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鬼王
大隐隐于市，所以鬼王住在这么一个肮脏破败的鬼市中。
对于外面的人来说，鬼王的住处很隐蔽，你就算在鬼市里转上三天三夜，恐怕也很难看懂鬼市的布局，更谈不到找到鬼王的住所了。
但鬼市内部的每一个人却都知道鬼王的所在，在这鬼市的正中间，有一座土楼，不起眼，只不过内部走廊修得曲径通幽罢了，鬼王就住在这里，当然，知道了鬼王的住处与能够见到鬼王还是不一样的，没有特制的腰牌是见不到鬼王的。
灰衣人拿着的就是特制的腰牌，木质的，阴刻着一个耳朵。
耳朵的意思就是顺风耳，鬼王手底下一群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人。
能够在落日集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必不可少，这些人都是鬼王的亲信。
与鬼市狭窄纷乱的环境不同，鬼王的房间布置得竟然极其简单，墙壁粉刷成极浅的黄色，使得整个房间显得宽敞了许多，屋内的摆设也很简单，一侧是床一侧是桌。
此时，一名女子盘膝坐在角落里，腿上放着一尾古琴，轻拨慢指，一曲潇湘水云别有出世的味道。
正中的书桌前坐着两个人，左首一人穿着一身如雪白衣，正是鬼王沙江，名曰鬼王，却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穿的却是一身道袍，圆圆的脸很和善，在鬼市的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的，人称刘半仙，玉道人的刘凤仙，他在鬼市摆摊替人算命，据说是百卦百灵，所以就连鬼王沙江都对他厚眼相待，刘半仙下得一手好棋，也正和了鬼王的兴趣，所以，鬼王经常会叫人把刘半仙叫来杀上一盘。
此时，古琴曲，一盘棋局，本应该是个闲情野趣的气氛，但灰衣人却感到一阵紧张，因为在摆着棋局的桌子前还跪着一个红巾包头的汉子。
灰衣人知道，这是鬼王在处理事情，他便站在一边，香园里发生的事情一时间也不便禀告。
鬼王眼睛看着棋局，嘴上却在问：“鬼市的第三条戒律是什么？”
红巾汉子浑身发抖，声音发颤地说道：“一入鬼市便是兄弟，兄不欺弟，弟不背兄！”
鬼王笑了笑，落下一枚白子：“很好，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红巾汉子点头道：“知道，知道，我一定不会坏了鬼市的规矩。”
这时，一名站在角落中的守卫走到了红巾汉子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一把弯刀，一碗酒和一个小瓷瓶。
红巾汉子咬了咬牙，本来慌恐的样子反倒淡去了，他先是将瓷瓶拿起拧开盖，放在了托盘中，然后端起碗来将里面的酒饮了一口，接着右手拿刀，伸出左手来猛地砍了下去，弯刀锋利，一只左手便掉在了地上，汉子迅速地扔掉手中刀子，右手端起酒碗来大口地含地嘴中，冲着伤口的地方喷了过去，然后又将那瓷瓶里的药沫洒在伤口上。
从始至终，红巾汉子都没有哼出一声来。
鬼王这才转过头来，目光从棋局转向了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兄弟如手足，你犯了鬼市的第三条戒律，枉杀兄弟，所以断你一只手，你服气吗？”
红巾汉子右手捧着左臂，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额角下落，脸色也变得苍白：“服气，我知错了！”
鬼王点了点头，说道：“规矩如此，你能保住这条命就是不错了，赶快拿着你的左手走吧，回去好好养伤，我会叫人给你送去十两银子，买些东西补一补。”
红巾汉子忙道：“谢鬼王！”
说完，他拾起自己的左手，跌跌撞撞地走出屋子。
鬼王抬眼看见了等候着的灰衣人，说道：“你回来了？”
灰衣人道：“是！”
鬼王问道：“人是怎么死的？”
灰衣看了眼刘半仙和那抚琴的女子，鬼王淡然地说道：“没关系，叫你探听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灰衣人说道：“一刀枭首，据说刀快，杀人的手法也很熟练，凶手暂时没有抓到，但看守香园的人被冷捕头带走了。”
“一刀枭首……”鬼王沉思了片刻，“张三李四这两个人你了解了多少？”
