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又入凛洞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略过眼睛，他没在看，只是发呆。
事情来的突然，在电话里得知复职时还以为是诈骗。
直到正式文件寄到家里，颤抖着打开，才彻底相信。
但...为何是沪东呢？
千里迢迢的冥冥之中吗？
这几年，为了糊口，什么工作都做过一段时间。
可人丢了魂，便都做不进心里。
想过去问问有无回警队的机会。
却总会被那个人最后的一幕直接碾压消散，自责也愈演愈烈。
算算，都已经六年了吧...
父母催不动结婚的事就放弃了，身边的议论纷纷都闭嘴了，以前的同事各种各样的告别了，那场白天的烟花早被遗忘了。
他呢，现在也离开了。
该往前走了，哪怕没有出口。
“前方到站，沪东站。请旅客朋友们...”
他挺挺背，起身拿下行李架上的背包，走到车门前等待。
还没走到出站口，低着头的他听到身边的一对情侣在议论—
“怎么好几个警察啊？”
“出什么事了吗？”
“会不会是有逃犯呢？”
“啊？不会吧？你别吓我。”
“放心吧，我保护你！”
抬眼看向前方，顿觉无语。
出站口的五个警察身穿警服，军姿站立，十分惹眼，旁边还有一位警衔较高的在眺望，他们身后，闪烁着警车灯。
加快脚步刷票出站，站在警衔较高的面前，敬礼。
这个人...有点眼熟。
“好久不见，林队长，我是当年到过克图的胡康。”回敬。
“哦...浦新区的胡队长是吧？”
“没错，记性真好。”
“其实我可以自己到所里报到的，不用过来接。”林东冲另外五个警察微笑着点点头。
“先上车吧。”胡康示意其他警察半围住状跟在他与林东后面。
“啊，好。”林东往前迈步，心里有不妙的预感。
到了车门前，他往旁边撤一下：“你们先上吧。”
此时跟在身后的五名警察只剩下两名，摆手表示拒绝。
“究竟是什么意思？”林东声音压低，盯住胡康。
胡康满脸堆笑：“林队长别担心，您的位置在等着呢。”
身体随之传来一阵阵酥麻感，被推进车里，眼前变黑，再无意识。
水滴声，潮湿感，霉菌味。
林东一点点睁开眼，自己趴在一间四周近乎要被绿色苔藓布满的空间，活动手脚，传来铁链的清脆响声，试着站起，发现身上只剩一条内裤，地面被清理的很干净，除了腰间被电棍灼伤的印记，没有其他伤痕和痛感。
四条铁链都是从身后墙上的洞穿进来的，手腕脚腕的铐子只有一点点的活动空隙，最远，可以走到距离墙一米多一点的地方。
重新坐下，眼睛适应了较暗的光线，仔细的打量了下墙壁的痕迹，凡是人工动过的地方都很新鲜，看来是专门为了他弄的，正前方凸出来的房梁有一处通风口，很窄小，里面闪着红光，天花板的四角也都闪着红光。
没有看见门或类似出口的地方，林东回过头，看到从铁链洞口处投射进来的缕缕光线，尝试着撞了一下，生疼。
“滋滋啦啦...”通风口传来声音，“喂？能听到吗？”
林东瞬间僵住，他瞪大眼睛死盯着通风口，屏住呼吸，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将心脏的跳动声都暂停，竖起耳朵，只为听清那个声音。
“看来听到了。林东，你好。”
泪水大颗大颗落下，使尽全身力气向前奔跑，面部狰狞，肌肉和青筋的线条迸发在体表。
“啊！！！！”吼叫从胸腔传出，丝丝血迹已经开始从手腕脚腕牙龈流下。
“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不是他。”些许调皮的语气。
脚趾松动，整个人瞬间像被空气用扫堂腿攻破了一般，狠狠地摔在地上，清脆响亮。
“哎呦...”怜惜的语调，“我以为这样的声音可以跟你更好的沟通，你不喜欢的话，我换。”
“别！”快速抬起头喊道，缓缓爬起坐好，右眼被撞的看不太清，但坚持盯着通风口，擦掉嘴角的血，“你，是谁？”
“我吗？”沉思几秒，“一个想了解你的人。”
用手指胡乱的抹去不断流出的鼻血，林东平复着自己愤怒却喜悦的情绪。
天花板传出机器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小型运货电梯垂直降下。
