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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父亲的友人

    苍茫的古道上,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着,斡洪静静的躺在毛茸茸的皮革上,马车上厚厚的粗布很好的遮住了阳光,他睡得很熟,毕竟已经几天没有休息了。

    烈日高高的悬挂着,天空上看不到什么鸟类,甚至连云朵都很少见。

    周围是一片黄澄澄的草原,这里距离圣山已经有十里地,滚烫的热风席卷着,空间都有些弯曲的样子。

    驾车的人叫“呼兰·楚格”,是个地道的草原汉子,强壮的身躯,粗糙的皮肤,左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伤疤。

    斡洪记得他,楚格是父亲的兄弟,在部落冲突战中认识的,他没多大的时候,这位阿叔就经常到他们家里。

    马车匀速的向呼兰部落行驶着,那是一个不小的部落,在白雁湖的边上,斡洪去过两次。

    那里水草茂盛,常常有白色的野雁在那里觅食。

    虽然草原上已经经历过好几日的干旱,但在那儿,肯定要比别的地方要好许多,在没有别的去处之前,能够在那里躲过干旱的侵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该死的天气………”楚格擦擦脸上的汗,太阳的光甚至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赶了半天的路,他只觉得口干的厉害。

    “最好不要遇到马匪。”楚格从腰间解下羊皮水袋,痛饮一口,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周围。

    不是很远的地方,一头羚羊倒在地上,在它的身上,众多苍蝇嗡嗡的飞着,干旱已经到了可以渴死生灵的地步,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旱灾,雪灾,在这片草原上,无论遇到哪一个,都会都会引起各个部落之间的征战。

    一些活不下去的游牧民,很可能就会摇身一变,成为马匪,在各个交通的要道上,埋伏一些势单力薄,但看起来收获不错的“肥羊”。

    如果是楚格一个人那还没什么,以他的本事,对上个十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马匪而已,大多是在本族混不下去的草包,他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只是,楚格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在马车里睡得正香的孩子,正是友人所托,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一路上,楚格始终没有放松警惕,越是靠近要道的地方,他就越警觉,左右弓箭和弯刀早已准备。

    “野猪山………”楚格看到百米外,那个形似野猪头的两座山,整个人进入战斗准备。

    这里是去他们部落唯一的险地,十次遇到马匪就有八次在这里,他想过要绕过这里,但他驾驶的是马车,离开了宽敞的道路,行驶的速度就会变得奇慢。

    而且,在弯弯曲曲的草原上行驶,也很容易翻车,卡车轮子。

    “小洪!醒醒了,不能再睡了。”楚格停下马车,走到马车后边,将盖住马车的粗布掀开。

    “唔……”刺眼的阳光直接照到斡洪脸上,他连忙遮住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身。

    “阿叔,什么事情啊。”斡洪擦了擦眼睛,看清楚眼前强壮的汉子是楚格后,放松了下来。

    “你下来,坐到我身边来。”楚格冲他招招手。

    “好的,阿叔。”斡洪一下从马车后跳下来,走到马车前头。

    由于他才十岁,楚格直接把斡洪整个人抱起,放到马车驾驶的左边,一废话也不说,直接从马车后面取过一个大的柳条盾,塞到斡洪面前。

    “待会我们要过一个危险的地方,你把盾牌举好了,尽量把自己上半身遮住。”

    “如果只有十几个马匪,那倒容易对付,希望不会很多……”楚歌默默祈祷着。

    看到楚格严肃的表情,以及他们即将要过的野猪山,斡洪大概知道是什么事,连忙把自己缩在盾牌下面。

    虽然他有无限生命,完全不用担心死亡,但还是听大人的话吧。

    斡洪也知道这个地方,他跟父亲来阿叔这边做客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马匪。

    那场面他至今还记忆犹新,也算是他第一次见血。

    野猪山,半山腰的一个山道上,几个坐在阴影下的马匪,有些不耐烦的等待着,他们面前的火堆上,半只羊仍然在烤着,发出香喷喷的味道。

    “诶?有肥羊来了!!!”

