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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七章 神降

    被二丫打了一顿之后,叔己终于无法忍受,找到祝平炎,想让他惩罚二丫,但被祝平炎拒绝了。

    “北沐来之后,有可能会询问她们姐妹俩,你要是觉得失败了也无所谓,我没有意见。”

    叔己装得这么幸苦,当然不可能为了出一口气而放弃,所以最终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三天,叔己累的昏倒,恰好北沐就在这时候来了,祝平炎赶紧出去迎接,唯恐叔己醒过来,见面第一句话就说叔己在他这边过得很好,不用北沐操心。

    在祝平炎特别“惶恐”的语气下,北沐一听就感觉不对劲,提出想见叔己一面。

    “阻拦”无效后,北沐看见了躺在稻草上的叔己,头发又脏又乱,沾着稻草和泥巴结在一起,脸上有明显被打过的痕迹,衣服也破旧脏乱,仅仅几天,一个贵族小姐就成了流浪的乞丐。

    北沐急忙跪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然后就发现她手上被磨破的水泡。

    他急促的喘息着,大吼道:“祝大夫!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祝平炎见这场景,心里知道稳了,乐呵呵的说道:“她到我这里之后,就一直躲着不愿见我,我去找你,你也不想要她,那就只能由我管教了。”

    北沐心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我什么时候……你难道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而且这叫什么管教,有你这样管教的?”

    祝平炎悄悄清了一下嗓子,以非常欠揍的语气说:“我怎么管教自己的女人,就不劳北沐大夫费心了吧。”

    北沐怒意突生,转身掐着祝平炎的脖子将他按在柱子上:“今天我也来好好管教管教你!”

    祝平炎被掐得两眼发黑,心里直呼卧槽,失算了,只知道北沐是个莽夫,没想到他这么莽,在我的大营里也敢动手。

    就在祝平炎被掐得两眼泛白时,一根长矛飞射而来,北沐不得不松手后撤躲开长矛,大鹅抢步上前把祝平炎拽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你们把她弄成这样,你们讲道理!”

    大鹅也觉得祝平炎对叔己太恶毒了些,但她在回护祝平炎的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你把她输给我们,那就是我们的人,你管不着!”

    讲到这事北沐也有些理亏,但这时候他也不讲道理:“什么狗屁赌约,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

    祝平炎一只手捂着喉咙,另一只手挥舞,他想说,人带走,钱留下,不上道啊小兄弟!

    但他说不出话,周围闻讯赶来的祝军见到这剑拔弩张的情况,又见祝平炎挥手,急忙举起兵器围住北沐。

    祝平炎大惊,北沐的战斗力他是清楚的,更何况现在是休战期,除少数值勤的人,大部分祝军都没穿甲,这不是送人头吗。

    好在北沐也知道轻重,战时攻击己方部队,这已经不仅仅是大夫纷争这么简单了,这是兵变,莒子会插手。

    所以他只是将叔己护在身后:“今天我肯定要带她走,望祝大夫念在我们携手击杀灵台的份上不要阻拦,当时你提议过用法器换回叔己,现在我同意了,另外五十长矛明日奉上,既然叔己只是个干苦活的杂役,祝大夫应该不会反对吧。”

    祝平炎心想,北沐好像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蠢,威逼利诱全用上了,还不会让他下不来台,或许只有战斗能激活他的脑子?

    他当然想立刻同意,只是一时间说不出话,又怕手势会引起祝军的误会,所以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祝军没有他的命令自然不会攻击,北沐也不会主动攻击,所以局势暂缓。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好。”

    有了他的命令,祝军让开一条路,北沐抱着叔己离开,这次危机才算解除。

    次日,北沐履行诺言送来了另外五十根法器长矛,不过态度不是很好,祝平炎也不在意,乐呵呵的收下长矛,拱手拜别。

    与叔己刚来时的局促不同,大丫二丫两姐妹十分适应新生活,乖巧的行礼后便主动站在祝平炎身边听候吩咐,无形中就把大鹅排挤到了一边。

    大鹅反而很乐呵,她只觉得又多了好多人陪她玩,就好像叔姜和霜儿。

    不过她也能感觉到这两个女人好像和叔姜霜儿不同,叔姜和霜儿基本上是不管祝平炎的,有时候还会搞点恶作剧,被骂了就骂回去,只有她听祝平炎的话,跑来跑去端茶倒水。

    但是这两个女人对祝平炎格外关心,关心到她都无法理解。

    她虽然像个小婢女一样伺候着祝平炎,但平时也是自己在一边玩,喊她了才过去帮一下,要是玩的高兴了,还假装听不到祝平炎喊她。

    这两个女人一整天都跟着祝平炎,无论祝平炎要做什么,甚至不需要说话,两人就会帮着做好。

    除了一些事她们做不了,比如祝平炎练习闪电的时候,把石头搬到指定位置当靶子,这时候大鹅就会充满优越感的过来帮忙。

    真是搞不懂,她们都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对待想不明白的事,大鹅从来不会犹豫,立刻放弃思考,愉快的和霜儿玩去了。

    下午,祝平炎带着禁军去训练骑术,这两姐妹自然留在了营地,她们终于开始了自己的社交。

    奴隶出身的她们,最懂得人情练达的重要性,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最重要的当然是讨好主人,其次便是搞清楚人际关系。

