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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大禹忙三过家门不能入 嚣台古制毒害命遭灭亡

    大禹平灾家未还,妻孩难劝好心酸。

    祟员启咒立堤拱,杇木除光将土填。

    提炼十毒妄作孽,穷追鬼魅报仇冤。

    仙人得助惩魔怪,霹雳轰妖尸不全。

    在平川的大江右岸,治水民夫为治理岸边长堤,曾在这一带整修溃堤时,有些民夫误将一棵枯木做挡水物,深埋于江堤下的泥土中。

    泥内的枯木腐烂后,滋生了一窝白蚁,这群白蚁在腐木内迅速繁殖,并在江堤下打了许多孔洞,因而埋下了祸根,成为了决堤的隐患。

    两年后的秋季,突然下了一场大暴雨,至使洪水猛涨,在洪波的猛烈冲击下,江水灌进蚁穴的孔洞,导至大江右岸出现了一条两丈多长的溃堤。狂涛从决堤处向原野上汹涌奔流,淹没了岸边的大片田野,洪水冲进部落的庄院,房屋全都被淹,淹死庄内民众三十余人。

    这时,根乘百夫长率领的民夫,正在离决堤处数十里外的河道上治水,接到江岸溃堤的消息后,根乘立刻将情况报告了正在此地巡察的司空大禹。

    这天下午,天空仍下着小雨,大禹听了报告后,心如火急,令根乘立即带领全部一百余民夫,带着工具冒雨立即出动,在泥泞路上急速前行,向决堤地奔去。

    民夫行进的路线,正好要穿越涂山,并从望夫石前经过。

    在涂山下院落里居住的女娇,朝思暮想着在外治水的丈夫大禹,如今娇儿启子已经五岁了,还不曾见过亲爹。女娇听说有治水人从涂山经过,急忙牵着启子跑出家门,冒雨登上了家门前那块望夫石,她逐个打量从高台前跑过的治水人,并打听大禹是否也在这些匆忙赶路的行人中。

    女娇高喊:“请问,治水的大禹也来了吗?”奔跑的民夫顾不上答话,女娇又接连询问了好几遍。

    “司空大人太忙,也许他今天来了!”其中有个民夫答应说。

    启子高声说:“大禹是我爹,我想见他!”

    这时,大禹从人群中跑出来,奔到望夫石下停下来,高喊:“女娇,我就是大禹,这小孩是我儿启子吧,看你们全身衣服都湿了,快回家去吧!”

    “爹!”启子望着这位陌生的男人,高声呼唤起来,他蹦跳着下了望夫石,扑到大禹的怀里,说:“爹,跟我们回家去吧!”

    大禹拉着儿子的手说:“启儿乖,爹今天不能回家,有特别紧急的事等着爹去办,你跟娘回去吧!”

    启子不肯放手,拉着爹要他回家。

    女娇也下了望夫石,赶了过来,说:“夫君,都六年了,你三过家门,都不肯进去,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带着儿子回去一下呀!”

    大禹恳求说:“女娇,今天夫君的确不能回家,要带领大伙赶紧救江岸决堤,眼下全家人在这里见面了,已了却你们母子的心愿,你就带着儿子回家去吧!”

    大禹心一横,挣脱被儿子拉着的手,迈开步子跟随匆忙赶路的民夫队伍,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女娇站在道旁,呆呆地望着夫君的背影,高喊:“夫君,今后有空闲,一定要回来!”女娇声带哭意,流下了辛酸的眼泪,启子见娘流泪,也大哭起来,母子二人目送着民夫队伍,直到人影在远方消失,才转身往家屋走去。

    再说,护卫司空大禹的急冲仙人,并没有跟随大禹前往江岸抢救溃堤,却只身赶往庐山仙人洞去了。急冲向众仙讲述了江岸溃堤一事,当即由行风雷和急冲二仙,拘押着祟旦精灵,一齐以出没隐身功,立刻出现在江岸的溃堤前。

    行风雷对祟旦说:“孽徒,你马上在江堤内侧立拱竖壁,堵住外泻的江水!”

    那祟旦不敢怠慢 ,站在溃堤的一侧,迅速手舞足蹈地做起魔法来,口念咒语,用脚猛蹬地面。

    在那江水溃堤处的内侧,便徐徐升起一道长长的石壁来,迅速封闭了缺口,堵住江水不再往外奔流。行风雷和急冲两位仙人见了,高兴地笑了。急冲称赞说:“这祟旦功夫了得,溃堤的缺口,一下子就给堵住了。”

    行风雷望着堤外那一片汪洋,说:“这泛滥的洪水把民间害苦了,让本仙来制服它!”说着,挥动手臂做起了道法,随即右手向堤外洪水一指,那水面立刻升起一条高大的水柱,成弧形向大江倾斜,水柱狂泻到江面上,激起江面团团的浪花,响起巨大的流水声。

