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这是双赢
直到三点半，下课铃声响起。
后面没有正式课，是学生自习课，学校管理的很宽松，学生视作自由活动时间。
林岚没有在学校自习的习惯，离开班门，林岚忽然察觉到异样，转身望去。
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个脚步无声的身影。
林岚大步离开，出了教学楼，背后那人始终跟随，不远不近，两人相隔十步。
她没有开口叫住林岚，林岚也没停下脚步的意思。
很快到了校门，铁栏大门关闭，林岚和门卫打了声招呼，从侧门离校。
在这个世界，高中这个阶段很特殊，禁止私自离校。
这是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寻常学生要出来难如登天。
林岚不在此列，他沿着校墙回家，然后就见到旁边墙头忽然冒出来个人头，继而是上半身，呼得一声落地，动作迅疾快捷。
翻墙时比狗还猛，落地时却像是猫，动静极小。
整个过程没有两秒，若不是刚好落到林岚面前，他都很难相信会有这种事。
林岚有些惊讶，看了看眼前这人一米六的个头，不算鞋子鞋垫估计只有一米五几，她的鞋是学生鞋，圆头硬底，脚后跟最少两厘米厚，再看看那堵两米多高的墙……
林岚终于开口说道：“你还真是锲而不舍，翻墙被抓到是要记过的。”
那女生低头静静的看着地面，和未来前途相比，翻墙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抓到也只是记过。
要是她装可怜，说不准连过都不用记就会把她放走——她也是走读生，再等一个小时就能离校，现在无非是早走一会。
“你没把事情说出去吧。”她声音沙哑，嗓子像是受过伤。
“没有。”林岚道，他重复了之前那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觉得这件事有点麻烦，所以不准备将事情捅出去。
她顿时松口气。
事关重大，不然她不会这么跟上来。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会被当场开除，没有丝毫转圜余地。高中校风宽松，但规矩极严，任何作奸犯科的学生都会被严惩，从不录取，这辈子等于毁了一半，以后再想翻身千难万难。
她在学校里待这么久，蹲在角落里当不起眼的乖乖女，放弃了大量的捞偏门的时间，不就是要等这个机会吗？
她能接受被开除，但必须要等到启灵日之后，得到自己作为学生的那份超凡资源后。现在不行，谁敢阻止她得到那份资源，成为修士，她必定会让那个人付出相等的代价！
但这件事要怪她，利令智昏，见到光溜溜的大肥羊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脚——这也就罢了，还偏生被无关人士发现了，真的倒霉，差点就惨死在黎明之前。
她沉默片刻，心中措辞，见到林岚抬脚就要走，于是说道：“等等。”
“这位同学，还有事吗？”林岚有些不耐烦，疏远的心思溢于言表。
他已经表态了，怎么还穷追不舍的。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为什么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她轻轻吸口气，而后嗓音沙哑道：“我叫李月，林同学不用自我介绍，我知道你的名字了，很感谢你能为我考虑，没有把事情说出去”
“我只是觉得麻烦，并不是为了谁。”林岚打断她的话，感觉又有几秒钟被浪费了。
转身就要走，但忽然身子一滞，见到衣袖被李月扯住。
“我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物件！”林岚看着衣袖上的那只小手，眼神有些冷厉道。
他只是不想掺和进这桩烂事里，因为很可能会打乱他安静发育的计划，不等于他好欺负，还真缠着他不放了？
李月立刻松手，她叹道：“你误会了，我并不靠这种手段谋生……”
她说到这里，觉得这句话说服力不足。毕竟中午刚被抓了现行，没有多做解释，只好言归正传。
“玄磁是很宝贵的材料，就算只有一片，也能价值过万。但二手转卖的价格会略低些，出手价格应该在八千左右。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可以将这个钱分润给你……”
她微微低着头，刘海更加遮住眼睛，相比起同龄人有些矮小瘦弱，这使得林岚见不到她的具体表情，只能听到那沙哑清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嗓音的质感很像是小龙卷裹挟起的细小风沙。
林岚没料到她是要说这个，有些诧异，脸色也好些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李月没有摆起笑脸，但态度还算可以。
“四千，你我各一半。”她平静道。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林岚摇头，丝毫没有动心，这钱拿着有点烫手。
他还以为会给个一两千就足够了，开口就是四千块……这个李月很不简单，这可是工薪阶层一个月的收入，说放手就放手。
李月轻轻抬眉，送钱过来，居然得到这个答案。
她重新审视了一遍林岚，这人皮囊是极好的，有种仙侠剧男主角的风范，五官端正，眼眸有神，长相非常正派，难怪在女生那边很有热度——这很合理，样貌出色的女性也是男生经久不衰的话题。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摸到了林岚的大概情报，但轻易打听到的东西总是浮于表面，她对眼前这人不怎么熟悉。