    初见霜儿,她们先是惊讶霜儿的美貌,而后便充满了嫉妒与敌意,再小心的询问几句,发现霜儿是祝平炎的妻子,嫉妒还有,敌意全然消失。

    奴婢怎么敢对主人抱有敌意。

    她们对于身份地位的认同,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不是被压迫,而是发自内心的顺从。

    道理很简单,唯有认清自己的阶级,并且不做出任何逾越举动,才能够活下去,当初二丫被叔己打了一顿,十分记恨叔己,但其实叔己已经算是仁善,歹毒些的,直接把二丫打死也无不可。

    除非奴隶能成为天骄。

    所以她们见到叔姜时,嫉妒心更重,如果她们能成为天骄,就不用为奴为婢,能翻身成为主人。

    但同样的道理,她们不会像对霜儿一样完全顺从,但也会尊敬叔姜,很自然的摆正自己的地位。

    之后她们遇到了大鹅,一开始她们也很小心,一番询问之后,大鹅对于自己身份的认知是“小老婆”。

    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词,俩人有些不知所措,便具体询问大鹅要做什么。

    大鹅便将祝平炎的说辞娓娓道来,大老婆要陪睡,小老婆不需要陪睡,但是要帮忙干活。

    两人对视一眼,心说终于找到比自己地位低的了,原来这个没有规矩的黑丫头就是祝家奴婢。

    这时候她们听黑丫头说道:“你们也是他的小老婆吧,以后我就是你们大姐了!”

    两人眉头一皱,在她们心中,“小老婆”应该是奴仆的某种方言,所以这个黑丫头说她们是小老婆,就是说她俩是奴婢。

    妾的古意就是女奴,春秋时期两者的地位差距并不大,所以说她俩是奴婢并不算错。

    不过很显然,长相美貌可以和主人有更亲密关系的妾,地位一定在普通奴仆之上,有没有明文规定并不重要,主人肯定会差别对待这两类奴隶。

    所以这姐妹俩立刻开始阴阳怪气。

    姐姐:“大家都是奴婢,以后还要多多照应,不过我们和你不同,我们是要侍寝的。”

    妹妹睥睨着煤球一样的大鹅:“特意吩咐你不能侍寝这事,我们也能理解。”

    不能和不必是两个意思,大鹅对自己地位的理解一直是不必侍寝。

    她觉得,既然是老婆,如果想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

    所以她不服气的说:“谁说不能,我以前也和他一起睡过!”

    却只换来一片笑声。

    大鹅的年纪太小,长得也不好看,对她们没有威胁,所以她们对大鹅也没有什么敌意,只不过是自以为被嘲讽,反唇相讥而已,大鹅倔强的回答,反而惹得她们哈哈大笑。

    两姐妹嬉笑着没当一回事,大鹅却闷闷不乐,她来到水边,看着自己的倒影,与霜儿对比,与叔姜对比,与那两姐妹对比,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丑小鸭。

    人对自己的认知往往会有很大波动,同样一张脸,自信的时候觉得自己非常漂亮,自卑的时候又觉得无比丑陋。

    第一次有性别认知的大鹅,就觉得自己非常丑,越看越丑,忍不住蹲在地上抹眼泪。

    祝平炎回来的时候,看见大鹅蹲在大营门口,随口问了一句:“干嘛呢,天都黑了,还不回去睡觉。”

    说着便骑马进了营地,栓好马之后,他发现大鹅还蹲在那,终于觉得不对劲,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了?”

    大鹅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她们说我是奴婢。”

    祝平炎面色一冷:“谁?”说完他就想到,除了新来那两个,也没人会这么说。

    他把大鹅抱起来:“别瞎想了,你怎么可能是奴婢呢。”

    “你骗我,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小老婆就是奴婢。”

    祝平炎有些尴尬,最初他把大鹅忽悠过来就是当苦力的,说奴婢也不算什么错。

    但他立刻坚定的回答:“你是我的家人,对,家人。”

    大鹅黑黝黝的脸上竟然能看到些红晕:“佳人……那你娶我吧,我问过霜儿了,她说没关系。”

    祝平炎满头黑线,霜儿一个冒牌货当然觉得没关系,有关系的那位在外面呢。

    他敲了敲大鹅的脑袋:“想什么呢,你是我妹妹。”

    “妹妹……”大鹅沉吟片刻:“我还是想嫁给你。”

    祝平炎有一些好奇:“为什么?”

    不是他直男癌,而是以他对大鹅的了解,答案肯定与爱情没有半毛钱关系。

    “因为我不是你真正的妹妹,但我可以真的嫁给你。”

    祝平炎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真正有血缘的兄妹自然是无比稳固的关系,但对于没有血缘的男女,婚姻关系比一句你是我妹妹稳定太多了。

    祝平炎想了一会:“不,你也可以真的成为我妹妹。”

    大鹅满脸问号,祝平炎却已经开始招呼人张罗起来,不一会一个祭坛搭建完成。

    祝平炎和大鹅跪在祭坛前,以神灵起誓,结义兄妹。

    大鹅兴奋的满脸红光,在她心里,这大概就像是夫妻拜堂,既然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可以拜天地成为夫妻,那自然也可以这样成为兄妹,以后她就是祝平炎的妹妹了。

    她欢呼着跑去告诉所有人,祝平炎是我哥哥,而其他人都一脸懵逼,不一直是这样吗?

    这时候祝平炎却疑惑的看着祭坛上的神像,喃喃自语道:“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