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田家坝程料智医疯汉病 造祸端隐形妖怪负邪门
除恶列仙找替代，荐夫程料诉衷肠。
夜霾魅影骇更汉，施救民夫遭祸殃。
谁领野游疯病愈，阻拦惊马未跌塘。
邪门奉命降妖怪，追塑奇玄弥雾藏。
前次行风雷应师兄急冲之约，和仙人雄牛一同来济水背章岩降服魔怪，消灭了蜮精小王，以及下属的代终、小崽和狐妖。三位仙人曾一度会面，谈到要在治水大军中，扶植一位半仙道士。经孟荣千夫长举荐，将有一位名叫程料的百夫长兼郎中介绍给仙人。这位程料，聪明过人，才思敏捷，在家曾担任过部落的巫祝，并坚持修道了多年，对祭坛、驱邪一类事情比较熟悉。
孟荣找来程料，把他介绍给仙人，三位仙人对程料进行了开导，并教给他一些简单的法术，要他平常承担起驱邪事务，坚持练习道法，警惕治水大业遭妖孽的危害。
仙人离开背章岩前，程料表示：“不负上仙的厚望，利用业余时间多练些道法，尽力做好驱邪方面的事，确保治水大业顺利平安。”
转眼到了深秋时节，济水一带经常有大雾笼罩，尤其在夜间，弥雾笼罩住宿地彻夜不退，给轮流担任护卫营地的更夫，带来诸多不便。
半仙道士程料，见成天阴霾弥雾笼罩着田家坝营地，对天气险恶很不放心，他以审视的的目光，日夜注视着民夫住宿营区与治水工地的动向，警惕有妖邪作祟。
有一天早上，接到巡夜更夫报告，说是夜间在更夫身后，远远跟随着一个怪影，更夫转身追赶时，那怪影不知去向了。这条消息传开，民夫们议论纷纷，有些胆量小的民夫，产生
了恐惧心理，表示不敢担当营地的夜间更夫。程半仙估计是妖怪作祟，主动要求担任更夫，他要设法降服这个妖怪。
这天夜里，程半仙独自一人护卫营地，约莫过了子时，只听得薄雾中有嗥嗥叫声，忙奔过去察看，见有只猫逮住了一只老鼠，正在地上“哇哇”地啃食。弄明白是猫吃鼠发出的叫声，这才放心到其他地点巡游，直到天明，也没有再发现可疑问题。
就在这天早晨，孟荣千夫长接到崔山百夫长报告，说是下属有个民夫夜里突然发病，快要咽气了。程半仙刚睡下，就被叫醒去急救病人。
在去病人住宿窝棚途中，程半仙低声祷告：“霹雳大仙，我营地夜间魅影出没，现有民夫生命垂危，这将如何是好?”
这时，行风雷的声音在郎中耳边响起：“半仙，那个发病快咽气的民夫，你不用着急，只需让他服用些强心药，便可转危为安！”
“嚯，原来是这样，在下明白了!”程料说。
程郎中很快赶到江宽的小队里，只见那个名叫车七的重病人，躺在铺上不能动弹，两眼发直，呼吸微弱，手足冰凉，好象快要断气了。十夫长江宽，已经让一位民夫向他对嘴吹气，说是要挽救车七的性命。
程料知道不可对嘴吹气，又难以明言，只好按照心病急救，叫江宽派人赶快去野外捉蟾蜍，挖毛地菜。用这两味药熬了汤，对病者强心。车七终于起死回生，性命被郎中挽救过来了，程料背地里向江宽十夫长询问车七的为人和表现，没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
几天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那个曾经对着车七的嘴吹过气，名叫古胖的民夫又偏偏患了重病，他卧床不起，举止癫狂，满口胡话，成天尽说什么大马蜂、飞天蜈蚣之类的疯话。程料郎中为了医治古胖的病，问其发病原因，江宽十夫长说，是古胖在去施工工地的途中，被飞过来的一只马蜂叮咬后发了病，从此卧床不起。古胖还说，有一天躺在铺上，正蒙胧昏睡中，突然飞来一条大蜈蚣吸干了体内血液，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程料为了医治好古胖的疯癫病，请教过附近部落的行医人，试用过许多方子，八方寻求灵药。先后用羚羊角、灵芝、青礞石、地龙和雄黄熬汤为古胖治病，花费了较长时间，才使病情略有好转。古胖已经间或清醒，可以自行吃喝，也不再成天卧床了。
由于古胖生活可以自理，十夫长江宽不忍心疯癫病人对民夫们的折腾与骚扰，让古胖一人单独住在马架棚里。
古胖白天睡觉，夜间独自跑出来，在旷野上四处游荡。有一天夜里，古胖在月光下沿着小路闲逛时，遇见了一位全身穿着黑衣，头面用黑套罩住，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人。
那黑衣人说：“你这个顽皮的民夫，别人都在为治水开渠而忙碌，你不劳动成天吵吵闹闹，东奔西跑让人担心，又得派人照看你，太不象话了!”
