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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缘由

    先祖易离开之后,依旧过着禾从前一样的生活。

    红尊就这么在先祖易的旁边无忧无虑的飞行着。

    先祖易时常对着未能挽救的人叹息,但这也影响不了红尊,它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人的悲欢其实它并不太懂,它只是一只鸟,又如何能懂先祖易所做的一切和他的感受。

    对于先祖易的所作所为,红尊更多的是歪着头,注视着。

    然,时光易逝。

    再强大的事物也无法抗衡时间的流逝,更何况一个已经跌落位阶的先祖易。

    时光侵蚀着先祖易的身体,之前的隐伤开始爆发,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坚持着救人的准则。

    终有一天,先祖易在一次救人的途中,耗干了自己的生命,他枯坐着,手中还拿着捣药的石碗,石杵却迟迟没有落下。

    直到先祖易的儿子易恒,前来拿药的时候,才发现了父亲的异状。

    不过易恒没有爆发出太大的波澜,似乎早已经知道了这个事的发生。

    他将父亲摆平放在枯草铺平的床上,接过了石碗,继续捣药起来,每一杵都很沉重,还参杂了几滴泪水。

    红尊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有静静的站在易恒的左肩之上,静静的帮他用鹰梳理着易恒散乱的头发。

    自此之后,易恒走上了父亲的道路,他没有父亲那么强大,碰到有些救助会非常吃力。红尊于是成为了易恒的帮手。

    它于悬崖摘取药草,于大森驱赶猛兽,或捕杀野兽给虚弱的人加餐。

    就这样,易恒开始成长,从少年渐渐成为中年人。

    再次途中,他娶了大泽人作为妻子,从四海为家,到渐渐固定起来。

    易恒流转在一小处地方,偶尔会应邀前去远方救人。

    生活本该如此,直至易恒老去。

    但大泽的天,却仿佛开了一个玩笑。

    一场暴雨带来的泥石流,无情的摧毁路过的一切,易恒所在的部落就在泥石流必经之处。

    红尊想带着易恒飞走,暴雨无法沾湿它的羽翼,泥石流无法困扰这个在天空的飞鸟。

    易恒摇了摇头,选择的独自抗衡,以拯救族人以及其余部落人。

    他将土地隆起,筑起坚固的石山,石山巍然不动,任由泥石流和暴雨的冲刷。

    他指挥红尊将那些周围部落的人带过来。

    泥石流当中,这块隆起的土地就成了救世的方舟,到处是汹涌的水流。

    往日富饶的低洼地成了雨水汇聚的存在,浑浊的水流就是弑人的猛兽,一旦掉落,唯有死亡。

    即便此时,红尊依旧有着能力带易恒前往更高的山峰,但仍然被拒绝了。

    这块石山上的人越来越多,易恒清楚的知道,红尊的体力不足以带着所有人避难,只能够救一小部分。

    一旦自己离去,石山轰然就会被流水吞噬,剩下的人就唯有死亡。

    他不断加厚着土石,抵抗水流的侵蚀。

    暴雨下了三天三夜,易恒就维持了三天三夜。

    这是人力和天灾的对抗,很幸运,易恒赢了,洪水散去,但他也因此力竭。身体已经透支亏空,是易恒坚韧的精神撑到了现在。

    他祈求红尊,在他死去的时候,庇护这些难民。

    那些被洪水驱赶到山上的猛兽,此刻也是饥肠辘辘,汇聚在一起的难民就是肥美的羔羊。

    他强撑着,带领着自己的儿子和族人,给红尊举行了祭祀仪式,用来增强红尊的实力。

    仪式过后,易恒就昏迷不醒,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回光返照。

    易恒告诉红尊,没必要一直守护这些人,等到他们有生存能力的时候,就自行离去。

    部落人有部落人的命运,红尊也有红尊的命运。

    天空才是鹰的归宿,失去了自由的鹰会变得弱小,迟早有一天会因此受困。

    易恒不希望红尊如他一样,被部落人所拖累。

    画面到此为止,红尊与先祖易父子的故事就此终结。

    大祭司为此动容,不论是先祖父子,还是红尊,他自认为,漫长岁月,难以将救人做到贯彻一生。

    大祭司也是彻底认可了红尊,如此面面俱到的记忆,已经不是捏造所能完成的。

    从现在,红尊还在庇护着赤翎部落来看,红尊没有听易恒的吩咐,而是一直守护着赤翎部落的前身,直至如今。

    然后被,从大泽外面来的易家人所困。

    “红尊,您为什么没有听易恒先祖所言?”

    如果红尊听信先祖易的话语,一头没有任何羁绊的红隼,是无法被困在如今这个狭隘山谷的。

    “可能是习惯了吧,毕竟这些人每年都给我带好吃的,我也理应给与他们庇护。”

    红尊低头梳理羽毛,不以为意。

    现在,就看大祭司如何审判了,即便拉开距离,换做天空,红尊依旧觉得不会是眼前此人的对手。

    只怕未必,赤翎部落人捕猎的食物,又如何能够满足一尊神的胃口,人和动物的味觉都不一样。

    这只怕是托词,红尊如同先祖易父子一样,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者赤翎部落人。

    如此心善的神明的,红幽活了一百多年,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不,相反,她非常明白。

    才会利用红尊的心里围困祂。

    其他人呢,那些帮助红幽围困红尊的人呢,只怕心里也清楚。

    但,都被红幽所影响了,被红幽的追逐实力地位的思想所影响了。

    春秋时期之前,各国打仗都是先礼后兵,直到孙子来了一句兵不厌诈,自此,战争滑落至另一个方向,还在坚持着以往打仗方式的,都沦为时代的尘埃,别的将领的垫脚石。

    ps:这是我自己的解释,大祭司不知道孙子,我想不出其他符合部落时期的解释了。

    大泽部落人简单的心思,又如何能够敌过从大染缸出来的红幽。从她用诡计爬上最高处之后,上行下效,此后的赤翎部落人,都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足足一百多年,就算染不动曾经的祭司,他们的子嗣也会受到影响。

    而一开始就奔着夺取红尊性命而来的红幽,自然会默许也会特许让这类歪心思的人上来。

    红尊恐怕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何赤翎部落人会变成这样子。

    如果长禾王朝都是如此的话,那大祭司也就明白,先祖易为何会携带儿子出走。

    “红尊,我会带你出这个牢笼,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