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随着路走
与曹涛道别，沈念生看了眼手表，晚上9:43。
“我们明天早上早点起，去连宁吧。”
“啊？！”卜也惊呆，“我们不得待在这里等消息？”
“用不着，刚才我跟涛聊了，他那边再快，这两天就办成几乎不可能，我们待在这里也没意义，又没什么好玩的景点。还不如到连宁去，跟那边的律师见面聊聊。”沈念生计划着，“你是后天要回沪东是吧？”
“我看下高铁、火车票。”
“如果是从邑镇回，我28号早上走就行，下午能到，不耽误事；但如果是连宁，我得27号晚上走，坐卧铺，一早到沪东。”
“好的，你这两个路线都有票吧？具体的我们明天到了连宁再决定。”
“票有，现在又没放长假过节。”
“现在还不算晚吧？我给陈律师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连宁。”
电话很快接通，沈念生熟悉的打起招呼：“喂？陈律师，哎，睡了吗？”
“我想问下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呀？我到连宁找你喝酒啊。”
“对呀，我现在就在附近的一个城市，过去很方便的，你看明天行吗？”
“你说明天什么时候呗，你说中午我就中午到，你说晚上我就晚点到。”
“哦哦，那不正好嘛，我可以去，我还有两个同事跟我一起呗，嗯，行呀，好好，那明天我到了连宁给你消息，没问题，明天见。”
打完电话，沈念生转身笑道：“多痛快，说明天就明天，而且正好明天晚上他跟法官们约了晚饭，大家一起认识认识。”打了一个响指。
“又一个酒蒙子。”卜也吐槽。
回到酒店，卜也刷卡进门，步木正准备跟他们说晚安，却发现沈念生朝着她的房间走去，步木只好跟上，卜也看了一眼，关了门。
进门就看到茶几上还剩一小半的那瓶白酒。
步木急切的去卸妆，整整带妆快要三十个小时了。
沈念生坐到长沙发上，闭上眼睛，内心又开始斗争。
洗好脸的步木走回客厅，看到休息的男人，坐在了凳子上。
两人就这么无言的待在一个空间里，她从不催他，更不会硬聊，她相信他，都有数。
十几分钟后，沈念生睁开眼，点亮手机，晚上10:27，坐直身子：“我回去了，早点休息吧。”
“嗯，好。”
“你拉我下，有点晕。”
步木走到沈念生身边，伸手抓住他厚实的手掌，为了不把自己拉倒，双手使劲把沈念生拽起来。
慢吞吞走到门口，沈念生回身准备说话，拿在胸前的手机不小心磕到了跟在身后的步木的嘴唇。
“呀，疼吗？”下意识直接伸手去摸。
“没事。”
淡粉色的唇，卸了妆的清澈，望着自己的双眸，心跳声变大，沈念生收回手，不停的告诉自己：还不到时候，等了这么久，不急，不急。
“明天上午不着急起来，我来找你，你再收拾哈。快睡吧，晚安~”
步木轻轻关上门，反锁，挂好防盗链，在门把上再挂一个杯子，用凳子抵住门。
走进卧房，陷在软软的床铺中，想着刚才沈念生摸她唇边的眼神，心里一紧：不会吧。
冷气从身下蔓延开来。
四肢由外到内的僵硬。
眼前的黑暗望不到边。
心脏骤然疼痛，然后转瞬结冰。
“步木！”
血腥味蜂拥鼻腔，大脑意识愈发模糊。
“步木！”
那是谁？
湿润的胸腔。
颤抖着双手。
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好。
“步木！！！”
缓缓睁眼，特意带来的小夜灯让意识慢慢回归。
拿起手机，凌晨5:02，步木坐起身，将时间记录在备忘录里。
洗澡化妆完毕后，响起了敲门声。
“哪位？”
“我。”
拿走杯子跟椅子开门，沈念生看到已经收拾好的步木：“你几点起来的？”
“五点。”
“那还好。”
“什么时候走？”
“等下卜也，他才刚起。你早饭吃什么？我去买。”
“一会儿一起去吃呗。”
“管他的，咱俩吃咱俩的。”
步木笑起来：“哈哈，那我跟你下去吧，透透气。”
“嗯，好呀。”
上午8：15，三人退房。
沈念生跟步木将包放进后备箱，卜也走路外八的缓慢移动。
“你的药管用吗？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比昨天还严重了？”沈念生点燃一根烟，示意步木先上车。
卜也紧皱眉头：“药只能是暂缓几个小时，还是必须得打针。”
“那到连宁这几个小时我来开吧，你这个身体我担心都要踩不住油门刹车了。”
“不至于不至于。”卜也终于到了车边，接过沈念生递的烟，“哎？要不要吃个早饭再走？”