    “好,好!把流出去的江水又送回大江中!”急冲笑着说。不久,二仙带着祟旦一齐升天,向远方飞去。经过一昼夜的匆忙赶路,于次日早晨,大禹和根乘带领的百余民夫,跑步赶到了大江溃堤处,他们一看高兴极了,那条弧形的水柱,正不停息地急泻于江中,大伙为之惊叹不已。民夫们再看溃堤处,一道拱起的石壁正拦在江堤内侧,江水再也没有从缺口处外流了。

    大禹和根乘挤到石壁前察看,见缺口被堵住,火一样急迫的心,顿时缓和了下来。

    根乘立刻跳下缺口,用手中的镐头挖掘,露出来的几段朽木引起了他的警觉。仔细察看后,根乘说:“司空大人,这江岸溃堤,与杇木有关,你瞧,这木头中还有白蚁,是白蚁打通了堤埂。”

    有个民夫问:“小小白蚁就能毁堤么?”

    另一位年长的民夫接口说:“能,由于有白蚁在堤上露头,引来了田鼠,这种田鼠最爱吃白蚁,田鼠在堤外和堤内都打通了洞,江水就会从洞穴内渗透出来,随后引起溃堤。”

    大禹说:“快,立即将埋在堤内的木头全部清除干净,彻底填满夯实江上大堤!”

    根乘听了,马上安排施工,让民夫们彻底清除堤内朽木,派人运来石头,筑牢堤基,填土修堤。经过两天的忙碌,终于将溃堤修筑一新。

    江堤外的原野上,外溢的洪水全都退尽,江岸外又渐渐恢复了原有的貌容。

    有《破阵子》词为证,这正是:

    大禹辛劳治水,远急救过涂村。逾六载亲人会面,痛舍妻孩别爱亲,望家不进门。喜有仙人相助,溃堤内立石礅。江岸止流民赞誉,掏木除白蚁祸根,补缺再筑新。

    有一条大河穿越丘陵地向东流去。在河流上有段名叫响水滩万家堤的地方,河的中心有一个丈多高的小土包,一个名叫台古的魔怪,在土包上打洞筑巢。这台古身躯有一尺多长,外形象甲壳虫黑牵牛,又有几分象蝼蛄,头额前生有一对长长的触须。

    根乘带领百余人的治水民夫顺流而下,在响水滩一带治理河道时,铲平了河道上的土包,毁坏了妖魔台古的巢穴,台古对此怀恨在心,发誓要报仇雪恨。

    台古移居到离河岸半里外的万家堤的山坡下,重新筑起了巢穴,利用附近山坡下一个深六尺,方圆约丈余的土坑,做了个毒虫之间相互搏杀的决斗场。

    台古从野外驱赶来各类毒蛇与毒虫,将他们一齐放进坑内,长期相互残杀。在坑底,有许多因决斗死亡的毒虫尸体,其中有王蛇、眼镜蛇、剧毒蝰蛇,还有巨型蝎子、蟾蜍、剧毒斑蝥,以及各类细小的毒虫。有条尚未断气的五步蛇,正在同一条大蜈蚣拼命搏杀,那蜈蚣咬破了蛇的颈部后,出现局部肿大。五步蛇痛得全身发颤,摇晃着那不听使唤的头,张开大口咬住了蜈蚣的头颅,蛇与蜈蚣相互缠绕拼死挣扎,最后双双断了气。

    半个月的毒虫轮番决斗结束了,台古张开双翅,飞到土坑上空,从肛门排出毒液,喷洒在坑底的毒虫尸体上。台古将这些毒虫尸体收集起来,装在一个陶缸里酿造发酵,制成了十毒液,装入竹筒中,打算择机去治水人的伙房内投毒。

    有一天,台古从洞穴中钻出来,摇晃了几下身躯,顿时个头长大了数倍,变成了一个外貌象人,头颅既象蝼蛄又象牵牛,生有一对触须的怪物。台古提着装了十毒液的竹筒,自语说:“我要用这些毒液杀了那些治水人,报仇雪恨!”

    这时非犬变成一个跟台古外貌相似的小妖,来到洞穴前,惊讶地说:“嗨,你是那台古大师呀,让小弟找得好苦啊!”

    台古认不得这个小妖,说:“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啊!”

    小妖说:“我叫非犬,是无名小辈,怎能比得你毒王高师,你不但道法了得,又有制毒本领,名声很大,大伙都认得你哩!”

    台古听了奉承话,笑着说:“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小妖说:“那次我在河边喝水,被清理河道的治水人看见了,说我是妖精,几十个人赶过来追杀我,侥幸得以逃脱,请毒王帮我报仇!”

    台古听了,笑着说:“好哇,我正要去报复那帮治水人哩,你来提竹筒跟我走吧!”

