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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我一个人习惯了

    钱婆子长叹了一声:“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呢?”

    钱婆子不说,阿柔也就不再追问,两人默默的依偎在一起,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

    “王爷?”外头忽然响起幻春惊讶的声音。钱婆子浑身一凌,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原本依靠在她肩膀上的阿柔,骤然失去依靠向一旁倒去。钱婆子连忙伸手去扶她。

    祁修已经走了进来,一眼看见阿柔孱弱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将一张写着字的纸扔在她脸上:“你本事还真不小,我王府的院子都关不住你。”

    钱婆子闻言,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息怒,我家小姐年幼,做事冲动。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小姐?”祁修怒瞪了钱婆子一眼:“本王的妹子早已出嫁,本王至今并无女儿。本王倒是不知道,在我这王府里什么时候冒出个小姐?”

    钱婆子一哆嗦,抬起手来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老奴糊涂了,老奴该死。”

    “滚……”祁修一脚将钱婆子踹的在地上滚了两滚。

    阿柔别的都能忍受,她自从来到这个院子,就只当自己死了。把这里当成坟墓一般。倘若祁修这时打的是她,她能面不改色的接受。可祁修打的是钱婆子。

    阿柔坐直身体:“你对我有成见,只管冲我来。莫要带累无干旁人。”

    祁修冷眼望着她:“你心疼了?”

    阿柔不语,转向钱婆子,冲她摆了摆手。

    钱婆子从地上爬起来,担忧的看着她。云墨从外头进来,冲钱婆子使个眼色。

    钱婆子这才低头,扶着腰蹒跚着出去了。云墨走到桌子前,伸手准备提起桌上的茶壶倒茶。祁修冷冷道:“你也滚出去。”

    阿柔根本不在乎祁修的示威,事实上她不在乎祁修的任何举动。她懒懒的爬下去,侧躺在了矮榻上。自她病好之后,将近半年多的时间,她几乎总是这样,浑身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总想躺着或者靠在什么地方。有饭就吃,没饭拉倒。

    祁修看着她的样子,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这女子仿佛总有办法令他生气起来,甚至只要想到她的样子,他就气的吃不下饭。这是他的封地,他的王府,他是主人。想要折磨一个人,甚至杀一个人都轻而易举。可他就是对这女子有种无力感。

    他伸出手来,想要将她提起,但最终变成扶着矮榻的边沿坐在了她的身边:“谁让你给那孩子看病的?”

    阿柔垂着眼眸,眼皮都不想抬:“那是你儿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阿柔这下沉静不下去了,她惊愕的睁开眼睛,看怪物一样看着祁修,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有病吧?”

    祁修斜眼睨着她:“你们女人,除了情情爱爱又懂得什么?”

    阿柔支起身子:“虎毒尚且不食子。祁修,你不如畜生。”

    “让你说对了。”祁修猛然间欺身而上,将阿柔拢在身下:“我若是人,你以为你还能有命在这里和我说话?试问这世上,有那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而他还要和那个让他戴绿帽子的男人虚与委蛇。”

    阿柔并不挣扎,也不反抗,她早已当自己死了,并不在意自身安危,她逼视着祁修:“你自己卑鄙,以己度人罢了。”

    祁修怒道:“你能说你和齐献是清白的,你敢说你们是清白的吗?”

    “有什么不敢?”阿柔此刻,忽然十分庆幸那一晚,她和献什么都没发生。她用力推着祁修,想特潇洒的把他推开,但是没成功。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满满的骄傲和愤慨:“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像你一样无耻吗?对发妻始乱终弃,盼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去死。”

    祁修忽然笑了,笑容中满含着嘲讽:“你以为齐献是什么好东西吗?他父亲病死之后,还在热孝之中他便狎玩宫女,致使那宫女有孕,生下一个女儿。他为了掩人耳目,亲手扼死了那个孩子。那一年,他十三岁。要说禽兽,我比他可是自愧不如。”

    “……”阿柔的心仿佛被重锤击烈一道裂痕,闷闷的痛。她不信公子会是祁修口中说的那样一个人。但是又找不到理由解释,祁修为什么要去侮辱献。

    祁修看她失神的样子,呵呵低笑了两声:“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嫌你脏。”他站起身,向着外头道:“叫幻春进来伺候。”

    阿柔这才回过神来:“你想干什么?”