沈念生眨眨眼：“我跟步木已经吃过了。”
“嗯？”卜也低头向车内看去，但只看到了自己那张忍痛褶皱的脸，“贴心啊，给我带了什么吃的？”
“没给你买，不是有路上买的那一大包零食吗？”理不直气也壮。
卜也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念生：“早饭让我吃零食？！”
“你爱吃不吃。”沈念生扔掉烟头，转身坐进驾驶座。
一阵冷风吹来，卜也深深吸了一口烟，挪进后座，听到沈念生的声音：“卜也，从后座下面拿两罐咖啡给我。”
递过咖啡，看着一罐给了步木，卜也无奈的叹口气，心里又凉了一截。
阳光慷慨的铺在高速路上，车内的音乐灵动自在，轻声的哼唱从旁边钻入耳朵，但两天的奔波还是让沈念生感到疲累。
“步木，要不你唱首歌？”
“啊？”惊讶的眼神打量着沈念生皱着眉的脸，明了他的困倦，伸手拿出旁边的口香糖。
“光听歌多无聊啊。”
“我唱的很难听的。”
“那正好给我提神，让我清醒清醒。”沈念生嘴角出现一抹笑。
“来，张嘴。”步木把扒去外皮的口香糖放到沈念生嘴边，不想让他的想法得逞。
几分钟后，沈念生不死心：“来唱呀。”
“我怕太难听你把我扔出去。”
“那不可能。”
“卜也在睡觉呢吧。”
“正好把他吵醒。”
步木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我真的五音不全。”
“没事，我也不全。”沈念生的兴致渐浓，打破边界就是他的成就感。
“哎呀~”步木低下身体，如果没有安全带，她真想抱紧自己然后消失。
“来，快。”像哄小孩一样的声线。
“你困的话我再给你吃颗糖怎么样？”
“别想混过去，快点。”
“我唱的真的很难听。”
“就要难听，越难听越好。”
步木深知说到这份上都绕不过的话是铁定逃不了了，于是拿出手机默默翻起歌单。
“卜也。”沈念生通过后视镜看到正在玩手机的卜也，却没有得到回应，“卜也！”
“哎？”卜也摘下打开降噪的耳机，一脸真诚的望向沈念生。
“步木要唱歌了，不影响你哈。”
“不影响不影响，你们随意。”卜也看到了后视镜里面那双静待答案的眼睛，把降噪耳机重新戴上。
步木听到卜也的回答欲哭无泪，她看着歌单里面不管什么曲风都透露着悲凉之情的歌，真的不知道该唱哪首：“我都没有一首听起来开心的歌。”
“这样，你用手机连下我车上播放器的蓝牙，有背景音乐唱起来更爽。”沈念生伸手将车上的音乐关掉。
“你车上的蓝牙是哪个？”
“应该就是品牌名称吧，高速路上还有别的蓝牙信号？”
“还真有好几个，哦，找到了。”
“同意链接。”
这时，步木的手机上的音乐软件跳出可以切换为环境音模式，其中有一种叫“音随机动”，出于好奇按下，看到蹦出来的使用提示“随着手机的转动可从不同的音响里传出声音。”步木兴奋的试了试，果然，音乐在小小的空间里肆意窜动。
沈念生看到步木惊喜的表情：“怎么了？”
“我转这个手机，你听。”将手机转的慢了些，前端方向是哪边对应的音响才会有声音，沈念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别玩了，赶紧，唱哪首？”
果然还是逃不过，步木按下了想唱的那首歌：“先说好，不许打人。”
“不会的，放心。”
“我都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低沉的声音响起，步木本就偏厚的音色被压得更低，类似于烟嗓，“...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高潮部分的高音对于她来讲难度并不大，更何况，她投入的是百分百的情绪。
“好！”进入间奏，沈念生开心的下意识鼓掌。
“方向盘！”步木叫道，这么没谱的反应让她始料未及。
沈念生快速抓住方向盘，还好路上几乎没有车，一时的刺激换来了真正的清醒。
后座的卜也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如此兴致高涨的沈念生，认识这么多年的认知似乎又变了一点。
错过间奏的步木没有继续唱：“你想听什么歌？我给你放。”
“我听的歌可能有点老哦。”
“没关系呀，音乐软件不讲年代。”不得不说，唱了几句让步木的心情也愉快了些。
“因为爱，所以爱...”歌曲环绕在车内，到高潮部分时，沈念生敞开了嗓音，步木欢快的打着节奏，时间与车似乎都在加速流动着。
“我们明天早上早点起，去连宁吧。”
