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祭
吴国，锦宫城。
青砖绿瓦，花团锦簇，来往的都是长袖宽袍的修道者。
街侧两旁的小店错落有致，或是茶馆，或是客栈，或是其它零零碎碎的小货。
在人族，各个宗派和世家把持着最顶尖的资源，国的建立不过是它们划分地盘的手段之一。
修道者的城与凡人的城是被严格区分的，不仅是方便管理，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锦宫城就是典型的修道者之城。
自那场浩劫过后，天地法则倒转，对修道者百般阻扰，对凡族却亲厚有加。
聚元阁就是在这个背景下成立的。
“你听说了吗？任家私通魔族，全家被处决了。”
一个男修悄声说道，很快就引起了其它人的附和。
任家？
无崖山追杀他的人也有一个姓任的，而且看样子在那群人中威望很高。
正在一旁挑选平安扣的沈年不禁放慢了动作。
“不知道就别乱说，是任家主家犯下的错，其它分家可没有。”
“你们说的任家，是那个出了一位万年难得一见的鬼才任随心吗？听说三宗为了争他都请出神器了。”
“除了他还有谁，可惜不是主家嫡系的，下一届家主是谁显而易见，说不定这通魔就是为了……”
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来劲了，更是聊的热火朝天。
沈年放下一颗橙元晶，接下来的话题都不知偏到哪去了，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
一出城门，沈年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城门两边树的位置被人动过。
他不动声色，继续赶路。
微风吹拂，传来一阵扑鼻的花香，沈年按了按头，眼前一片模糊，仿佛天旋地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面具也松松垮垮地掉落在地。
“嘶，长得真丑，够了吧，我可不想再出来一趟。”
来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
“够了够了，实在是小人实力低微，麻烦任少了。”另一个奉承谄媚道，却被一鞭打趴在地。
“在外面，不许叫我的姓，下不为例。”
半天爬不起来的人诺诺应是，不敢疗伤，托着半残的身体将沈年拖进一旁马的传送阵中。
绿光一闪，城外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无人发现的是，被人粗鲁拖走的人，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来人啊！你们知不知道小爷是谁，快放小爷出去。”
“死胖子，嚎什么嚎，吵死了！”
……
哭泣，辱骂，惨叫声不绝于耳，在一片嘈杂声中，沈年的眼皮微动。
“怎么还不醒，要是昏迷到晚上，就要被献祭给邪神。”小道童担心地小声道。
“一边去，死小孩。”小道童被一粗犷大汉一把推倒，“要是把他弄醒，今晚这个铁笼子里的被吃的就是你了。”
其他人看见了也都默不作声，只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沈年淡淡瞟了大汉一眼，扶起小道童，为她拍了下衣服上的灰尘。
只一眼，就让大汉从头冷到脚，不敢动弹。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小小没事，我很坚强的。”小道童噙着泪使劲往回憋，灰扑扑的小脸倔强地扬起。
“嗯。”沈年表示肯定。
抱着小道童坐下后，他闭目养神。
修为又被封。
沈年怀疑，他可能被人下了咒，出门到现在，不，应该是出生到现在，就没一处顺的。
“喂，我们团结起来，这么多人，总能逃出去的。”一修道者满怀期待地说。
“没错，坐在这里只能等死，拼命还能有一线生机，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定可以冲出去，揭发他，到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
更多的人认同他们，选择加入。
“喂，你们呢？要不要加入我们？”其中，一个修道者冲着角落里的人问道。
“说你们呢，也不给个声，等死吧你们！我呸。”
见他们不出声，又开始骂骂咧咧地挤进去人堆里，开始“密谋”。
傍晚，叫骂声停了下来，他们不得不口干舌燥地接受现实。
关住他们的屋子里，有一扇小小的窗，能让他们判断时间，决定要把谁推出去做邪神的食物。
也有人试过能不能从窗边出去，却还没等靠近，就死了。
绝了众人爬窗逃走的希望。
而这些无论是骂人的，还是试图爬窗的，都应该是与他一样的新人，还有心力，能骂出声。
与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其他人显然不同，死气沉沉，跟幻梦里的人族奴隶一模一样，不过是一具具活着的尸体。