古胖听了责备的话，吼叫说:“不听，不听!”说完，夺路而逃。
那黑衣人追过来，拦住他说:“我是好言劝你，怎能这般粗暴桀骜？我今夜是来带领你去前边治病的哩！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
古胖听了高兴地说:“你带我去治病呀，那好哇，我头脑昏昏沉沉，是该治啊，我就跟你走吧!”
黑衣人见他顺从，便领着他顺小路前行。一会儿来到一座山坡上，黑衣人带着古胖来到林边的一棵沉香树下，黑衣人说:“你闻一下这树多香啊，它是治病灵药，你若吃了枝叶，最好是树皮，病就好了！”
古胶听了十分高兴，忙从树上摘下叶子，往自己嘴里塞，由于馨香可口，他吃了不少。还撕下树杆上的皮，放进嘴里嚼得细后咽下肚里。黑衣人见他吃了不少，又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黑衣人乘着月光，在山坡上找到一些野䓍，将䓍拔起来。古胖忙问:“这又是治病的草药吧，让我来吃!”说着接过野草起劲地吃起来，嚼细后吞下肚里。
有《太常引》词为证，这正是:
郎中程料枉称仙，查魅影俳旋。夫气奄残喘，治痊愈、旁人又癫。半仙尽力，潜心医护，根治很艰难。游夜胖夫玩，啃树干、吞苗不烦。
黑衣人带着古胖，来到山间一个洞穴前，只见洞内荧光明亮，古胖问:“怎么，这洞内还有亮光呢?”
黑衣人说:“洞壁上的石头，能发出这种白色带蓝绿的光亮来，咱们进去看看吧!”
古胖跟随黑衣人进了洞穴内，在荧光的照耀下，他俩往深处走去，只见尽头有盏灯格外显眼。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夜明石，石下方的坑内，清澈的泉水透明见底。
黑衣人说:“这泉水被祥龙浸洗过宝珠，你喝了这泉水，就能根除病疬，痊愈如初!”
古胖听了十分高兴，急忙用双手捧了泉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后来，黑衣人带着古胖出了山洞，乘着月光踏上了返回田家坝营地的路。约莫黎明时分，黑衣人告别离去，古胖也返回窝棚，躺在铺上呼呼入睡。
几天以后，古胖的疯癫病完全好了，他跟工友们一道投入了繁忙的治水劳动。程料郎中来看望过古胖几次，见他身体痊愈，感到十分欣慰。那个徘徊于营地的幽灵，程料眼下还一无所知，他每日都审时度势，随时准备发现那幽灵再次现身。
再说，因当年春旱少雨，民夫们在工地附近没耕种多少土地，民夫的口粮主要靠各地部落筹集供应。这一天，彭福的运输队从外地运过来六驾大马车粮食。千夫长孟荣接到通知后，对六里外的烂泥塘路况放心不下，立即抽调了十余个身强力壮的民夫，由庄夫十夫长带队，去烂泥塘接运粮食。
烂泥塘一带地势低洼，每逢下雨总要积水，马车在大道上绕个大弯，道路上仍有泥泞。运粮队到了这里后，走得十分艰难。前边那辆马车轮子下陷，驭夫扬鞭催马冲出了泥坑，然而，因马车歪斜摇晃，将一袋麦子抛下地来，跌散了包。
这时，附近树上有只大乌鸦，飞过来抢食麦粒，遭到驭夫们驱赶。那乌鸦仓皇逃走，“哇哇”地高声惊叫。这一声怪叫，将有匹马惊得发狂。那马突然前身立起，发出一声长啸，在车把上乱窜起来。由此骚扰，另几辆车的马匹不听使唤，有的甚至不停地蹿蹦着。那匹受惊的马拖着马车拼命狂奔。前方不远便是紧靠池塘的狭窄道路，稍有偏差马和车就会翻下烂泥塘去。彭福与驭手们慌忙追赶而乱成一团，他们高声吼叫马停，但那惊马全然不听，仍然发疯似地奔跑着。
正在危急关头，庄夫带领的一群壮汉迎面奔来，他们迎着惊马，纷纷呼“吁!”，有几个汉子奔到塘边一侧救护，那庄夫十夫长一把扭住马笼头，几个民夫用身体顶住惊马，终于将惊马止住了，大伙这才松了一口气。
民夫们认出，当头顶马那民夫，正是百夫长程料半仙，他怎么随大伙一同来了呢?
