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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拦路虎”

    在边城县,这几年有着一个很不好的新生习惯——

    那就是在一些乡镇总不缺一些工程项目的“拦路虎”。

    起初这些“拦路虎”是冲着石油开发的油老板们去的。每遇到打井车队从自己家的门口,或者是离自己家还很远的村集体道路经过,总会有人煽动一些老弱病残把人家企业的道路给堵上。

    直至好说歹说给上一点钱物方才放行。

    那些阻路的人也有自己“行规”:打井企业进村的时候阻挡一次,出去的时候再阻挡一次。他们称之为“一路两吃”。

    两次都是由企业拿钱把道路“铺平了”,他们才能顺畅通行并进行作业。

    如果有企业老板“抠门”,那些组织者就会打发几个病死连天的老婆子,或者是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的老头子横躺在路上。这阵势让油老板们哭笑不得。

    最先这一招只是用在油老板们身上。可后来那些尝到了甜头的人普遍认为,设置路障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来钱路子。不用投资,不用吃苦,只要脸皮厚一些就行。

    因此,凡是看到有工程实施,便动辄阻路拦工。就包括政府的民生工程也不放过,倒像是一些彻头彻尾的占山为王的“响马”一般。

    林冲他们的施工队刚刚才到红柳村的边上,就零零散散地来了几拨这类的人,让他们举步维艰。

    这林冲也不是一个平常的人。在外混迹多年,这样的事也遇到过不少。他知道,只要迁就一拨,就会有两拨、三拨如雨后春笋般冒头。自己不是个韭菜园子,更不是一个慈善机构。

    他和牛一凡很熟悉,

    用林冲自己的话说:“有这么硬的关系还怕几个‘刁民’!

    这样一路下来,林冲他们这个施工队倒也闯出来了一些名气,明显阻挡修路的人也寥寥无几。

    有人形容他们是“响马”遇到了“土匪”,不用讲理。

    其实,对于这种以暴治恶的行径,边城大多数的人倒也乐得看笑话。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谁是正义的,谁是非正义的。

    按理来说,修路、建校这些公益事业,老百姓就根本不用政府去动员,他们自己也应该去积极配合的一项工作。但是,近年来总有一些不正常的社会现象,把善良的百姓带到了歧途。而一些基层干部为了保持自己主政一方时的稳定,不从问题的根源和现象的本质中去解决问题,他们只是一味地用金钱去买稳定、求和谐。

    殊不料,这些稳定与和谐只是表面上的。更为可怕的是,这种近乎委曲求全得到的所谓“稳定”和“和谐”,还会和毒菌一般肆虐的传染下去。

    前些年国家在边城修建第一条铁路的时候,就发生过这样匪夷所思的怪事。边城几代人的梦想,好不容易被列入国家重点工程项目去实施。眼看着毛乌素沙漠里就要修通一条经边城到省城并通往全国各地的铁路。然而,在施工过程中有几户“钉子户”就是不让工程人员施工,借故敲诈勒索。

    本来,作为一项国家重点工程,从设计、勘测到赔偿,政府都充分地考虑到了,而且也是按照最高赔付标准补偿到位了。

    会哭的娃娃有奶吃。一传十,十传百,又有一些不甘寂寞的百姓踊跃尝试,而且几乎都得到了甜头。甚至直到铁路修好通了列车,还有个别不要命的试图去堵阻列车的正常行驶。正是因为这种拿金钱作为化解矛盾的唯一一种手段,促进了边城一些不甘于安分人的躁动。

    殊不知,那些上访的人中,要么是些卖假药的游医,要么是些给人算卦的骗子,要么就是些贪图享受的死皮二流子,还有些被老百姓赶下台的贪腐村官之流。

    这些人有的是为难政府的经验,有的是休闲逛荡的时间,有的是持久上访的耐心。

    红柳乡的马六就是这些类型里的一个马前卒。

    听说县上又要重新修建并加宽边城县至红柳乡这段公路,红柳村的马有德看到了新的来财机会。

    早在勘测之时他就蠢蠢欲动,只是感觉不到时机,怕弄巧成拙让能抢在嘴里的肥肉溜掉。看到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而且这些施工队也是一副亡命徒的架势。马有德没敢自己轻举妄动,他想到了自己的侄子马六,也就是上次在秦明州灵堂上出尽洋相的那个人。

    马六是个“瘾君子”。他的毒瘾发作起来连命都不要,更不要说是其他的了。马有德正是看中了马六这一点,便蹿腾着他前去阻工。并教给他阻工的理由是:

    “加宽的道路占了自己家的生产道路。”

    这马六也是个奇葩,30来岁的人了,本身就好吃懒做没个正业。每天赌博、酗酒,遇到红柳乡逢集市了,还敲打敲打外来赶集的小买卖人。

    红柳乡提起马六的名字,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这些年不知道和什么人瞎混,马六还染上了毒瘾。这人一旦染上毒品就不是人了。吸毒后马六更是猥琐的见人就伸手,几元不嫌少、几百元不嫌多......他直脱脱地活成了一个“早早死去就是对社会有贡献”的无赖。

    马六的老父亲有一次忍不住骂了他几句,直接让马六挥起灶前的火铲子销去了父亲的一块头皮,鲜血直冒。

    面对这样一个没有了人性的忤逆之子,家里也彻底失去了管教的希望。

    马六的妈妈也曾暗自连连叹气:

    “真不如一生下来就在尿盆子里把他窝死了呢!”

    受到马有德的鼓惑和吹捧,马六当然是一马当光了。

    那天,正当林冲的工队施工进行得如火如荼之计,马六一个人溜达到工地现场。他什么也不说,就直接在压路机不远处的前方躺了下去,让工人们不知所措。

    正在监工的林冲看到这么一个不速之客阻挡了施工,他大怒,正要让他的小舅子指挥“棒棒队”给马六一个教训并将他抬的撂了出去。

    这时,林冲雇佣的红柳村当地的一个工人告诉他:

    “这人叫马六,就是个远近闻名的‘瘾君子’。”

    林冲听了后,隐忍下去了胸中的怒气。心里想,没必要和这种不是人的人较量。这种人“命脆”,“棒棒队”的人下手稍稍重点,要了他的命可就误了大事。延误一天的工期,这机械台班费、人工工资要损失多少呢。

    牛一凡不是一再叮嘱自己要“和气生财”么。忍一时风平浪静。

    于是,林冲赔上了少有的笑脸,一口一个“马兄弟长、马兄弟短”的,把个马六哄抬得是晕晕乎乎的。

    末了,林冲掏出200元钱说是让他买两包烟抽。马六看到钱,眼睛早就绿了。一轱辘从压路机前站起,抢过林冲递给自己的200元钱,一溜烟地快步走了。

    马有德这个幕后主使,以及他的那几个追随者还在红柳乡的一个小饭店里等消息呢。他们商量着等工地那边的动静一旦大了起来,就会马上拄着拐杖,扭着瘸腿去助阵、去理论......

    没想到,直至4、5个早有准备的人一斤劣质白酒下肚了,还听不到一丝动静。

    他们失望了许久。第二天,马有德从在林冲工地上干活的本村村民李三娃的口中得知,马六当时就拿了200元走人,根本就没有为难人家。

    马有德恨的眼睛都冒出了绿光。

    接连几天,马有德及他们几个“老无赖”也没有再进一步行动。他们以不变应万变。他们在瞅机会,寻找新的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