    祁修瞟了她一眼,径直走到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了的白开水,一口气喝完。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扔,转身一边宽衣,一边向卧床走去。

    幻春垂着头,从外头蹑手蹑脚的进来。两只手交握在身前,缩着双肩,浑身颤颤兢兢。显然十分惧怕的样子。

    祁修将外袍扔到床头的衣架上,转头伸手抓住幻春单薄的肩膀,反手甩在了床上。

    ‘咚……’的一声闷响,幻春的头磕在床头上。她低哼了一声,痛的皱起了眉头却不敢呼出声。

    祁修毫不怜香惜玉,两手揪住她的衣领向两旁撕开。薄薄的衣料,是经不起祁修那种武功高手的手劲儿的,立刻被撕裂开来,露出幻春粉白的胸膛。

    阿柔再当自己死了,她也是喘着气儿的。祁修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耍流氓,她一个姑娘家,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站起身向外走去。

    “站住。”祁修脑袋后头似乎长着眼睛:“幻春如今所承受的,是替你。你难道不想看一看,我想怎么对你吗?”

    阿柔虽然小名叫柔,但这个柔和柔弱半点儿不沾边。她的母亲和奶奶自幼就在她的骨头里植入了宁可吃亏也不能低头的倔犟刚硬。她的父亲教会了她善恶分明,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的做人。倘若祁修没这样说,她或许只是走出去避开就完事了。祁修这样一说,她还真的不能走了。

    不过,不走可不代表她就会被动的站在一旁看祁修上演活春宫。那样忍气吞声不是她的性格。她转过身来,顺手抄起一个板凳冲着祁修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啊……”正对着她的幻春看的清清楚楚,吓得尖叫了一声,用力推了祁修一把:“王爷,闪开。”

    祁修顺势一闪,阿柔挥出去的凳子手势不住,冲着幻春就砸了下去。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幻春的胸腹之上。

    幻春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两只眼睛直直望着阿柔,眼球外凸。

    阿柔吃了一惊:“幻春,你怎么样?”

    幻春眼珠一翻,头歪向一旁,昏死了过去。

    “幻春……”阿柔将凳子从她胸腹上拿下来,扔到一旁。伸手拍着幻春的脸颊:“幻春……”

    堪堪躲开阿柔那一板凳的祁修,这时也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望着阿柔:“你竟然想杀我?”

    阿柔抬头:“是。要不是看在玉颜和公主的份上,我早就动手了。你该你,你们南人都该死。”

    “那你为什么不杀马良辰?”祁修几乎被气疯了,一把将阿柔从幻春身旁揪起来,扔到了地上:“你知道马良辰的祖父是谁吗?声震羊牢关,令你们北国那些怂包闻风丧胆的南国五虎上将之一。他的父亲,伯伯,叔叔,无一不是我南国的悍将。你知道当年屠戮你们村庄的人是谁吗?是他失落你们北国,杳无音信。所有的马家军都以为他死了。被你们北国杂碎熬了人油。他的叔叔为了给他报仇,带人洗劫的你们村那一代方圆五百里。老弱妇孺,片甲不留。

    献让你来刺杀他,你做了什么呢?

    你认贼作父,认贼作母,认贼做兄,你扪心自问,你住在他们家的时候,良心就不痛吗?你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他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你父母乡亲的在天之灵吗?”

