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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归家女与遮脸客

    水牌街69号的院里,吴雯此时正埋头在一堆丝线当中。

    劈丝、梳绒、绑排、勾条、搓丝、打尖、传花……这是她娘在她小时候教给她做着玩的绒花步骤,如今却成了她谋生的手段。

    她做这活儿已经有几天了,从傍晚开始做,做到早晨拿上街卖,卖到傍晚回来接着做。因为这小东西虽然步骤简单,要做得精细却很费工夫,所以她纵是做一晚上,也卖不出几个成品。

    放榜的那一天她也陪着去看了,长长的名单从头到尾看了几遍,也没找着她那“小相公”的名字。

    他不死心地去太师府自荐,结果被人赶了出来。碰巧太师回府,他便上前搭话,没想到太师竟还记得他。

    他兴奋极了,连连道:“小生就是那个使万年青墨的。”

    王太师看了他一眼,说:“你的文章我看了。”

    “那么,小生是否有幸能到您的门下修习?”

    王太师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说了八个字:“狗屁不通,华而不实。”说完,太师便扬长而去,留给他一地嘲讽。

    她在远处看着,捏紧了帕子。

    原以为他碰了壁,要么发奋图强、要么打道回府,却没想到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日日借酒消愁、流连酒戏花坊。

    吴雯对他渐渐死心,便也不再过问他终日去向。她打算回家,可所有的钱财都被她那“小相公”拿去挥霍,身无分文的她没有去路,只能先想法子养活自己。

    好在她娘曾教了她绒花的做法,她便将仅剩的东西随便当当,换来钱买了丝线,饿着肚子做活儿。

    这一日,她本该一早便拿着做好的绒花上街售卖,可昨晚她的绒花销售一空,回到小院儿时实在太累,倒头就睡了。

    不消说她那“小相公”一夜未归,就是归来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是嫌弃得很,说她这是下等人才做的买卖,不是大家闺秀的风度。

    吴雯如今听了,也只当是耳旁风了。

    眼看着笸箩已空,吴雯心急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要加紧赶工,抓紧拿绒花去卖,早点凑够盘缠,她便要离开他回家去。

    做着做着,她突觉眼前一片花乱,随即腹部一抽,疼得她弯下腰去。

    这一弯便起不来了,她在失去意识前,好像仿佛听见有谁在敲门,然而她已没有力气起身去看,就那样握着丝线,趴在了面前的笸箩中。

    慕芸七和郑仁在外头敲了半天的门,始终不见人应,郑仁心有些心急,直说该不会是慕芸七记错了,吴雯根本不在这里吧。

    慕芸七稳住他,左右看看找了个墙根儿下的土台蹬上去,扒着墙头往院儿里看。这一看可不要紧,正看见吴雯形销骨立地趴在笸箩里人事不省,那模样和她上次见到时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这下子慕芸七的心里也打了个突,直说这吴雯可别再是因为心生绝望而寻短见了吧。要不然郑仁如此敲门,都快赶上砸了,得睡得有多死才听不见啊。

    她那“小相公”也不在家,她这样子还指不定过了多久,得想办法救她一救才行。

    这样想着,慕芸七连忙下来走回郑仁身边,一把将他拉开,随即伸脚用力地一踹。

    门闩“噶啦”一声裂成两半,两片破门应声而开。

    郑仁起先还被慕芸七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他的视线就被院中那个倒下的人儿吸引了。

    “雯妹?”郑仁愣愣出声。毕竟没有见过,更何况吴雯现在的样貌与穿着打扮也和她离家时截然相反,饶是郑仁再心急也不敢贸然相认。

    “郑公子,来搭把手。”慕芸七顾不上他,径自跑进院儿中,从后抱住吴雯让她仰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手腕,凝思运气。

    郑仁看着她这副严肃的样子,不由得也有点害怕,“慕姑娘,雯妹她……该不会是……死——”

    “别瞎说!”慕芸七瞪了他一眼,“她身子还是暖的呢,呼吸也正常,会昏迷不醒应该是——”

    “咕噜……”

    从吴雯的腹部适时地传出了一声熟悉的异响,慕芸七莞尔一笑,替她微窘道:“饿的……”

    “我去买吃的!”郑仁立刻起身,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买点稀的!——”慕芸七留在原处,望尘莫及地冲着郑仁的背影大喊,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眼见着院儿里此刻就剩了她俩,而且吴雯还昏着,慕芸七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抄起了吴雯的手腕来察看。

    只见她手腕上原先系着的那条姻缘线的红光此刻竟变浅了许多,慕芸七见了甚是高兴,这说明她的心里已开始动摇,慢慢醒过味儿来了。

    纤长的白葱手挑起那道红光,微一施力,红光便断而消散。慕芸七满意地挑起唇,心说这桩麻烦的案子可算是了了,接下来,就只剩下将她与郑仁领回正轨。

    对了!慕芸七突然想到,若她迟迟不醒,那郑仁即便是买来了吃食也是无济于事呀!

