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都在起点
回到对影山，当日王锦被那名镖师生擒后觉得颜面扫地，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终于他下定决心要去访高人精进武学，当即叫来师爷与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料师爷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寨主，不能下山啊。你要是走了，弟兄们就没了主心骨，迟早被火并了去！”
师爷表现得悲痛欲绝。
王锦嫌弃地推开他，严肃道：“我主意已定，不要再劝了。”
见王锦不像是开玩笑，师爷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寨主，山下不比咱们山上。咱们现在大口出肉大碗喝酒，下了山，那风吹日晒的都没人伺候……”
师爷还想再劝两句，被王锦制止。
“师爷，我走以后呢寨子就交给你管了，要是等我回来寨子空了，惟你是问。”王锦点指着师爷开玩笑道。
说走就走，王锦去收拾行囊，带足了金银盘缠。
“寨主，去哪啊？”
“听说峨眉论剑，你家寨主天赋绝伦，保准会被大门派收作弟子。”王锦说着扬起马鞭，在全寨人的目送下消失在驿路尽头。
从禹州到江南有两条路，一是从禹州南下，过荆州到江南；二是东行到楚州，再下渭州至江南。想到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城，王锦便一骑向东。
这天正走着，望见前面有一片大林。
王锦驱马过去，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将就一下。把马拴在树干上，掏出昨天吃剩的干馍，啃下一口要嚼半天。
再往前走一阵就是楚州，行程不慢。
途中也碰到过一些江湖人士，从他们口中得知不少门派的消息。其中东岳被称作天下第一宗，压着蜀山一筹，风头无两。像现在被热议的峨眉派，完成了从二流门派到宗字门派的跨越，这也是有资格举行论剑的重要一点。
王锦没注意到，自己乘凉的这棵树上挂着一个人。
怪人盯着树下的年轻人坏笑一下，两腿一松掉下去，落地没有一丝声响。
一双手抵住后背时王锦才有所察觉，可惜为时已晚。一阵灼烧感传来，王锦当时就疼晕了过去。
等清醒过来天已经暗下，王锦就感觉浑身酸疼，小腹处若有若无地肿胀感。
王锦拽过腰刀，警惕地扫视周围。
一堆篝火被他生起来，火苗忽上忽下，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除了燃烧的噼啪声，周围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马匹盘缠都在，王锦想不明白对方这番举动意义何在。
殊不知罪魁祸首正在上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
王锦熬着一夜未睡，天蒙蒙亮就上马离开这里。
接下来几天王锦都很谨慎，刀不离身，合衣而眠。怪人一直在暗中跟随，偶尔会丢两颗石子吓唬吓唬他。
天有不测风云，前一刻晴空万路，转眼就乌云密布。
空中一阵阵隆隆声，王锦咒骂一句贼老天。雷声更大。
想起方才经过的山神庙，王锦掉转马头往回赶。庙门就在前方，咔嚓一声，闪电划开黑幕，暴雨如注。
几步远的距离都被淋湿，王锦感觉糟糕透了。
庙里杂草有半人高，庙祝不知道跑了多少年。房梁上蛛网一张摞着一张，塑像被灰埋住。马匹被他拴在旁殿，王锦砸烂几张供桌，生火烘烤衣服。
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浇在地上声音极大。哗哗哗———
王锦扔了两根木头到火堆里，突然一阵抽搐，感觉从小腹处涌出一股暖流，在身体里乱窜。那股灼烧感随之而来，王锦蜷缩在地上，大汗淋漓。
这次比以往持续的时间要长。等这股疼劲儿过去，王锦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自从上次晕过去之后身体就出现了这种状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发作，那感觉就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伴随着的灼烧感更是让人疼的死去活来。
王锦挣扎着坐起来，发现火堆旁还蹲着一个人，对方扭过脸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伸手去摸腰刀，抓在手的却是一个空刀鞘，王锦面如死灰。
“你是什么人？”王锦往后挪了挪屁股，用刀鞘指着对方。
怪人穿着破旧的袍子，头发披散在脑后，他站起来嘿嘿嘿笑个不停，一步步靠近王锦。干枯的手掌伸出来，一巴掌拍飞刀鞘，落在王锦肩头。
…………
微风习习，响晴薄日。
距离平城还有两三日的行程，大家伙儿心情都比较不错，近乡情怯情更惬嘛。
