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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三章 铁骑冲锋

    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出门的时候就是大鹅骑马了,虽然最初是他牵着绳,但是走了那么远的路,大鹅早就学会骑马,季姜更不必说,出生贵族又是强化系天骄,别说骑马了,扛着马跑都没问题。

    之前祝军没有骑兵,她俩就算骑着马进入战场,最后也还是要下马配合步兵战斗,现在有了骑兵,自然可以与骑兵配合。

    只是配合效果似乎不是那么好。

    这两人在步兵里面是无双勇士,但是上了马就显得笨拙,大鹅仅仅是会骑马而已,季姜的骑术倒是可以,但她和这个时代的骑兵一样,只擅长骑射,不习惯重骑的战术。

    正好吴军的侧翼指挥官急了,自己蹦出来找打,祝平炎就设了个套,三方合围敌将。

    季姜先射出几箭,大鹅则举盾防御,所以指挥官自然会射箭还击季姜,大鹅便得以成功接近,然后忽然丢弃盾牌,掷出牙矛,一矛将鼓手杀死。

    季姜疑惑:“你杀鼓手干什么,打那个射箭的。”说完她才注意到,牙矛没有回到大鹅手里。

    大鹅投矛的技术已经十分娴熟,甚至可以说是精通,但无奈马术太差,扔歪了。

    不过这四个超凡打了几个来回,没一个打中目标的,祝平炎还是负战绩,大鹅这成绩已经可以遥遥领先了。

    吴军指挥官见牙矛深深刺入战车,便明白投矛的必定不是凡人,一共三人夹击他,两个都是天骄,射箭的那女人应当也是天骄。

    “三个天骄不乘车也要杀我,好手段。”

    战车是这个时代的主战力,多一个天骄,便能多一辆战车,在这位指挥官看来,祝军是为了埋伏他,特意放弃了三辆战车的战斗力。

    不过他不仅不害怕,反而很得意:“可惜你们打错算盘了。”

    话音刚落,他就原地消失了。

    在这个强调个人战斗力的时代,真正厉害的掌权者都在战车上厮杀,指挥官要么有什么特殊能力,要么就是地位比较高,但又没什么战斗力的人。

    而这位指挥官的异能就是瞬移。

    瞬移有很多种,像祝影那样灵活多变,可以短期内多次使用的,就可以用来进攻,这位指挥官的瞬移比祝影更快,距离也更远,但不能连续使用,就更适合保命。

    当然,如果敌人只有一个,他也可能会用瞬移进攻,但敌人有三个,就算能杀掉一个,他也得陪葬,他还没有这样大无畏的勇气。

    指挥官瞬移离开之后,御者立刻停马下车,双膝跪地脱掉衣裳,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武器,然后伏地投降,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祝平炎把牙矛拔下来丢给大鹅,拍了拍战车对季姜说:“这么好的车,小白肯定很高兴,不过马我就留下了。”

    卑梁伯赎回自己和弟弟的同时,也赎回了战车,这辆车可没人给赎金,与其卖掉,不如给小白。

    小白属于签了社会主义契约,干着奴隶的活,一打仗就累成狗,打完也不多休息,状态稍微恢复就立刻把俘虏也给治了,奖励一辆车不过份,更何况还扣了四匹马。

    季姜却没有看他,而是凝望着远处的战场。

    战场上传来祝骑的呐喊:“冲!冲!”

    季姜却喃喃自语:“糟了。”

    让一群溃军重整队形需要很长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骑兵整队重新冲锋,因为溃军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整队,而是在思考该不该听令。

    逃兵固然没有好下场,但没多少人能在注定失败的情况下死战到底。

    如果敌人是一千骑兵,哪怕五百骑兵,那根本就不存在整队,赶紧逃命才是要紧,但敌人只有两百多,己方有数千人。

    数量差距太大了,祝骑如入无人之地般来回冲杀,追击数里,杀伤千余人,双方的数量差距也没有明显改变。

    七千对两百还是六千对两百,区别不是那么大。

    如果吴军全军忽然果断的反击,两百骑兵冲进去根本掀不起风浪,但没有纪律或者信仰的支撑,普通人很难在性命攸关的选择中如此果决。

    更何况一两个零星的勇者毫无意义,必须得成规模才行。

    结阵,就是最快速恢复勇气的办法。

    所以祝骑看似冲杀无敌,却必须保持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一旦让吴军结阵,就只能撤退了。

    吴军指挥官当然也懂这个道理,第一次他试图单车陷阵,为步兵争取时间,但是战车攻势有余,灵活不足,根本无法起到阻挡作用。

    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想着靠自己就拦下骑兵,只是冲上来做做样子,真正的杀招,藏在那几千溃军里。

    吴军虽然有几千,但只有几百真正属于这位指挥官,这几百人并没有更精锐,但更听他的话。

    古代大夫的家族往往会统治一个封地数百年,所以他们带领的部队,绝大多数士卒都是家族中人,在这种短暂劣势,但兵力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这些家族中人还是很听调度的。

