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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一切何必

    深红木桌散发着点点光泽,斜前方本属于自己的工位已被撤去。

    步木轻哼一声,你看,他们从没想过回来的,是我。

    慢慢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通过玻璃看得到外面的员工办公区。

    的确,这种掌控全局、睥睨众人的感觉会让人的野心瞬间膨胀。

    “啪。”按下扶手内侧的操控钮,整片玻璃瞬间磨砂。

    自从我跟你的关系开始变化,就再没透明的办公过。

    伸手轻抚还能看出水渍的桌面,脑海里闪回几次追求刺激的荒唐,步木眯眯眼,有些口渴。

    拉开抽屉,前两层空空如也,最后一层同样,却感受到重量的差异。

    完全取出,查看反面,并无东西,手指敲击,空洞之声。

    心中一惊,随即将其按照原样放回。

    掏出布袋中的一块黑色物品,待它红灯常亮,点下手机上的“屏蔽”二字。

    梁闯车内的光亮消失,不由叹气,发送消息:“她发现了,不,应该说是早有预料。”

    “这么快。看到什么了?”

    “就是动作缓慢的摸摸桌子,看看抽屉,像是在怀念某人。”

    “神情呢?”

    “很平静。”

    “那不是怀念,应该是得意吧。”

    梁闯皱起眉,他不明白何奏对步木如此的恶意从哪里来,如果她真的是为了让安诚完蛋,大可不必回来做事,直接把信才给任何一家规模不错的法律咨询公司,然后在外围阻击安诚最后几个项目足矣,全身而退还能另外发展事业,她那么聪明,又等了半年之久,不可能想不到如此简单的方法。

    卜也将电脑安置妥当,邀功道:“全是新买的哦。”

    “辛苦了。”步木勾起嘴角,“我说的是睿睿姐。”扭头看向在门口等着卜也搬东西的谷睿睿,“昨天我们开完会走了,是你打扫的这里又买的东西吧?”

    “当然喽,那位大爷怎么可能操心?”谷睿睿毫不客气吐槽着,“最多说句,别太贵,要立马能送到的。”

    “哎呀,毕竟你俩都是女生嘛,我挑的东西你不喜欢的话多麻烦。”卜也强行解释,试图寻找认同。

    “那你自己把桌子安好哈,我跟睿睿姐出去买点东西。”步木将谷睿睿手中的大快递盒往旁边一靠,拉着就走。

    慢悠悠走到以前常来的小超市,里面货架的位置有了变化,摆放的产品牌子也完全换了新。

    “你怎么样?”谷睿睿没忍住,她察觉得出步木的变化,尽管在努力忽略。

    “挺好的呀。”步木轻松的回答,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他…没联系过你?”进一步的探听,没有立场,只是八卦。

    “他怎么联系我?”无奈的反问,“联系我又能说什么呢?”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

    “好歹把你们的关系说清楚呀。”当初那么轰轰烈烈的偏爱,却没料到现在成了哑炮。

    步木想了几秒:“没必要吧,没有结果,也算是结果啊。”

    “说是这么说…”可那个人,就甘愿如此了?

    “他的事,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步木将话题转到事件本身上,她有需要知道的讯息。

    “是吗?卜也不是说差不多了?”脑海浮现出卜也一副搞定的表情,他越是这样,可信度越低。

    “差不多?差不多要判了吧?”步木无情的吐槽。

    “哈哈哈。”谷睿睿笑出声,“那我就不清楚了,这段时间他的状态也不好,跟何奏之间的交流让他身心俱疲。”

    “哦?他们不应该是一拍即合,共同双赢吗?”步木来了兴致,但却开始扫视货架上的东西,装作不在意。

    “本来何奏答应卜也辞职专心为安诚做事的,但是后面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了,卜也又不敢撕破脸,他自己也清楚如果何奏再撤退,舍总那边他交代不了。”

    “说的好像有何奏就能交待了一样。”

    “他也没想到何奏竟然一点作用没有。”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卜也怎么说服老头生生撑过这半年的。”

    谷睿睿走的近了些,声音放低:“舍总的公司需要卜也名下另一家公司帮忙做点财务方面的事。”

    “就这?”这个情况之前沈念生提到过,自己也提醒过他不要沾手。

    “金额越来越大了,卜也心里也没底,现在查的很严。”

    “这样就能达到老头自身的收支平衡?”

    “差不多吧,卜也上周跟我说又有一笔钱,但他不想走了。”

    “他不想…”步木冷笑一声,“他想跟不想没有任何意义吧。”

    “是呀,舍总一说他肯定屁颠屁颠的就去做了。”

    “我也是佩服他的,怎么骂怎么虐都受得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就这点好了吧,不然谁搭理他。”谷睿睿瞟了眼步木,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会不会恨他们啊?”

    “谁?”拿起一盒咖啡的手指紧了一秒,语气却十分淡定。

    “卜也,何奏,还有舍总呗。”

    “恨他们做什么?”

    “见死不救…这么说不好,他并不是死了…就怎么说呢,没有帮他吧。”

    “他自己作的,谁也帮不了。”冰冷的回答砸在自己心上,这话,如果当他面说,会不会信呢?

    “嘶…”谷睿睿倒吸口凉气,“听你这话,你恨的是他啊?”

    步木转过脸看着谷睿睿的眼睛,笃定道:“我谁都不恨,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关系是我跟他共同的决定,走到现在这步谁都没有料到,但既然已经如此,那便如此。他有他的生活跟路,可能以后会很难,但我希望他可以顿悟后好好的走下去。于我来讲,回来的原因也不是为了谁,只是觉得手里拿着信才这个客户,不让它发挥出作用太过可惜。而且这几年,大家对我都很好,你们的包容跟理解才能让我经历变故后很快站起来,我还是有点良心的,不会拿着经验去给他人做嫁衣。”

    傍晚,谷睿睿坐在车内,照葫芦画瓢的把话说给卜也听。

    猛吸口烟,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只留一句感叹:“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