    于是她好人做到底,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百宝囊来。

    这个百宝囊可不一般,里面装了各种她当初从天庭里带下来的小玩意儿。俗话说得好,出门在外,穷家富路嘛!

    此时她扒了扒,果然从百宝囊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来。这里面装着许多她从太上老君那里讹来的药丸,用一个个小格子隔开,各有效用。

    “我看看,治肚子饿的是……”慕芸七埋头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一粒治肚子饿的药。

    “哎呀!这太上老君也真是,平时那些起死回生、凝心聚气的药做了那么多,偏这小小的治肚饿的药不做,真是到了关键时候指望不上他!”

    慕芸七忿忿地数落着他,无奈之下,只得拿起一粒理气通经的药丸,当做是胃药,掐了一半下来。

    “正常人吃了这一粒,可以练功好几天而废寝忘食。给她全吃下去只怕剂量太大补过了头,不求别的,只要能睁眼说话就行。”

    慕芸七撬开她的嘴,将那半粒药丸塞到她的舌头根部,扶着她的下颌一抬,让她将那半粒药吞了下去。

    缓了一会儿后,慕芸七眼见着她先前惨白的脸上有了血色,便轻轻拍她。

    “吴姑娘,吴姑娘?”

    吴雯听见呼唤幽幽转醒,像是梦里去了个仙云缭绕的地方兜了一圈似的,脸上感觉红扑扑、热乎乎地,睁眼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软乎乎的怀抱里,再定睛一看,是慕芸七。

    “慕姑娘?……我怎么……”她挣扎着要起来,可猛一动,又有些头晕。

    “你别太快起来,你肚子里没食儿,得多缓会儿呢。”慕芸七拍了拍她,轻轻安抚道。

    正说着,只听吴雯的肚子像是在呼应慕芸七似的,又适时地“咕噜”叫了一声。

    吴雯面上一赧,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让慕姑娘见笑了。”

    “哪里哪里。”

    “粥来了粥来了!”郑仁急急火火的声音穿过院门,一路冲到了院儿里。见到吴雯醒了,他便瞬间高兴起来,连忙拎着几袋子粥、包子和一些小菜走过来。

    “这位是?……”吴雯看着眼前乱糟糟、脏兮兮却又无比开心的一张陌生男子的脸,疑问道。

    “说来话长,你一边吃,咱们一边说。”慕芸七一边催促吴雯快吃,一边挥挥手让郑仁自己找座儿。

    只见郑仁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想把粥菜摆到桌上,可是那上面又摆了许多笸箩,里面都是做绒花的材料。他便小心翼翼地将笸箩移至别处,将粥菜一一摆出,又拿了个木凳在挨着吴雯却又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

    吴雯将他这些动作一一看在眼里,低头一边慢慢吃起来,一边听他们说明来意。

    还是慕芸七先开的口:“吴姑娘,我是从外地回来时遇见的这位公子,当时他正在大街上找人,我听着名字和形貌像你,便引他过来了,想必是你的旧识?”

    “雯、吴姑娘,小、小可是固城郑家独子,单名一个仁字,咱、咱们有婚、婚约你还记得吗?”

    慕芸七在心里翻了他一个白眼,心说这小子可真是出息,见了人竟然还结巴上了,这还怎么给人留好印象?

    他一说郑仁的名字和婚约,吴雯便想起来了,他应该就是那个母亲想介绍给自己的富商的儿子吧。她是在郑家下聘的前一天晚上偷跑的,郑家应该会大怒才对,没想到他竟然找来了。

    “吴雯见过郑公子。”吴雯将食物咽下去,向郑仁行礼,“我家里人……他们还好吗?”

    “好好,不对,不好,伯父伯母都很担心你。你让坏人掳走,我们都怕你受到伤害,还好慕姑娘带来了你的消息,这才能够找到这里,幸好你没事。”

    他笑得有些憨,倒是和她想象中父母提过的郑仁形象有些出入。

    她记得娘说,郑家是从爷爷辈便已经发了家的,郑仁也是从小锦衣玉食,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她曾经猜想,像这样一个人,该是受不得一点儿屈的,似这般语无伦次不修边幅地,她倒是没有想到。

    不过,看他这副礼貌老实的样子和方才为她买来吃食又小心翼翼挪动她笸箩的行为,吴雯对他倒是有了些好感。

    “郑公子因何变成这副模样?”