灰衣人道：“两个小蟊贼，偷鸡摸狗，他俩都会点功夫，但也就是庄嫁把式，算不上真正的武林中人，平时赌场妓院都混，在鬼市里认的大哥倒不少，但好象也没有人真正待见他们，说白了，就是两个不入流的泼皮。”
鬼王道：“看守香园的又是什么人？难道是谢凤彬？他也不使刀啊，无常抓他干什么？”
灰衣人说道：“不是塞北银枪，他一直在杨府，这个看守香园的就是那个少年刀客。”
鬼王一愣：“帮杨老爷保住货抱病战马匪那个少年？”
灰衣人道：“正是他，他伤好了，就留下了，杨老爷就叫他去看护香园。”
鬼王点了点头，叫灰衣人下去，拿起一枚白棋子来，眼睛看着棋盘，嘴上却在问：“你觉得张三李四是不是这个少年人杀的？”
他问的人自然是刘半仙。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有一柄鱼藏宝剑，你会拿它来切豆腐吗？”
鬼王落子道：“不错，如果这小子能够独战马匪，那它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杀张三李四这样的小贼呢！可惜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这小子的来历。”
“噢？”刘半仙也是一愣，“以鬼王的实力，手底下人竟然探听不出这个人的底细？”
鬼王一笑：“你也别把我看得太了不起了，我是有点势力，但也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刘半仙说道：“不过也没有关系，冷捕头不是把他捉了吗？就算冷捕头不捉他，只要他想在落日集呆下去，他的底细迟早会曝出来的。”
话音刚落，门便开了，只见冷无常快步走了进来。
鬼王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无常，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不在巡捕房，跑我这里干什么来了？”
冷无常一笑，说道：“义父，这落日集的事情真是一件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啊，我正想知道死的那两个人是不是鬼市里的人啊？”
鬼王冷笑道：“鬼市怎么能出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呢？香园里闹鬼，就想着趁火打劫，发笔横财，盗亦有道，象这种人，如果来鬼市早就让我废了！”
“看来不是鬼市的人了？”
鬼王道：“当然不是，不过倒是经常来鬼市，就他俩那身装束，体型，我的人早就知道是谁了！”
“谁？”冷无常急切地问道。
“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就是一对小贼，被人杀了就杀了呗。”
冷无常笑道：“看来这两个小贼是没有苦主了，我也觉得死就死了吧，谁让他们没事去香园偷东西的，但问题是两人的尸体被扔在了大街上，百姓们议论颇多，都督大人的意思起码要给百姓们一个解释。再有一点就是牵涉到香园，最近香园闹鬼的事情传得太多了，不免有些人心惶惶。”
鬼王点了点头，转向旁边的刘半仙：“喂，你这个半仙怎么看这件事？”
“什么半仙，骗人的江湖把式，”刘半仙笑道，“冷捕头，听说你把看香园的那个少年刀客逮了起来？”
冷无常笑道：“原来你的耳朵也这么长，不错，是把他抓起来了。”
鬼王道：“你认为是他杀了张三与李四？”
冷无常忙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个人说的话肯定没有假话。”
刘半仙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抓他？”
冷无常道：“看他不顺眼呗！”
鬼王脸色一沉：“好好说，你可是落日集的总捕头，岂能看谁不顺眼就抓谁啊？”
冷无常笑了，说道：“其实还真不是我胡乱抓人，抓他是有理由的，因为到现在为止，他的嫌疑最大……”于是，冷无常便将与白狼见面时所发生的事情陈述了一遍，然后说道，“我当然知道这种人天生高傲，肯定不会杀张三李四的，但抓他除了他的嫌疑最大以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义父您！”
鬼王一愣：“为了我？我又不认识他。”