    突然间,放哨的马匪惊呼一声,其余的马匪也瞬间打了个激灵,通通都围了过来。

    “老大,看样子收获不会太小。”

    几个壮汉中最瘦弱的一个说道,他眼比较尖,看到马车上基本是装满了东西,马车配备的马匹,一眼望上去也可以看到不凡的气势。

    “好马!真是匹好马啊。”独眼老大的眼中冒出绿光,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所以说放牧哪有抢劫好啊,以前见都不可能见到的东西,现在能轻而易举的拿到手。

    “有个孩子唉,怎么办?”旁边一个壮硕如牛的汉子,眉头一皱,有小孩就不好办了。

    “蠢货!!!你就像草原上的傻狍子一样,不懂得变通。”独眼老大一巴掌扇在那壮汉子的头上。

    “我们可是强盗!牧民之间的规矩根本不需要遵守,不就是个小孩吗?杀掉就是了!”独眼老大的眼中透着狠辣。

    “去把拒马准备好,不要让肥羊跑掉了。”

    “好的老大!!!”其余马匪,赶紧点头,翻身上马,取了弓箭,到山脚下的路上安排马拒。

    另一边。

    马车上的楚格感到了气氛不对,有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感觉,他忍不住对身旁的斡洪说:“小子,待会要是打起来,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这把小刀你拿着,也许,在马匪要伤害你的时候,你可以用这玩意儿划伤他们。”楚格半开玩笑的说道。

    “好的,阿叔。”斡洪接过这个跟他手臂一样长的刀,然后揣到了怀里,一脸珍惜的样子,像极了大佬随便丢一个装备给新手的样子。

    “驾!!!…………”

    “咕噜噜噜…………”车轱辘迅速的转起来,马车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冲进两山之间的道路。

    “阿叔,真的有马匪吗???”

    “我们都进来一半了吧,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马车行驶到峡道的一半,斡洪从盾牌里探出头,四处望了望。

    “别说话!”楚格低声呵斥,表情非常严肃。

    “刚刚进来的时候,我闻到羊肉的味道了,前面肯定有人等着,难免要一战了。”

    “啊?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来。”斡洪闻言疑惑的问道。

    “傻小子,马车是跑不过战马的,与其狼狈的逃窜,还不如跟他们比试比试!!”楚格表情严肃,眼中充满了战意,他在箭袋之中取出三支箭叼在嘴里,左手握弓,右手握紧马缰。

    斡洪一脸的震惊,不愧是草原汉子,纯纯的战斗民族。

    “喔喔喔………喔喔……”

    “喔……喔……喔…………”

    只听到马车后不远处,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的还有阵阵的怪叫声,斡洪回头看去。

    只见四个马匪,手中搭弓,催促坐下的战马疾驰而来。

    “阿叔!!”斡洪一阵惊呼。

    “知道!!”楚格大吼一声,胸前一个金雕的图腾刷的一下亮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站起身反手就是一箭。

    “嗖!!!”箭矢带着破空之势射出。

    “啊!!”只听一声惨叫,一名马匪应声而倒,直接从马背摔到地上,整个人都被穿透。

    “该死的!!放箭射死他!!!”独眼老大怒了。

    三个马匪身上,也相继露出图腾的样子。

    “嗖!!”

    “嗖!!”

    然而也仅在这刹那之间,又是两名马匪应声落地,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放箭还击。

    斡洪眼中放光,这箭术,也太强了吧。

    他身后的天狼图腾阵阵涌动,似乎是闻到鲜血的味道,噌的一声,黑烟涌动,黑狼唰的一下飞了出去,直扑倒地的几名马匪,贪婪的吸收图腾之力,以及生命之气。

    “找死!!!”独眼老大看到楚格强大的箭术,又惊又怒,拉满弓,一箭射出,一条若隐若现的毒蛇缠在弓箭之上,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噌!”

