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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的希望

    贺录这两天开始帮助父亲贺大山在田间地头忙活了。

    家里的劳力本来就是父亲一个人,自己还又躺了一个礼拜。帮不上忙不说,还帮倒忙,让父亲跟着担心自己。

    “嗨,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创业哪有那么顺利的呢。如果都顺利,那不都成了比尔.盖茨,都成了柳传志、马云了。”

    这么一想,贺录心中也就豁朗了许多。就当是花钱买了一个教训吧。况且,虽然他的养殖场出现了那么大的变故,自己一年来的辛苦毁于一旦。不过,总的来讲他的8万元投资成本还是收了回来。这么算起来,就当自己辛辛苦苦一年白干了,多出了一点力,多流了一些汗,多操了一阵心而已。反正农民有的是苦,有的是汗,有的是闲心。

    当然,也正是因为贺大山清楚儿子的投资成本已经收回这一点,他也没有那么的着急。“钱哪有那么好挣的,农民全凭要天照应呢,天不照应的话,你再怎么努力都是白搭”。当了大半辈子的农民了,贺大山有着他自己的思维方式。

    贺录的母亲也一样,看到儿子愁眉不展了几天,她也叨叨开导了几天。无非就是让儿子想开点,只要人没事,那一切还都能继续重来。要是落下了什么心病,那就花不来了。没有太深奥的大道理,但句句在理。

    看到父亲、母亲的坦然,贺录反而有了深深的愧疚感。他知道,父母亲的坦然完全是为了安慰自己而已。他们内心的那种惊涛骇浪都被饱经沧桑的面孔给遮掩了,都被担心儿子的那种慈爱给化解了。他们现在心里只有两个字——“平安”。除此而外,他们并不图什么。

    所以,贺录虽然有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悲壮。但他想到担心自己的父母,认为更应该有着走出阴影的果敢;这不仅仅是自己应该有的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

    就在贺录极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尽量保持着随遇而安的豁达时,他的同学宋建利通知了他一个消息。宋建利在电话里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是激动的,而且一再叮嘱他不能错过这个机遇。

    贺录的养兔场出现疫情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宋建利,想让这个在畜牧站工作的同学能帮上一点忙。可是看到疫情的泛滥,宋建利也是无能为力。虽然自己尽了力,可没能控制住疫情的肆虐,宋建利总觉得有些惭愧。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抚这个此刻已经失了神的同学,只能眼睁睁地瞅着那些兔子一只只死去,瞅着贺录眼角充盈着泪花的绝望。然后,就和一个全力抢救危重病人的医生一番尽力之后,看到病人还是没能抢救过来的遗憾。那一刻,宋建利甚至不敢多看贺录的眼神,更不知用什么语言才能抚慰自己的同学。

    回到县城的几天时间里,他给贺录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拨通后却不知从何说起,每次只是寥寥几句无关紧要的客气话后,又匆匆地挂掉。

    昨天晚上,在边城县畜牧局担任副局长的父亲宋行回到家告诉他,畜牧局准备又要招聘几名工作人员,充实到畜牧站工作。听到这消息,他详细向父亲询问了招聘资格要求。听了父亲讲的条件后,他首先就想到了自己刚刚遇到失败打击的同学贺录。并当即就电话中通知了他。而且他还叮嘱贺录,听自己的父亲说第二天晚上边城自办电视台在《边城新闻》上要拨发招聘公告,要贺录注意收看。

    收到宋建利传来的消息,贺录的心有些动了。其实贺录对于到公家单位上班并不是那么的倾心,他一直有着自己创业的梦想。可是,这个短暂的梦想稍纵即醒了。醒来之后又是那么的痛苦。

    于是,他觉得此刻能到单位里去捧个“铁饭碗”,也不失一步好的转折点。最起码,能给父母一个安心的交待。

    晚上,贺录早早地守在电视机旁,等着看完《新闻联播》。接着,边城自办电视台开始了转播《边城新闻》。果然,在新闻之后,就播放了一则招聘公告。

    “边城县自主临聘农(林)牧专业技术人员公告

    为了不断加强我县农(林)牧业专业技术力量,逐步提高服务全县农民水平。根据省市有关文件精神,结合我县各农(林)牧基层单位对专业技术人员的实际需求,经自主临聘领导小组研究,同意自主临聘50名农(林)牧类专业技术人员,现将临聘有关事项公告如下:

    临聘原则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标准。贯彻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原则,在自主临聘领导小组的监督和指导下,采取考核、考察相结合的方法,择优聘用。临聘对象及条件临聘对象全日制普通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农业、林业、畜牧类专业毕业生。临聘基本条件

    1、遵守宪法和法律,具有良好的品行;

    2、学历条件:全日制普通大专及以上院校毕业且应取得相应毕业证书;

    3、户籍条件:公告发布之日前为边城县户籍;

    4、适应临聘岗位要求的身体条件;

    5、年龄为18至30周岁。......”

    贺录耐着性子听完了电视里公告的全部内容,逐条对照着自己去入号。

    “录儿,你看这次招聘你是不是也报名去试试呢?”

    一起在看电视的贺大山抽了一口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询自己的儿子。

    其实,在他听到电视公告的同时,内心也已泛起了一股涟漪。看得出,儿子这一段时间虽然极力去摆脱失败的低迷,但他的笑少了,话也少了。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老是担心儿子会不会因为这次打击的沉痛,自己心里出现了什么问题。贺大山听说了,邻村有一个孩子因为连续两年考大学失利,最后得了抑郁症,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他想着,好歹让儿子有上一份固定的工作,有个正经事干也就让自己安心了。退一步讲,就是当个普通农民,也比进了精神病医院要强。只要人平安健康,当个农民也罢。

    当了一辈子的农民,贺大山深知农民的苦楚和无奈。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个鲤鱼跳龙门的机会,他打心眼里希望儿子能去试一试。

    当然,贺大山也没有以父亲的威严口吻去要求儿子怎么做。因为他不知道儿子此刻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儿子的专业,学历是不是符合政府公告里的要求。这些,贺大山都不懂,因此他清楚自己不能固执。

    其实,贺录又何尝不理解父母此刻的心情呢!他们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抚养这么大,什么忙都没有给家里帮得上,反过来还要让父母为自己操心、担心,甚至揪心。自己也确实该给他们省省心了。于是,贺录笑着告诉一旁看电视的父母:

    “爸、妈,我明天就去报名。我看这次招聘的要求正符合我大学学的专业。而且据我掌握,好像咱县上学畜牧专业的大学生并不是很多,我想自己一定有着很大的优势。”

    听到儿子的一席话,贺大山和老伴都高兴了。虽然儿子应聘的结果还是个未知数。但儿子至少没有被失败压的动弹不了。这就比什么都强。人最害怕的就是气馁,一旦气馁了,人也就废了。

    贺录的母亲知晓,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孙女夭折,把自己心里的那点希望给泄了。现在变成了一个半残废。因此,他们不希望儿子年轻轻的也被失败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看到贺录的信心,贺大山和老伴仿佛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成了一名吃公家饭的干部了。

    这一晚,贺大山老两口情绪难得的高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