冷无常说道：“您是不认识他，但您调查过他，杨老板的货队从外面刚一回来，您就得了信儿，知道他们遇到了马匪，知道有个少年刀客独斗马匪，您是不是就派人去调查他了？”
鬼王一笑：“落日集的总捕头，看来也是名不虚传啊！”
冷无常接着说道：“但这个人很神秘，不报自己的真名实姓，而且自称白狼，恐怕义父那里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吧？”
鬼王摇头。
冷无常得意地笑了一下，从身后拿出一个布袋来，从里面抽出那柄倭刀来摆在了鬼王的面前：“义父，你看这是什么？”
鬼王脸色刷的一下子变了，急切地问道：“从哪里来的？”
“就是那个少年刀客所使的兵器，义父，我知道这是倭刀，但在西北使这种刀的人几乎没有，看到这把刀，你能不能想起什么？”
鬼王面色阴沉，将刀拿在手中，抚摸着刀鞘，拔出一半来，冷气森森。
鬼王皱了下眉头，立即还刀入鞘，沉声说道：“好凶的刀！看来落日集最近是踏实不了了。”
冷无常心中一紧，表面上仍旧若无其事的样子：“义父，您不是唬我吧？”
鬼王说道：“你知道这刀的来历吗？”
冷无常摇了摇头。
鬼王道：“大约二十年前，据传有位东瀛武士名叫柳生一刀，以家传的夏日春雷斩挑战整个中原武林，死伤者不计其数，后来也不知被什么人挑唆，准备来西北武林挑战，西北使刀的人不在少数，值得这日本浪人挑战的却不多，其中便包括我的父亲沙千里，还有落日牧场的钱大力，不错，我父亲是当时的鬼王，还有那个钱大力，在漠北这一带说到刀法来，恐怕是无人能及，但若放到中原武林，他们的功夫虽然排得上却绝对算不上顶级，那些顶级的人都败在柳生的手中，你想，我父亲还有钱大力能不担心吗？钱大力也就罢了，他年岁已高，看得很开，觉得这就是命，但我父亲则不同，他的确害怕，便从鬼市中找了许多人，又联合了一群马匪决定中途埋伏，杀掉柳生一刀。”
冷无常一愣：“义父，这事做得……”
鬼王叹了口气：“不够光采是吗？难道我父亲不知道吗，二十年前，我也已经壮年了，我也知道这事不够光采，但谁也不想西北武林一败涂地，不想让一个日本浪人带着荣誉离开，更重要的是，那时的父亲还没有看到孙子或外孙，他觉得这是一件憾事。”
冷无常懊丧地说道：“这么说来，义父，你认为这个年轻人是柳生的后代，是来报仇的？”
对于外面的人来说，鬼王的住处很隐蔽，你就算在鬼市里转上三天三夜，恐怕也很难看懂鬼市的布局，更谈不到找到鬼王的住所了。
但鬼市内部的每一个人却都知道鬼王的所在，在这鬼市的正中间，有一座土楼，不起眼，只不过内部走廊修得曲径通幽罢了，鬼王就住在这里，当然，知道了鬼王的住处与能够见到鬼王还是不一样的，没有特制的腰牌是见不到鬼王的。
灰衣人拿着的就是特制的腰牌，木质的，阴刻着一个耳朵。
耳朵的意思就是顺风耳，鬼王手底下一群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人。
能够在落日集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必不可少，这些人都是鬼王的亲信。
与鬼市狭窄纷乱的环境不同，鬼王的房间布置得竟然极其简单，墙壁粉刷成极浅的黄色，使得整个房间显得宽敞了许多，屋内的摆设也很简单，一侧是床一侧是桌。
此时，一名女子盘膝坐在角落里，腿上放着一尾古琴，轻拨慢指，一曲潇湘水云别有出世的味道。
正中的书桌前坐着两个人，左首一人穿着一身如雪白衣，正是鬼王沙江，名曰鬼王，却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穿的却是一身道袍，圆圆的脸很和善，在鬼市的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的，人称刘半仙，玉道人的刘凤仙，他在鬼市摆摊替人算命，据说是百卦百灵，所以就连鬼王沙江都对他厚眼相待，刘半仙下得一手好棋，也正和了鬼王的兴趣，所以，鬼王经常会叫人把刘半仙叫来杀上一盘。
此时，古琴曲，一盘棋局，本应该是个闲情野趣的气氛，但灰衣人却感到一阵紧张，因为在摆着棋局的桌子前还跪着一个红巾包头的汉子。
灰衣人知道，这是鬼王在处理事情，他便站在一边，香园里发生的事情一时间也不便禀告。
鬼王眼睛看着棋局，嘴上却在问：“鬼市的第三条戒律是什么？”
红巾汉子浑身发抖，声音发颤地说道：“一入鬼市便是兄弟，兄不欺弟，弟不背兄！”
鬼王笑了笑，落下一枚白子：“很好，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红巾汉子点头道：“知道，知道，我一定不会坏了鬼市的规矩。”