介于两者之间的，就是大汉与小道童他们。
沈年没有跟着他们起哄，静静地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
当然，说的是率先提出团结一心逃跑的那几个人。
这么明显的骗局，也不是谁都上当的。
还有几位也如他一般，或者说如那些“老人”一般，冷眼旁观。
云泽界，弱肉强食，修道者的世界，没有天真。
被骗到，说人在绝境中任何一棵救命稻草都紧紧抓住，也说的通。
可被这么简单的骗到，除了蠢，也就只能说不适合生存在修道者的世界，早死与晚死差别不大。
“亲爱的食物们，今天有没有害怕，恐惧，后悔，有没有想家，想逃啊？没有的话，可是会影响口感的。”
门被拉开，夜色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邪神，浑身血气，手里握着一条沾满血肉的黑色长鞭，漫不经心拍打着手心。
任少。
沈年敛眸，收敛思绪，甚至往角落里缩了缩，害怕地抱紧累到睡着的小道童。
“就是现在，大家上啊！”
话落，中午一起“密谋”的众人一拥而上，拿着身上仅剩的一把武器就冲上前与邪神拼命。
面具下的人却缓缓勾起了唇。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人全都在瞬间炸开，血雾，在狭窄的屋子漫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地上的烂肉和碎骨到处都是。
一张血盘大口全吸了进去，一丝也不浪费，还咂咂嘴，打了个饱嗝，似在回味。
一时间，落针可闻。
“不错，新来的肉畜很新鲜，想必邪神大人对这次的生祭很满意，真是辛苦各位了，大人是不会亏待他们忠诚的仆人的。”
后面的人惊惧万分，手不断颤抖着，武器掉落在地，沉闷的声响吓得人浑身颤栗。
腥臭味伴随着水声，让他们猛地疯狂向后退，瑟瑟发抖抱成一团，卑微下跪，求饶。
“剩下的带走。”
任少一挥手，立刻有十个带着同款面具的人熟练地将他们粗暴拖走，充耳不闻他们的求饶。
反观那些“老人”，混浊的双眼满是虔诚，嘴里喃喃自语，祈祷邪神的庇佑。
最靠近门边的一个主动走入那张大嘴，感恩戴德地献祭自己。
“我的神明啊！请尽情地享用盛宴，这是对您忠诚的仆人最大的恩赐。”
“老人”们也都缓缓跪地，用力扣头，直至血流不止，还狂热嫉妒地望着那个人。
青砖绿瓦，花团锦簇，来往的都是长袖宽袍的修道者。
街侧两旁的小店错落有致，或是茶馆，或是客栈，或是其它零零碎碎的小货。
在人族，各个宗派和世家把持着最顶尖的资源，国的建立不过是它们划分地盘的手段之一。
修道者的城与凡人的城是被严格区分的，不仅是方便管理，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锦宫城就是典型的修道者之城。
自那场浩劫过后，天地法则倒转，对修道者百般阻扰，对凡族却亲厚有加。
聚元阁就是在这个背景下成立的。
“你听说了吗？任家私通魔族，全家被处决了。”
一个男修悄声说道，很快就引起了其它人的附和。
任家？
无崖山追杀他的人也有一个姓任的，而且看样子在那群人中威望很高。
正在一旁挑选平安扣的沈年不禁放慢了动作。
“不知道就别乱说，是任家主家犯下的错，其它分家可没有。”
“你们说的任家，是那个出了一位万年难得一见的鬼才任随心吗？听说三宗为了争他都请出神器了。”
“除了他还有谁，可惜不是主家嫡系的，下一届家主是谁显而易见，说不定这通魔就是为了……”
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来劲了，更是聊的热火朝天。
沈年放下一颗橙元晶，接下来的话题都不知偏到哪去了，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
一出城门，沈年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城门两边树的位置被人动过。
他不动声色，继续赶路。
微风吹拂，传来一阵扑鼻的花香，沈年按了按头，眼前一片模糊，仿佛天旋地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面具也松松垮垮地掉落在地。
“嘶，长得真丑，够了吧，我可不想再出来一趟。”
来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
“够了够了，实在是小人实力低微，麻烦任少了。”另一个奉承谄媚道，却被一鞭打趴在地。
“在外面，不许叫我的姓，下不为例。”
半天爬不起来的人诺诺应是，不敢疗伤，托着半残的身体将沈年拖进一旁马的传送阵中。
绿光一闪，城外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无人发现的是，被人粗鲁拖走的人，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来人啊！你们知不知道小爷是谁，快放小爷出去。”
