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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贾师兄,听说你是洗剑人?”林香手臂撑着桌面,双手托腮,风情万种地看着贾轲。

    “兄弟你,洗剑人!”晋粱瞪大眼。

    白若素面色平静,好像并不意外。

    “临哥哥,你又去找那个狐狸精对不对,临哥哥,璃儿求求你,陪陪璃儿好不好!”

    江临率先出现在二楼,衣袖被曲璃儿死死拽着,整个二楼都寂静了,片刻才有弟子出声转移注意力。

    “新出的胭脂榜看了没,上官小姐还是稳居榜首。”

    “就知道上官小姐,虞美人她不香么?”

    “香,再香她不还是第三。慕容小姐入宫以后,虞美人是有望做榜眼的,谁承想半路杀出一个徐小娘子,啧啧,虞探花的别称算是摘不掉了。”

    “我记得某人曾信誓旦旦地起誓说有朝一日要把编撰胭脂榜的人揪出来刺上十剑八剑。”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提它干嘛?”

    “第四是谁?”一名弟子问道。

    “第四啊,”张奉把手里的画册翻到下一页,突然惊呼出声:“是白仙子,峨眉的白仙子。”

    随着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靠窗的白若素,又迅速转过脸去。江临本是要和贾轲坐到一起的,被曲璃儿生拉硬拽到旁边桌上。

    坐在白若素身边的林香对于师妹上榜林香一点也不意外,师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不上榜才叫奇怪,她在桌下踢了踢白若素,脸上挂着古怪的笑。

    “脂评怎么说?”有人催促道。

    张奉捧起胭脂册,念道:“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官、慕、徐、虞不及万一。”

    话音一落,二楼再次平静。

    曲璃儿坐在桌上切了一声,不就长了张狐媚脸嘛,成天到晚勾搭男人的浪荡货色。

    晋粱捅了下贾轲,压低声音问:“贾兄,后半句是不是夸张了,官、慕、徐、虞不及万一,为何不是榜首而是第四?”

    “丑八怪,要说就大声说,姑奶奶听得一清二楚。姓贾的,你不妨说说,那官慕徐虞四个及不及我师妹万一。”林香站起来,一巴掌拍到桌上,惊得晋粱一个哆嗦。

    当众被一女子呵斥,晋粱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你这婆姨,我与贾兄说话与你有何干系!”

    “丑……”

    林香刚要回一句过去,被白若素拉了拉衣袖,她给了晋粱一个大白眼,气呼呼地坐下。

    白若素似笑非笑地看向贾轲:“贾师兄,你觉得呢?”

    坐在对面的贾轲脸一僵。

    “哪个是峨眉的白仙子,衡山凌统求见!”一个服侍华贵的年轻男子提着佩剑登上二楼,身后还跟着几个同门弟子,步子迈得嚣张跋扈。

    江临望向楼梯口,皱眉。

    曲璃儿脸上笑嘻嘻的表情也消失不见。

    贾轲中食指轻轻扣打桌面。

    东岳弟子反应各不相同,但都一致地表现出敌意。

    林香发现周围气氛不对,也不由自主地握住佩剑。至于晋粱,死鱼眼翻看了那自称华山凌统的人一眼,没放在心上。

    “白仙子,在下凌统,仰慕姑娘已久。我衡山已在三楼设宴,请姑娘移步。”

    “这饭吃得好好的,怎么就有几只苍蝇在旁边嗡嗡嗡呢,烦气。”曲璃儿背靠着桌子率先开口,话里话外尽是嘲讽。

    “就是,百味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的,还在三楼设宴,”张奉把胭脂册放下,对一楼喊道:“伙计,今在三楼的场子,张某包了。”

    “曲小姐、张公子,今我们请的是峨眉山的诸位师妹,与你东岳没干系吧?”

    “这——是东岳山。”

    江临说得毫不客气。

    “怎么,东岳山的山规是以多欺少不成?”凌统平日在衡山横行霸道,骄横地反问一句。

    嗖!

    一支箸筷射了过来,把凌统头上带的发冠铛一声击得粉碎。

    贾轲坐在座位上神色冷峻,刚刚他连扣桌面,一扣连一扣,把内力打将上来,反手猛地拍起一支箸筷,中指一扣,那支箸筷射了出去。

    江临把身子往后一靠,推开椅子冷笑着站起来。呼啦啦,在场东岳弟子全都站了起来。

    “以多欺少又怎样?冬至!”

    把手一招,一把湛蓝剑光从远处疾射而来,落到江临手中。

    “江履冰!”

    江临一抬手,冬至剑尖指向百味斋门口:“出去。”

    “姓江的,真当我凌统怕你不成!”

    铮一声,拔剑出鞘。

    铮铮铮,一阵拔剑声响起。

    “东岳山还轮不到你撒野。”

    江临踏步往前,一身白衣无风飘动,冬至剑气肆溢。

    “胡闹!”

    眼看就要交上手,一声怒喝传来。

    有三道身影站在楼梯口。

    衡山陆掌门,华山晋掌门,峨眉明渠师太。

    出声的是陆掌门。

    “凌统,你在此处作甚?”

    “回师父,弟子宴请峨眉的白师妹,反被东岳一干弟子寻衅。”

    “陆师叔,你这弟子剑术不怎么样,信口雌黄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曲璃儿站在江临身后,面对一宗之主气场不输。

    “都散了。”陆掌门未多说什么,瞪着凌统等人:“你们随我上楼。”

    “陆掌门,三楼的场在下包了,您老随便吃喝,账都算到在下头上。”张奉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意思。

    明渠师太往林香、白若素所在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孤身一人往三楼走去。

    华山的晋掌门则是亲自跑到晋粱跟前,伸手揪住儿子的耳朵:“逆子,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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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师兄。”

    离了百味斋,贾轲一人回洗剑池。

    听到有人叫自己,他回头看去。

    白若素就站在不远处。

    “姑娘有事?”

    白若素撇撇嘴,往前紧走两步,把手里的纸条在贾轲面前摇了摇:“贾师兄,这纸上的字我多数都不认得,你可认识?”

    贾轲笑了笑。

    “白姑娘,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昨夜撞见你与晋粱交手之前,我见过江临,所以我知道你是假扮的。至于怎么认出是你,贾师兄,你抱过我的。不是吗?”

    贾轲脸色一僵,把胳膊抬起来嗅了嗅,没闻出有什么味道啊。而且,自己昨天穿得也不是这身衣裳。

    见他傻愣愣的模样,白若素噗嗤笑了,笑出鹅叫声,笑了好久她才直起腰。她认真地看着贾轲,目光澄澈。

    “贾师兄,是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和别人不太一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