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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遇强寇故人相邀,馋美色寨中招杀

    话说宁红夜与谢子衿相继离开了客栈,一路上宁红夜只顾走路,半点问话也没有,谢子衿也不敢问,只是低头盘算,不知不觉已将走到城外,谢子衿忙拦住她说话。

    “那个,仙子啊,咱们这样走也不是办法,如今你看我脚这么软,连骑马都难,不如雇一辆马车如何?”

    宁红夜回头说道:“你有银钱么?”

    谢子衿打着哈哈道:“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儿有钱呢,你不该有么?出门在外的,从西边来到这里怎么也得带个百八十两吧,不然这一路上难不成风餐露宿?”

    宁红夜不作声色,转身继续走路,谢子衿心想:“不会吧,难道这魔头真的天为被地为床?不过怎么肌肤这么好看?可是看她衣服确实有些脏,说实在的穿大红色到处乱跑,这也太招人瞩目了。”

    他跑上前去又去找宁红夜商量,左说右说,只见宁红夜突然站住身子,突然捉住谢子衿的手掌,他反应不及宁红夜被她又在腕中一掌,顿时疼得刺骨般叫了一声。

    “哎哟!”

    宁红夜放开了谢子衿的手腕,淡淡地说:“我如今替你解了一半,你再有怨言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谢子衿再不敢说话,二人继续上路,说也奇怪,自她那掌之后脚上也稍微有力了,谢子衿心中暗喜,什么时候甩了这魔头悄悄使个神行术开溜。

    正这样想着跟在宁红夜身后暗笑,她却冷不丁来了一句:“你若想跑只怕你撑不过七日,到那时你想求我解也找不到人了。”

    谢子衿讪讪笑道:“哪里哪里,宁仙子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想跑呢,我巴不得这辈子都殷勤服侍你在左右呢。”

    他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实在不行我找师傅去,她应该不会对我见死不救……吧?”

    宁红夜冷哼了一声,二人路上言语不多,倒是谢子衿是个闲不住的人,吊儿郎当各种找事说话,每次都被宁红夜短短一句给噎了回去。

    走了几个时辰临近中午,谢子衿实在走不动路,昨天没有睡好再加上身上有伤,哀求着坐地歇一歇,也不管就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宁红夜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折了一根棍子拍打着谢子衿骂。

    “起来,倒像个妇人,这般不堪。”

    谢子衿爬起来跑了几步,回头叫道:“你是不用吃饭,和庙里的泥人一样,我是个正常男人,早上没吃到现在,能不饿么?”

    宁红夜冷道:“你方才少聒噪两句,如今不就有力气了?”

    谢子衿呸了一句,转过身去,这时二人又听到一个声音,原来是不远处河边一个小孩在哭,一个洗衣的妇人正在教训他。

    宁红夜心里好笑,自己闻说盗圣风流倜傥,想不到跟个少年般,自己也跟个家长一样教训着他,想到这里不禁脸上微红,但是她依旧声音冷霜:“再走几步,到前面村子再歇。”

    话说到这份上谢子衿也只好作罢,紧走慢走顶着寒风走到一处村落,两人找了一家小店吃了些饭食,期间谢子衿偷偷观看宁红夜吃饭的模样。

    只见她端坐着捧起饭碗,小口小口吃进嘴里,闭上两腮轻轻嚼吃,谢子衿心里诧异,想不到她吃饭和凝儿也相似,只不过凝儿通常被他看着吃饭总是脸上嫣红不断,又会呵斥他注意吃饭的容姿。

    谢子衿倒是大大咧咧,也不管其他全都夹进嘴里一股脑吃个痛快再说。

    想到这里谢子衿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宁红夜冷不丁问道:“你笑什么?”

    “啊?呃……我说宁仙子啊,你怎么穿这么喜庆的衣服啊,太招摇了,你看我也只是穿普通的粗布。”

    宁红夜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是喜庆的衣服?”

    谢子衿道:“就是红色的衣服啊,你不知道什么叫喜庆吗?”

    宁红夜愣了一下,少少吃了一点饭,好奇问道:“红色,是什么样的?”

    谢子衿也愣了,他奇怪地看着宁红夜,心想难不成她是个色盲?怎么连红色都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她自己不就叫红夜吗?

    还是说她在装傻,她到底在图什么?

