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玄器
忽的，一股热流扑面浇在中年道人的脸上。
被推开的女道人眼里的绝望僵住，转而狂喜。
嗒！
刀尖的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洼。
身后，两道月牙状的锋刃横切而下，过于快速的刀，导致了在两人眼中，它们像是瞬间静止般悬在半空。
一息后，狰狞血兽顿时尸首分离，死不瞑目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到兽群之前。
剩余的几十只兽相互对视，连眼里的猩红都褪去了不少，忌惮地看着眼前的人，夹紧尾巴，慢慢后退。
待到十米之后，方才齐齐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狂奔。
沈年轻甩刀身，长刀归鞘。
被清脆的刀鸣惊醒，中年道人抹了把脸，急忙喊道：“恩人留步。”
他颤颤巍巍起身，直接跪地，朝着沈年就是一拜。
沈年没有避开，却也没有停下脚步。
“小人斗胆，请问恩人姓名，将来就算舍了小人的命，也定会报答恩人。”他再次拜了下去。
这次沈年没有接受，而是侧身躲开。
“既受一礼，你我因果已断，不必再见。”
这……
中年道人一时语塞，不知所措。
见过挟恩图报的，没见过如此不在意，甚至不屑一顾的。
女道人反应过来，一咬牙说道：“恩人，救命之恩必然要报，我们愿意把玉钥奉上。”
“玉钥？”
沈年终于停下，转身疑惑道。
“没错，就是那个传说中可以打开'门'的钥匙。”
说罢，未等他回答，女道人强忍痛意，冷汗淋漓地将一块洁白如玉的骨头抽了出来。
“啊素，这是……”
“要献给联盟的，我知道。”女道人打断他。
“父亲，这么多年了，你对联盟忠心耿耿可他们呢？是怎么对待你我的？”
“高兴了就给块骨头吊着胃口，不高兴就踢到一边不闻不问，这次要不是恩人，咱们早就死了，他们在哪？死心塌地地付出，换来的还不如一只狗。”
女道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中年道人沉默了。
沈年无意于参与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却难得地被勾起了一丝兴趣。
因为就在刚才，女道人抽出骨头之时，六岁那年被狼王镇压后一直毫无动静的空间封印，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近乎于无，若是没有悟道之前的他，可能就错过了。
沈年微微皱眉，“恩情已了。”
他顿了下道：“不知可否以物换物？”
“玄器！竟是玄器！”女道人忍不住惊呼。
法器分四级，宝器、真器、玄器以及神器。
加上溯源镜和捕神箭，天下间已知的神器只有五把。就算有隐藏的，也不超过四指之数。
而神器多为镇派之宝，轻易不现世。
“缘结，只能帮助有情之人增加羁绊，作用不大，若是不够，可以再说。”
什么？
仅次于神器的玄器竟然被嫌弃没有用？
这下连中年道人也惊呆了。
“够了，够了，简直太够了！”女道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年手上流光溢彩的红绳，就差流口水了。
“不行，恩人，这太贵重了，况且玉钥不知是真是假，实在使不得。”中年道人连忙拒绝。
不说沈年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就说这随手便能拿出一件玄器，还嫌弃的，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存在。
用不知道真假的玉钥换取，他于心有愧，更是心下惶恐。
女道人也犹豫了。
“真假我自会判断，优柔寡断，修道天才也走不远。”
沈年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收回玄器，就要离开。
既然交换不行，那就换一种方法好了，事不宜迟，晚上就动手。
话说，他还是习惯出刀，不太习惯言语说服。
“恩人，我跟你换，玉钥在我手上，我做主。”
女道人狠狠瞪了她父亲一眼：“恩人说得没错，就是你这种性格，娘亲的仇到现在都没有报。”
这句话一出，中年道人的腰顿时垮了，眼神阴翳，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的确，比起未知的玉钥，一件玄器对他们的作用显然更大。
如此，交易达成。
沈年有些淡淡的遗憾，可惜，他还没有与人族修道者交过手。
“你们是狩猎者？”
“是的，恩人，我们是狩猎者四大联盟之一东盟的人，玉钥是月染之森外围的的一个小秘境里，在一个奇怪的无脸人尸体手里拿到的，我们打算献给联盟，换取去三宗大会的机会。”
女道人不等他再次询问，就一股脑地将她所知的都说了出来。
该说是单纯对救命之恩的报答呢？还是大智若愚甩麻烦呢？
沈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刀柄，绛紫色的圆形镂空玉佩跟着轻轻晃动，像是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她的预感在大事上从未出错，也因此救了她很多次，就比如这次的兽潮，危险有但不致命。
但这次与以往的都不同，是一种被死死勒住脖子难以呼吸的死亡预感。
“恩……恩人，您有疗伤的药吗？我可以拿东盟掌握的地图跟您换，还有召令、情报都可以。”
她紧张地屏住呼吸，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脸颊泛起红晕。
这么小女儿作态，难道他那傲慢的女儿喜欢上了他们的恩人？
