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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夜无眠恋醉思美人,深闺处娇心护情郎

    上回说到刘正卿被广寒宫一个名叫冰儿的魔女折了大半人马,在定西县尉颜回的陪同下来到娄乡村一处大财主家中,那颜回抠抠搜搜,称县衙里贫穷少钱,又将本部十几马匹要了回去,惹得刘正卿十分不悦,幸好那财主腰缠万贯,大手一挥将百匹骏马相赠,次日又带领刘正卿等人去往家中好友处借船,可谓是面面俱到,让刘正卿舒服不少。

    颜回当日回了县衙里,次日又赶来相送,众人奔走十余里来到一个镇上,名曰万琼镇,相传是先皇在世时曾临到此地视察弱水与黄河水患,见此地贫弱,当地人称此地叫万穷镇,十分不喜于是改一个琼字,又吩咐高平镇太守多多关照此地,后来此地发展旅游业,当地人便富足起来。

    每当有客人要游山玩水之时便有向导,或载舟乘歌于溪湖上,或莺歌燕舞于花船上,大小民用船只数不胜数,而那财主要寻的好友正是此镇最大的商家,郑八贵。

    此人身材矮小,形象丑陋,本名叫郑八龟,后来发达了便改了谐音贵字。早年游手好闲,无恶不作,后来第一个做起撑船载人的生意,又懂阿谀奉承,知道送礼求情,左右逢源之后生意越做越大,到后来承包了此镇大片的船家,自成一派,号郑家游业。

    他有一艘花船,乃是供周围临县县官们寻花问柳之秘船,经常黄昏开船,漂于静湖之上,直至天明方才靠岸,当地无人不知,只是未有人敢告于郡守以上。

    此时众官兵及军人进了镇里,早有下人报于郑八贵,八贵惊奇,出面瞧看正好遇见那庄主,庄主又介绍刘正卿等人,八贵又喜又惊,殷情招待。

    正客气中,颜回心中不喜便称县衙有公办要回县里,急欲回转,刘正卿本对他有些意见,但在众人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只挥挥手让他快滚,这边郑八贵见颜回吃瘪得意万分,又招人看茶侍奉刘正卿。

    刘正卿摇手示意,孙文台道:“我们有事急要渡河,你有甚法子将我军中一百余人连带马匹全部渡去?”

    刘八贵想起自己那搜花船,于是自信满满,先将他一百众人渡去,然后折回来再将马匹渡河,此番便简单了。

    刘正卿点头,但他是个极好面子之人,于是将玉佩分与财主与刘八贵道:“此番多劳你们费心思,这上面有我名字,任其他太守见了均要退让几分,今日就赏给你们了吧。”

    两人叩首大谢,又以银钱犒部下将士,一面安排船只,将一众人渡河之后又折回来载马匹,于是刘正卿率部尽皆渡河,安然无恙。

    而返回定西县途中的颜回等人却唉声叹气,有属下人问:“大人平日与那刘八贵相恶,明知他和许多县官勾结贪赃枉法,为何不就时禀报少主,以绝后患?”

    颜回叹道:“如今少主有求于他,我何敢进言?况且少主看我甚恶,我料其虽然风度翩翩却心胸狭隘,昨日我要回马匹他却恨恶我,不知衙门里公费紧缺,是个不体贴民间的主子,我若拖出事宜,必被反咬一口,到时只怕我连尸骨都难全。”

    此话说的属下心腹也唉声叹气,郁郁不乐。想县尉大人几次想修桥供百姓好走却又引得多方阻碍,不是经费短缺就是以旅游为碍,实在难以动工,而背后当然是因为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刘八贵每年都有与周围几个县官分红,此事人尽皆知。

    这世道看似太平,实则都是朽木为朝,官官相卫,清官难以独枝。

    经此一事,刘八贵更加放肆,仗着自己有少主亲赐玉佩大行恶事,却多得子女,无有灾祸。

    有后人打油诗言: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的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话说刘正卿终于过了弱水,但是又思虑归时之事,刘八贵道:“小人每日都派人在此处等候少主,直至季春时期,若少主改行程,往此处西去五十里有一港名叫双溪口,那里亦有船家。”

    于是刘正卿安心下来,众人分别,往榆中方向而去。

    一路风和日丽,今日风雪小了不少,昨夜将士都得休息,又换骏马,于是众人长驱直入,不觉疲倦,路上逢了一众庙会戏子,问曰,其人答道:“我等皆是子城戏子,受财主相邀来往处巡回,昨夜刚从榆中来,正要往永田处去。”

    孙文台问道:“此处往榆中去多少里?”