“啊？！”卜也惊呆，“我们不得待在这里等消息？”
“用不着，刚才我跟涛聊了，他那边再快，这两天就办成几乎不可能，我们待在这里也没意义，又没什么好玩的景点。还不如到连宁去，跟那边的律师见面聊聊。”沈念生计划着，“你是后天要回沪东是吧？”
“我看下高铁、火车票。”
“如果是从邑镇回，我28号早上走就行，下午能到，不耽误事；但如果是连宁，我得27号晚上走，坐卧铺，一早到沪东。”
“好的，你这两个路线都有票吧？具体的我们明天到了连宁再决定。”
“票有，现在又没放长假过节。”
“现在还不算晚吧？我给陈律师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连宁。”
电话很快接通，沈念生熟悉的打起招呼：“喂？陈律师，哎，睡了吗？”
“我想问下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呀？我到连宁找你喝酒啊。”
“对呀，我现在就在附近的一个城市，过去很方便的，你看明天行吗？”
“你说明天什么时候呗，你说中午我就中午到，你说晚上我就晚点到。”
“哦哦，那不正好嘛，我可以去，我还有两个同事跟我一起呗，嗯，行呀，好好，那明天我到了连宁给你消息，没问题，明天见。”
打完电话，沈念生转身笑道：“多痛快，说明天就明天，而且正好明天晚上他跟法官们约了晚饭，大家一起认识认识。”打了一个响指。
“又一个酒蒙子。”卜也吐槽。
回到酒店，卜也刷卡进门，步木正准备跟他们说晚安，却发现沈念生朝着她的房间走去，步木只好跟上，卜也看了一眼，关了门。
进门就看到茶几上还剩一小半的那瓶白酒。
步木急切的去卸妆，整整带妆快要三十个小时了。
沈念生坐到长沙发上，闭上眼睛，内心又开始斗争。
洗好脸的步木走回客厅，看到休息的男人，坐在了凳子上。
两人就这么无言的待在一个空间里，她从不催他，更不会硬聊，她相信他，都有数。
十几分钟后，沈念生睁开眼，点亮手机，晚上10:27，坐直身子：“我回去了，早点休息吧。”
“嗯，好。”
“你拉我下，有点晕。”
步木走到沈念生身边，伸手抓住他厚实的手掌，为了不把自己拉倒，双手使劲把沈念生拽起来。
慢吞吞走到门口，沈念生回身准备说话，拿在胸前的手机不小心磕到了跟在身后的步木的嘴唇。
“呀，疼吗？”下意识直接伸手去摸。
“没事。”
淡粉色的唇，卸了妆的清澈，望着自己的双眸，心跳声变大，沈念生收回手，不停的告诉自己：还不到时候，等了这么久，不急，不急。
“明天上午不着急起来，我来找你，你再收拾哈。快睡吧，晚安~”
步木轻轻关上门，反锁，挂好防盗链，在门把上再挂一个杯子，用凳子抵住门。
走进卧房，陷在软软的床铺中，想着刚才沈念生摸她唇边的眼神，心里一紧：不会吧。
冷气从身下蔓延开来。
四肢由外到内的僵硬。
眼前的黑暗望不到边。
心脏骤然疼痛，然后转瞬结冰。
“步木！”
血腥味蜂拥鼻腔，大脑意识愈发模糊。
“步木！”
那是谁？
湿润的胸腔。
颤抖着双手。
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好。
“步木！！！”
缓缓睁眼，特意带来的小夜灯让意识慢慢回归。
拿起手机，凌晨5:02，步木坐起身，将时间记录在备忘录里。
洗澡化妆完毕后，响起了敲门声。
“哪位？”
“我。”
拿走杯子跟椅子开门，沈念生看到已经收拾好的步木：“你几点起来的？”
“五点。”
“那还好。”
“什么时候走？”
“等下卜也，他才刚起。你早饭吃什么？我去买。”
“一会儿一起去吃呗。”
“管他的，咱俩吃咱俩的。”
步木笑起来：“哈哈，那我跟你下去吧，透透气。”
“嗯，好呀。”
上午8：15，三人退房。
沈念生跟步木将包放进后备箱，卜也走路外八的缓慢移动。
“你的药管用吗？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比昨天还严重了？”沈念生点燃一根烟，示意步木先上车。
卜也紧皱眉头：“药只能是暂缓几个小时，还是必须得打针。”
“那到连宁这几个小时我来开吧，你这个身体我担心都要踩不住油门刹车了。”
“不至于不至于。”卜也终于到了车边，接过沈念生递的烟，“哎？要不要吃个早饭再走？”
沈念生眨眨眼：“我跟步木已经吃过了。”
“嗯？”卜也低头向车内看去，但只看到了自己那张忍痛褶皱的脸，“贴心啊，给我带了什么吃的？”
“没给你买，不是有路上买的那一大包零食吗？”理不直气也壮。
