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种变化
五六月份是哈诺瓦王国最黏腻的时候。
这种黏腻不仅是成千上万吨用货轮从上竺地区运回来的蔗糖带来的味觉感受。
流经王都的泰瑟河受海洋暖流影响大量蒸发，混杂着工厂排出的蒸汽和废气形成的雨雾会赋予空气无孔不入的湿度。
衣服沾了潮气会湿塌塌贴在身上，但这仍不是最让人难受的地方。
沐清最受不了的是水汽顺着呼吸道进入肺部——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窒息的错觉，仿佛每次呼吸都能从肺泡里榨出水来。
“咳！咳！”他咳嗽着从公共马车逼仄的轿厢中钻出。弗一抬头，塔弗茨庄园灯火通明的哥特式主楼已在雾霾掩映下横亘眼前，压抑感也随之而来。
沐清强打精神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穿戴的衣帽、手杖；准备的礼品……都没问题，他叹了口气:该进去了。
其实他不喜欢这种地方，更不喜欢在这种地方举行的宴会，但今天却有个不得不来的理由。
“让时代改变吧，就在今天！”这个想法在脑中闪过，一瞬间就扫清了他所有的犹豫。
他脚步变得轻快，三步并作两步踏进庄园那两扇洞开的铁艺栅栏门中。
这时候大部分客人都已入席，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三三两两年轻些的客人不惧雾霾，正结伴欣赏庄园里造型别致的园艺。
他们见沐清这个相貌与自己迥然不同的东方人走进庭院，都带着好奇的神色打量起他来。有两个盛装女子凑在一起，边用象牙扇掩着下半张脸，看向沐清的同时又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两声含蓄的娇笑。
沐清神情自若地迎上那些或好奇或猜疑或友好的目光，他的举止端庄雍容，行动间虽与汉诺瓦人流露出些许不同，但其表现即使是最挑剔的礼仪家也找不出毛病。
他闲庭信步一般串过庭院，对每一个打量都回以不为所动的目光，这种镇定传递给众人一个确切的信息:他和我们在身份上是平起平坐，而不容轻视的。
可敬的表现使他在几个眼神交汇中便收获了几个年轻人的敬意:这肯定是来自大晏国的绅士，而不是那些样貌与大晏国人相似却举止猥琐的瀛洋人。
人们于是开始向他表达友好，男士们微微抬起帽子，女士则稍稍提起裙摆。他也还以得体的问候，随后径直从年轻人中走过。
只听到身后两个男孩的谈话声传过来:
“看他的年纪似乎也是个学生，王都的留学生中，像他这样的人不多。”
“哈，你不知道他吗？那个大晏国‘黔侯爵’的‘二公子’沐清。康伯治大学差分机分析学院的学生。”
“嘿，你的华语听起来真别扭，所以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是大晏国某位侯爷的第二个孩子。”
“那么显然，他是我们的‘自家人’。为何不邀请他加入我们的俱乐部呢？”
“好主意，等等宴会上我们去和他打个招呼！”
沐清对他们口中的自家人俱乐部有所耳闻，事实上来汉诺瓦四年，来自“自家人”的邀请他也收到过不少次，是一个小型的神秘学爱好者俱乐部。
其成员多是些“吃喝不愁”的年轻人，不过比起探讨神秘学，俱乐部的主要活动其实是些走马游猎、吃喝饮晏、打牌下棋之类的游戏。
可以说这一世，处于这个层次的年轻人不论汉诺瓦还是大晏，热衷的活动都是大差不差的，因此他对这个俱乐部兴致不高。
两个年轻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比起在宴会上打招呼，塔弗茨，你作为老塔弗茨先生的儿子，这次宴会的小主人，理应现在就去打个招呼。去吧去吧，别忘了你爸爸让你在院子里待着的任务——接待访客，不是吗？”
“你说的对我的朋友，谢谢提醒，那我等会就回来。”
“去吧，去吧。别让异国的客人觉得我们汉诺瓦的小伙子失礼。”
话音刚落，一串脚步声渐渐追上沐清。沐清暗中点点头，这样他等会见到塔弗茨先生才不显得唐突，要做的事也更顺理成章些。
“嘿沐，晚上好，欢迎来我家。查理·塔弗茨。原谅我刚刚的失礼，光顾着和客人聊天，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您。”年轻人说着朝沐清递上自己的手。
沐清闻言回过头，亲切地握上查理那双毛绒绒的大手，同时朝两人不远处那个正在点烟的年轻人点点头。
“不过您得承认，错误并不全在我哩。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您要光临，这样能让我们全家的欢喜提前多上几分。”