原来，程料在营地内观察不出幽灵的行踪，又向远方的行风雷请教，行风雷告诉他那幽灵已在烂泥塘现身。程料恍然大悟，慌忙追上接应粮马车的民夫，一同来到了烂泥塘。刚赶到烂泥塘，正好发生了惊马狂奔，要不是当机立断勒住惊马，马匹与马车将一齐坠入泥塘，车上的数袋粮食也将陷入烂泥之中。
程料询问惊马起因，驭夫们向他讲了大乌鸦怪叫吓惊马匹的过程。这时，程半仙意料到那乌鸦是幽灵变的，便独自在烂泥塘周围寻找起乌鸦来。彭福队长为安全运粮，让民夫们牵着惊马，替马拉车，并保护后边五架马车通过路段，一路浩浩荡荡的六辆马车，终于把粮食顺利运到了营地。
在烂泥塘一带，寻找幽灵的程半仙一无所获，直到下午才返回田家坝。一进营地人们就告诉他说:“精怪潜入营地，将江宽小队的那个车七抓走了，民夫们追赶也无济于事！”程半仙听了骇然，吃过午饭马上出外寻找。
当程半仙来到一个浅丘上，他发现远方天空中，有两个精灵各持长矛正打得难解难分。程料站在山丘上远远观战，只见那两个精灵在空中追逐盘旋，时而猛冲，时而退让。后来，追下地面向这边山丘打过来，靠近程料仅十余丈远，程料慌忙躲在土坎后观看。
正在对仗的两个精灵，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而壮实，外表跟凡人差不多，他厉声说:“小崽儿，本邪门原是登天教主，快快过来受降，不然要将你碎尸万断!”
另一个身材矮胖，外形象人，生有一副鼠兔的头面，怒吼说:“你这邪门教主有鸟本事，不怕我今天灭了你?”
程半仙听了感到惊诧，这个矮胖妖怪说话的嗓音怎么会象车七那副怪腔调，他自语说:“难道这车七是妖怪么，倒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邪门精灵口吐黑烟，直喷在对方脸上，使其头脑晕旋，睁不开眼。被邪门冲过来扭住双手，就要飞走。程半仙慌了手脚，奔过来问道:“你是何方神圣，竟敢来这里擒拿我们治水人车七?!”
那邪门理直气壮地说:“本邪门奉麒麟公之命，前来捉拿隐藏在治水民夫中的鬼怪，请你别妨碍我拿妖!”