    小妖提了装有十毒液的竹筒,跟随台古上了路,他们一边走一边议论着。

    那小妖故装不知,问:“大师,这里是什么地方?”

    台古说:“这一带称作响水滩万家堤。”

    小妖流露出胆怯的样子,说:“大师,我俩去找治水人报仇,得提防着点,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啊!”

    台古听了厌烦地说:“你惊慌什么,又想报仇,又这般胆小怕事!”

    小妖说:“大师有所不知,如今仙界有个霹雳仙人名叫行风雷,他的功夫了得,能知晓凡间万事,我俩在响水滩万家堤,用十毒液去毒杀治水民夫,倘若让那行风雷知道了,只怕凶多吉少,性命难保啊!”

    台古面带苦笑,安慰说:“瞧你吓成这个熊样,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再说,百里之外的晴空中,行风雷飞翔在云层中巡察四方,俯瞰大地察看有无异常情况。这时,耳边传来非犬的说话声:“......如今仙界有个霹雳仙人名叫行风雷,他的功夫了得,能知晓凡间万事,我俩在响水滩万家堤,用十毒液去毒杀治水民夫,倘若让行风雷知道了,只怕凶多吉少,性命难保啊!”

    这些话是非犬故意向行风雷通风报信,就是想请行风雷前来除妖。听得此语,行风雷惊诧自语说:“嚯嚯,只要有人提了我行风雷的姓名,那妖魔发难的事,我就全明白了,嗯!这就立刻去响水滩万家堤除妖!”

    行风雷用出没隐身功,立刻出现在万家堤治水民夫的宿营地前。

    在一 排排住宿的窝棚左侧有个大棚,这里是民夫的炊事房,几个伙夫正忙碌着做饭。大棚外的路口上,仙人行风雷挡在那里,等候妖魔的到来。一会儿,台古与小妖来到路口前,台古不认得行风雷,径直往前闯,行风雷厉声喝斥说:“两妖来营地干啥,还不快从实招来!”

    那台古听了一怔,忙问:“你是何人,为何这般凶狠挡道,竟敢对我高声吼叫?”

    行风雷说:“别耍无赖,你带着十毒液,想要报复投毒杀人是吧?本仙行风雷专程前来剿灭你毒魔的!”

    台古一听赫然,疾速变化成一阵清风逃走了。

    行风雷见台古妖魔逃走,对非犬说:“本仙知道是你非犬向我通风报的信,是为了立功赎罪,表现不错嘛!”

    随即,那小妖身放白光,变回非犬模样,他说:“麒麟公要我戴罪立功,协助你霹雳仙人剿灭残害治水人的妖魔哩,你瞧,这竹筒里的十毒液。”

    行风雷接过竹筒,说:“我把毒埋在地下,你赶快去追踪那妖魔,发现行踪马上告诉我!”

    “好的!”非犬答应着,当即身放白光,变化成一只鹞鹰冲上天空。行风雷将筒内的毒液倾倒于一个土坑内,用泥土掩埋,搬来块石头盖上后,也腾上天空,随鹞鹰追了过去。

    台古化成一阵风逃回洞穴。那紧随其后变成鹞鹰的非犬,降下地来,变化成先前那个小妖,在洞口高喊:“台古大师,你在洞中么?”

    台古从洞口探出头来张望,见是小妖追过来,用置疑的目光盯着小妖,问:“小仔,你怎么这样快就逃回来了,那仙人没有打你么?”

    小妖回答说:“我也吓煞了,扔下竹筒就逃命,那仙人要守护治水人的营地,没有追我。”

    台古对小妖起了疑心,问:“哎,真是蹊跷,那仙人怎么会在营地防范,还知道我们去投毒?”

    小妖说:“世间都说,那仙人神通广大,独具慧眼,又能知晓世间万事,这事岂能瞒过他么?”

    台古气愤地说:“也许是你先前提起过那仙人的名字,是故意向那仙人通风报信,你这小妖跟那仙人原是一伙的,互相配合,共同来对付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那台古说完跃出洞穴,就要来抓小妖。小妖眼看事情败露内心恐惧,受了惊吓后,不自觉地现出了非犬的原形,拔腿就跑,奔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躲避。

    早已守候于巨石后边的仙人行风雷,突然高喊:“连发霹雳!”,随即电光闪烁,一连串的雷霆在台古身边炸开。台古妖魔立刻被炸得身躯开花,头颅与碎尸被雷电烧焦。

    行风雷说:“这穷凶极恶的台古毒魔,终于被消灭啦!”

    非犬接口说:“我非犬协助你上仙除魔,再一次戴罪立功了,今后凡遇见有妖魔发难,依然要请你霹雳大仙来除妖!”

    有《菩薩蛮》词为证,这正是:

    魔王炼就十毒液,穷凶极恶将仇报。欲害治河人, 狒随临宿村。行风雷挡捕,鬼怪逃窟内。霹雾猛追魂,毒魔终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