这时，一名站在角落中的守卫走到了红巾汉子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一把弯刀，一碗酒和一个小瓷瓶。
红巾汉子咬了咬牙，本来慌恐的样子反倒淡去了，他先是将瓷瓶拿起拧开盖，放在了托盘中，然后端起碗来将里面的酒饮了一口，接着右手拿刀，伸出左手来猛地砍了下去，弯刀锋利，一只左手便掉在了地上，汉子迅速地扔掉手中刀子，右手端起酒碗来大口地含地嘴中，冲着伤口的地方喷了过去，然后又将那瓷瓶里的药沫洒在伤口上。
从始至终，红巾汉子都没有哼出一声来。
鬼王这才转过头来，目光从棋局转向了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兄弟如手足，你犯了鬼市的第三条戒律，枉杀兄弟，所以断你一只手，你服气吗？”
红巾汉子右手捧着左臂，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额角下落，脸色也变得苍白：“服气，我知错了！”
鬼王点了点头，说道：“规矩如此，你能保住这条命就是不错了，赶快拿着你的左手走吧，回去好好养伤，我会叫人给你送去十两银子，买些东西补一补。”
红巾汉子忙道：“谢鬼王！”
说完，他拾起自己的左手，跌跌撞撞地走出屋子。
鬼王抬眼看见了等候着的灰衣人，说道：“你回来了？”
灰衣人道：“是！”
鬼王问道：“人是怎么死的？”
灰衣看了眼刘半仙和那抚琴的女子，鬼王淡然地说道：“没关系，叫你探听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灰衣人说道：“一刀枭首，据说刀快，杀人的手法也很熟练，凶手暂时没有抓到，但看守香园的人被冷捕头带走了。”
“一刀枭首……”鬼王沉思了片刻，“张三李四这两个人你了解了多少？”
灰衣人道：“两个小蟊贼，偷鸡摸狗，他俩都会点功夫，但也就是庄嫁把式，算不上真正的武林中人，平时赌场妓院都混，在鬼市里认的大哥倒不少，但好象也没有人真正待见他们，说白了，就是两个不入流的泼皮。”
鬼王道：“看守香园的又是什么人？难道是谢凤彬？他也不使刀啊，无常抓他干什么？”
灰衣人说道：“不是塞北银枪，他一直在杨府，这个看守香园的就是那个少年刀客。”
鬼王一愣：“帮杨老爷保住货抱病战马匪那个少年？”
灰衣人道：“正是他，他伤好了，就留下了，杨老爷就叫他去看护香园。”
鬼王点了点头，叫灰衣人下去，拿起一枚白棋子来，眼睛看着棋盘，嘴上却在问：“你觉得张三李四是不是这个少年人杀的？”
他问的人自然是刘半仙。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有一柄鱼藏宝剑，你会拿它来切豆腐吗？”
鬼王落子道：“不错，如果这小子能够独战马匪，那它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杀张三李四这样的小贼呢！可惜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这小子的来历。”
“噢？”刘半仙也是一愣，“以鬼王的实力，手底下人竟然探听不出这个人的底细？”
鬼王一笑：“你也别把我看得太了不起了，我是有点势力，但也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刘半仙说道：“不过也没有关系，冷捕头不是把他捉了吗？就算冷捕头不捉他，只要他想在落日集呆下去，他的底细迟早会曝出来的。”
话音刚落，门便开了，只见冷无常快步走了进来。
鬼王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无常，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不在巡捕房，跑我这里干什么来了？”
冷无常一笑，说道：“义父，这落日集的事情真是一件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啊，我正想知道死的那两个人是不是鬼市里的人啊？”
鬼王冷笑道：“鬼市怎么能出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呢？香园里闹鬼，就想着趁火打劫，发笔横财，盗亦有道，象这种人，如果来鬼市早就让我废了！”
