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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

    清晨薄雾飞升,云霄雪山巨大落差的山体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近处看雪道中蓝色与红色身影穿梭其中正在竞赛。

    蓝色与红色同时冲过山门,红衣女孩快乐地笑了起来,抬起雪杖向蓝色身影滑去激动道:“这次追上你了!”

    “巧巧,下个冬天你就能超越我了。”身着蓝衣的中年男子说完喉咙发干咳嗽起来,显然他也是拼尽了全力才保住父亲的形象。女儿学滑雪仅2个月就要超过参加过世锦赛的爹,这后浪也太卷了。

    7岁的方巧巧眯着小眼睛,将方父的惆怅尽收眼底,顺着雪道滑了出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也许要两年!”

    两年,那是方巧巧在安慰他,其实她刚刚就能超过了。

    云霄雪山地处北欧某处,方父带着一家子定居在这片纯净如仙境的地方,远离人间嘈杂。

    方父不知,小小的人儿早已不在了,这个小红人里的中俄混血方巧巧的内核是两千年后的天体工程师,那天她在海王星附近挖钻石矿,不小心跌落到扭曲的空间里,阴差阳错丢了肉体,她的同事好不容易打捞出她的“残骸”,连上大脑讯号,问她是否愿意尝试跌落到另一个空间维度里重生,她同意了。于是,她的意识流随机降落到地球年2030年的某个地方,与落水的方巧巧大脑讯号对接,接管了这奄奄一息的肉体。

    “十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方巧巧滑过冷杉,惊飞了树梢上的鸟。

    “巧巧,你什么时候学的词?”

    “妈妈教的。”

    “妈妈的学问这么深了吗?”

    自从女儿6岁落水之后,再醒来就沉稳成熟了很多,方父觉得女儿经此一劫却变得才华横溢,老天开眼啊,他中年得女,福气来之不易,于是卖了体育科技公司的股票携俄籍妻子及女儿定居于此,让孩子快乐成长。

    “妈妈,我回来啦。”方巧巧一路拖着长音,清脆的童声如黄鹂般从古堡前的鹅卵桥面穿过,再飘向蜿蜒的连桥小道,最后到达古堡大门。她将红色雪靴放在门口后就往里跑,老爹好不容易追上红色小人,又得苦哈哈地在台阶前弯着腰收拾雪杖和雪板。

    “巧巧你们回来啦!”方母在门口迎接父女俩。

    “我上楼去啦!”方巧巧的脸颊冻得红扑扑的,被方母亲了一口,连忙往房间里躲。

    这家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她了,有时候她想方设法只为了脸上少点溺爱的口水,谁叫她心里其实已经是成人了。

    “你教巧巧古诗了?”

    “嗯?”

    “仲殊的十里青山远。我说,你现在国学造诣高深了啊!”

    “我教她的都是描述阳光鲜花友情的诗,你说的我没听说过。”

    “哎,算了算了,我说,巧巧啊没准是神童。”

    方父说完朝楼上看了一眼,心下不知方巧巧未来要变成什么样。

    “别,我不管多神,咱们只要她快乐就好。”方母顺着他的眼光望向旋转楼梯的末端。

    方巧巧换上干净温暖的家居服,小小的身影对着镜子,“方巧巧,谢谢你给我这身体,我带领你走向未来。”

    城堡外的雪花开始融化,阳光将这座房子与青山大地一起加温,沉眠在土地里的种子被唤醒,得到雪水的滋养,以极其坚定的态度,从里向外蹦出小小的青苗。

    10年后2040年人类中级文明纪元

    位于上海云顶大厦办公室的钻石挂钟走到9点26分,18岁的方巧巧一身黑色太空面料制的紧身西服,劲爆地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高跟鞋咚咚咚地敲着桌子的一角,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云上号货运飞船降落的消息。

    2040年的春天刚褪去雪白的冬衣,一切都是那样的嫩绿,她望了望窗外,这栋摩天大楼的电子皮肤这个月才刚换成奶油绿——她喜欢的颜色,大楼在一众摩天大楼中显得不拘一格、另类,连楼顶都是绿色小笼包的模样,映衬着远处上海中心大厦顶的花卷状。因为她的这栋建筑使整个陆家嘴的俯视图更像个早点摊。

    方巧巧的透明玻璃电子桌面上,白底黑线的地图展开着,上面的红点闪烁,代表飞船正缓慢靠近离虹桥机场不远的民用机场——云顶太空机场。

    这是一批从太空搜集的矿产,停留在地球轨道半年,检验各项指标符合地球生态标准才批准落地。

    她的办公室就像一座孤岛,诺大的空间使用大面积的白色,办公桌后面的那堵墙尤其显眼,那是用不同透明度的白色玻璃镶嵌而成的名画,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擅长拼接刻画的工匠将耶稣与信徒们的面部线条刻画得入木三分。