    “此便是榆中县,估摸约有十里。”

    其众戏子走后,刘正卿谓孙文台道:“今日天早,天气又好便宜行军,我看我们绕过榆中直扑皋兰吧。”

    孙文台点头同意,于是发出将令,众人也不造饭直往皋兰地去,跑了一天人困马乏,终于至到皋兰县外,进了县城亮出身份,巡查差役报与县令,当地县令殷勤招待,人得事物马得草料,安排夜寝不在话下。

    正值夜间二更已过,孙文台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只觉冰儿那妖女的身姿在眼前浮现,她柳腰如枫摇曳,娇笑无限,闭眼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在水中的挣扎。

    明日就可出皋兰县达云海瀑地了,孙文台又疲又困,翻身起来望着窗外幽静呼呼冷风发愣。

    良久,孙文台脑袋嗡嗡,长叹一口气陇上大衣出门走出院子,想把心情放空,却见少主屋中还有灯光,走去敲门请安问道:“少主怎的还未歇息吗?”

    刘正卿听得是孙文台声音,于是悠悠转道:“是文台么,进来说罢。”

    孙文台推门进屋,只见刘正卿伏在桌上独自饮酒,一杯一杯,看神态似乎醉了大半。

    孙文台知道刘正卿心里酸苦,倾城宫主这样派人来残杀他,这怎么不让他心寒,但是孙文台也想不通,他也曾见过倾城宫主几面,只觉她外清冷却处处留情,绝不会行这般毒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相信。

    “少主……”

    刘正卿苦笑道:“你怎么也睡不着?”

    孙文台没有说自己是为什么,而是又问:“少主是否心里煎熬?”

    刘正卿闭口无言,只是眉头深皱,一杯又一杯将酒下肚。

    “唉……这世上为何总有因爱生恨的事来?想当初倾城宫主在你府上不曾受过委屈,如今她却这般对你,这……要不是末将自身亲历,我是绝对不相信。昨天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觉得是幻觉一样。”

    这话勾起了刘正卿往日的思绪来,想当初倾城宫主落难被姐姐所救,接到了自己府上暂住,自己初次见到她时便对她一见钟情,百般殷勤都难以获得她一句芳语,却不想是被那男人几句话给哄得神魂颠倒。

    刘正卿每次想到这里心生嫉妒,手中酒杯紧紧攥住,屈辱,愤恨汹涌而来,他一把将杯子摔得粉碎,尖锐的声音令人一惊:“这件事已经如此,若得不到交代我也无脸回去见将士们的亲属,无论我娶得娶不得巧灵,这事若不成亲便成仇,我必要为将士们讨一个公道!”

    孙文台也觉得意该如此,不然他也不会这般急着来皋兰,只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试探性问道:“少主,会不会……是谢子衿那人在其中搞鬼?”

    刘正卿顿时暴跳如雷,青筋满面,他嘶吼骂道:“本少主不是说过不许再提那人了吗!”

    孙文台慌忙答:“少主息怒……小将也是为少主考虑,如果真是那人从中作梗,那么此事就和倾城宫主无关,少主也无需迁怒宫主,省得伤了两家和气。”

    刘正卿这才冷静下来,细细想来有些道理,他冷哼道:“谢子衿欺世盗名,乃是一个善于插科打诨的小人,无论是否是他从中作梗我都不会饶恕他,况且他与我有杀父之仇,只恨这三年都未曾捉到此人,若是被我碰见,我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以雪此恨,方才罢休。”

    “唉……先主一生英明,竟死于此宵小手中,实为屈辱。”

    刘正卿皱眉道:“那贼子乃好色之徒,待来年季春之际领天下美女入京,他必在长安现身,到那时设计擒他,也叫他尝尝刀剑的滋味。”

    孙文台应声迎合,但是转而叹道:“那倾城宫主美丽万分,又才敏过人,怎么会倾心于那贼子呢?真是凤落雀巢,月沉暗河,令人不解。”

    “哼,那贼子油腔滑调,巧灵年少懵懂,虽被他骗只是一时蒙目,我听闻那广寒宫里也在追杀此贼,想必是巧灵后来想通,认清此人了,这也算迷途知返了。”刘正卿说到这里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然后问道:“对了,那婚配准备事宜你安排了吗?”