程半仙还想问明原由，但为时已晚。那邪门已经腾飞上天，带着车七向远方飞去。
一首《夜飞鹊》词拨开迷团，指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民夫宿营地，忽现幽灵，吹气古胖充膺。车七趁便掠气，使其该汉发疯。黑衣者程料，带疯夫巡夜，嘴啃皮茎。
吞食野草，饮龙泉、痊愈神经。魑魅再来发难，鸦雀是车七，引马心惊。危险时民夫到，拦截马匹，灾祸终停。大仙认定，有人妖、暗隐民营。奉麒麟公命，邪门赶赴，降服魔精。
夜霾魅影骇更汉，施救民夫遭祸殃。
谁领野游疯病愈，阻拦惊马未跌塘。
邪门奉命降妖怪，追塑奇玄弥雾藏。
前次行风雷应师兄急冲之约，和仙人雄牛一同来济水背章岩降服魔怪，消灭了蜮精小王，以及下属的代终、小崽和狐妖。三位仙人曾一度会面，谈到要在治水大军中，扶植一位半仙道士。经孟荣千夫长举荐，将有一位名叫程料的百夫长兼郎中介绍给仙人。这位程料，聪明过人，才思敏捷，在家曾担任过部落的巫祝，并坚持修道了多年，对祭坛、驱邪一类事情比较熟悉。
孟荣找来程料，把他介绍给仙人，三位仙人对程料进行了开导，并教给他一些简单的法术，要他平常承担起驱邪事务，坚持练习道法，警惕治水大业遭妖孽的危害。
仙人离开背章岩前，程料表示：“不负上仙的厚望，利用业余时间多练些道法，尽力做好驱邪方面的事，确保治水大业顺利平安。”
转眼到了深秋时节，济水一带经常有大雾笼罩，尤其在夜间，弥雾笼罩住宿地彻夜不退，给轮流担任护卫营地的更夫，带来诸多不便。
半仙道士程料，见成天阴霾弥雾笼罩着田家坝营地，对天气险恶很不放心，他以审视的的目光，日夜注视着民夫住宿营区与治水工地的动向，警惕有妖邪作祟。
有一天早上，接到巡夜更夫报告，说是夜间在更夫身后，远远跟随着一个怪影，更夫转身追赶时，那怪影不知去向了。这条消息传开，民夫们议论纷纷，有些胆量小的民夫，产生
了恐惧心理，表示不敢担当营地的夜间更夫。程半仙估计是妖怪作祟，主动要求担任更夫，他要设法降服这个妖怪。
这天夜里，程半仙独自一人护卫营地，约莫过了子时，只听得薄雾中有嗥嗥叫声，忙奔过去察看，见有只猫逮住了一只老鼠，正在地上“哇哇”地啃食。弄明白是猫吃鼠发出的叫声，这才放心到其他地点巡游，直到天明，也没有再发现可疑问题。
就在这天早晨，孟荣千夫长接到崔山百夫长报告，说是下属有个民夫夜里突然发病，快要咽气了。程半仙刚睡下，就被叫醒去急救病人。
在去病人住宿窝棚途中，程半仙低声祷告：“霹雳大仙，我营地夜间魅影出没，现有民夫生命垂危，这将如何是好?”
这时，行风雷的声音在郎中耳边响起：“半仙，那个发病快咽气的民夫，你不用着急，只需让他服用些强心药，便可转危为安！”
“嚯，原来是这样，在下明白了!”程料说。
程郎中很快赶到江宽的小队里，只见那个名叫车七的重病人，躺在铺上不能动弹，两眼发直，呼吸微弱，手足冰凉，好象快要断气了。十夫长江宽，已经让一位民夫向他对嘴吹气，说是要挽救车七的性命。
程料知道不可对嘴吹气，又难以明言，只好按照心病急救，叫江宽派人赶快去野外捉蟾蜍，挖毛地菜。用这两味药熬了汤，对病者强心。车七终于起死回生，性命被郎中挽救过来了，程料背地里向江宽十夫长询问车七的为人和表现，没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
几天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那个曾经对着车七的嘴吹过气，名叫古胖的民夫又偏偏患了重病，他卧床不起，举止癫狂，满口胡话，成天尽说什么大马蜂、飞天蜈蚣之类的疯话。程料郎中为了医治古胖的病，问其发病原因，江宽十夫长说，是古胖在去施工工地的途中，被飞过来的一只马蜂叮咬后发了病，从此卧床不起。古胖还说，有一天躺在铺上，正蒙胧昏睡中，突然飞来一条大蜈蚣吸干了体内血液，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程料为了医治好古胖的疯癫病，请教过附近部落的行医人，试用过许多方子，八方寻求灵药。先后用羚羊角、灵芝、青礞石、地龙和雄黄熬汤为古胖治病，花费了较长时间，才使病情略有好转。古胖已经间或清醒，可以自行吃喝，也不再成天卧床了。
由于古胖生活可以自理，十夫长江宽不忍心疯癫病人对民夫们的折腾与骚扰，让古胖一人单独住在马架棚里。
古胖白天睡觉，夜间独自跑出来，在旷野上四处游荡。有一天夜里，古胖在月光下沿着小路闲逛时，遇见了一位全身穿着黑衣，头面用黑套罩住，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人。
那黑衣人说：“你这个顽皮的民夫，别人都在为治水开渠而忙碌，你不劳动成天吵吵闹闹，东奔西跑让人担心，又得派人照看你，太不象话了!”
