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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明

    是夜,一轮弯月已然高高挂起,但施默久久睡不着,还在思考白天孟浩然说的那些话,当然此时如果徐长卿不在身边就更好了。

    “施兄,我不会是做梦吧?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呀?我怎么感觉还是做梦,我今天不仅见到了孟浩然和李太白两位大人,和他们说上了话。居然还可以为上面做事,能当官。不行,施兄,要不你打我一下试试?”自从望月楼出来之后,徐长卿就一直反复在追问,更时不时拍打自己,看是不是做梦,连自己的家都不回,直接跟着进了施默的家。饶是中途施默已经回答了很多次“是真的,不是做梦。”但徐长卿还是不太相信,继续纠缠着施默,最后施默已经是不再理会徐长卿,独自思考其中的问题所在。

    其中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今日上午在望月楼前吟诵的那部分诗,“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是一句很著名的诗,按照李知事的影响程度,整个华唐不可能没人知道,尤其是在这国都之内。但从今日所观所感,却是没人正确补充完整。我想自己能被如此看待,想必就是引起那木牌碎裂,化成流光而去。

    其次时间上面的巧合,也容不得施默不想,自己昨日穿越而来,今日李知事便同孟浩然论诗,更是论那说不清的梦境。而前身崇拜李知事,近一个月穿梭于华唐国都各个酒楼,只为见其一面,但不得意。

    也许是思想的不同,魂穿诗云大陆的施默,还有习惯性地用21世纪的思维去思考,更是用笔把其中的各种可能性记录下来,然后一一推测,这一幕让旁边的徐长卿疑惑不已,不知道施默在写什么。但其实,抛开一众答案,那最后最不可能的反而是最正确的。

    最不可能的那个答案施默不是没想到,只是难以接受,觉得匪夷所思。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说自己的一切都是安排好,背后有人在操纵。

    “两位大人真的好兴致,这么晚还不就寝。”烛火飘摇,一道声音传来,人影突然出现,惊吓住还在推测的施默和疯癫的徐长卿两人。

    被吓住后,施默看见自己眼前站有一男子,此人身着一身黑色劲装,左边肩膀绣着一道黑金云纹,腰间短刀傍身。施默一看这人装扮,想到了之前看电视看到过的锦衣卫,大抵就是如此吧。

    “夜间多有打扰,但要事在身,还请担待。”男子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玄龙卫统领张勿狄,这是李知事托我带于你的东西,还请收好。”

    同时,张勿狄从衣内取出一块腰牌递给施默。

    “圣上原本旨意是册封你为金紫光禄大夫,徐长卿为朝议郎,有官在身,行事方便。但考虑一番后,目前特殊时期,暗流涌动,太过张扬引得暗奸窥视反而影响你等行事。因此官职保住,诰命按住不发。今后由我与你们直接联系,为你等行程保驾护航。”

    施默接过腰牌,腰牌通体呈黄色,腰牌正中写有一银金色字——“默”。

    在施默打量腰牌的时候,腰牌上的“默”字突然发出一道流光,朝施默大脑冲去。

    较多的信息进入大脑,施默虽不至于头疼到蹲地,但也是用手扶住脑袋,闭着眼睛,等大脑将信息吸收。

    大约两分钟后,信息基本吸收完毕,施默睁开眼睛看了眼旁边担忧的徐长卿,又望向正一脸微笑看着自己的张嚣,微微拱手说着,“麻烦张统领跑这一趟,今后行程安全就有劳张统领照顾了。”

    “施默兄弟客气了,夜色已晚,早些休息,就先不打扰你,明早与你见面。”说完,张勿狄便身影闪过,消失在施默的房间里。

    “施兄,你没事吧。”见张勿狄离去,徐长卿连忙询问到施默的状态。

    “我没事。”施默摆摆手,正视徐长卿道,“徐兄,此事我也很意外,不知上面为何要安排我肩负此责任。不过寻访诗人本是我之意愿,因此还好。不过此事未经你的同意就将你牵扯进来,实属抱歉,你可以选择愿不愿意,不强求。若你不愿,我会与张统领说明。”

    “施兄,你这是何意,我与你在来国都的路上遇见并相识,就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更何况,今日见到李大人和孟大人,早就心满意足。身为华唐人,我虽没有李大人那样的才华,但能够见识到众多诗人,领略其风骨、才略,岂不快哉。”徐长卿哈哈一笑,显然是跟定了施默。

    “好,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时间不早,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详细讨论下细节。只是不知道这旅途何时结束,又会有何危险。”

    “借用李大人的一句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施兄早些休息。”徐长卿说完,和施默告个别,便推门而去。

    夜,很静,施默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子时六刻,但他完全没有睡意。一是还要继续推测答案,以及整理刚刚吸收的知识;二是虽然子时对古人来说确实很晚了,但换成21世纪的时间也才晚上零点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施默回坐在书桌前,重新在桌上铺了张崭新的毛纸,毛笔蘸墨,脑海开始搜索刚新增的信息。

    刚刚出现在大脑里的信息,就是白天在望月楼,李太白说的掌握到的部分诗人的信息。

    施默依靠记忆,在毛纸上写着那些诗人的名字和信息。

    杜甫,豫州人,现居于益州浣花溪旁,著有《春夜喜雨》《望岳》等诗······

    李贺,豫州人,现居洛阳仁和里坊,著有《李凭箜篌引》《雁门太守行》等诗作······

    辛弃疾,齐州人,现为青龙军主帅,驻扎西域,以防孔雀、匈奴等国骚扰,著有《清平乐·村居》《青玉案·元夕》等作品······

    施默看着这一个个前生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和这些书本上的名人面对面交流。不过现在环境改变,他们又和书上不同,至少杜甫不会遭遇安史之乱,辛弃疾不会面临北伐无望,原本他们的生命线在这个世界发生着改变,不知道后面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施默已经不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白天孟浩然说的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虽然冥冥之中感觉背后有一张大手在操控这一切,但作为文学系的他,能够和这些诗人交流,哪怕最后是梦,也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