卜也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念生：“早饭让我吃零食？！”
“你爱吃不吃。”沈念生扔掉烟头，转身坐进驾驶座。
一阵冷风吹来，卜也深深吸了一口烟，挪进后座，听到沈念生的声音：“卜也，从后座下面拿两罐咖啡给我。”
递过咖啡，看着一罐给了步木，卜也无奈的叹口气，心里又凉了一截。
阳光慷慨的铺在高速路上，车内的音乐灵动自在，轻声的哼唱从旁边钻入耳朵，但两天的奔波还是让沈念生感到疲累。
“步木，要不你唱首歌？”
“啊？”惊讶的眼神打量着沈念生皱着眉的脸，明了他的困倦，伸手拿出旁边的口香糖。
“光听歌多无聊啊。”
“我唱的很难听的。”
“那正好给我提神，让我清醒清醒。”沈念生嘴角出现一抹笑。
“来，张嘴。”步木把扒去外皮的口香糖放到沈念生嘴边，不想让他的想法得逞。
几分钟后，沈念生不死心：“来唱呀。”
“我怕太难听你把我扔出去。”
“那不可能。”
“卜也在睡觉呢吧。”
“正好把他吵醒。”
步木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我真的五音不全。”
“没事，我也不全。”沈念生的兴致渐浓，打破边界就是他的成就感。
“哎呀~”步木低下身体，如果没有安全带，她真想抱紧自己然后消失。
“来，快。”像哄小孩一样的声线。
“你困的话我再给你吃颗糖怎么样？”
“别想混过去，快点。”
“我唱的真的很难听。”
“就要难听，越难听越好。”
步木深知说到这份上都绕不过的话是铁定逃不了了，于是拿出手机默默翻起歌单。
“卜也。”沈念生通过后视镜看到正在玩手机的卜也，却没有得到回应，“卜也！”
“哎？”卜也摘下打开降噪的耳机，一脸真诚的望向沈念生。
“步木要唱歌了，不影响你哈。”
“不影响不影响，你们随意。”卜也看到了后视镜里面那双静待答案的眼睛，把降噪耳机重新戴上。
步木听到卜也的回答欲哭无泪，她看着歌单里面不管什么曲风都透露着悲凉之情的歌，真的不知道该唱哪首：“我都没有一首听起来开心的歌。”
“这样，你用手机连下我车上播放器的蓝牙，有背景音乐唱起来更爽。”沈念生伸手将车上的音乐关掉。
“你车上的蓝牙是哪个？”
“应该就是品牌名称吧，高速路上还有别的蓝牙信号？”
“还真有好几个，哦，找到了。”
“同意链接。”
这时，步木的手机上的音乐软件跳出可以切换为环境音模式，其中有一种叫“音随机动”，出于好奇按下，看到蹦出来的使用提示“随着手机的转动可从不同的音响里传出声音。”步木兴奋的试了试，果然，音乐在小小的空间里肆意窜动。
沈念生看到步木惊喜的表情：“怎么了？”
“我转这个手机，你听。”将手机转的慢了些，前端方向是哪边对应的音响才会有声音，沈念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别玩了，赶紧，唱哪首？”
果然还是逃不过，步木按下了想唱的那首歌：“先说好，不许打人。”
“不会的，放心。”
“我都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低沉的声音响起，步木本就偏厚的音色被压得更低，类似于烟嗓，“...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高潮部分的高音对于她来讲难度并不大，更何况，她投入的是百分百的情绪。
“好！”进入间奏，沈念生开心的下意识鼓掌。
“方向盘！”步木叫道，这么没谱的反应让她始料未及。
沈念生快速抓住方向盘，还好路上几乎没有车，一时的刺激换来了真正的清醒。
后座的卜也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如此兴致高涨的沈念生，认识这么多年的认知似乎又变了一点。
错过间奏的步木没有继续唱：“你想听什么歌？我给你放。”
“我听的歌可能有点老哦。”
“没关系呀，音乐软件不讲年代。”不得不说，唱了几句让步木的心情也愉快了些。
“因为爱，所以爱...”歌曲环绕在车内，到高潮部分时，沈念生敞开了嗓音，步木欢快的打着节奏，时间与车似乎都在加速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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