    楚格弃弓拔刀,电光火石之间,一刀斩掉飞来的箭矢。

    独眼老大,顿时惊了一跳,搭弓再射,楚格又是一刀斩下,砍掉飞来的箭矢之后,弃刀持弓,拉出满弓,咻的一声,箭矢化为一道白光飞射而出。

    “啊!!”独眼老大惨叫一声,捂住这刺入胸膛的箭矢,从马背上直接摔了下去。

    此时,马车已经行驶到野猪山道路的尽头。

    两排拒马直接将道路锁的死死的,而在拒马之后,六个马匪等于马上,早已搭弓瞄准。

    “咻!咻!咻!咻!…………”

    这个距离,这一点反应时间,楚格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马车的速度非常快,他只能稳住马车。

    这些个马匪更新了装备,居然都有拒马了,这是他想不到的事,这一刻,他有些束手无策。

    斡洪确是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盾牌挡在了楚格身前,箭直接射在盾牌上,虽然直接将柳条盾射穿了,但也没有让楚格伤的很重。

    箭只是刺入了表面,并无大碍。

    马车的速度下降后,趁着马匪准备搭弓再射的时候,楚格驾驶马车向左转,一个非常急的转弯。

    马车的轮子甚至都贴到了山壁上,不过好在楚格刚才是靠右驾车,给马车留下了足够大的回转空间。

    “老伙计!!!”楚格对着那匹马大吼一声。

    “吁~”战马嘶鸣,配合楚格,成功的将马车直接转了回去,向着野猪山的入口行驶。

    “咻!咻!咻!咻!咻!!”此时箭又来。

    箭矢上面带着各种图腾之力,这一次再中,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危机时刻,吸收完生命之气和图腾之力的天狼回来,天狼愤怒的一吼,极其的护食,身上滚滚的黑气涌动,也化为同样数量的箭矢,直直的撞了上去。

    “砰砰砰!!”碰撞带来箭矢毁灭的声音。

    也就是这点时间,马车带着楚格和斡洪从马匪的视野消失。

    “阿叔,你不是说对付十几个马匪都没有什么问题吗?”快从入口出去的时候,斡洪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道。

    楚格怒视他:“要不是顾及你,就那些货色还想伤到我?”

    “就算打不过,我不会跑吗?无非是花一点时间绕个路,真想对付这些个草包,我有上百种办法呢。”

    楚格将身上的盾牌扯下来,箭头带出点点的血液,他的脸色却丝毫未变,一副硬汉的样子。

    “追!!”看到“肥羊”不仅杀了老大,还伤了许多弟兄,剩余的马匪顿时怒了。

    他们下马将拒马搬开,然后上马,追过去。

    “哼哼。”楚格的耳力极好,听到身后不远的马蹄声,他顿时明白马匪把拒马打开了。

    他迅速的观察入口处的环境,发现山坡处,是一个好地点。

    “小洪,你抓紧马缰,保持前行就行。”楚格将马缰递给斡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抓起弓箭,箭袋,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阿叔?”斡洪一惊,连忙抓紧马缰。

    转头一看,楚格在地上翻滚两下,随即迅速站起身,跑向山坡边的草地上,随后紧紧的贴着地,趴着。

    “喔喔喔~~喔喔~”

    “喔喔喔~~喔喔~”

    大概五六秒之后,那些马匪也追着出来,他们的目标一直在马车上面,虽然没有看到楚格的身影,但第一时间还是全速追过去。

    楚格看马匪没有注意到他,便知道成功了。

    他胸膛上的金雕图腾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随机他直直的站起身,搭弓,六箭齐射。

    那箭羽之上,一只只金雕的身影出现。

    这些箭仿佛拥有意识一样,自动的向那几个马匪寻去。

    “什么????”马匪们听到身后箭矢破空的声音,只是一个转头的瞬间,都齐齐落下马。

    片刻后,由于斡洪只是稳定马车的去向,并没有驱驶,马车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嘘~~”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口哨。

    “吁~”战马嘶鸣,马车听到召唤,缓缓地转过身,在斡洪惊讶的表情中,朝着楚格的方向行驶而去。

    “吼………”天狼非常兴奋的吸收这几个马匪的生命之气和图腾之力,也许是因为吸的足够,它的样子越来越真实,不仅身躯稳定了,连毛发都清晰不少。

    但它依旧不满足的样子,狼眼中充满了贪婪,转头看向斡洪,直直的向他扑来。

    “不是吧!又来???”斡洪无奈的苦笑。

    “吼吼吼!!!”天狼再一次咬中斡洪的脖子,疯狂的允吸大量的生命之气,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持续的久。

    直到马车驾驶到楚格的身边,天狼才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重新回到了斡洪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