电梯门打开，里面是A4纸长宽的立方箱体，现在放着的，是纱布、跌打药水、纸巾和饮用水。
“只放了一些，不够用的话我会再给的。”
电梯的距离把控很巧妙，刚好是林东站起前倾伸直五指可以拿住物品的长度。
可林东只是瞟了一眼，没有搭理。
“怎么？”
“你不说实话，我就没必要配合你。”林东眼神坚毅，尽力不受音色的影响。
沉默。
电梯上升。
“还真是不听话。”话音意味深长。
“你到底是谁？把我困在这里有什么意图？”林东开始回想过去案件中的各类嫌疑人，由此判断是否真的有哪个家伙具备这样的能力——足以收买一个区队长，可能，还不止。
“你不认识我。”十分干脆的回复，“我也是刚刚听说你。”
听说？将自己有可能被传播的查案技巧或者是十分精彩的案件破获过滤一遍，没有一点点线索。
“别想了，在今天之前，我们毫无关系。”应该是看到了摄像头中满脸不解的表情，继续说道，“你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熟悉的音色不断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林东晃晃脑袋，似乎有了思路：“跟他有关，对吗？”
从鼻腔中发出的轻笑声在音响里被放大数倍。
明白方向正确的林东缓缓坐到地上，蹭了蹭脸上的血痕，盘算着怎样才能锁定位置以及身份。
“想听故事吗？”嗓子有些哑。
“先把水喝了。”电梯再次落下。
没有拒绝的林东站起，拿到电梯里所有的东西，拧开瓶盖喝了大半的水，而后坐下擦拭身上的血点，堵住还在流血的鼻孔，抬头，望向通风口。
“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送下来的是两块三明治。
“你想吃什么可以直接说，我应该都能给到。”
对于听话的宠物，一般都是这么个语气。
咬一口，里面的火腿跟酱料是吃的出的高品质。
“你刚才说，想了解我？”林东往后退了几步盘腿坐下，“具体是指什么呢？”
“任何事情，包括细节，只要关于你，我都想了解。”根本无法遮掩的贪婪。
又撕下一口的林东强压下内心的厌恶，使劲的用牙齿磨碎食物，点头：“可以啊。”
事情来的突然，在电话里得知复职时还以为是诈骗。
直到正式文件寄到家里，颤抖着打开，才彻底相信。
但...为何是沪东呢？
千里迢迢的冥冥之中吗？
这几年，为了糊口，什么工作都做过一段时间。
可人丢了魂，便都做不进心里。
想过去问问有无回警队的机会。
却总会被那个人最后的一幕直接碾压消散，自责也愈演愈烈。
算算，都已经六年了吧...
父母催不动结婚的事就放弃了，身边的议论纷纷都闭嘴了，以前的同事各种各样的告别了，那场白天的烟花早被遗忘了。
他呢，现在也离开了。
该往前走了，哪怕没有出口。
“前方到站，沪东站。请旅客朋友们...”
他挺挺背，起身拿下行李架上的背包，走到车门前等待。
还没走到出站口，低着头的他听到身边的一对情侣在议论—
“怎么好几个警察啊？”
“出什么事了吗？”
“会不会是有逃犯呢？”
“啊？不会吧？你别吓我。”
“放心吧，我保护你！”
抬眼看向前方，顿觉无语。
出站口的五个警察身穿警服，军姿站立，十分惹眼，旁边还有一位警衔较高的在眺望，他们身后，闪烁着警车灯。
加快脚步刷票出站，站在警衔较高的面前，敬礼。
这个人...有点眼熟。
“好久不见，林队长，我是当年到过克图的胡康。”回敬。
“哦...浦新区的胡队长是吧？”
“没错，记性真好。”
“其实我可以自己到所里报到的，不用过来接。”林东冲另外五个警察微笑着点点头。
“先上车吧。”胡康示意其他警察半围住状跟在他与林东后面。
“啊，好。”林东往前迈步，心里有不妙的预感。
到了车门前，他往旁边撤一下：“你们先上吧。”
此时跟在身后的五名警察只剩下两名，摆手表示拒绝。
“究竟是什么意思？”林东声音压低，盯住胡康。
胡康满脸堆笑：“林队长别担心，您的位置在等着呢。”
身体随之传来一阵阵酥麻感，被推进车里，眼前变黑，再无意识。
水滴声，潮湿感，霉菌味。
林东一点点睁开眼，自己趴在一间四周近乎要被绿色苔藓布满的空间，活动手脚，传来铁链的清脆响声，试着站起，发现身上只剩一条内裤，地面被清理的很干净，除了腰间被电棍灼伤的印记，没有其他伤痕和痛感。