谢鹞与所有人都混得相熟，和少东家苏绵称兄道弟，时不时去温镖头那讨教两手防身术。
牛车上唐鸢叼着根甘草，这段时间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可无论如何气府里感应不到丝毫内气。他与温良交过手了，对方功底很扎实，内力也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成为大宗师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温良对唐鸢的看法，只有古怪二字。只凭借身手就与内里入室的自己打个五五开，温良直呼没见过。
对于温良的疑问，唐鸢懒得去解释，随口说了一句侥幸。
温良觉得也是如此。在江湖上，宗门世家都公认一点就是内力一旦化气，就会甩外练功夫几条街不止，这也是为什么外练武夫遭受鄙夷的原因所在。
记名弟子马成跟在镖头旁边，他是先前在酒肆遇到的年轻人，长相普通，看到谁都会笑呵呵地问好。
温良给他讲解了许多拳脚路数，马成愚钝，做不到举一反三，但好在能做到坚持不懈，对此温良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嘛。
这天晚上唐鸢起来小解，无意间看到马成再练拳。他躲在一旁，见马成接连不断地出拳，无形无意，就连拳架都是松散的。
他提醒一句把关注点放在收拳上就回去了。
马成傻愣愣地挠头，琢磨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明天一大早，马成就跑去问师父出拳和收拳哪个更重要一些。温良正在喝水，当时就呛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徒弟，心想这小子开窍了不成，当时就给他细细解释了出拳与收拳的要领，结果见马成眉头越拧越紧，他安慰自己是想多了。
自从谢鹞从温镖头那偷师来几招几式，天天在唐鸢跟前显摆，说这一招叫黑虎掏心，那一招叫白鹤展翅，如何如何厉害怎样怎样了得。唐鸢也不惯着他，三下五除二把他放倒在地，双手背在身后，说了一句能奈我何，显得高深莫测。
“唐鸢，把你那飞来飞去的功夫交给我怎么样？”谢鹞提议道。
唐鸢鼻孔朝天，哼哼了两声。
谢鹞小脸一黑，追着唐鸢打。唐鸢左躲右闪。
谢鹞不知道的是他被唐鸢引导着脚步，已经在学飞来飞去的功夫了。
“你别跑！”
谢鹞一个没留意摔了个狗吃屎，唐鸢指着他肆无忌惮的大笑。
瞧见这一幕的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就连拉车的牛都跟着哞哞叫了两声。
不料师爷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寨主，不能下山啊。你要是走了，弟兄们就没了主心骨，迟早被火并了去！”
师爷表现得悲痛欲绝。
王锦嫌弃地推开他，严肃道：“我主意已定，不要再劝了。”
见王锦不像是开玩笑，师爷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寨主，山下不比咱们山上。咱们现在大口出肉大碗喝酒，下了山，那风吹日晒的都没人伺候……”
师爷还想再劝两句，被王锦制止。
“师爷，我走以后呢寨子就交给你管了，要是等我回来寨子空了，惟你是问。”王锦点指着师爷开玩笑道。
说走就走，王锦去收拾行囊，带足了金银盘缠。
“寨主，去哪啊？”
“听说峨眉论剑，你家寨主天赋绝伦，保准会被大门派收作弟子。”王锦说着扬起马鞭，在全寨人的目送下消失在驿路尽头。
从禹州到江南有两条路，一是从禹州南下，过荆州到江南；二是东行到楚州，再下渭州至江南。想到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城，王锦便一骑向东。
这天正走着，望见前面有一片大林。
王锦驱马过去，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将就一下。把马拴在树干上，掏出昨天吃剩的干馍，啃下一口要嚼半天。
再往前走一阵就是楚州，行程不慢。
途中也碰到过一些江湖人士，从他们口中得知不少门派的消息。其中东岳被称作天下第一宗，压着蜀山一筹，风头无两。像现在被热议的峨眉派，完成了从二流门派到宗字门派的跨越，这也是有资格举行论剑的重要一点。
王锦没注意到，自己乘凉的这棵树上挂着一个人。
怪人盯着树下的年轻人坏笑一下，两腿一松掉下去，落地没有一丝声响。
一双手抵住后背时王锦才有所察觉，可惜为时已晚。一阵灼烧感传来，王锦当时就疼晕了过去。
等清醒过来天已经暗下，王锦就感觉浑身酸疼，小腹处若有若无地肿胀感。
王锦拽过腰刀，警惕地扫视周围。
一堆篝火被他生起来，火苗忽上忽下，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除了燃烧的噼啪声，周围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马匹盘缠都在，王锦想不明白对方这番举动意义何在。