沐清心说，我之前也不认识你啊！
但看着查理那英俊的红彤彤的脸上挂着的真诚笑容，他也没有戳破对方的故作客套，“原谅我的冒失，请代我向塔弗茨先生和夫人问好。”
“我想由我代行问候给家父的欢喜不及您亲自问候的万分之一，您为何不亲自去。瞧，他不正在那儿。”
查理说着指了指正站在主楼门口，脸上带笑与每个人亲切问候的塔弗茨先生——沐清此行的目标。
两人说着已走到塔弗茨面前，卡尔·塔弗茨，汉诺瓦数据分析院的主管，掌握着汉诺瓦王国最大的差分机，并使之完成每天千万次级的运算。
用差分机来解决汉诺瓦王国小到每个公民的信息，大到生活中一系列和“数学”相关的问题。人们给他的爱称是“汉诺瓦王国的大脑”。
他和沐清的一位老师是校友，不过显然混的比那个大学讲师好上不少，据说今年冬天就要评上爵士了。
此时大脑先生身穿礼服，正面容慈祥地打量着沐清。查理适时给自己的父亲介绍道:“爸爸，这是我的新朋友……”
“沐清，我知道。大晏国优秀的年轻人，康博治大学的风云人物哈哈。你的老师近来好吗？”
查理显然没想到自己的爸爸早就在沐清老师的介绍下知道他今晚要来……这个公子哥以为沐清单纯是闲得无聊来宴会上结识自己这班新朋友的。
沐清笑着说了句俏皮话:“恩师很好，不过比起您来嘛也就是那样吧。”
卡尔愣了愣，没想到沐清会这么说，不过旋即开心地大笑了起来，笑出了咳嗽，光亮的脑门也更耀眼了几分。
毕竟混的比同窗好的确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尤其是经第三个人评价出来，尤其是这个第三人还是同窗的学生。
沐清适时地递上礼品，“我给您和塔弗茨夫人的礼物，请您不要嫌弃。”
说着把和手杖拿在一起的郁金香递给一旁的侍者，又亲自展示给卡尔一个造型精美的鎏银檀木盒子。
“听说塔弗茨先生喜欢收藏各国钱币，正好来汉诺瓦时带了件还算稀罕的。”
沐清说着打开檀木盒子，一角小小的金元宝正泛着玫瑰金色泽，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他小心翼翼地把金元宝拿出来，向卡尔解释上面的阳文“皇恩永锡”是什么意思。
一个精致的小元宝虽然贵重，但到底不是足金，比起卡尔如今的财富来说倒也不是多过分的礼物。
比起它的货币价值，异国风格的造型和“皇恩永锡”的精美铭文及三爪蟒纹、锦鸡雕花，才更贵重:使得的金元宝不再是货币，而是一件“大晏国君赐下的金器”。
给即将获得爵士头衔的卡尔塔弗茨一种恩承两国的美妙错觉，令他更加愉快。
“好了亲爱的沐，这礼物我太喜欢了，只是未免贵重些。我的孩子能结识您这样正直的朋友是整个塔弗茨家族的荣幸，而您与塔弗茨家分享自己家族的荣耀更是两家友谊的见证。塔弗茨一家欢迎您常来。
现在请快进屋吧，外面风露重。查斯（查理的昵称），把你的朋友还有所有的客人都请进来吧，宴会要开始了。”
卡尔说着热情地挽起沐清的手，同时递给沐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要办的事就交给我吧！这举动令沐清一阵恶寒，但没辙，异国习俗嘛。
不过沐清觉得，自己的目的要得到塔弗茨的亲口承诺才更踏实，所以他只能说道:“塔弗茨先生，关于超级差分机机时的申请……”
塔弗茨闻言点点头:“是的，你的老师来信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为了科研嘛，应用永远是胜利的果实，科研才是孕育胜利果实的土壤。
宴会后我会批给您一个通行证，超级差分机将开动百分之三十性能供您使用三个小时。但是运算性能只限于民用部分，这请您理解。”
沐清有什么可理解的，这已比他预想的结果好上太多！他将作为电子计算机时代的穿越者，在这个机械计算机大行其道的平行世界验证人工智能的可能性！
一台能运行人工智能程序的，由齿轮和擒纵机构组成、靠蒸汽机作为动力的奇妙玩意。这将改变世界。
也许电子计算机都没有成功的人工智能，将在这个世界，由一台机械超级计算机实现。而他，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人工智能之父。
这是穿越者最大的成就。也是他到这个世界21年间，自得知差分机诞生在这个世界以后最大的追求。
沐清觉得自己被一种巨大的幸福包围，将他对宴会的不喜彻底冲淡。
这之后，卡尔在宴会上对他的隆重介绍、汉诺瓦贵族小姐们在宴会上对他的搭讪、以及查理对他加入自家人俱乐部的邀请，被他统统以一种宽容的态度接受。