    谢子衿没有说话,笑呵呵地说要去茅房,宁红夜冷哼了一声,心想这贼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她也慢慢开始习惯谢子衿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的了,只是不要惹她生气就算了。

    当谢子衿从茅房出来时听到村口有人在窃窃私语,本着职业病的好奇他跳上房檐伸大了耳朵仔细去听,原来是两个强盗线人在交换情报,但是他们声音过小谢子衿也没听个明白,只是恍惚之间听见了个红衣女子。

    谢子衿心想这附近也没见什么红衣女子啊,他索然无趣便回到了店里,见了宁红夜才反应过来,她不就是红衣女子吗?

    “不会吧,有这么巧吗?”谢子衿心里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而就嬉笑起来,心想看那些强盗想把这魔头怎么办。

    于是当下也不告诉宁红夜,坐回位置上继续吃饭。

    饭后谢子衿打着饱嗝说要小憩片刻:“午休嘛,昨儿没睡好,现在吃饱了得休息一下,不然下午怎么赶路?”

    宁红夜倒也不跟他啰嗦,经过一上午的相处她已经明白了这人就是泼皮,好言不听劝就唯有恶棍相向,刚刚抽剑出鞘的一瞬间谢子衿就立马跳出三丈开外。

    他摸着脑袋打着哈哈尴尬道:“开个玩笑,你怎么就这么经不起玩笑呢?”

    “快走!”宁红夜催促着转身就离开了小店,谢子衿心想:“娘的,这帮强盗快动手啊,怎么这不是黑店吗?”

    二人上路后不久谢子衿就喊着肚子疼要上厕所,荒郊野外遍地都是茅房,宁红夜心里明知他在故意搞鬼,这里赶赶那里呵斥,实在又累又乏,心想这么遇上这么个无赖。

    最后没办法宁红夜拔出刀剑骂道:“真以为我不愿杀你么,贼子,似你这般我也不知杀了多少。”

    谢子衿连忙赔笑求饶,这才好生上路,一下午谢子衿也没再说什么话,直到日头渐渐下山,二人实在找不到客栈,一时迷失在荒野当中。

    谢子衿苦笑道:“这下好了,咱们得睡草里了。”

    宁红夜冷道:“再走一阵,晚些再说。”

    二人又继续走了半注香的时间,谢子衿顺势一倒瘫石头上,叫道:“不走了不走了,你杀了我算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宁红夜冷眼看着他,一时也觉得口干舌燥,更不知此处是何地,正四处张望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呐喊声音,两人精神为之一惊,只见二十多个盗贼从树林里一齐杀去,手举火把带着刀枪围住两人,口中喊叫。

    谢子衿立马站起身来警觉,宁红夜也环绕玉手握住剑柄着做好了架势,盗贼其中不少人围着宁红夜打量,各个口中憨笑。

    “二哥,男女两个,你看。”

    “哟!这娘们不错,捞回去尝尝。”

    “你看那皮肤,真白呀!”

    “怎么蒙着眼啊,是瞎子么,算了,吹了灯都一样。”

    宁红夜冷笑一声,正要动手,其中一个为首的人出来道:“我等只为劫财,放下刀剑,我放过你二人性命。”

    宁红夜手放在剑柄上,并不说话,倒是谢子衿心里十分高兴,心想:“我总算等到你们来了!”

    他连连求饶道:“哎呀我哪里有钱啊,你把这女子捞去罢,我不挣扎。”

    谢子衿嘿嘿嬉笑,宁红夜眉头一皱唰得一声就将刀剑横在谢子衿的喉咙上,把他吓得不轻,连忙赔笑求饶,众强盗哈哈大笑:怎么自己内讧起来了,倒便宜我们了!

    “啊这……仙子啊,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么。”谢子衿冷汗不止,心想这宁红夜心眼可真小。

    众贼寇见二人意见不相持于是步步紧逼,手下一个喽啰眼尖,趁着夜色望见谢子衿,在首领耳边轻轻诉说,那人神色一紧,手中止住众人,喃喃道:“盗圣?是那个人么?”

    谢子衿闻言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嘿嘿,正是鄙人,不知有何见教。”

    那首领问道:“我听说你有个师姐,人称蛇美人,是么?”

    “呃,是啊,你认识她?”

    那人神色大喜,笑道:“我曾受过她救命之恩,你瞧。”他张开嘴巴,只见口中少了两颗门外,看起来十分滑稽。

    谢子衿和宁红夜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真的假的,众手下也听说二人有故也顿时收起了刀剑,那首领哈哈大笑。

    “我叫张首晟,乃是大龙山二当家,因在老家凉州错手杀了一个强徒被官府通缉,因此无奈落了草,平时也不害人性命只求些钱财,当下遇到故人真是缘来里去啊,哈哈……”

    谢子衿干笑了几声,心想:“谁和你是故人?”