殊不知罪魁祸首正在上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
王锦熬着一夜未睡，天蒙蒙亮就上马离开这里。
接下来几天王锦都很谨慎，刀不离身，合衣而眠。怪人一直在暗中跟随，偶尔会丢两颗石子吓唬吓唬他。
天有不测风云，前一刻晴空万路，转眼就乌云密布。
空中一阵阵隆隆声，王锦咒骂一句贼老天。雷声更大。
想起方才经过的山神庙，王锦掉转马头往回赶。庙门就在前方，咔嚓一声，闪电划开黑幕，暴雨如注。
几步远的距离都被淋湿，王锦感觉糟糕透了。
庙里杂草有半人高，庙祝不知道跑了多少年。房梁上蛛网一张摞着一张，塑像被灰埋住。马匹被他拴在旁殿，王锦砸烂几张供桌，生火烘烤衣服。
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浇在地上声音极大。哗哗哗———
王锦扔了两根木头到火堆里，突然一阵抽搐，感觉从小腹处涌出一股暖流，在身体里乱窜。那股灼烧感随之而来，王锦蜷缩在地上，大汗淋漓。
这次比以往持续的时间要长。等这股疼劲儿过去，王锦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自从上次晕过去之后身体就出现了这种状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发作，那感觉就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伴随着的灼烧感更是让人疼的死去活来。
王锦挣扎着坐起来，发现火堆旁还蹲着一个人，对方扭过脸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伸手去摸腰刀，抓在手的却是一个空刀鞘，王锦面如死灰。
“你是什么人？”王锦往后挪了挪屁股，用刀鞘指着对方。
怪人穿着破旧的袍子，头发披散在脑后，他站起来嘿嘿嘿笑个不停，一步步靠近王锦。干枯的手掌伸出来，一巴掌拍飞刀鞘，落在王锦肩头。
…………
微风习习，响晴薄日。
距离平城还有两三日的行程，大家伙儿心情都比较不错，近乡情怯情更惬嘛。
谢鹞与所有人都混得相熟，和少东家苏绵称兄道弟，时不时去温镖头那讨教两手防身术。
牛车上唐鸢叼着根甘草，这段时间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可无论如何气府里感应不到丝毫内气。他与温良交过手了，对方功底很扎实，内力也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成为大宗师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温良对唐鸢的看法，只有古怪二字。只凭借身手就与内里入室的自己打个五五开，温良直呼没见过。
对于温良的疑问，唐鸢懒得去解释，随口说了一句侥幸。
温良觉得也是如此。在江湖上，宗门世家都公认一点就是内力一旦化气，就会甩外练功夫几条街不止，这也是为什么外练武夫遭受鄙夷的原因所在。
记名弟子马成跟在镖头旁边，他是先前在酒肆遇到的年轻人，长相普通，看到谁都会笑呵呵地问好。
温良给他讲解了许多拳脚路数，马成愚钝，做不到举一反三，但好在能做到坚持不懈，对此温良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嘛。
这天晚上唐鸢起来小解，无意间看到马成再练拳。他躲在一旁，见马成接连不断地出拳，无形无意，就连拳架都是松散的。
他提醒一句把关注点放在收拳上就回去了。
马成傻愣愣地挠头，琢磨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明天一大早，马成就跑去问师父出拳和收拳哪个更重要一些。温良正在喝水，当时就呛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徒弟，心想这小子开窍了不成，当时就给他细细解释了出拳与收拳的要领，结果见马成眉头越拧越紧，他安慰自己是想多了。
自从谢鹞从温镖头那偷师来几招几式，天天在唐鸢跟前显摆，说这一招叫黑虎掏心，那一招叫白鹤展翅，如何如何厉害怎样怎样了得。唐鸢也不惯着他，三下五除二把他放倒在地，双手背在身后，说了一句能奈我何，显得高深莫测。
“唐鸢，把你那飞来飞去的功夫交给我怎么样？”谢鹞提议道。
唐鸢鼻孔朝天，哼哼了两声。
谢鹞小脸一黑，追着唐鸢打。唐鸢左躲右闪。
谢鹞不知道的是他被唐鸢引导着脚步，已经在学飞来飞去的功夫了。
“你别跑！”
谢鹞一个没留意摔了个狗吃屎，唐鸢指着他肆无忌惮的大笑。
瞧见这一幕的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就连拉车的牛都跟着哞哞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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