四条铁链都是从身后墙上的洞穿进来的，手腕脚腕的铐子只有一点点的活动空隙，最远，可以走到距离墙一米多一点的地方。
重新坐下，眼睛适应了较暗的光线，仔细的打量了下墙壁的痕迹，凡是人工动过的地方都很新鲜，看来是专门为了他弄的，正前方凸出来的房梁有一处通风口，很窄小，里面闪着红光，天花板的四角也都闪着红光。
没有看见门或类似出口的地方，林东回过头，看到从铁链洞口处投射进来的缕缕光线，尝试着撞了一下，生疼。
“滋滋啦啦...”通风口传来声音，“喂？能听到吗？”
林东瞬间僵住，他瞪大眼睛死盯着通风口，屏住呼吸，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将心脏的跳动声都暂停，竖起耳朵，只为听清那个声音。
“看来听到了。林东，你好。”
泪水大颗大颗落下，使尽全身力气向前奔跑，面部狰狞，肌肉和青筋的线条迸发在体表。
“啊！！！！”吼叫从胸腔传出，丝丝血迹已经开始从手腕脚腕牙龈流下。
“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不是他。”些许调皮的语气。
脚趾松动，整个人瞬间像被空气用扫堂腿攻破了一般，狠狠地摔在地上，清脆响亮。
“哎呦...”怜惜的语调，“我以为这样的声音可以跟你更好的沟通，你不喜欢的话，我换。”
“别！”快速抬起头喊道，缓缓爬起坐好，右眼被撞的看不太清，但坚持盯着通风口，擦掉嘴角的血，“你，是谁？”
“我吗？”沉思几秒，“一个想了解你的人。”
用手指胡乱的抹去不断流出的鼻血，林东平复着自己愤怒却喜悦的情绪。
天花板传出机器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小型运货电梯垂直降下。
电梯门打开，里面是A4纸长宽的立方箱体，现在放着的，是纱布、跌打药水、纸巾和饮用水。
“只放了一些，不够用的话我会再给的。”
电梯的距离把控很巧妙，刚好是林东站起前倾伸直五指可以拿住物品的长度。
可林东只是瞟了一眼，没有搭理。
“怎么？”
“你不说实话，我就没必要配合你。”林东眼神坚毅，尽力不受音色的影响。
沉默。
电梯上升。
“还真是不听话。”话音意味深长。
“你到底是谁？把我困在这里有什么意图？”林东开始回想过去案件中的各类嫌疑人，由此判断是否真的有哪个家伙具备这样的能力——足以收买一个区队长，可能，还不止。
“你不认识我。”十分干脆的回复，“我也是刚刚听说你。”
听说？将自己有可能被传播的查案技巧或者是十分精彩的案件破获过滤一遍，没有一点点线索。
“别想了，在今天之前，我们毫无关系。”应该是看到了摄像头中满脸不解的表情，继续说道，“你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熟悉的音色不断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林东晃晃脑袋，似乎有了思路：“跟他有关，对吗？”
从鼻腔中发出的轻笑声在音响里被放大数倍。
明白方向正确的林东缓缓坐到地上，蹭了蹭脸上的血痕，盘算着怎样才能锁定位置以及身份。
“想听故事吗？”嗓子有些哑。
“先把水喝了。”电梯再次落下。
没有拒绝的林东站起，拿到电梯里所有的东西，拧开瓶盖喝了大半的水，而后坐下擦拭身上的血点，堵住还在流血的鼻孔，抬头，望向通风口。
“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送下来的是两块三明治。
“你想吃什么可以直接说，我应该都能给到。”
对于听话的宠物，一般都是这么个语气。
咬一口，里面的火腿跟酱料是吃的出的高品质。
“你刚才说，想了解我？”林东往后退了几步盘腿坐下，“具体是指什么呢？”
“任何事情，包括细节，只要关于你，我都想了解。”根本无法遮掩的贪婪。
又撕下一口的林东强压下内心的厌恶，使劲的用牙齿磨碎食物，点头：“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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