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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茶、女人、生意

    江黄河打来电话问,你在哪儿有空没?邹天说在办公室看文件,问他有什么事儿没有?江黄河说,我正好到你公司这边办了点事,刚出来,不碍事的话我就兜个圈子遛达到你那去蹭杯茶润润嗓子。邹天说,听你这声音好象捡了元宝似的,过来吧,正想找个人絮叨絮叨。江黄河说,你也会这么闲?那我这不是送货上门了?

    邹天真是不解,很多人的思维总脱不了一种固定的模式,然后按照这个模式去套,一旦和这个模式有出入,就感觉反常。就拿老板这个角儿来说吧,老板嘛是成功人士,不象一般人那么闲,常常忙得掉了脚后跟,东划拉西拨弄的,忙了这个忙那个,整个就像机器似的连轴转,要想瞅个空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早些年邹天去外地见一个开发商,两人深夜在咖啡厅闲扯,邹天问这大老板平时是不是很忙?这个房地产大老板笑笑说,我不忙,每天下班后就找不着北,不知道往哪走。邹天说,你应该会有很多邀约的呀。大老板有点自我解嘲地说,可大家都这么想的时候,我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不大一会,江黄河就到了。邹天指指大班台前宽大的黑白款沙发说,你请便。

    邹天走过来在江黄河的对面坐了下来,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习惯性地递给江黄河。江黄河嘿嘿地憨笑,夸张地摆摆手:“你知道我不抽烟的,怎么每次都给烟我?想拉我下水?”邹天自己点燃了一支。

    这时一个女孩进来了,约摸二十七八岁,个头足有一米七三,高挑,穿着一身职业装,亭亭玉立,皮肤白得透亮,娇嫩得像要滴水似的,一张脸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江黄河的目光好象找到了落脚点,在女孩全身上下巡游,迟迟不肯撤离阵地。邹天见了,故意“嘿嘿”地干咳了两声,江黄河才收回了目光,也“嘿嘿”地傻笑了两声,朝邹天挤了挤眼睛。

    “这是我的朋友江总,她是小陈。”

    【1】“陈秘书是不是模特出身?邹大师的眼光真毒。”江黄河的目光又粘了上去,“连我这不好色的男人也顶不住要多看几眼了。”

    “好色有什么不好?有必要刻意回避?”邹天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很悠闲的神态。“好不好色,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是一种本能存在,通俗点说,是人的基本属性,不好色是不符合人性的。”他知道江黄河那犟脾气,他还真算不上是好色的男人,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平时在这方面比较检点,和邹天关系铁,也只在邹天面前才会偶尔打打荤仗,一般情况下要是有人拿女人当话题,他会很不客气地岔开话题。

    其实呢,邹天不认同江黄河这点,大家凑在一块,没有啥正事,讲些段子娱乐娱乐,活跃一下气氛,也是人之常情,可江黄河却偏偏爱较真,认死理,啥不好说,偏说这档子事?在这方面,他是很顽固地咬定自己的“真理”不放松。

    小陈很友好地笑笑:“我叫陈即,耳东陈,立即的即,邹总一直叫我小陈。”装了一壶水放到电源上去烧:“江总喜欢喝什么茶呢?”

    “什么茶都行,这方面我懵里懵懂的。对了,小陈你产自哪儿的?”

    小陈轻声一笑:“产自杭州。”

    “浙江有三样东西是无人能比的,茶、女人和生意经。”

    “江总对我们浙江还很有研究的。”小陈转过脸在江黄河身上掠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了邹天身上,邹天知道小陈是在问他想喝什么茶。

    “黄总都说了你浙江的茶好,正好给他个机会。”

    “西湖龙井远不如西湖女子啊,看看小陈,这天姿国色的。”

    邹天斜了江黄河一眼,“老套了吧又?”

    江黄河知道邹天的意思,有点难为情:“面对像小陈这么漂亮的女孩,我这也是言从心出,你看看小陈,多漂亮,是男人能不赞美吗?”把手指向小陈,一抖一抖的,很阳刚的样子。

    邹天吸了口烟:“我想小陈耳朵都快起茧了。”小陈对着邹天浅笑一声,江黄河说:“那你教我几招,该怎么说?”江黄河知道,邹天看问题总与众不同,很多时候甚至是与众生格格不入,让人无法理解,有时过了一年半截的才琢磨出点感觉来。所以有事没事他就爱往邹天这儿钻,每次和邹天聊天,就像老农上庄稼地里转悠,少不了能顺手摘些芝麻豆子之类的回去,总能听到一些新观点新思想的。

    小陈接话了:“男人的三板斧:赞美、请吃饭、上船。这三板斧轮着打,虽然老套,还真能宰杀到几个瞎耗子,是吧江总?”

    江黄河现出一脸傻相,很无辜的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美貌那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是人都看得出来,对美女赞扬她的美貌,那算是烧错香了。”

    江黄河和小陈同时看着邹天,等待下文,邹天却一直沉默不语,很享受地吸着烟。江黄河忍不住了:“你能撇脱点吗。”

    邹天:“美女最忌讳的是什么?”