人们都说，这个大晏国的英俊青年有着最高贵的品德。
这一晚，他结识了七八个朋友，加入了自家人俱乐部，代表沐家与塔弗茨家确立了卡尔先生所说的“永远的友谊”，喝了无数杯酒……
这种黏腻不仅是成千上万吨用货轮从上竺地区运回来的蔗糖带来的味觉感受。
流经王都的泰瑟河受海洋暖流影响大量蒸发，混杂着工厂排出的蒸汽和废气形成的雨雾会赋予空气无孔不入的湿度。
衣服沾了潮气会湿塌塌贴在身上，但这仍不是最让人难受的地方。
沐清最受不了的是水汽顺着呼吸道进入肺部——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窒息的错觉，仿佛每次呼吸都能从肺泡里榨出水来。
“咳！咳！”他咳嗽着从公共马车逼仄的轿厢中钻出。弗一抬头，塔弗茨庄园灯火通明的哥特式主楼已在雾霾掩映下横亘眼前，压抑感也随之而来。
沐清强打精神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穿戴的衣帽、手杖；准备的礼品……都没问题，他叹了口气:该进去了。
其实他不喜欢这种地方，更不喜欢在这种地方举行的宴会，但今天却有个不得不来的理由。
“让时代改变吧，就在今天！”这个想法在脑中闪过，一瞬间就扫清了他所有的犹豫。
他脚步变得轻快，三步并作两步踏进庄园那两扇洞开的铁艺栅栏门中。
这时候大部分客人都已入席，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三三两两年轻些的客人不惧雾霾，正结伴欣赏庄园里造型别致的园艺。
他们见沐清这个相貌与自己迥然不同的东方人走进庭院，都带着好奇的神色打量起他来。有两个盛装女子凑在一起，边用象牙扇掩着下半张脸，看向沐清的同时又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两声含蓄的娇笑。
沐清神情自若地迎上那些或好奇或猜疑或友好的目光，他的举止端庄雍容，行动间虽与汉诺瓦人流露出些许不同，但其表现即使是最挑剔的礼仪家也找不出毛病。
他闲庭信步一般串过庭院，对每一个打量都回以不为所动的目光，这种镇定传递给众人一个确切的信息:他和我们在身份上是平起平坐，而不容轻视的。
可敬的表现使他在几个眼神交汇中便收获了几个年轻人的敬意:这肯定是来自大晏国的绅士，而不是那些样貌与大晏国人相似却举止猥琐的瀛洋人。
人们于是开始向他表达友好，男士们微微抬起帽子，女士则稍稍提起裙摆。他也还以得体的问候，随后径直从年轻人中走过。
只听到身后两个男孩的谈话声传过来:
“看他的年纪似乎也是个学生，王都的留学生中，像他这样的人不多。”
“哈，你不知道他吗？那个大晏国‘黔侯爵’的‘二公子’沐清。康伯治大学差分机分析学院的学生。”
“嘿，你的华语听起来真别扭，所以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是大晏国某位侯爷的第二个孩子。”
“那么显然，他是我们的‘自家人’。为何不邀请他加入我们的俱乐部呢？”
“好主意，等等宴会上我们去和他打个招呼！”
沐清对他们口中的自家人俱乐部有所耳闻，事实上来汉诺瓦四年，来自“自家人”的邀请他也收到过不少次，是一个小型的神秘学爱好者俱乐部。
其成员多是些“吃喝不愁”的年轻人，不过比起探讨神秘学，俱乐部的主要活动其实是些走马游猎、吃喝饮晏、打牌下棋之类的游戏。
可以说这一世，处于这个层次的年轻人不论汉诺瓦还是大晏，热衷的活动都是大差不差的，因此他对这个俱乐部兴致不高。
两个年轻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比起在宴会上打招呼，塔弗茨，你作为老塔弗茨先生的儿子，这次宴会的小主人，理应现在就去打个招呼。去吧去吧，别忘了你爸爸让你在院子里待着的任务——接待访客，不是吗？”
“你说的对我的朋友，谢谢提醒，那我等会就回来。”
“去吧，去吧。别让异国的客人觉得我们汉诺瓦的小伙子失礼。”
话音刚落，一串脚步声渐渐追上沐清。沐清暗中点点头，这样他等会见到塔弗茨先生才不显得唐突，要做的事也更顺理成章些。
“嘿沐，晚上好，欢迎来我家。查理·塔弗茨。原谅我刚刚的失礼，光顾着和客人聊天，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您。”年轻人说着朝沐清递上自己的手。
沐清闻言回过头，亲切地握上查理那双毛绒绒的大手，同时朝两人不远处那个正在点烟的年轻人点点头。