古胖听了责备的话，吼叫说:“不听，不听!”说完，夺路而逃。
那黑衣人追过来，拦住他说:“我是好言劝你，怎能这般粗暴桀骜？我今夜是来带领你去前边治病的哩！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
古胖听了高兴地说:“你带我去治病呀，那好哇，我头脑昏昏沉沉，是该治啊，我就跟你走吧!”
黑衣人见他顺从，便领着他顺小路前行。一会儿来到一座山坡上，黑衣人带着古胖来到林边的一棵沉香树下，黑衣人说:“你闻一下这树多香啊，它是治病灵药，你若吃了枝叶，最好是树皮，病就好了！”
古胶听了十分高兴，忙从树上摘下叶子，往自己嘴里塞，由于馨香可口，他吃了不少。还撕下树杆上的皮，放进嘴里嚼得细后咽下肚里。黑衣人见他吃了不少，又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黑衣人乘着月光，在山坡上找到一些野䓍，将䓍拔起来。古胖忙问:“这又是治病的草药吧，让我来吃!”说着接过野草起劲地吃起来，嚼细后吞下肚里。
有《太常引》词为证，这正是:
郎中程料枉称仙，查魅影俳旋。夫气奄残喘，治痊愈、旁人又癫。半仙尽力，潜心医护，根治很艰难。游夜胖夫玩，啃树干、吞苗不烦。
黑衣人带着古胖，来到山间一个洞穴前，只见洞内荧光明亮，古胖问:“怎么，这洞内还有亮光呢?”
黑衣人说:“洞壁上的石头，能发出这种白色带蓝绿的光亮来，咱们进去看看吧!”
古胖跟随黑衣人进了洞穴内，在荧光的照耀下，他俩往深处走去，只见尽头有盏灯格外显眼。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夜明石，石下方的坑内，清澈的泉水透明见底。
黑衣人说:“这泉水被祥龙浸洗过宝珠，你喝了这泉水，就能根除病疬，痊愈如初!”
古胖听了十分高兴，急忙用双手捧了泉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后来，黑衣人带着古胖出了山洞，乘着月光踏上了返回田家坝营地的路。约莫黎明时分，黑衣人告别离去，古胖也返回窝棚，躺在铺上呼呼入睡。
几天以后，古胖的疯癫病完全好了，他跟工友们一道投入了繁忙的治水劳动。程料郎中来看望过古胖几次，见他身体痊愈，感到十分欣慰。那个徘徊于营地的幽灵，程料眼下还一无所知，他每日都审时度势，随时准备发现那幽灵再次现身。
再说，因当年春旱少雨，民夫们在工地附近没耕种多少土地，民夫的口粮主要靠各地部落筹集供应。这一天，彭福的运输队从外地运过来六驾大马车粮食。千夫长孟荣接到通知后，对六里外的烂泥塘路况放心不下，立即抽调了十余个身强力壮的民夫，由庄夫十夫长带队，去烂泥塘接运粮食。
烂泥塘一带地势低洼，每逢下雨总要积水，马车在大道上绕个大弯，道路上仍有泥泞。运粮队到了这里后，走得十分艰难。前边那辆马车轮子下陷，驭夫扬鞭催马冲出了泥坑，然而，因马车歪斜摇晃，将一袋麦子抛下地来，跌散了包。
这时，附近树上有只大乌鸦，飞过来抢食麦粒，遭到驭夫们驱赶。那乌鸦仓皇逃走，“哇哇”地高声惊叫。这一声怪叫，将有匹马惊得发狂。那马突然前身立起，发出一声长啸，在车把上乱窜起来。由此骚扰，另几辆车的马匹不听使唤，有的甚至不停地蹿蹦着。那匹受惊的马拖着马车拼命狂奔。前方不远便是紧靠池塘的狭窄道路，稍有偏差马和车就会翻下烂泥塘去。彭福与驭手们慌忙追赶而乱成一团，他们高声吼叫马停，但那惊马全然不听，仍然发疯似地奔跑着。
正在危急关头，庄夫带领的一群壮汉迎面奔来，他们迎着惊马，纷纷呼“吁!”，有几个汉子奔到塘边一侧救护，那庄夫十夫长一把扭住马笼头，几个民夫用身体顶住惊马，终于将惊马止住了，大伙这才松了一口气。
民夫们认出，当头顶马那民夫，正是百夫长程料半仙，他怎么随大伙一同来了呢?