    江黄河皱了皱眉,想了好大一会,摇了摇头,看着小陈,小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江黄河:“你想憋死我?”

    邹天半晌后说:“花瓶。”

    江黄河与小陈对视一会,同时点着头:“高。我知道该如何赞美女性了,又学到了一招。”

    “要想俘虏芳心,赞美是没用的。”

    “那?”

    “我有个偏方,虽上不了药典,但管用。对真正拥有美貌的女子来说,她们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垂涎的嘴脸,呃,比如像你这样的就是。”江黄河打断邹天:“去去去,怎么说话的你,好吧你继续。”

    邹天忍不住笑了:“美女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对她美貌的漠视。美女当前,漠视美色,不为所动,最好是无动于衷,即使内心万分倾慕,也不能让她看出丝毫蛛丝马迹,这样一来,你就变主动出击为被动等待了,美女就会注意你,因为她想知道你是何方神仙,居然会对美貌不屑一顾?注意,她已经在潜意识里把你当仙了,这叫心理的逆反现象。接下来就看你怎么演了。”

    小陈听得出神,水开了也忘了,醒过神来后,拿过水壶注入茶碗,顺势悄然瞅了邹天好一会:“邹总很懂美女的心事。”

    江黄江伸出大拇指在面前晃来晃去:“难怪没有美女喜欢我,原来是我功夫不到家。”说完端起茶盅啜了一口,“好茶。再好的茶给我也是浪费,茶是文化人喝的。”

    小陈:“茶是文化的象征,喜欢喝茶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人。”

    “茶与文化没有逻辑关系。”邹天也抿了一口茶。

    “怎么理解?”

    “茶就是茶,文化是文化,茶的作用是消渴生津,古有解毒之说,和其它植物一样,茶也只是一种植物。从本质上来说,喝茶和喝水是一样的,有没有人将喝水看成是一种文化?只不过后来有些文化的人,为了给自己的爱好提升一些档次,或者说与普通的人区别开来,就给茶贴上了一张文化的标签而已。”

    “我也老在想,茶怎么就成了文化了,华国人就喜欢折腾,将什么东西都与文化挂上钩,你讲的和我想的差不多,只是我说不出你这么一套一套的。”

    “喝茶是一种心情,烦恼的时候,喝杯茶,可以清醒明心,高兴时喝杯茶,可以喝出超凡脱俗的境界,这完全取决于人的境界。茶更多的是一种媒介,比如以茶会友、喝茶聊天,茶就充当了媒介的角色。有文化的人喝茶,能喝出花样来,所谓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伟业一壶茶就是,没文化的人喝茶,它就只是解渴用的。赚钱我不如你,喝茶你还真得跟我学。”

    江黄河:“你赚钱比谁都容易,不要成本,脑子一转,黄金如砖。对了,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看你有什么高招。”江黄河喝了口茶,“我有个朋友,买了一双非常名贵的鞋子,结果弄丢了一只,后来找到那个捡到鞋子的人了,那捡鞋子的人要价很高,我朋友很憋气,不愿意出那高价,可又实在舍不得,想要弄回来,你说这怎么解决?”说完江黄河又饶有趣味地看了看小陈。

    小陈说:“既然那么名贵,那就花点钱买回来呗。”

    江黄河:“问题是那人坐地要钱啊。”

    小陈说:“你这朋友也真傻,怎么让那人知道这鞋子很贵呢,要是那人不知道,也不至于这么来敲诈,对了,说到敲诈,有了,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因为这是敲诈。”

    江黄河略有所思地点着头:“嘿嘿,这是个主意哟,小陈很聪明。”

    “春秋战国时有一名家叫邓析。以‘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辞’而闻名:郑国洪水泛滥,一富人被淹死,尸体被某人捞起。家属想出钱赎回尸体,因得尸者要价太高而请邓析出主意。邓析说:‘你安心等吧,你不去买没人会去买的。’死者家属觉得有理。过了一阵,得尸者见死者家属不再来赎尸,尸体眼看就要腐烂,也请邓析出主意。邓析说:‘你安心等吧,他们只能到你这儿来买尸体,不可能到别处去买。’得尸者觉得没错。”邹天说。“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江黄河眼睛一亮:“佩服。”

    邹天:“还有两种方法,一个是高尚之举,一个是缺德之举。一种是把手中的这只鞋干脆也送给捡鞋人,你朋友能买得起这种名贵鞋,也不乎在这点钱,大不了再买一双得了。君子成人之美。什么叫气度?把自己心爱的东西让给别人就是气度。那人之所以漫天要价,肯定是个穷得叮当响的主。另一种是把这只鞋当着那人的面扔掉。但前提条件是,不能让那人捡去,让他后悔去,然后看着他后悔的酸样找到自己的快感扬长而去。”

    江黄河说:“高明。但这后一种有点太那个点了吧?”

    邹天:“对付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方法,君子偶尔小人一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还真别说,对这种小人,你就得用这种方法。”

    小陈握了握拳头:“我同意,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君子为什么打不过小人?就是因为君子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