【啊素，你是不是动心了？】中年道人悄悄传音。
却收到了女儿的凶狠的眼神。
他摸摸鼻子，好吧，自家的灵白菜终于会找猪兽拱了，就是看起来不太好追的样子。
天啊！为什么她的父亲那么蠢，她可不可以申请换一个！
沈年敲击的节奏被她的话打断，又听到中年道人的传音，这下是彻底连不上了。
在人族的地盘杀人是要理由的，既然女道人识抬举，另一个又不太聪明的样子，那就勉为其难地接下这个台阶吧！
微微敛眸，沈年收回了心底引而不发的杀意，将一个白色小瓷瓶扔了过去。
女道人看都不看直接就往嘴里倒。
“啊素，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怕吃药？”
她翻了个白眼，算了，没救了，靠人不如靠己。
而中年道人则不赞同道：“恩人，您别介意，她就是那样，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这下连沈年的视线都不禁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恩人，您要的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感谢您的药，很有用。”
女道人懒得理他，恭敬地把一个空间手镯递了过去。
确认手镯里的东西无误后，沈年点头，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白雾中。
确定他彻底走远后，女道人才松了口气。
高阶法器随手就给，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兽潮退却，恩人肯定是哪个大家族或是大宗派的弟子。
联想到以前都没资格见，昨天却在小秘境里一次性就遇到几个气息雄浑，仅仅看了一眼就让她浑身颤栗的人，也许，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踌躇许久的她已然有了决定。
另一边，被猜测成身份尊贵，修为强大的沈年，此时正倚靠在一棵枯树上，双手紧握插在地上的长刀，才不至于躺倒在地上。
还是太勉强了！
没有灵力，仅靠对道的理解，挑动刀弦，就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五年练体的努力付之一炬。
沈年轻拭嘴角的血迹，把三张带血的手帕和染血的外袍扔到枫轮的角落里。
血液能泄露的东西太多，就兽族而言，一滴血就能判断出种族、位置、修为等等，甚至有一些强者，可隔空杀敌。
出门在外，懂得清除痕迹是兽族幼崽的第一课，而他恰好是其中的佼佼者。
等到因失血过多而眩晕的感觉稍有缓解，沈年才拿出几颗黄元晶，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隐匿阵法。
被推开的女道人眼里的绝望僵住，转而狂喜。
嗒！
刀尖的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洼。
身后，两道月牙状的锋刃横切而下，过于快速的刀，导致了在两人眼中，它们像是瞬间静止般悬在半空。
一息后，狰狞血兽顿时尸首分离，死不瞑目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到兽群之前。
剩余的几十只兽相互对视，连眼里的猩红都褪去了不少，忌惮地看着眼前的人，夹紧尾巴，慢慢后退。
待到十米之后，方才齐齐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狂奔。
沈年轻甩刀身，长刀归鞘。
被清脆的刀鸣惊醒，中年道人抹了把脸，急忙喊道：“恩人留步。”
他颤颤巍巍起身，直接跪地，朝着沈年就是一拜。
沈年没有避开，却也没有停下脚步。
“小人斗胆，请问恩人姓名，将来就算舍了小人的命，也定会报答恩人。”他再次拜了下去。
这次沈年没有接受，而是侧身躲开。
“既受一礼，你我因果已断，不必再见。”
这……
中年道人一时语塞，不知所措。
见过挟恩图报的，没见过如此不在意，甚至不屑一顾的。
女道人反应过来，一咬牙说道：“恩人，救命之恩必然要报，我们愿意把玉钥奉上。”
“玉钥？”
沈年终于停下，转身疑惑道。
“没错，就是那个传说中可以打开'门'的钥匙。”
说罢，未等他回答，女道人强忍痛意，冷汗淋漓地将一块洁白如玉的骨头抽了出来。
“啊素，这是……”
“要献给联盟的，我知道。”女道人打断他。
“父亲，这么多年了，你对联盟忠心耿耿可他们呢？是怎么对待你我的？”
“高兴了就给块骨头吊着胃口，不高兴就踢到一边不闻不问，这次要不是恩人，咱们早就死了，他们在哪？死心塌地地付出，换来的还不如一只狗。”
女道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中年道人沉默了。
沈年无意于参与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却难得地被勾起了一丝兴趣。
因为就在刚才，女道人抽出骨头之时，六岁那年被狼王镇压后一直毫无动静的空间封印，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近乎于无，若是没有悟道之前的他，可能就错过了。
沈年微微皱眉，“恩情已了。”
他顿了下道：“不知可否以物换物？”
“玄器！竟是玄器！”女道人忍不住惊呼。
法器分四级，宝器、真器、玄器以及神器。
加上溯源镜和捕神箭，天下间已知的神器只有五把。就算有隐藏的，也不超过四指之数。
而神器多为镇派之宝，轻易不现世。
“缘结，只能帮助有情之人增加羁绊，作用不大，若是不够，可以再说。”
什么？
仅次于神器的玄器竟然被嫌弃没有用？
这下连中年道人也惊呆了。