    阿柔被说的哑口无言,跌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祁修居高临下看着她,目中满是鄙视:“所以,不要用你那所谓的仇恨来做为抗拒我的理由,你不配。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干什么,我想要什么,我心里很清楚。而你呢?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想干什么,你想要什么,你清楚吗?”

    阿柔垂下头,她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想要的不能说,她想干的事情,自己没有能力去干。

    她瘫在地上,连祁修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钱婆子跪坐在她身边,将她扶起抱在怀里:“小姐,你这是何苦呢?明明,只要你低一低头就行了。”

    阿柔伏在她怀中,眼眶一阵阵发酸却哭不出来:“妈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对不对?”

    “那不过是黄粱一梦啊。”

    “我知道。”阿柔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梦,我可以不要的。”

    钱婆子闻言,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更加惆怅:“咱们起来吧,地上凉。”

    阿柔点了点头,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转头看见云墨弯着腰在查看幻春的状况。她走过去,伸手搭住幻春的脉搏,又看了一遍幻春的伤情,无比歉疚道:“对不起。”

    幻春的脸色依旧惨白,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力气说话。

    她也是走运的很,阿柔这一段时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整个人都十分的萎靡。以前学的功夫早扔的一干二净。手上的力气甚至还不如云墨和采香这些身材娇小的南国女儿。所以,那一凳子虽然她发了狠,却并不至于要了幻春的命。可尽管如此,幻春也伤的不轻,倘若没有汤药,全靠静养,伤势一旦恶化还是危险的紧。

    但是,在这里几乎与世隔绝的院子里,即便是院墙之外就是草药,她们也拿不到。

    阿柔此刻是无比的懊恼加悔恨。倘若她不那么冲动,也就不会这样被动。

    “怎么办?”

    几乎满院子里的人都看着她。

    阿柔抬头看看院子上空的天,低头看看院子里的地:“把门砸开。我去求祁修。”

    “小姐。”钱婆子紧张的望着她。

    阿柔拍了拍她的手背,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我想不通的时候吧,您一直劝我,如今我想通了,您怎么又担心起来。”

    钱婆子蹙着眉头道:“要不,还是老奴去吧。老奴明白,勉强自己真的很难。”

    “有什么难不难得?再难,难得过您孤身一人挂在树上看着底下茫茫的大水吗?再难,难得过我在乱兵底下逃命吗?不是我吹牛,上阵对敌我也经历过,杀人夺命的事我也干过。我不过一人一身,就算见到祁修,他把我杀了,我这辈子也是够本的。”

    钱婆子道:“老奴陪您去。”

    “不用,我一个人习惯了。我自己去。”阿柔走到院子的大门后,正在琢磨怎么把大门弄开。忽然发现这大门是虚掩着的,大约是之前祁修走了,下人们偷懒没来得及锁。

    阿柔惊奇的发现,此刻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去想宣平王府的下人们偷不偷懒的问题。她摇了摇头,心中承认祁修骂她骂的对。她就是个混蛋,见利忘义,见异思迁,别人给顿饱饭,就连国仇家恨都抛在一旁了。

    她拉开大门,自回到这宣平王府之后,第一次踏出这个院子。

    “谁在哪里?”远远的,一行人匆匆走来,看见阿柔,其中有个人低喝了一声。

    阿柔站住脚步,转头向那一行人望去。

    那是一队侍女,领头的阿柔认识,曾经是外院儿领事的一个媳妇,没想到如今做到内院里的管事了。那媳妇显然也是认得阿柔,看见她的那一刻微微一惊,条件反射一般蹲身行礼,正要还阿柔一声娘娘,忽然想起什么,忙忙的闭上了嘴巴。只是蹲身默默行了一礼,带着那一队侍女忙忙的从阿柔身边走了过去。

    阿柔要去正房主院找祁修,必然要经过西跨院或者东跨院前面。习惯使然,她出了那小院子便向西走,走了一段距离才想起,那西院里这时住的是谢妃。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折返回去,往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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