    那首领只顾哈哈大笑,见二人还有警觉之色便问道:“今天色已晚,不知二位将往何处?”

    “呃……我们,我们正要找一处落脚地方,无奈一时迷失了方向,唉……”谢子衿叹了口气闷了一眼宁红夜,却见她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张首晟笑道:“既然如此那可真是缘分啊,这方圆几十里没有客栈,不如暂且往我寨中住一宿如何?”

    谢子衿闯荡江湖多年常有防备,何况他身为一个盗贼怎不知强匪的人面兽心?当下干笑了几声:“这……不大好吧,我们孤男寡女的……”

    “也好,赶了一天路程也好解解乏。”还没等谢子衿说完宁红夜倒抢先同意了,谢子衿疑惑地看着这个年轻女子,心想她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说她身为昆仑圣女少有出世的经历才这么不防备人?

    不过她怎么对自己的疑心就这么重呢?

    想来想去也没得办法,只是试探性问了一句:“呃……宁仙子,你……”

    “既然是故人,怎么能不叙上一叙?”宁红夜轻笑了一声,瞬间就把在场所有的盗匪都惊得眼都看直了,她这一笑可真犹如星辰一般闪耀夺目。

    张首晟哈哈大笑,十分畅快的模样叫开两个喽啰先上山报与大当家,几十人拥着两人往大龙山上而去。

    谢子衿心里堵得慌:“这狗日的是不是叫人在里面做好准备,到时候埋伏我们两个?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自己还是放一把火趁乱跑了才是,这女魔头功夫太厉害自然能跑,我若没时间施神行术怎么跑?”

    想罢摸了摸怀里的甲马和黄符,这才安心一些,只待等会稍有不对劲自己就先跑为敬,管他娘的这伙强盗要做什么。

    估摸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二人就到了盗窝,只见大门上高写着两个字:九寨。

    原来这伙强盗本来不识几个字,想写出点意境实在难为他们,于是有个手下说:“咱们既然是好酒吃肉的人,不如就酒字写九,亦或是写久,也算是个文化人了。”

    那大当家听闻后骂道:“娘希匹,做强盗还能久?你小子可真想得开。”于是去掉一个错误答案,就直接叫九寨了。

    二人进寨之后只见满堂的强匪,个个欢呼雀跃夹道相迎,谢子衿估摸着这一伙至少上百个,个个长得流里流气,脸上洋溢着轻浮的笑意看着两人。

    中间有一个粗犷的男人,脸上生得几道疤痕,见到二人来时顿时眼睛发光,直勾勾地盯着宁红夜说不出话来,直到张首晟叫了好几声大哥才反应过来。

    那大当家的乐呵呵笑道:“呵呵,二位路途劳苦,特备了些酒食给二位接尘,来,请上座!”

    宁红夜嗯了一声答道:“寨中可有热水么?”

    “呃……当然有,宁姑娘渴了么?”张首晟问道。

    “我一路风尘,许久不曾洗过身子了,请先给我安排住房送上热水,将尘脏洗去才是。”

    谢子衿愣了,他没听错吧?

    倒是大当家的哈哈大笑,也不诧异便吩咐手下人先安排二人住房休息,两人被喽啰们分别带开,谢子衿问及则说:“我们男女客房都是分开的。”

    谢子衿心里好笑:“你们强盗窝里还有客人常来,还分男女啊?”

    想罢又问:“你们寨主有夫人没有?”

    那喽啰笑道:“快了快了!”

    宁红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冷笑一声,送罢宁红夜到客房里,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匪里匪气的流寇从外门抬了一个大浴桶来,里面是满满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

    那中间一个强徒呵呵一笑,用手在浴桶里摸了一把笑道:“宁姑娘请用,水温正合适呢。”

    宁红夜淡淡一笑:“将浴桶搬进我房里可好?”

    “好!好!”几个人顿时精神百倍,连连答应,又合力抬起浴桶进了客房里。

    宁红夜飘飘然跟着走进客房,放下手中宝剑,见浴桶里还飘落洒洒花瓣,香气四溢,不禁心中好笑。

    “你们不出去,还在等什么?”