    “末将已经告知知县,他明日会将应准备之物备齐,再派人送我们出皋兰到广寒宫,请少主放心。”

    刘正卿点点头说:“嗯,那就好,这汤知县是我这几年来重点关照的一个,想必他不会出什么乱子。文台,今夜深了,且休息明日好赶路吧。”

    “是,少主亦早些歇息,末将告退。”

    孙文台施礼后退,出门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刘正卿看着窗外的黑夜,寂静无言,吹熄了蜡烛睡到床上,脑中却浮现出倾城宫主那绝代风华的身影,不禁口中呢喃问道:“巧灵,你在做什么?是不是尚在睡梦中?如果是的话,请你想起我来,巧灵……巧灵……”他说了这些稍感心安,渐渐睡去了。

    话说这边广寒宫里,后院屋子里的玉床上,一男一女躺在少女的闺床上睡得香甜,倾城宫主这几日被他弄得鸾凤颠倒,也不知是白天黑夜,雪儿姐姐又忙于宫里过冬储备之物,知她无甚她事也懒得来管她,却不知道家里早已进贼了。

    此时凝儿倒在谢子衿的怀里睡得恣情惬意,忽然谢子衿察觉到了什么从梦里醒来,捏了捏凝儿玉脂般的粉脸,惹得她呢喃着从梦中醒来,又娇又怩。

    “不……不要嘛,让凝儿多睡一会儿,凝儿好累……”

    谢子衿连忙轻声道:“嘘!有人在房顶上,好像是你们广寒宫里的人,凝儿,你快醒醒。”

    “嗯?是么?”凝儿这才悠悠醒来,揉了揉困意惺忪的双眼,直起身来穿好衣服,只听得门外似有身影反转腾跳,借着月光看见那身材娇小,跪在门外道:“宫主,深夜冒犯搅扰宫主安睡,实有罪过,求宫主恕罪。”

    凝儿微微皱眉,娇声问道:“是冰儿回来了么?”

    “正是属下,冰儿给宫主请安。”

    “本宫甚安,冰儿,你路途辛苦,多有困乏,今日夜深了早去歇息吧,有事明儿再禀。”

    “宫主,冰儿有重要事宜要与宫主当面禀报,请允许冰儿进屋相禀。”

    “且……且慢,容本宫更衣……”

    凝儿一听就心里慌张,连忙让谢子衿躲在床下,谢子衿嬉笑着不肯钻,她更加慌张,推耸着谢子衿躲进衣柜当中,自己收拾一下妆容,披着轻纱开门。

    只见月光下仿若霓裳仙子降世临凡,倾城宫主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玉臂光洁滑腻,美腿若隐若现,令人叹服。

    后人诗曰:轻出云衣月下现,霓裳仙子出凡尘;面如霜雨心娇怯,深闺衣橱藏金乌。

    冰儿只见宫主粉足,不敢抬头,低首禀告:“宫主万福,冰儿受宫主命寻解毒之法,但未曾寻得,眼看年关将至恐宫主担忧,只得空手上山,特来请宫主责罚。”

    倾城宫主轻叹一声,说道:“罢了,说什么责罚。冰儿,想必你一年来吃了不少苦,本宫不是那种苛责之人,你若有其他事就快些说吧,你我主仆不消太多规矩。”

    冰儿咬了咬牙,然后将事托出:“宫主,那雍州牧刘正卿来迎娶你,这事宫主可知吗?”

    “他每月都来提亲,只是我不曾答应他,怎么了?”