    所以大部队无法快速集结,这几百人却可以。

    当莒骑兵冲入吴军,才发现乱糟糟的吴军中,隐藏这么一列整齐的人墙,瞬间便慌乱退散,而随后的祝骑面对人墙,竟然毫不犹豫的冲锋了。

    指挥官只想阻拦骑兵,为己方争取时间,见这些骑兵竟然敢正面冲击步兵阵,大笑起来:“骑兵的确灵活,但攻势远不如战车,骑射骚扰还行,正面冲杀,我吴军步卒何惧之。”

    作为同一个时代的人,季姜的想法自然和这位指挥官一样,所以她紧急策马前去支援。

    祝平炎也策马跟上,他看向那些结阵的吴军步兵,装备与其他步兵没有两样,心里就不再紧张。

    若让他盘点古代兵种,重骑兵毫无争议是最强的,一个具甲重骑兵怎么也抵得上三个同装备的步兵吧,而他手下的步兵可以很轻松战胜两倍的敌人。

    如此算来,两百重装骑兵打一千吴军轻轻松松,更何况此时结阵的吴军明显不到一千人。

    “莫慌,重骑兵……”

    轰……

    话说一半,就被吴军中传来密集鼓点般的轰鸣声打断,那是一处处撞击声音的混合。

    祝骑用的是两列横阵,虽然骑兵线阵冲锋时,讲究如墙而进,以保证瞬间杀伤力,但在冲锋的最后阶段,马速会提到最大,维持队形非常困难,实际阵线是一条总体笔直的曲线。

    当这条曲线撞到直线的步兵阵,就会发出“一段”撞击声。

    实际上的交战则要在这段撞击声之前。

    吴军列阵杀出,莒军那几十个骑射都慌忙的四散躲避,一些马术不精的,直冲到吴军跟前才开始转向,只能被吴军的标枪射下来。

    吴军士气大涨,正要冲上来攻击减速转向的骑兵,却发现这些骑兵后面还有两百人马具甲的骑兵,他们虽然没有重骑兵的意识,但一眼也能看出这群骑兵不同寻常,连忙结阵应对。

    这群骑兵果然大不相同,竟然呐喊着冲上来了,好像己方这数百人只是一脚就能踏平的土堆,这让他们也开始动摇,忍不住咽下口水。

    当骑兵逼近且第二次呐喊,他们也呐喊着为自己壮胆,并且零星扔出手里的标枪,再举盾抵抗冲击。

    说举盾不准确,应该说是抗盾,因为双手肯定无法挡住骑兵冲锋,吴军都是以肩膀顶着盾牌,后排士兵再顶着前排,依靠五排的人力共同抵挡。

    前排吴军死死抵着盾牌,咬牙等待着战马的冲击,但首先听到的却不是想象中沉闷撞击声,而是更清脆的凿击声与木质碎裂声。

    这声音连绵不绝且迅速接近,不及思考已近在耳边——一根长枪刺穿盾牌,划破脸颊将他的耳朵一分为二。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有无限的恐惧,但这恐惧也未来得及扩散,便被更为巨大沉闷的撞击声打断。

    战马撞在他旁边友军的盾牌上,看着友军折断的锁骨,他才知道即便是肩膀也无法抵挡重骑的冲锋。

    这名骑兵应该就是刚刚用枪刺他的人,因为枪还留在盾牌上,战马连续撞翻三人之后也停了下来,这名骑兵取出一把单刃的铁剑挥砍。

    他在短暂的茫然后,立刻丢弃盾牌从地上爬起来,和周围人一起攻击骑兵和战马。

    这骑兵的铠甲极为坚固,用剑刺不进去,他干脆抓住铠甲,将那骑兵拖了下来,骑兵虽然背靠战马举盾防御,但面对众人的围攻,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赢了,赢了!

    他在心里高呼,这不可一世的骑兵终于还是要死了。

    这欢呼终究还是没喊出来,一根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腔。

    这群在吴军看来犹如神兵的祝骑,其实也不过是一群新兵而已。

    他们的属性确实是祝城最拔尖的,但是除了军营里训练的战斗技能,他们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这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

    哪怕是属性最高的骑兵,最初的心情也是忐忑、恐惧、兴奋揉杂在一起。

    但很快就只剩下兴奋了。

    这些吴军太好杀了,所有人都在逃跑,骑着马散步一样冲上去,随便挥刀一砍,大概就是脑袋脖子的位置,不死也会失去战斗力,照样算军功。

    不需要在杀敌之后割首级记功,也不需要担心上级贪墨奖赏,取得军功比幸苦劳作一年收获粮食要轻松多了。

    功成名就,甚至封侯拜相,仿佛都近在眼前。

    而这时候,他的前路被一群步兵拦住了。

    他们这两百人没有一个军官,直接听命于祝平炎,此时祝平炎相距很远,是战是退,只能由他们自己决定。

    他们面前的那些莒军骑兵四散逃走了,两百祝骑却无人犹豫,所有骑兵依旧保持速度,并且整齐呐喊:“冲!”。

    第一声喊后,持短兵的骑士切换长兵,由于马槊的制造技术还没出来,所以骑兵大部分还是装备着两米多长的马戟,少量装备三米的长枪。

    此时祝骑一手控制缰绳,一手平端着长枪或者马戟的重心处,逐渐调整阵型,形成两列整齐的横阵。

    “冲!”