    三四个强匪哄笑不已,抱手告退,退至窗外往里窥视,见屋里美人飘飘然正要脱下衣宽,却听她冷笑一声将窗帘拉上了,几人顿时哈喇子流了一地。

    其中一人悄声告诉另一身材羸弱盗匪:“快去报与大王,就说这美娘子已然准备沐浴了。”

    那人嘿嘿淫笑,得了声信飞速跑去了,这边寨中为首的大当家对着二当家询问详细事宜,是怎么认识这两个人的,张首晟是个忠信之人,便老实告之。

    那大当家心里打定主意,于是不作声色隐隐一笑,说道:“既然是故人那就好说了,寨里没有什么好酒,我亲自下山去打些酒水和好肉回来。”

    张首晟连忙止曰:“诶!怎么劳烦哥哥亲去,差三五手下人结伴去就可。”

    大当家严肃道:“差手下人去,怎么能表得人真心诚意?”

    “若如此,小弟我带几人去便可。”

    “嗯,那也好,虽然夜色晚了些,但这待客之道咱们也得守,不然在江湖上怎么立足?”

    张首晟笑曰:“正是正是!”于是穿好背棉,带好枪棍,高声唤了几个属下下山去了。

    张首晟前脚刚走那受信的喽啰就后脚跑来了,在大当家的耳边如此如此,他嘿嘿淫笑,顿时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来。”

    这一个强盗头子带领着二十人奔赴后院,意在趁着宁红夜沐浴之时趁机行侵犯之事,这边谢子衿在另一院子里总感到不安,这宁红夜到底在盘算什么东西?

    一个绝尘美艳的女子落到一处强盗窝里还主动说要洗澡,这不是纯纯给机会暗示他们么?再从窗户边看去外面全是站岗的强盗,把自己盯得死死的,自己想跑也没机会了。

    正躺在床上百般无赖,脑子里又思念起倾城宫主来了,也不知道凝儿如今在哪里,吃饭了没有。

    想来想去也只得叹了一声,心道自己这贼做的档次太低了,越来越不像贼了,这怎么才好?

    正思虑的时候,忽然听得门外杀声喊起,谢子衿精神一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奔出门外观瞧,只见所有强匪都慌慌张张往旁边院子里跑去,杀声和惨叫声接二连三,子衿跃上屋顶,忽然见得旁院火光渐起,不受控制。

    有人大叫:“走水啦……”

    又有人趁乱叫喊:“快来人,快来人,老大死了……”

    黑夜中火光冲天伴随着烧炭和血腥味越来越浓厚,场面十分混乱,谢子衿跳到杆子上四处观瞧,他知道如此混乱的场景只能暂时作壁上观。

    只见在金黄的火焰当中一个身着鲜红如山花的女子在其中飞舞,俏丽的身影如潮如虹,三四十个提着刀剑拿着棍枪朝她劈砍杀去,还未到跟前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宁红夜手中提着纯白宝剑轻鸿乱舞,手起刀落,鲜血泼洒在她同样鲜红衣服上,遍地都是残肢断骸,血泊满地,她却面无表情,手中握着宝剑似乎在观察什么。

    其中一个强盗吓得手足无措,却还是尝试振奋着众人叫道:“弟兄们别怕,她不过是一个人,咱们百十号人难道还怕她吗?她杀了大哥,我们杀了她给大哥报仇!”

    “杀!”

    众人鼓起勇气大喝一声,黑压压五六十人蜂拥而上,宁红夜轻蹙秀眉,玉手回身宝剑入鞘,踮起足尖跃上半空。

    “伏照万物!”

    只听一声冷入骨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子衿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吓得他翻滚一下掉在草堆里,身子仿佛冷如冰窟一样,无法动弹。

    而那些强匪更是被一种恐惧深深支配住,他们的眼球什么也看不起,黑蒙蒙一片,脑中混乱不堪,到处都传来令人恐慌的呐喊。

    “啊……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妖怪啊……妖怪啊……”

    “有鬼,有鬼……救命啊……救命啊……”

    所有的强盗都朝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四处逃窜,没跑两步就接二连三的摔倒,口中流出大量的唾液,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像是抽风的病人一样,口中只剩哀嚎。

    宁红夜见他们没了威胁也没有赶尽杀绝,找了半圈便找到了在草堆里瑟瑟发抖的谢子衿,她轻轻一提便捏紧了他的衣领,从强盗们的马厩里牵了两匹马带上谢子衿下山去了,而山上的那伙强盗从此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

    后来有老百姓传言,大龙山山上住着一伙被山神诅咒的痴呆之人,那是山神给做强匪之人行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