    “哼,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事不要说雍州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只是他这次丧心病狂,竟然率了五百骑从天水而来,誓要娶得宫主回去,冰儿擅作主张引他私过弱水,将他大半杀干,他却还不罢休,明日就要来广寒宫了。”

    倾城宫主听了蹙眉不悦,娇声问道:“冰儿,他虽然心生妄念,但你怎的害他丢失人马?这岂不是给我广寒宫树敌么?”

    冰儿冷道:“属下观其军队皆是精壮之兵,相貌丑陋神色不善,恐非善意而来,分明是假借提亲而实图宫主美人,况且那刘正卿狼子野心,猪狗不如,属下亲眼见他弑父夺权,宫主切勿信他假名假冒。”

    倾城宫主听她说刘正卿弑父说了几回,但都觉得不信,她想刘正卿虽然偶尔心胸狭窄,但也绝不至此。

    她冷冷道:“冰儿,且不说他为人如何,只说你杀他部下,他焉能罢休?若是举金城郡官兵而来,我广寒宫如何御敌?”

    冰儿听了顿生慌乱,她手足无措道:“这……这冰儿未曾想过,当时属下只听得他说要迎娶宫主,只觉心中愤恨难平,因此一时起心,属下实无歹心……这……求宫主降罪。”

    倾城宫主觉得十分无奈,她叹气道:“本宫不过是想过几年安稳日子,倘若他真的来提亲,本宫拒了他便是,为何你要这样行事?你这样做岂不是正好授人把柄,你这样做岂不是在逼我嫁给他么?”

    冰儿这才感到大事不妙,连忙叩首,将额头都磕出血来,忙不迭后悔,大叫死罪,然后愤而抬头,眼中含泪:“若如此,冰儿到那时自缚下山,任他将我千刀万剐,冰儿亦无怨言,只求宫主不要嫁与那人面兽心之人。”

    倾城宫主见她一片赤诚,又气又心疼冰儿,于是挽起她的身子,看着冰儿的秀靥道:“冰儿,你我情同姐妹,此话勿要再言了,倘若真的兵临城下,我与你共同御敌。”

    “宫主……”冰儿感激涕零,泪如雨下,与倾城宫主抱在一处,两个绝色女子都如歌如泣。

    良久,冰儿心情平复下来,闻着宫主的如樱花瓣的体香异常安心,她一向看宫主视为清冷的姐姐,又作她暗中的保镖又作属下,难得和宫主亲近,使得冰儿心花怒放,欢喜万分。

    她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却忽然觉得这气味有些不对,隐隐地有男子那种古龙气息,她惊愕地看着倾城宫主,脑中飞速旋转:“宫……宫主,你……”

    “嗯?怎么了。”

    冰儿惊道:“宫主……莫非留了男子在宫里吗?”

    倾城宫主哑然失言,也不知她是如何猜到,又羞又怒道:“胡说……本宫从来不曾留男子在宫中……”虽然她这样恼怒,但声如哑蝶,这更让冰儿确信了。

    “宫主啊,你糊涂啊……”冰儿痛心疾首,忽然听得房里动静,她心中一惊就闯入屋内,叫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快滚出来……”

    倾城宫主又惊又羞,连忙跟着进屋就要拦阻冰儿,只见谢子衿耷拉着衣柜门讪讪地朝两人笑:“这……这不可不怪我,凝儿,你们说得太久了,闷死我了……”

    “是你!”冰儿大吃一惊,眼前的男人是自己追捕了三年的那个人,此时居然就在宫主的寝宫里,而且他身体**,动作羞人,再看宫主的粉脸已经羞得像院子里的梅花一样了,两人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冰儿一时感到屈辱,痛苦和哀伤,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之人粉身碎骨,而谢子衿见她认出自己,也尴尬地笑了笑:“冰儿,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说话了,那什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哈,再会再会……”

    “无耻淫贼!想走也可以,把命留下来……”冰儿说着十分震怒,只见她身姿轻盈箭步如飞,腰间匕首已到手中,那尖锐吓人的白光直取谢子衿的喉管,这一刀就要将他刺穿。

    “冰儿不要……”屋内只听得倾城宫主一声娇怯,仿佛万事皆休。

    毕竟不知谢子衿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