    阳光在四季里从不同角度照亮玻璃壁画,房间因此既有如天籁般绚丽,又有宗教的肃穆沉练。

    方巧巧的座位就放在耶稣前面,她的助理每次进来都觉得像是来朝圣,而不是汇报工作。

    这个18岁少女有着貌美纯欲的青春外表,那一半俄国血统给了她雕塑般立体的五官及发育美好的身躯,配上黑色的利落短发,衣服不是全黑就是全白,流畅的腰部线条仿佛在暗语她的天生之美不吝示人。这样的能量场环绕在方巧巧周围,人们只要稍一走近都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

    助理轻轻敲门进来,喊道:“巧巧,信息部收到一条情报,云顶机场有人带危险爆炸品,要不要报警?我们的飞船要不要改机场降落。”

    方巧巧面不改色:“安排现场警卫进行防爆演练,真枪实弹。”

    这?

    还有,降落按原计划进行。

    助理汗毛直立,但她知道方巧巧的指令必须执行,曾有人调查过她在做决断时至少使用十种以上的推断公式。

    助理匆忙呼叫现场人员,封锁出入口,进行防暴演练。此时距离大厦50公里的机场里,手机讯号全屏蔽,警卫都是从特种部队退下来的俄兵,他们集合后分为敌我两方作战部队形成阵型,游走在候机厅内与停机坪前,开始真枪实弹地进行反恐演练。

    群众被有序撤离现场,送往地下5层的避难所。

    其中几位“赶不上”撤离的人员,早被监控摄像所察觉,警卫的演练轨迹渐渐靠近他们,此时机场的另一端正等着他们其中的人发号施令。

    等接应的人,此时牛仔裤里塞着T恤下摆头戴旅游团红帽,躲在登机通道的连桥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的腰间别着摄像机,耳朵里塞着反侦察耳机,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同时眼睛盯着不远处准备用来停放飞船的仓库。

    候机厅里传来爆破的声音,一声两声,接着传来尖叫声。

    天空中出现蓝色光点,这抹蓝光如瞳孔放大般压向诺大的停机坪,“这就是要降落的云上号”货运飞船。

    候机厅里的爆炸声不断,假扮游客的间谍得到行动继续的指示,却不知这是机场警卫的钓鱼陷阱。

    方巧巧吃下最后一口蛋糕,优雅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朝助理说道:“使用机场全息投影——深渊方案,另外,通知飞船隐身。”

    女助理有些恍然大悟,向操作中心以及俄籍警卫发送字母“全息投影”的首字母QXTY。

    这是方巧巧立下的规矩,简写一律使用拼音首字母,弃用英文。

    此时的机场悄悄地改变,地下出现了巨大的空洞,将机场整个吞没,连同刚降落的飞船一同跌进深渊。

    通过卫星看到这一切的人惊讶得掉落手中的水杯。而机场内游走的犯罪分子陷入了黑暗,全然不知外面的情况,全息投影将他们引入一条小道,这条道路通往警卫办公室,警卫员正好整以暇地拿出可疑人员登记簿,拔出笔帽检查水笔的流畅度。

    趴在桥底的间谍眼瞅着自己掉入无尽的深渊,发出绝望的狂叫,却迟迟没有落地,他叫得嗓子都哑了,不停地叫着妈妈。

    “哼,方巧巧,你这次死定了!”看着卫星传过来的视频,故意发消息说机场有炸弹的竞争对手辛格嚣张地让副手报警。

    什么五百年一遇天才少女,什么人类未来的希望,什么太空潜力新星,什么世界五百强最想约午饭的人。辛格望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太空发展公司风头被抢走,自己的社交账号那些好笑的不好笑的新闻点击率少得可怜,朝公司员工画的饼只有零星的附和,书店里自己的自传被放在二人转旁边,他感到压抑在心中的愤怒与中年危机合并爆发,看方巧巧搞出大事,他肾上腺素飙升,仿佛桃花遍地的春天来临了,又能重回万众敬仰的巅峰。

    警察接到辛格的实名报警后,火速到达机场,看着辛格提供的视频,眼前的机场应该是废墟一片,可是旅客像往常一般出出入入,机场大厅高山流水的建筑沉静地看着众人。

    警长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

    警长找到警卫办公室,警卫刚好露了口供,搜出的对讲机放在证物栏里,一同进门的还有俄籍警卫,他带着灰头土脸的红帽子嫌疑犯走进来,红帽子眼神迷离嘴里不停念叨:“妈妈,救命救命,我再也不敢了。”

    俄籍警卫脸上一抹微笑向警长致敬:“警长,嫌疑犯都帮您准备好了,连同证物,您过目。”

    我要调查你们是否使用爆炸物!

    机场音响出了问题,检查人员正在检修。

    听说你们把游客关起来了?

    那是机场虚拟展厅送给游客的AR场景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