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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川菜馆话别

    贺录谢绝了万全有站长的好意,他还是想利利索索的分流出单位。甚至他连待岗都不想保留,他想彻底的离开不再回来;哪怕单位里有了岗位需要自己回来。

    贺录不想拿自己的青春这么折腾下去了。青春是用来奋斗的,不是用来瞎折腾的。奋斗就要有个明确的目标。

    而他的目标就是黄土坡。

    说什么爱恋情感,说什么风发意气,说什么豪情壮志……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黄土地能让自己的心踏实起来,只有黄土坡对自己不离不弃、不耍心眼。

    前一段时间听红柳乡的副乡长纪雨凡说过,红柳乡在东沙有近一万亩的荒沙地要往出承包,鼓励农民走多种经营的路子。

    得到这个消息后,贺录感觉到那就是自己的乌托邦。那个时候就有些心猿意马了。如果说还有什么让自己患得患失,那就是自己的工作。现在,单位倒替自己下了还稍稍有些犹豫的决心,替自己做了一次果敢的决定。

    贺录的心瞬间轻松了许多呢。

    在边城县长城街拐角处的小川菜馆里,等张德赶到时,贺录和宋建利他俩已经坐在那个靠窗口的座位上早在等候了。

    “哎呀,实在是抱歉,正赶上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路上堵得人心慌。开的个车还没有走路快,干着急没办法。”

    一进门张德就冲着贺录解释个不停。

    听宋建利电话里告诉他,说贺录被单位分流待岗了,他准备要回桃花村去,这算是对他的饯行吧。

    张德知道这个消息后有些意外,他还想问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宋建利电话中说一句两句也说不清,让他还是过来再说吧。

    边城的原油市场整顿的虽然说是日臻完善了,可总还有一些特殊的人群依然是有空可钻。比如说在工商部门工作的张德,他还是能利用自己原油稽查的那点特权,继续揩着油水。

    张德的父亲张文明已经被免职,也就是提前半年离岗而已,这一点他们一家都能接受。更令他高兴的是妹妹和妹夫看病回来,妹夫杨晓山吃了带回来的药后身体好多了,每晚从起初的三、四个小时,到现在已经能睡五、六个小时了。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样,张德的情绪也不再那么低落。

    一进饭店里,他就连连自我检讨着:

    “对不起,对不起,正遇到下班和放学的高峰期,堵车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专注地观察着贺录的情绪。听宋建利电话中说贺录被分流了,他还以为贺录一定想不通呢。是的,接到电话的瞬间,自己都想不通。他知道自己的老同学是那么敬业的一个人,单位里怎么会将他分流呢。张德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贺录得罪了领导了?”

    “或许是他在工作中出了什么纰漏?”……

    一路上,张德猜测着各种理由。

    可当他看到贺录的神情后,更觉得奇怪了。那是一种轻松愉悦的表情,仿佛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不高兴的事。

    是的,上次和贺录一起坐的时候,他不是还流露过自己想要辞职的念头吗。看来,不论是分流也好,辞职也罢,倒遂了他的愿了。

    见到张德瞅着自己,贺录笑着说:

    “是啊,边城也堵车的厉害呢,这倒快和省城一样了。显见经济发展的迅猛。前20年满大街还看不到几辆车,这变化也是太大了。”

    顺着贺录的话,宋建利也附合道:“这生活是越来越好了,可人的心也越来越复杂了。”

    听到他有些沉重的话题,贺录忙着打岔。他对着张德说道:

    “快坐,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再感慨什么了。哈哈”

    张德拉了一个櫈子不客气地在旁边的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等他一落座,宋建利便弯腰从桌下已经放置的啤酒中拿了一瓶,用桌子上搁置的瓶盖启子打开了。

    然后,他倾侧酒瓶沿着桌子上的3个玻璃杯缓缓地斟满了啤酒。只见澄黄色的液体泛起一股泡沫,麦芽的清香在翻滚的泡沫中弥漫着。

    三个好友默契地每人端起一杯酒,扬起胳膊互相碰了一下杯子,便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宋建利继续倒着酒,贺录又弯腰提起一瓶启了瓶盖。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红油耳丝,油炸花生米,蒜泥黄瓜,泡椒凤爪四道下酒菜。桌子上的菜在张德没到的时候就已经摆好了。

    看来,贺录他们确实是等了好一阵子了。

    “录子,怎么,我电话里听建利说你被分流了?他们没搞错吧。”

    张德一边举起手中的一杯啤酒,一边想知道其中的原由。

    “是的,主要是我慢了一步。要是我早些提出辞职的话,就应该是我分流了他们!”

    贺录仰起脖子喝了手里的一杯啤酒,笑着回答着张德。

    还没等张德再说话,宋建利抢着便将畜牧站改革的长长短短说了一大堆。末了,还有些愧意地说自己做为一名副站长,却没帮到贺录什么忙。

    贺录微笑着对张德说:“你听他谦虚的说。为了我的事,他也是尽了力的。”

    说完,他端起自己面前的一玻璃杯啤酒,又和他们俩共同碰了一杯干了。

    “尽什么力呢,我都臊得慌了。”

    宋建利有些苦笑地望着贺录和张德。

    听了半天,张德终于明白了畜牧站里的情况。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慨叹了一声:“唉!都说不让老实人吃亏……”

    看到酒场的氛围因为自己的事而压抑,贺录笑着安慰两个老同学:

    “这是多大点的事。我上次不就告诉你们说自己准备辞职,对于机关里的工作太不适应了吗。看来是老天帮助我下定了决心,让我重新选择呢。”

    “干啥子哟,莫非你也要回老家了不是?”

    川菜馆的师傅正端着一盘刚下炒瓢的麻婆豆腐上来,听到贺录说自己要辞职的话题。

    因为他们都已经很熟悉了,不由便插嘴问了一句。

    “是的,我想回去干点自己喜欢的事。”

    贺录回了他一句。

    “哦”

    川菜馆的师傅听了郝录的话后应了一声。随后他又说道:“这也是我们的缘分,你看你要回去了,我这里拆迁,我也准备关门回老家喽。”

    “什么,这个店要拆了吗?”

    听到川菜馆老板的话,宋建利顺势问道。

    “是的,马上就拆迁了。我们也要搬回老家喽,家里的娃儿们都大了,老人也老了,叶落归根,这里一拆我们就要回邛崃老家了。”

    听了川菜馆老板的话,贺录他们三个人都感觉到有一种失落感。仿佛是看到站台上一列停顿的火车,就要载去他们一位恋恋不舍的故人远离而去。

    瞬间,桌子上的气氛不再是那么的热烈。他们三个人的话分明少了,喝酒的频率却增加了。

    贺录意识到了环境中微妙的变化。为了打破这沉闷,他主动故作轻松地说道:

    “今天不仅仅是给我饯行,也是给我这个未来的农庄主、或者说是农民企业家鼓劲。哈哈......”

    听了贺录的话,张德和宋建利又共同端起啤酒,他们三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哈哈哈,到时候可要邀请我们到你的庄园里欣赏新农村的风光!”

    贺录又端起一杯酒,对着向自己祝福的张德说道:

    “一定会的。人生的价值就是在快乐中实现的,到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宋建利从身后空桌子上又伸手取了一个空玻璃杯,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啤酒,朝着那空杯斜比着满满地斟了一杯。

    看到川菜馆师傅又在上菜,他将刚倒好的一杯啤酒递到了师傅手上。

    那从不喝酒的川菜馆师傅也并没有推辞,顺手接了过去,和他们三人共同碰了一下酒杯,并川味十足地说了一句:

    “为了快乐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