    郑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起早晨慕芸七对他说的,就照原样复述了一遍。甫一说完,他便感觉吴雯对待他的态度都温和了不少。

    “多谢公子费心,都是小女不好,让家人朋友如此奔波,实在罪过。这屋里有水有毛巾,请公子擦洗一下吧。”

    “好,好。”郑仁开心极了,原本听了慕芸七在家里给他做的那一番心理建设,他还以为吴雯是个怎样粗俗的女子。谁想到如今见了面,她不仅面容姣好,而且知书达礼,这怎能不让他欢喜?

    正说着话,只听门口有动静传来,随即一个醉鬼的声音传进院里,令吴雯面色一垮。

    “门怎么开着?……你没出去卖花吗?……偷懒了啊……没钱我拿什么花啊……”

    正是吴雯那不争气的“小相公”回来了。

    他歪着身子,带着一身酒气,不用问,昨晚他定是又不知在哪个酒肆里昏睡了。

    进屋之后,他一眼看见吴雯身边的郑仁,张嘴就没有好话。

    “这是谁?吴雯你好大胆子……我不回来……你就敢往家里领男人!!!我说今天怎么不出去?……敢情把人领回来了……”

    郑仁听见他这污言秽语,哪还坐得住,“腾”地一下站起身,瞪圆了眼睛就要冲上去要跟他干架。

    “就是你将雯妹绑走的吗?你伤害她、虐待她还不让她吃饭,你这个、你这个混蛋!!!我今天来就是要将她带回家的!!!”

    男人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对着郑仁和吴雯指指点点,“雯妹……叫得挺亲热啊……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吧……看我没前途……立马就找了下家……吴雯你可以啊……够他妈利索……”

    郑仁听得傻了眼,他从小到大都是郑家请了私塾先生教的,说话做事都文绉绉,估计混蛋二字可能就是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骂人词语,哪里听过这些不堪的字眼。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吴雯便先动了手。

    她吃了东西之后恢复了些力气,又被男人那粗鄙不堪的话语和肮脏的想法气得血气直往上涌,便憋了口气从慕芸七身边站起,上前两步给了男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打完之后,吴雯的整个手掌都是一片火辣,可是心里却痛快不少。

    男人显然也被打傻了,他压根没想到逆来顺受的吴雯竟也会站起来反抗。,呆呆愣愣地望着吴雯因发怒而通红的脸,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慕芸七也被她这一下给惊到了,她万万没想到看似柔弱一直被欺负的吴雯反抗起来竟拥他的酒渐渐醒过来些有那么大的能量。

    只见吴雯冷冷地看着男人道:“只怪我傻,当初被你的天花乱坠和空中楼阁所骗,还以为自己遇到良人,可原来你并不是。如今我心已死,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两不相干。你若就此沉沦,那请自便,你若及时止损,从此发奋,有朝一日飞上枝头,那我也祝你前程似锦。”

    她说完这一番不卑不亢的话,也不管男人作何反应,径自回身去屋里收拾了一下包裹,便来到郑仁面前,对他说:“郑公子,劳烦你送我回家。”

    一听吴雯要回家,郑仁也高兴起来,连连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我、我去找马车。”

    说着,二人便一同往外走。

    “雯妹!”眼见吴雯要走,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出声阻止,“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走!”

    他伸着手臂要追上去,却被吴雯回过头那充满嫌恶的眼神钉住了身。

    “别跟过来。”吴雯撇下一句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男人傻愣愣地站在院儿里,此刻不知作何感想。慕芸七也站起身背过手,走到他身边瞧瞧,啧啧两声。

    “为什么……”男人不解地喃喃道。

    慕芸七看他可恨,此刻一无所有的样子又有些可怜,便摇了摇头,叹气道:“姻缘这东西,没有为什么。不是你的线落在你这里,你自己若再抓不住,那连月老也没办法。”

    说完,慕芸七也大摇大摆地走了。这个男人,本也不值得可怜。

    离开水牌街69号,慕芸七又检查了一下她的姻缘簿,只见属于吴雯的那一页上原本杂乱的文字已变得清晰工整,她和郑仁的姻缘已回到正轨。

    慕芸七想,以郑仁的品行和家室,吴雯往后定然是衣食无忧了。只是他们原本遵从父母之命定下婚约,互相都没有见过面,心中也必有些逆反。如今一起经了此番波折,倒是给了彼此相互了解,互生好感的机会,也算是因祸得福。

    此间事了,接下来,慕芸七就该想一想自己的大计了。

    什么大计?

    当然是她在梁老板面前夸下海口要自力更生的大计了!

    吴雯这一桩案子,她不光分文没赚,还赔进去不少,那些珠宝首饰,也都在拜访吴母时全数还了回去。

    慕芸七想想吴雯方才在做的绒花,不由得还有些小佩服。这会点手艺就是好哇,没钱了还可以靠做东西售卖来养活自己。不像她,靠着赔本卖吆喝的方法来揽活儿,迟早得让她把老本儿全赔进去,下回可绝对不能这么干了!

