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经历过什么事儿，今天突然被推到风尖浪口，真是遭不住。
手术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苏周看看墙角那一堆，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拎着胳膊拽了起来，扔在椅子上，
“坐着！蹲在那像个要饭的！这要是在外面，不需要碗，你面前都一堆钢镚儿！”
“哥……人家……害怕……呜呜呜……”
“苍天！不能搭理你是不是？给你点阳光就蹬鼻子上脸！再哭！我走了！”
“呜！不哭了！不哭！你别走……哥……”
悦悦捂住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看的苏周心一酸，毕竟有血缘关系，即使再不待见她妈妈，这也是自己一个爹的妹妹……
“好了！一个心脏支架，且活着呢，你想他死，都费点劲。别哭了！我不走了，陪你！”
悦悦拼命点头，拽着苏周的胳膊，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你说……老头子叫我名字？”
“嗯！爸爸捂住胸口一直喊你名字，保姆喊司机上楼，把爸爸背下来的，在车上他也一直喊你名字……哥……爸爸问过我，我真的不要什么公司啊家产的，给我我也不会玩，你回来好不好，爸爸太累了啊！”
“你不玩？让我玩？对不起！不稀罕！我自己的公司足够我活着！”
“……那怎么办……我不要，我大学还没毕业，我还没周游世界呢！老爸病了，公司谁管？没人管，万一破产了，谁给我零花钱？”
苏周倒吸一口气，憋了半天，没骂出来！
“你……嗯……好样的！”
悦悦眨眨眼，看着哥哥，这小子喜怒无常，这是夸我？不像！骂我？我怎么了又？不敢跟他多说话了，又不能问，只好拿起手机，发了一个朋友圈：
“老爸在手术室里面心脏支架，万年潜水的哥哥出现了！”
她偷着拍了一个苏周的侧颜。别说，挺好看！这个侧颜跟自己好像啊，鼻子，嘴巴，嗯，就眼睛眉毛不像，真是亲哥……
小成下班了，已经凌晨两点了，拿起手机翻了一下，就看到了悦悦的朋友圈。
“我艹？我大舅哥挺帅啊！怎么样，老丈人还好吗？”
悦悦看到评论，咬住下唇，刚刚还忐忑不安的心，这会儿竟然安稳了许多，看到小成的调皮评论，忍不住回复：
“想死！乱叫人。”
小成看看她的定位，犹豫了一下，打车来到了中心医院。果然，心脏外科手术室外，那个小小的她，坐在椅子上，不时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旁边站着一个瘦高的男孩子，一看就是她说的万年潜水大哥！
“悦悦！”
“小成！你怎么来了？！”
“看你发圈，过来看看，你爸……还在里面？”
“嗯，哦，这个是我大哥，这是我朋友，小成。”
“你好！”
“你好。”
苏周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成。医院里空气中漂浮过来他身上的味道：烟草，酒精，廉价香水，中和在一起，浮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个刚从欢场出来的老油条。
“兄弟在哪高就？”
看着苏周高深莫测的眼神儿，小成莫名其妙的就矮了一截。
“我一家会所，做DJ。”
看的出来，他没说谎，这样，他的衣着打扮，身上的味道就合情合理。苏周点点头，
“悦悦很单纯，没什么社会经验。跟什么人接触，是她的自由。平时，我不会插手，也轮不到我，但是如果她真的有一天来找我，说谁伤了她，我不会坐视不管！如果想玩，三思！”
这句话很有意思，小成咬着嘴唇，点点头：
“放心，我自己几斤几两很清楚，只是一起玩游戏的朋友，看到她说家人在手术，过来问候一下。你别多心！”
小成自嘲的摇摇头，原来，即使是关心，也要看自己配不配！
“悦悦，我先回去了，你别着急，现在心脏支架不是什么大事，小手术！不用担心，明天打电话！”
“你这就走？”
“嗯，回去睡觉！明天下午还要练舞。”
“悦悦，去送送他。这个时候能来，不容易！”
“哦……”
悦悦跟着小成走到电梯口，回头看看苏周，才小声地说：
“你别怕他，纸老虎！表面凶，人很好！”
小成拍拍她的头：
“回去吧，不用送。电话联系。”
小成出了医院，突然感觉很憋屈！自卑，无力！拿起手机打给宋原：
“出来喝酒！楼下撸串！”
宋原刚睡没一会儿，接起电话听到小成的声音，气的直接挂了：
“喝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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