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尊严
杨升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颤声问道：“那怎么办？要不咱们绕道吧？”
候相轻蔑地一笑：“咱们现在离落日集也就一百多里地了，大概是两天的行程，你要绕道，有没有道暂且不说，路程越远遇到马匪的机会就越大，你不是得更害怕了吗？”
杨升想了一下，候相说的在理，他乞求地看着秦爷。
秦爷正在吩咐伙计们将小三子的尸体收敛好，将那匹马深埋掉。
虽然说保镖的也是刀头上找饭辙的行当，今天还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也许明天脑袋就搬了家，但这小三子死得有些冤，秦爷对手下又向来很好，所以此时不免有些伤心，对杨升的问题充耳未闻。
杨升以为秦爷没了主意，他更担心了：“实在不行，只能甩货保人了！”
候相故意吓唬他：“马匪可不同，向来是货抢了也要杀人的，就算他们不杀人，饶了你，但你想啊，货都拿走了，吃的喝的也拿走了，在这种地方，你还活得了吗？”
杨升脸色更难看的，秦爷突然喊道：“伙计们，都聚过来！”
众人知道秦爷有话说，无论是镖行的人还是杨升手下的杂役都跑了过来。
秦爷见众人聚齐了，凝视着大伙，说道：“二十三年前，这片地界有两大匪帮，我想你们有些人可能听说过，也可能没听说过，一片云与黑瞎子，这两伙人明争暗斗，一直不合，直到有一天，一片云趁着黑瞎子大意伏击了他，当时黑瞎子手下的二百多人无一幸免，那一仗打得很漂亮，你们知道一片云将队伍埋伏在什么地方吗？”
有人说道：“胡杨林！”
秦爷接着说道：“不错，就是前面的那片胡杨林，走出荒漠，谁不想在林子里歇一下，但那里偏偏是马帮最喜欢打埋伏的地方，而且只要落入包围中，那个地形就不容易逃走，更可惜的是，这胡杨林还是咱们回落日集的必经之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小三子去探路，活着去的，死着回来的，说明那里已经有马匪了，而且这群马匪很嚣张，看样子他们是不打算设埋伏，明目张胆地告诉咱们，他们要来抢咱们的货，你们说咱们能把货给人家乖乖地送过去吗？”
众人齐喊：“不能！”
秦爷目光炯炯：“当然不能，这关系到故人镖局的尊严，所以，再往前，走不了几里地，咱们就会遇上这帮马匪，如果我说得没错，一场大战正在等着我们，也许是血战，是屠戮，不管是什么，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保持尊严地战斗下去，能不能做到？”
“能！”众人齐声高喊！
杨升咽了口唾沫，也跟着低声喊了一声，心中懊恼，早知如此，何必替东家出这趟远门呢！
风萧萧，大漠茫茫！
胡杨林前，百余匹膘肥体壮的战马一字排开，百余名黑衣人手扶肋下弯刀，坐在马上严整以待。
队伍的最前面有三匹健马，中间一匹青马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长相十分凶恶，仿佛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一般，头发，胡子，还有敞怀露出的护心毛，一柄七尺长，一尺宽的巨型斩马刀横放在身前，犹如凶神附体。
身后两匹马上分别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看起来很慈祥，但眼角上挑，眯缝着的小眼中透出一丝狡诈，那少年长得很漂亮，嘴角撇着，透出一幅满不在乎的傲气来。
三个人似乎等了很久，脸上均现出不耐烦的表情来。
那少年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二当家的，这帮人是不是不敢来了？”
中间的二寨主并未回答，旁边那老者说道：“不敢来还能去哪里？这是前往落日集的必经之路，再说了，秦一漠向来自视清高，他会不来吗？那岂不丢了故人镖行的名头？”
少年哼了一声：“还顾及名头？那老家伙不怕栽面吗？栽面就什么都完了！”
二寨主沉声说道：“小妖，秦老头纵横漠北的时候，应该还没有你呢，他可不是徒有虚名，大哥早就说过，最好别惹他！”
小妖道：“我听说大哥与这个老家伙有点交情，并非是敬重他的武功！”
老者不无担心地问道：“二当家的，今天这事大当家的知道吗？”
二寨主突然回头狠狠地盯了老者一眼，两眼放出两道光来，吓得那老者一激灵，随即，二寨主又笑了：“趁他不在的时候，带弟兄们打打牙祭有什么不好的，到时候大哥问到，就说没想到是秦老头保的镖，最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反正是做了，大哥那时也不会说什么了。”
小妖道：“大哥与这秦老头交情不会有多深的，他们做保镖的哪个不是黑白两道都要认识认识，见山拜山见寨拜寨，我想大哥只是给他面子罢了。”