    要不,自己也弄点东西来卖?

    可卖什么呢?

    正想着,慕芸七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一声,也闹起了意见。抬头一看太阳,好家伙,都到正午了。

    慕芸七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越来越不像个神仙了。

    啥话也别说,赶紧找地方,祭五脏庙去也。

    水牌街地处京城以北,不是很繁华,没有大酒楼,只有些饭铺子。虽然没什么山珍海味,可实惠量多,价钱合适,倒也客似云来。

    慕芸七为了省钱,这种地方正合她意。

    她走走看看,挑了一个没什么人的饭铺子,掂掂兜里的铜子儿,点了份什锦炒饭。

    这是露天儿的棚子,也就没什么靠窗的座位一说,伙计扯下随身的抹布在桌上随便一抹,就把慕芸七让进了座。

    “老这么在外面吃也不行,要不然我也学学做饭吧。不过这得偷偷学,可不能让梁老板看见,要不然他准得笑话我。”

    慕芸七在一旁正念叨着呢,就见旁边的桌旁又落座一人。那人之所以能引起慕芸七的注意,完全是因为他的装扮和周围格格不入。

    青绿色的长衫配上银灰色的长裤,一看就用了上好料子的绸绢上还用细线纹了花样。他戴着顶圆圆的士官帽,底下用纱布遮着脸,伸出手来细皮嫩肉,一看就没干过粗活,是平时常在大酒楼里见到的人物。

    他落座后,又有一人打外头过来,坐在了他对面,招招手叫了伙计过来,附耳过去低声点着菜。

    慕芸七从自己的座位听不到他点了什么,但从伙计的反应看来,一定不是什么寻常的菜肴。

    因为那伙计在听完之后难以置信地大声说:“客官您可别开玩笑了,咱们这饭铺子里都是些家常菜,我上哪儿给您整那一尺长的鲤鱼去啊?!还要现剥的芦笋心拌木耳、煨两个时辰的鸡汤炖肉……您别再是不认路,拿我们这儿当城中的醉仙楼了吧?!”

    他这一番话引来店里不少侧目,那点菜的客官连忙示意他压下声来。对面那遮着脸的男子见此情形,终于开口道:“店家,我们不点别的,劳烦随意上几道快菜来吧,我们赶时间。”

    伙计点头记下,可还是颇有微辞。离开的时候,他嘴里咕哝一句:“赶时间还那么多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出游了呢。”

    “哎你!——”

    点菜那人听见了,起身就想和他理论,却被对面遮脸的男子拉下,“福安,算了。”

    “真是窝火,这家店的伙计态度太差,真以为咱们想上他这里吃饭来啊。”

    “人家本来就是小本生意,没有你点的那些东西,说话冲些也合情合理。”

    “公子,真不是我说您,您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被那个女疯子追着跑。要不然咱们何至于东躲XZ的,这会儿早就在醉仙楼里摆酒了,还是雅间呢!”

    福安这话听起来一肚子气,可那遮面的公子却不以为意,没作任何表示。

    不一会儿,慕芸七的什锦炒饭和那桌的快菜就都上来了。

    伙计没好气地将他们的菜往桌上一摆,耷拉着眼瞧都不瞧,可到了慕芸七这桌却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仅笑容可掬甚至还主动要给她赠菜。

    “姑娘您的炒饭得了,您看还需要加点什么吗?咱们的炒饭火候大,可能吃着会有些口干,我一会儿去厨房给您盛碗汤来,免费的,不要钱。”

    福安一听不愿意了,伸手扒拉扒拉伙计,问道:“凭什么她有免费的汤喝,我们没有?你这是看人下菜碟!”

    伙计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位姑娘点的什锦炒饭,什锦炒饭都有赠汤,你点了吗?这也要那也要,人话都不会说,还想喝汤呢,就点儿菜汤得了。”

    “你——”福安站了起来。

    “好了福安,不要惹事。”遮面公子伸手拦住他。

    “伙计,把我的汤给他们,我们拼桌。”慕芸七也道。

    此话一出,另外两方都愣住了。那一主一仆和伙计全都看向慕芸七,似乎在想这位姑娘好生洒脱,竟要和不认识的陌生男子拼桌吃饭?

    慕芸七像是读懂了他们心思般,老神在在地一笑道:“我想听听那个女疯子的故事。”

    还没等谁来得及开口说话或者自我介绍,在场之人就听得棚外传来一声大吼,直吓得那位公子脸上风云变色,露出来的白皙皮肤都变成了猪肝红。

    福安见状不禁脱口道:“不好!女疯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