    随着又一呐喊,祝骑开始加速,逐渐达到冲锋速度,持枪位置也更加后移,以肘部压枪。

    此时双方距离不到三十米,吴军开始投掷标枪,由于是溃军,标枪数量本就不多,又被莒骑消耗了一部分,火力稀疏,并无威慑力。

    这零星的十来根标枪,大部分命中战马前胸,而战马前胸甲片极厚,铜制的标枪只能浅浅刺入,随着战马奔跑就掉了下来。

    之后他手中的马戟就与吴军盾牌相撞,尽管他立刻松开手,但还是在接触的瞬间受到巨大的冲击力,如果不是站在马镫上,恐怕要被自己的戟从马上冲下去。

    戟有侧枝,可以避免刺入太深,所以他并没有直接丢弃马戟,而是在手中滑行一段之后,再握紧甩脱盾牌。

    骑兵冲阵极为凶险,讲究也非常多,像这种比较薄的步兵阵,最好能把阵型凿穿,从另一边脱离。

    战马不是坦克,别说这个时期战马的个头矮小,哪怕是后世高头大马,也不可能直接把五纵深的步兵全撞飞了穿过去。

    所以他按照军营里教的,将冲击位置选择为两名吴军之间,大部分祝骑也都是这么做的,但也有小部分人直直撞到了盾牌上,或许是太过紧张忘记了平时的训练,也可能是没有控制好战马。

    战车冲击和骑兵冲击是不一样的,战车的冲击力更大,但体型也更大,想要穿阵而出,就必须要摧毁所有步兵。

    骑兵却可以从步兵的缝隙中钻过去,虽然也是要靠暴力冲撞,但比直接撞人更容易穿阵而过。

    后世的步兵为了抵抗骑兵,往往会错位站队,但这个时候步兵对于骑兵冲阵的行为还很陌生,也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抵挡,只是正常站位。

    所以他依靠着战马的冲击力,成功从缝隙中“挤”穿了敌阵,途中还挥舞长戟砍死一个吴军。

    冲入军阵之后,由于战马减速,长枪的作用就不大了,很多士兵会选择丢弃长枪用环首刀攻击,而他使用的马戟兼具了挥砍功能,也就没有更换武器。

    长枪的优势在于长度,对付这群剑盾步兵,其实还是马戟更好用一些,可以刺可以砍,而且也比较轻便。

    穿透吴军阵线之后,马速还没提起来,好些个吴军跟着他后面追击,但没追几步,就被后面的骑兵撞散了。

    相较于第一列骑兵攻坚,第二列骑兵要轻松得多。

    吴军前两排就算没死,也被撞得东倒西歪,后三列倒是大体完好,但或拥挤砍杀陷阵祝骑,或追击穿透阵线的祝骑,完全不成阵型。

    所以第二排骑兵的攻击重点不是破阵,而是救援被围困的骑兵,把包围圈撞散,让骑兵可以趁机脱离。

    至于能不能脱离,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步兵依然占据数量优势,如果还有战斗意志,后排骑兵也不敢停马战斗,只能先离开,掉头再冲一波。

    哪怕装备精良,一个人被一群人围着打,也多半是撑不到第二波冲锋了。

    不过很多步兵的士气已经崩了,后排骑兵随便打几下,步兵们就作鸟兽散,被围困的骑兵也免得一死。

    的确,继续打下去,被围困的骑兵必死无疑,但阵型奔溃,大部分骑兵穿阵而过,很快就会冲第二波,再不走就是等死了。

    至于那些散兵状态的数千吴军,都不过是墙头草而已,只会逃得更快。

    此时就连指挥官都觉得大势已去,让自己的兵也散去各自逃走,避免损失太大。

    祝骑虽然赢了,但这样硬刚实在不划算,之前杀了千余人未损失一骑,这一战杀敌不到两百,损伤四十多人,其中有十人重伤垂危,就看小白能不能救回来了。

    轻伤带着重伤回去找小白,剩余的一百多人则继续追击,吴军此时已经彻底散开各自逃命,再也没有反抗能力,都是行走的战功。

    不过没追出多远,骑兵们就全回来了,不是他们仁慈,是马没力气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没力气,是快要累死了。

    这些新手骑兵杀得太兴奋,忘记了最累的不是自己,而是座下战马,直到有一只体力最差的战马累得倒在地上吐白沫,他们才想起来要体恤马力,一个个都牵着马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