“看来不是鬼市的人了？”
鬼王道：“当然不是，不过倒是经常来鬼市，就他俩那身装束，体型，我的人早就知道是谁了！”
“谁？”冷无常急切地问道。
“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就是一对小贼，被人杀了就杀了呗。”
冷无常笑道：“看来这两个小贼是没有苦主了，我也觉得死就死了吧，谁让他们没事去香园偷东西的，但问题是两人的尸体被扔在了大街上，百姓们议论颇多，都督大人的意思起码要给百姓们一个解释。再有一点就是牵涉到香园，最近香园闹鬼的事情传得太多了，不免有些人心惶惶。”
鬼王点了点头，转向旁边的刘半仙：“喂，你这个半仙怎么看这件事？”
“什么半仙，骗人的江湖把式，”刘半仙笑道，“冷捕头，听说你把看香园的那个少年刀客逮了起来？”
冷无常笑道：“原来你的耳朵也这么长，不错，是把他抓起来了。”
鬼王道：“你认为是他杀了张三与李四？”
冷无常忙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个人说的话肯定没有假话。”
刘半仙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抓他？”
冷无常道：“看他不顺眼呗！”
鬼王脸色一沉：“好好说，你可是落日集的总捕头，岂能看谁不顺眼就抓谁啊？”
冷无常笑了，说道：“其实还真不是我胡乱抓人，抓他是有理由的，因为到现在为止，他的嫌疑最大……”于是，冷无常便将与白狼见面时所发生的事情陈述了一遍，然后说道，“我当然知道这种人天生高傲，肯定不会杀张三李四的，但抓他除了他的嫌疑最大以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义父您！”
鬼王一愣：“为了我？我又不认识他。”
冷无常说道：“您是不认识他，但您调查过他，杨老板的货队从外面刚一回来，您就得了信儿，知道他们遇到了马匪，知道有个少年刀客独斗马匪，您是不是就派人去调查他了？”
鬼王一笑：“落日集的总捕头，看来也是名不虚传啊！”
冷无常接着说道：“但这个人很神秘，不报自己的真名实姓，而且自称白狼，恐怕义父那里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吧？”
鬼王摇头。
冷无常得意地笑了一下，从身后拿出一个布袋来，从里面抽出那柄倭刀来摆在了鬼王的面前：“义父，你看这是什么？”
鬼王脸色刷的一下子变了，急切地问道：“从哪里来的？”
“就是那个少年刀客所使的兵器，义父，我知道这是倭刀，但在西北使这种刀的人几乎没有，看到这把刀，你能不能想起什么？”
鬼王面色阴沉，将刀拿在手中，抚摸着刀鞘，拔出一半来，冷气森森。
鬼王皱了下眉头，立即还刀入鞘，沉声说道：“好凶的刀！看来落日集最近是踏实不了了。”
冷无常心中一紧，表面上仍旧若无其事的样子：“义父，您不是唬我吧？”
鬼王说道：“你知道这刀的来历吗？”
冷无常摇了摇头。
鬼王道：“大约二十年前，据传有位东瀛武士名叫柳生一刀，以家传的夏日春雷斩挑战整个中原武林，死伤者不计其数，后来也不知被什么人挑唆，准备来西北武林挑战，西北使刀的人不在少数，值得这日本浪人挑战的却不多，其中便包括我的父亲沙千里，还有落日牧场的钱大力，不错，我父亲是当时的鬼王，还有那个钱大力，在漠北这一带说到刀法来，恐怕是无人能及，但若放到中原武林，他们的功夫虽然排得上却绝对算不上顶级，那些顶级的人都败在柳生的手中，你想，我父亲还有钱大力能不担心吗？钱大力也就罢了，他年岁已高，看得很开，觉得这就是命，但我父亲则不同，他的确害怕，便从鬼市中找了许多人，又联合了一群马匪决定中途埋伏，杀掉柳生一刀。”
冷无常一愣：“义父，这事做得……”
鬼王叹了口气：“不够光采是吗？难道我父亲不知道吗，二十年前，我也已经壮年了，我也知道这事不够光采，但谁也不想西北武林一败涂地，不想让一个日本浪人带着荣誉离开，更重要的是，那时的父亲还没有看到孙子或外孙，他觉得这是一件憾事。”
冷无常懊丧地说道：“这么说来，义父，你认为这个年轻人是柳生的后代，是来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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