原来，程料在营地内观察不出幽灵的行踪，又向远方的行风雷请教，行风雷告诉他那幽灵已在烂泥塘现身。程料恍然大悟，慌忙追上接应粮马车的民夫，一同来到了烂泥塘。刚赶到烂泥塘，正好发生了惊马狂奔，要不是当机立断勒住惊马，马匹与马车将一齐坠入泥塘，车上的数袋粮食也将陷入烂泥之中。
程料询问惊马起因，驭夫们向他讲了大乌鸦怪叫吓惊马匹的过程。这时，程半仙意料到那乌鸦是幽灵变的，便独自在烂泥塘周围寻找起乌鸦来。彭福队长为安全运粮，让民夫们牵着惊马，替马拉车，并保护后边五架马车通过路段，一路浩浩荡荡的六辆马车，终于把粮食顺利运到了营地。
在烂泥塘一带，寻找幽灵的程半仙一无所获，直到下午才返回田家坝。一进营地人们就告诉他说:“精怪潜入营地，将江宽小队的那个车七抓走了，民夫们追赶也无济于事！”程半仙听了骇然，吃过午饭马上出外寻找。
当程半仙来到一个浅丘上，他发现远方天空中，有两个精灵各持长矛正打得难解难分。程料站在山丘上远远观战，只见那两个精灵在空中追逐盘旋，时而猛冲，时而退让。后来，追下地面向这边山丘打过来，靠近程料仅十余丈远，程料慌忙躲在土坎后观看。
正在对仗的两个精灵，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而壮实，外表跟凡人差不多，他厉声说:“小崽儿，本邪门原是登天教主，快快过来受降，不然要将你碎尸万断!”
另一个身材矮胖，外形象人，生有一副鼠兔的头面，怒吼说:“你这邪门教主有鸟本事，不怕我今天灭了你?”
程半仙听了感到惊诧，这个矮胖妖怪说话的嗓音怎么会象车七那副怪腔调，他自语说:“难道这车七是妖怪么，倒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邪门精灵口吐黑烟，直喷在对方脸上，使其头脑晕旋，睁不开眼。被邪门冲过来扭住双手，就要飞走。程半仙慌了手脚，奔过来问道:“你是何方神圣，竟敢来这里擒拿我们治水人车七?!”
那邪门理直气壮地说:“本邪门奉麒麟公之命，前来捉拿隐藏在治水民夫中的鬼怪，请你别妨碍我拿妖!”
程半仙还想问明原由，但为时已晚。那邪门已经腾飞上天，带着车七向远方飞去。
一首《夜飞鹊》词拨开迷团，指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民夫宿营地，忽现幽灵，吹气古胖充膺。车七趁便掠气，使其该汉发疯。黑衣者程料，带疯夫巡夜，嘴啃皮茎。
吞食野草，饮龙泉、痊愈神经。魑魅再来发难，鸦雀是车七，引马心惊。危险时民夫到，拦截马匹，灾祸终停。大仙认定，有人妖、暗隐民营。奉麒麟公命，邪门赶赴，降服魔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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