二寨主点头道：“但咱们就不用给他面子了！面子这事，还得自己挣！”
说到这里，只见远处起了一阵烟尘，商队的车辆正缓缓走了过来。
小妖与老者均是一愣，说道：“真是大买卖啊！”
二寨主冷笑道：“落日集杨员外的货，能不肥吗？”
老者皱了一下眉，看了看二寨主，却也没有说什么。
小妖则笑道：“本来以为就是打个牙祭，现在看来是顿大餐啊！二当家的，打声招呼吧！”
二寨主点了点头。
小妖立即摘弓搭箭，他身材不算高大，看似瘦弱，但使的这张弓却是纯铁所制，五股牛劲搓成的弓弦，这么沉的弓拿在手里已是不易了，举得平稳更是难上加难，可见此人臂力过人。
箭似流星，划过空气中竟然有呼啸之声，冲着百丈外的商队飞来。
对商队里所有的人讲完那番话，秦爷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下。
小三子的死对商队的冲击很大，镖行里的伙计还好，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知道前方有匪，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准备着，但杨升和他手下的那些杂役则完全慌了神，其中还有几个人来自南方，他们大多只听说过马匪，从未见过，今天小三子死在眼前，这些人才知道马匪的可怕，自然是吓坏了。
秦爷急忙把众人都招集过来，说了一番鼓励的话，也算是让大家安了安心，当然，个别人反而更害怕了，好在是少数，只好任他去吧。
队伍已做了准备，秦爷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尤其他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来的又是哪一拨的马匪。
在荒漠中有数股马匪，其中有与秦爷相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总的来说，这十几年来，秦爷亲护的镖从来没有受到马匪骚扰，没想到今天，就在自己想着要封刀休息之时又遇到了马匪。
小三子穿着故人镖行趟子手的衣服，对方是一点情面不讲，照杀不误。
秦爷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谁会这么不给面子，怎么想也想不出来附近哪一股马匪会如此嚣张？
候相轻蔑地一笑：“咱们现在离落日集也就一百多里地了，大概是两天的行程，你要绕道，有没有道暂且不说，路程越远遇到马匪的机会就越大，你不是得更害怕了吗？”
杨升想了一下，候相说的在理，他乞求地看着秦爷。
秦爷正在吩咐伙计们将小三子的尸体收敛好，将那匹马深埋掉。
虽然说保镖的也是刀头上找饭辙的行当，今天还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也许明天脑袋就搬了家，但这小三子死得有些冤，秦爷对手下又向来很好，所以此时不免有些伤心，对杨升的问题充耳未闻。
杨升以为秦爷没了主意，他更担心了：“实在不行，只能甩货保人了！”
候相故意吓唬他：“马匪可不同，向来是货抢了也要杀人的，就算他们不杀人，饶了你，但你想啊，货都拿走了，吃的喝的也拿走了，在这种地方，你还活得了吗？”
杨升脸色更难看的，秦爷突然喊道：“伙计们，都聚过来！”
众人知道秦爷有话说，无论是镖行的人还是杨升手下的杂役都跑了过来。
秦爷见众人聚齐了，凝视着大伙，说道：“二十三年前，这片地界有两大匪帮，我想你们有些人可能听说过，也可能没听说过，一片云与黑瞎子，这两伙人明争暗斗，一直不合，直到有一天，一片云趁着黑瞎子大意伏击了他，当时黑瞎子手下的二百多人无一幸免，那一仗打得很漂亮，你们知道一片云将队伍埋伏在什么地方吗？”
有人说道：“胡杨林！”
秦爷接着说道：“不错，就是前面的那片胡杨林，走出荒漠，谁不想在林子里歇一下，但那里偏偏是马帮最喜欢打埋伏的地方，而且只要落入包围中，那个地形就不容易逃走，更可惜的是，这胡杨林还是咱们回落日集的必经之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小三子去探路，活着去的，死着回来的，说明那里已经有马匪了，而且这群马匪很嚣张，看样子他们是不打算设埋伏，明目张胆地告诉咱们，他们要来抢咱们的货，你们说咱们能把货给人家乖乖地送过去吗？”
众人齐喊：“不能！”
秦爷目光炯炯：“当然不能，这关系到故人镖局的尊严，所以，再往前，走不了几里地，咱们就会遇上这帮马匪，如果我说得没错，一场大战正在等着我们，也许是血战，是屠戮，不管是什么，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保持尊严地战斗下去，能不能做到？”
“能！”众人齐声高喊！