目前来看，这人性格很沉稳，这个阶段的男生表现欲旺盛，心里藏不住事，而且学生普遍缺钱，被天外横财砸中不得兴奋的狗急跳墙？她还没想过会被拒绝。
李月觉得眼前这人不能当成普通学生来看待，需要重视，于是再度说道。
“给你五千，还请你收下吧，我只是最近有些缺钱，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剩下的够我用了。”
林岚深深看了她一眼，原本就不准备和这个人打交道，现在更有点敬而远之的想法了。
因为她很大方，魄力十足，不是个好惹的人。
说钱够用了是骗狗呢。贫穷是一辈子跳不出去的泥潭，除非狠心将自己扒层皮。但没人比他更清楚脱胎换骨会有多少艰难和痛苦，他这辈子活了整十六年也没摆脱如今的处境。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不择手段的给自己牟取最大利益是最符合人性的行为，别指望糟糕的环境里能培养出品质高尚的圣人，许多人为此不惜铤而走险。
也就是现在法治社会，犯罪率降低了很多，但即使如此，也没人会主动让利，他只是看一眼而已，居然能得到大头。
林岚开口：“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
李月道：“我不是专业的扒手，但扒手这行有句话叫见面分一半，另外一千是我私自送给你的。”
但林岚觉得她在胡诌，这句话是在放屁，哪有这种规矩，纯粹在糊弄外行人。
林岚问道：“如果我要六千呢？”
李月低头思索片刻，而后居然答应了。
“七千呢？”林岚又道。
这回轮到李月皱眉了，把他的贪念勾起来了？难道是看走眼了，这人看起来不惊不喜，颇有风度，但其实是贪婪无度的斯文禽兽。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这样狮子大开口，能落到她手里的钱还剩多少？
八千是纯利润，她还要给封口费，否则可能会不得安生。
如果不给的话，难保他不会因为没拿到钱而恼羞成怒，把事情捅出去。
真遇到这种事的话……
李月心里盘算着还是把玄磁片扔给王峰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拿这个要挟她没用，只有废物才吃这种威胁！
没有证据的事情，他敢拿这个做借口，她会让眼前这人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不把他搞到身败名裂不算结束。
但林岚没有继续叫下去，见到李月的反应，顿时知道原因了。
“你在拉我下水？这算是分赃款吧。”林岚脸色难看，这人别有用心，还好他一开始就没准备拿钱，否则一念之差点头同意，万一东窗事发，解释都没法解释。
李月抬头，她习惯低头了，极少和人面对面说话，她脸色皮肤黑黝黝的，很不起眼，一白遮百丑这句俗言在她身上算是反过来了，哪怕她五官其实很标致。她幽幽的看了眼林岚，没有言语。
这家伙不好糊弄，居然没被利益蒙蔽双眼，反应得好快。
她嗓音沙哑：“这是双赢。”
她信不过林岚这个陌生人，也不会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嘴上，哪怕只有几天时间，没有主动权会让她很不安，不如出击，拖人下水。
她觉得自己这样做没毛病，等于把到嘴边的鸭肉切给林岚一半，林岚得了好处，她得到了安全感。只有利益相关，才不会被背叛。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她把绳子都准备好了，只要林岚一步迈出去，就会吊在树上，两人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但她和林岚都不会选择自寻死路，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后，他们互不打扰。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但为什么会失败了？
李月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责任。
林岚笑了：“这不是双赢，这是异想天开，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上当？”
李月解释：“我没有……”
“你觉得我稀罕这些钱吗，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敢行盗窃之事，你为什么敢来揣测我的想法。”林岚脸色冷峻，他本来是对李月有些忌惮的，不喜欢招惹别人，尤其是在没实力的时候，树敌太多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他保持与世无争的态度好几年了，但现在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了。
此人生性多疑，哪怕他承诺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依旧不信，那就用不着好言相劝了！
他这辈子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同流合污。
李月顿时就愣住了。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收钱，你配吗？你觉得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见钱眼开吗？这只会脏了我的手！你甘愿在阴沟里待着就待着吧，没人会去打扰你，但别拉我下去，我嫌脏！”