“够了，够了，简直太够了！”女道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年手上流光溢彩的红绳，就差流口水了。
“不行，恩人，这太贵重了，况且玉钥不知是真是假，实在使不得。”中年道人连忙拒绝。
不说沈年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就说这随手便能拿出一件玄器，还嫌弃的，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存在。
用不知道真假的玉钥换取，他于心有愧，更是心下惶恐。
女道人也犹豫了。
“真假我自会判断，优柔寡断，修道天才也走不远。”
沈年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收回玄器，就要离开。
既然交换不行，那就换一种方法好了，事不宜迟，晚上就动手。
话说，他还是习惯出刀，不太习惯言语说服。
“恩人，我跟你换，玉钥在我手上，我做主。”
女道人狠狠瞪了她父亲一眼：“恩人说得没错，就是你这种性格，娘亲的仇到现在都没有报。”
这句话一出，中年道人的腰顿时垮了，眼神阴翳，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的确，比起未知的玉钥，一件玄器对他们的作用显然更大。
如此，交易达成。
沈年有些淡淡的遗憾，可惜，他还没有与人族修道者交过手。
“你们是狩猎者？”
“是的，恩人，我们是狩猎者四大联盟之一东盟的人，玉钥是月染之森外围的的一个小秘境里，在一个奇怪的无脸人尸体手里拿到的，我们打算献给联盟，换取去三宗大会的机会。”
女道人不等他再次询问，就一股脑地将她所知的都说了出来。
该说是单纯对救命之恩的报答呢？还是大智若愚甩麻烦呢？
沈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刀柄，绛紫色的圆形镂空玉佩跟着轻轻晃动，像是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她的预感在大事上从未出错，也因此救了她很多次，就比如这次的兽潮，危险有但不致命。
但这次与以往的都不同，是一种被死死勒住脖子难以呼吸的死亡预感。
“恩……恩人，您有疗伤的药吗？我可以拿东盟掌握的地图跟您换，还有召令、情报都可以。”
她紧张地屏住呼吸，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脸颊泛起红晕。
这么小女儿作态，难道他那傲慢的女儿喜欢上了他们的恩人？
【啊素，你是不是动心了？】中年道人悄悄传音。
却收到了女儿的凶狠的眼神。
他摸摸鼻子，好吧，自家的灵白菜终于会找猪兽拱了，就是看起来不太好追的样子。
天啊！为什么她的父亲那么蠢，她可不可以申请换一个！
沈年敲击的节奏被她的话打断，又听到中年道人的传音，这下是彻底连不上了。
在人族的地盘杀人是要理由的，既然女道人识抬举，另一个又不太聪明的样子，那就勉为其难地接下这个台阶吧！
微微敛眸，沈年收回了心底引而不发的杀意，将一个白色小瓷瓶扔了过去。
女道人看都不看直接就往嘴里倒。
“啊素，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怕吃药？”
她翻了个白眼，算了，没救了，靠人不如靠己。
而中年道人则不赞同道：“恩人，您别介意，她就是那样，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这下连沈年的视线都不禁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恩人，您要的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感谢您的药，很有用。”
女道人懒得理他，恭敬地把一个空间手镯递了过去。
确认手镯里的东西无误后，沈年点头，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白雾中。
确定他彻底走远后，女道人才松了口气。
高阶法器随手就给，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兽潮退却，恩人肯定是哪个大家族或是大宗派的弟子。
联想到以前都没资格见，昨天却在小秘境里一次性就遇到几个气息雄浑，仅仅看了一眼就让她浑身颤栗的人，也许，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踌躇许久的她已然有了决定。
另一边，被猜测成身份尊贵，修为强大的沈年，此时正倚靠在一棵枯树上，双手紧握插在地上的长刀，才不至于躺倒在地上。
还是太勉强了！
没有灵力，仅靠对道的理解，挑动刀弦，就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五年练体的努力付之一炬。
沈年轻拭嘴角的血迹，把三张带血的手帕和染血的外袍扔到枫轮的角落里。
血液能泄露的东西太多，就兽族而言，一滴血就能判断出种族、位置、修为等等，甚至有一些强者，可隔空杀敌。
出门在外，懂得清除痕迹是兽族幼崽的第一课，而他恰好是其中的佼佼者。
等到因失血过多而眩晕的感觉稍有缓解，沈年才拿出几颗黄元晶，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隐匿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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