杨升咽了口唾沫，也跟着低声喊了一声，心中懊恼，早知如此，何必替东家出这趟远门呢！
风萧萧，大漠茫茫！
胡杨林前，百余匹膘肥体壮的战马一字排开，百余名黑衣人手扶肋下弯刀，坐在马上严整以待。
队伍的最前面有三匹健马，中间一匹青马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长相十分凶恶，仿佛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一般，头发，胡子，还有敞怀露出的护心毛，一柄七尺长，一尺宽的巨型斩马刀横放在身前，犹如凶神附体。
身后两匹马上分别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看起来很慈祥，但眼角上挑，眯缝着的小眼中透出一丝狡诈，那少年长得很漂亮，嘴角撇着，透出一幅满不在乎的傲气来。
三个人似乎等了很久，脸上均现出不耐烦的表情来。
那少年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二当家的，这帮人是不是不敢来了？”
中间的二寨主并未回答，旁边那老者说道：“不敢来还能去哪里？这是前往落日集的必经之路，再说了，秦一漠向来自视清高，他会不来吗？那岂不丢了故人镖行的名头？”
少年哼了一声：“还顾及名头？那老家伙不怕栽面吗？栽面就什么都完了！”
二寨主沉声说道：“小妖，秦老头纵横漠北的时候，应该还没有你呢，他可不是徒有虚名，大哥早就说过，最好别惹他！”
小妖道：“我听说大哥与这个老家伙有点交情，并非是敬重他的武功！”
老者不无担心地问道：“二当家的，今天这事大当家的知道吗？”
二寨主突然回头狠狠地盯了老者一眼，两眼放出两道光来，吓得那老者一激灵，随即，二寨主又笑了：“趁他不在的时候，带弟兄们打打牙祭有什么不好的，到时候大哥问到，就说没想到是秦老头保的镖，最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反正是做了，大哥那时也不会说什么了。”
小妖道：“大哥与这秦老头交情不会有多深的，他们做保镖的哪个不是黑白两道都要认识认识，见山拜山见寨拜寨，我想大哥只是给他面子罢了。”
二寨主点头道：“但咱们就不用给他面子了！面子这事，还得自己挣！”
说到这里，只见远处起了一阵烟尘，商队的车辆正缓缓走了过来。
小妖与老者均是一愣，说道：“真是大买卖啊！”
二寨主冷笑道：“落日集杨员外的货，能不肥吗？”
老者皱了一下眉，看了看二寨主，却也没有说什么。
小妖则笑道：“本来以为就是打个牙祭，现在看来是顿大餐啊！二当家的，打声招呼吧！”
二寨主点了点头。
小妖立即摘弓搭箭，他身材不算高大，看似瘦弱，但使的这张弓却是纯铁所制，五股牛劲搓成的弓弦，这么沉的弓拿在手里已是不易了，举得平稳更是难上加难，可见此人臂力过人。
箭似流星，划过空气中竟然有呼啸之声，冲着百丈外的商队飞来。
对商队里所有的人讲完那番话，秦爷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下。
小三子的死对商队的冲击很大，镖行里的伙计还好，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知道前方有匪，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准备着，但杨升和他手下的那些杂役则完全慌了神，其中还有几个人来自南方，他们大多只听说过马匪，从未见过，今天小三子死在眼前，这些人才知道马匪的可怕，自然是吓坏了。
秦爷急忙把众人都招集过来，说了一番鼓励的话，也算是让大家安了安心，当然，个别人反而更害怕了，好在是少数，只好任他去吧。
队伍已做了准备，秦爷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尤其他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来的又是哪一拨的马匪。
在荒漠中有数股马匪，其中有与秦爷相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总的来说，这十几年来，秦爷亲护的镖从来没有受到马匪骚扰，没想到今天，就在自己想着要封刀休息之时又遇到了马匪。
小三子穿着故人镖行趟子手的衣服，对方是一点情面不讲，照杀不误。
秦爷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谁会这么不给面子，怎么想也想不出来附近哪一股马匪会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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