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语气严厉，实在是不耐烦了，居然因为这点破事被缠上。
但得承认，他真收钱也算不上是自绝前路，充其量是多了些人生污点而已，好处是多了额外收入。但他家世清白，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小钱自误。
小心驶得万年船，做人做事需谨慎，一步行差踏错就再难回头的例子不胜枚举。
林岚不是什么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品格，相反，他知道金钱有魔力，能让人舍生忘死。
但他眼光极其长远，知道舍小利以谋长远。
他对自己有信心，只是不在乎这几千块罢了，但面前摆着的是十几万、几十万或者上百万的巨大利益，他还真没办法淡定面对，多半要进行一番心理挣扎，然后拒绝这份要命的诱惑，更加拼命学习，争取年入百万，这样才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等几年后，十几年后，他迟早会高收入，到时候这些钱无非是那时的他几天工资罢了，别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李月瞳孔紧缩，牙齿咬得死死的。被骂的狗血淋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从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她出身微末，再难堪的局面都遇见过，但从未有今天这样巨大的耻辱。
一时间情绪上涌，怒火翻滚，让她闷声咳嗽了好几下，身体微微晃动，牙齿咬得越发厉害。
她气的肺都快炸了，但脸色始终没变，只是阴鸷的眼神越发深沉，像是野狼。
这个混蛋！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没法用钱说服的家伙。
她不是没脑子，林岚说的很明白，态度极其强硬。
他压根都看不起她，别说分润利益了，就算全给他都不行。她冒着风险得来的利益，眼巴巴的送过来，但别人根本瞧不上眼。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岚骂完后便离开了。李月孤零零的站在人行道边，拳头紧握，指甲刺入掌心生疼，她望着林岚的背影消失在丰饶小区门口，终于肯收回视线。
她心中安慰自己：没什么可生气的，被骂几句又不掉肉，此行的目的达成了，虽然过程和她想的不同，她独得好处，根本不用分给那个王八蛋一毛钱！！
后面没有正式课，是学生自习课，学校管理的很宽松，学生视作自由活动时间。
林岚没有在学校自习的习惯，离开班门，林岚忽然察觉到异样，转身望去。
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个脚步无声的身影。
林岚大步离开，出了教学楼，背后那人始终跟随，不远不近，两人相隔十步。
她没有开口叫住林岚，林岚也没停下脚步的意思。
很快到了校门，铁栏大门关闭，林岚和门卫打了声招呼，从侧门离校。
在这个世界，高中这个阶段很特殊，禁止私自离校。
这是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寻常学生要出来难如登天。
林岚不在此列，他沿着校墙回家，然后就见到旁边墙头忽然冒出来个人头，继而是上半身，呼得一声落地，动作迅疾快捷。
翻墙时比狗还猛，落地时却像是猫，动静极小。
整个过程没有两秒，若不是刚好落到林岚面前，他都很难相信会有这种事。
林岚有些惊讶，看了看眼前这人一米六的个头，不算鞋子鞋垫估计只有一米五几，她的鞋是学生鞋，圆头硬底，脚后跟最少两厘米厚，再看看那堵两米多高的墙……
林岚终于开口说道：“你还真是锲而不舍，翻墙被抓到是要记过的。”
那女生低头静静的看着地面，和未来前途相比，翻墙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抓到也只是记过。
要是她装可怜，说不准连过都不用记就会把她放走——她也是走读生，再等一个小时就能离校，现在无非是早走一会。
“你没把事情说出去吧。”她声音沙哑，嗓子像是受过伤。
“没有。”林岚道，他重复了之前那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觉得这件事有点麻烦，所以不准备将事情捅出去。
她顿时松口气。
事关重大，不然她不会这么跟上来。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会被当场开除，没有丝毫转圜余地。高中校风宽松，但规矩极严，任何作奸犯科的学生都会被严惩，从不录取，这辈子等于毁了一半，以后再想翻身千难万难。
她在学校里待这么久，蹲在角落里当不起眼的乖乖女，放弃了大量的捞偏门的时间，不就是要等这个机会吗？
她能接受被开除，但必须要等到启灵日之后，得到自己作为学生的那份超凡资源后。现在不行，谁敢阻止她得到那份资源，成为修士，她必定会让那个人付出相等的代价！
但这件事要怪她，利令智昏，见到光溜溜的大肥羊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脚——这也就罢了，还偏生被无关人士发现了，真的倒霉，差点就惨死在黎明之前。
她沉默片刻，心中措辞，见到林岚抬脚就要走，于是说道：“等等。”
“这位同学，还有事吗？”林岚有些不耐烦，疏远的心思溢于言表。