“死胖子，嚎什么嚎，吵死了！”
……
哭泣，辱骂，惨叫声不绝于耳，在一片嘈杂声中，沈年的眼皮微动。
“怎么还不醒，要是昏迷到晚上，就要被献祭给邪神。”小道童担心地小声道。
“一边去，死小孩。”小道童被一粗犷大汉一把推倒，“要是把他弄醒，今晚这个铁笼子里的被吃的就是你了。”
其他人看见了也都默不作声，只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沈年淡淡瞟了大汉一眼，扶起小道童，为她拍了下衣服上的灰尘。
只一眼，就让大汉从头冷到脚，不敢动弹。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小小没事，我很坚强的。”小道童噙着泪使劲往回憋，灰扑扑的小脸倔强地扬起。
“嗯。”沈年表示肯定。
抱着小道童坐下后，他闭目养神。
修为又被封。
沈年怀疑，他可能被人下了咒，出门到现在，不，应该是出生到现在，就没一处顺的。
“喂，我们团结起来，这么多人，总能逃出去的。”一修道者满怀期待地说。
“没错，坐在这里只能等死，拼命还能有一线生机，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定可以冲出去，揭发他，到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
更多的人认同他们，选择加入。
“喂，你们呢？要不要加入我们？”其中，一个修道者冲着角落里的人问道。
“说你们呢，也不给个声，等死吧你们！我呸。”
见他们不出声，又开始骂骂咧咧地挤进去人堆里，开始“密谋”。
傍晚，叫骂声停了下来，他们不得不口干舌燥地接受现实。
关住他们的屋子里，有一扇小小的窗，能让他们判断时间，决定要把谁推出去做邪神的食物。
也有人试过能不能从窗边出去，却还没等靠近，就死了。
绝了众人爬窗逃走的希望。
而这些无论是骂人的，还是试图爬窗的，都应该是与他一样的新人，还有心力，能骂出声。
与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其他人显然不同，死气沉沉，跟幻梦里的人族奴隶一模一样，不过是一具具活着的尸体。
介于两者之间的，就是大汉与小道童他们。
沈年没有跟着他们起哄，静静地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
当然，说的是率先提出团结一心逃跑的那几个人。
这么明显的骗局，也不是谁都上当的。
还有几位也如他一般，或者说如那些“老人”一般，冷眼旁观。
云泽界，弱肉强食，修道者的世界，没有天真。
被骗到，说人在绝境中任何一棵救命稻草都紧紧抓住，也说的通。
可被这么简单的骗到，除了蠢，也就只能说不适合生存在修道者的世界，早死与晚死差别不大。
“亲爱的食物们，今天有没有害怕，恐惧，后悔，有没有想家，想逃啊？没有的话，可是会影响口感的。”
门被拉开，夜色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邪神，浑身血气，手里握着一条沾满血肉的黑色长鞭，漫不经心拍打着手心。
任少。
沈年敛眸，收敛思绪，甚至往角落里缩了缩，害怕地抱紧累到睡着的小道童。
“就是现在，大家上啊！”
话落，中午一起“密谋”的众人一拥而上，拿着身上仅剩的一把武器就冲上前与邪神拼命。
面具下的人却缓缓勾起了唇。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人全都在瞬间炸开，血雾，在狭窄的屋子漫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地上的烂肉和碎骨到处都是。
一张血盘大口全吸了进去，一丝也不浪费，还咂咂嘴，打了个饱嗝，似在回味。
一时间，落针可闻。
“不错，新来的肉畜很新鲜，想必邪神大人对这次的生祭很满意，真是辛苦各位了，大人是不会亏待他们忠诚的仆人的。”
后面的人惊惧万分，手不断颤抖着，武器掉落在地，沉闷的声响吓得人浑身颤栗。
腥臭味伴随着水声，让他们猛地疯狂向后退，瑟瑟发抖抱成一团，卑微下跪，求饶。
“剩下的带走。”
任少一挥手，立刻有十个带着同款面具的人熟练地将他们粗暴拖走，充耳不闻他们的求饶。
反观那些“老人”，混浊的双眼满是虔诚，嘴里喃喃自语，祈祷邪神的庇佑。
最靠近门边的一个主动走入那张大嘴，感恩戴德地献祭自己。
“我的神明啊！请尽情地享用盛宴，这是对您忠诚的仆人最大的恩赐。”
“老人”们也都缓缓跪地，用力扣头，直至血流不止，还狂热嫉妒地望着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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