他已经表态了，怎么还穷追不舍的。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为什么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她轻轻吸口气，而后嗓音沙哑道：“我叫李月，林同学不用自我介绍，我知道你的名字了，很感谢你能为我考虑，没有把事情说出去”
“我只是觉得麻烦，并不是为了谁。”林岚打断她的话，感觉又有几秒钟被浪费了。
转身就要走，但忽然身子一滞，见到衣袖被李月扯住。
“我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物件！”林岚看着衣袖上的那只小手，眼神有些冷厉道。
他只是不想掺和进这桩烂事里，因为很可能会打乱他安静发育的计划，不等于他好欺负，还真缠着他不放了？
李月立刻松手，她叹道：“你误会了，我并不靠这种手段谋生……”
她说到这里，觉得这句话说服力不足。毕竟中午刚被抓了现行，没有多做解释，只好言归正传。
“玄磁是很宝贵的材料，就算只有一片，也能价值过万。但二手转卖的价格会略低些，出手价格应该在八千左右。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可以将这个钱分润给你……”
她微微低着头，刘海更加遮住眼睛，相比起同龄人有些矮小瘦弱，这使得林岚见不到她的具体表情，只能听到那沙哑清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嗓音的质感很像是小龙卷裹挟起的细小风沙。
林岚没料到她是要说这个，有些诧异，脸色也好些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李月没有摆起笑脸，但态度还算可以。
“四千，你我各一半。”她平静道。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林岚摇头，丝毫没有动心，这钱拿着有点烫手。
他还以为会给个一两千就足够了，开口就是四千块……这个李月很不简单，这可是工薪阶层一个月的收入，说放手就放手。
李月轻轻抬眉，送钱过来，居然得到这个答案。
她重新审视了一遍林岚，这人皮囊是极好的，有种仙侠剧男主角的风范，五官端正，眼眸有神，长相非常正派，难怪在女生那边很有热度——这很合理，样貌出色的女性也是男生经久不衰的话题。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摸到了林岚的大概情报，但轻易打听到的东西总是浮于表面，她对眼前这人不怎么熟悉。
目前来看，这人性格很沉稳，这个阶段的男生表现欲旺盛，心里藏不住事，而且学生普遍缺钱，被天外横财砸中不得兴奋的狗急跳墙？她还没想过会被拒绝。
李月觉得眼前这人不能当成普通学生来看待，需要重视，于是再度说道。
“给你五千，还请你收下吧，我只是最近有些缺钱，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剩下的够我用了。”
林岚深深看了她一眼，原本就不准备和这个人打交道，现在更有点敬而远之的想法了。
因为她很大方，魄力十足，不是个好惹的人。
说钱够用了是骗狗呢。贫穷是一辈子跳不出去的泥潭，除非狠心将自己扒层皮。但没人比他更清楚脱胎换骨会有多少艰难和痛苦，他这辈子活了整十六年也没摆脱如今的处境。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不择手段的给自己牟取最大利益是最符合人性的行为，别指望糟糕的环境里能培养出品质高尚的圣人，许多人为此不惜铤而走险。
也就是现在法治社会，犯罪率降低了很多，但即使如此，也没人会主动让利，他只是看一眼而已，居然能得到大头。
林岚开口：“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
李月道：“我不是专业的扒手，但扒手这行有句话叫见面分一半，另外一千是我私自送给你的。”
但林岚觉得她在胡诌，这句话是在放屁，哪有这种规矩，纯粹在糊弄外行人。
林岚问道：“如果我要六千呢？”
李月低头思索片刻，而后居然答应了。
“七千呢？”林岚又道。
这回轮到李月皱眉了，把他的贪念勾起来了？难道是看走眼了，这人看起来不惊不喜，颇有风度，但其实是贪婪无度的斯文禽兽。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这样狮子大开口，能落到她手里的钱还剩多少？
八千是纯利润，她还要给封口费，否则可能会不得安生。
如果不给的话，难保他不会因为没拿到钱而恼羞成怒，把事情捅出去。
真遇到这种事的话……
李月心里盘算着还是把玄磁片扔给王峰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拿这个要挟她没用，只有废物才吃这种威胁！
没有证据的事情，他敢拿这个做借口，她会让眼前这人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不把他搞到身败名裂不算结束。
但林岚没有继续叫下去，见到李月的反应，顿时知道原因了。
“你在拉我下水？这算是分赃款吧。”林岚脸色难看，这人别有用心，还好他一开始就没准备拿钱，否则一念之差点头同意，万一东窗事发，解释都没法解释。
李月抬头，她习惯低头了，极少和人面对面说话，她脸色皮肤黑黝黝的，很不起眼，一白遮百丑这句俗言在她身上算是反过来了，哪怕她五官其实很标致。她幽幽的看了眼林岚，没有言语。
这家伙不好糊弄，居然没被利益蒙蔽双眼，反应得好快。
她嗓音沙哑：“这是双赢。”
她信不过林岚这个陌生人，也不会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嘴上，哪怕只有几天时间，没有主动权会让她很不安，不如出击，拖人下水。
她觉得自己这样做没毛病，等于把到嘴边的鸭肉切给林岚一半，林岚得了好处，她得到了安全感。只有利益相关，才不会被背叛。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她把绳子都准备好了，只要林岚一步迈出去，就会吊在树上，两人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但她和林岚都不会选择自寻死路，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后，他们互不打扰。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但为什么会失败了？
李月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责任。
林岚笑了：“这不是双赢，这是异想天开，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上当？”
李月解释：“我没有……”
“你觉得我稀罕这些钱吗，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敢行盗窃之事，你为什么敢来揣测我的想法。”林岚脸色冷峻，他本来是对李月有些忌惮的，不喜欢招惹别人，尤其是在没实力的时候，树敌太多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他保持与世无争的态度好几年了，但现在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了。
此人生性多疑，哪怕他承诺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依旧不信，那就用不着好言相劝了！
他这辈子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同流合污。
李月顿时就愣住了。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收钱，你配吗？你觉得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见钱眼开吗？这只会脏了我的手！你甘愿在阴沟里待着就待着吧，没人会去打扰你，但别拉我下去，我嫌脏！”
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语气严厉，实在是不耐烦了，居然因为这点破事被缠上。
但得承认，他真收钱也算不上是自绝前路，充其量是多了些人生污点而已，好处是多了额外收入。但他家世清白，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小钱自误。
小心驶得万年船，做人做事需谨慎，一步行差踏错就再难回头的例子不胜枚举。
林岚不是什么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品格，相反，他知道金钱有魔力，能让人舍生忘死。
但他眼光极其长远，知道舍小利以谋长远。
他对自己有信心，只是不在乎这几千块罢了，但面前摆着的是十几万、几十万或者上百万的巨大利益，他还真没办法淡定面对，多半要进行一番心理挣扎，然后拒绝这份要命的诱惑，更加拼命学习，争取年入百万，这样才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等几年后，十几年后，他迟早会高收入，到时候这些钱无非是那时的他几天工资罢了，别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李月瞳孔紧缩，牙齿咬得死死的。被骂的狗血淋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从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她出身微末，再难堪的局面都遇见过，但从未有今天这样巨大的耻辱。
一时间情绪上涌，怒火翻滚，让她闷声咳嗽了好几下，身体微微晃动，牙齿咬得越发厉害。
她气的肺都快炸了，但脸色始终没变，只是阴鸷的眼神越发深沉，像是野狼。
这个混蛋！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没法用钱说服的家伙。
她不是没脑子，林岚说的很明白，态度极其强硬。
他压根都看不起她，别说分润利益了，就算全给他都不行。她冒着风险得来的利益，眼巴巴的送过来，但别人根本瞧不上眼。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岚骂完后便离开了。李月孤零零的站在人行道边，拳头紧握，指甲刺入掌心生疼，她望着林岚的背影消失在丰饶小区门口，终于肯收回视线。
她心中安慰自己：没什么可生气的，被骂几句又不掉肉，此行的目的达成了，虽然过程和她想的不同，她独得好处，根本不用分给那个王八蛋一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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