“不过您得承认，错误并不全在我哩。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您要光临，这样能让我们全家的欢喜提前多上几分。”
沐清心说，我之前也不认识你啊！
但看着查理那英俊的红彤彤的脸上挂着的真诚笑容，他也没有戳破对方的故作客套，“原谅我的冒失，请代我向塔弗茨先生和夫人问好。”
“我想由我代行问候给家父的欢喜不及您亲自问候的万分之一，您为何不亲自去。瞧，他不正在那儿。”
查理说着指了指正站在主楼门口，脸上带笑与每个人亲切问候的塔弗茨先生——沐清此行的目标。
两人说着已走到塔弗茨面前，卡尔·塔弗茨，汉诺瓦数据分析院的主管，掌握着汉诺瓦王国最大的差分机，并使之完成每天千万次级的运算。
用差分机来解决汉诺瓦王国小到每个公民的信息，大到生活中一系列和“数学”相关的问题。人们给他的爱称是“汉诺瓦王国的大脑”。
他和沐清的一位老师是校友，不过显然混的比那个大学讲师好上不少，据说今年冬天就要评上爵士了。
此时大脑先生身穿礼服，正面容慈祥地打量着沐清。查理适时给自己的父亲介绍道:“爸爸，这是我的新朋友……”
“沐清，我知道。大晏国优秀的年轻人，康博治大学的风云人物哈哈。你的老师近来好吗？”
查理显然没想到自己的爸爸早就在沐清老师的介绍下知道他今晚要来……这个公子哥以为沐清单纯是闲得无聊来宴会上结识自己这班新朋友的。
沐清笑着说了句俏皮话:“恩师很好，不过比起您来嘛也就是那样吧。”
卡尔愣了愣，没想到沐清会这么说，不过旋即开心地大笑了起来，笑出了咳嗽，光亮的脑门也更耀眼了几分。
毕竟混的比同窗好的确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尤其是经第三个人评价出来，尤其是这个第三人还是同窗的学生。
沐清适时地递上礼品，“我给您和塔弗茨夫人的礼物，请您不要嫌弃。”
说着把和手杖拿在一起的郁金香递给一旁的侍者，又亲自展示给卡尔一个造型精美的鎏银檀木盒子。
“听说塔弗茨先生喜欢收藏各国钱币，正好来汉诺瓦时带了件还算稀罕的。”
沐清说着打开檀木盒子，一角小小的金元宝正泛着玫瑰金色泽，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他小心翼翼地把金元宝拿出来，向卡尔解释上面的阳文“皇恩永锡”是什么意思。
一个精致的小元宝虽然贵重，但到底不是足金，比起卡尔如今的财富来说倒也不是多过分的礼物。
比起它的货币价值，异国风格的造型和“皇恩永锡”的精美铭文及三爪蟒纹、锦鸡雕花，才更贵重:使得的金元宝不再是货币，而是一件“大晏国君赐下的金器”。
给即将获得爵士头衔的卡尔塔弗茨一种恩承两国的美妙错觉，令他更加愉快。
“好了亲爱的沐，这礼物我太喜欢了，只是未免贵重些。我的孩子能结识您这样正直的朋友是整个塔弗茨家族的荣幸，而您与塔弗茨家分享自己家族的荣耀更是两家友谊的见证。塔弗茨一家欢迎您常来。
现在请快进屋吧，外面风露重。查斯（查理的昵称），把你的朋友还有所有的客人都请进来吧，宴会要开始了。”
卡尔说着热情地挽起沐清的手，同时递给沐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要办的事就交给我吧！这举动令沐清一阵恶寒，但没辙，异国习俗嘛。
不过沐清觉得，自己的目的要得到塔弗茨的亲口承诺才更踏实，所以他只能说道:“塔弗茨先生，关于超级差分机机时的申请……”
塔弗茨闻言点点头:“是的，你的老师来信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为了科研嘛，应用永远是胜利的果实，科研才是孕育胜利果实的土壤。
宴会后我会批给您一个通行证，超级差分机将开动百分之三十性能供您使用三个小时。但是运算性能只限于民用部分，这请您理解。”
沐清有什么可理解的，这已比他预想的结果好上太多！他将作为电子计算机时代的穿越者，在这个机械计算机大行其道的平行世界验证人工智能的可能性！
一台能运行人工智能程序的，由齿轮和擒纵机构组成、靠蒸汽机作为动力的奇妙玩意。这将改变世界。
也许电子计算机都没有成功的人工智能，将在这个世界，由一台机械超级计算机实现。而他，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人工智能之父。
这是穿越者最大的成就。也是他到这个世界21年间，自得知差分机诞生在这个世界以后最大的追求。
沐清觉得自己被一种巨大的幸福包围，将他对宴会的不喜彻底冲淡。
这之后，卡尔在宴会上对他的隆重介绍、汉诺瓦贵族小姐们在宴会上对他的搭讪、以及查理对他加入自家人俱乐部的邀请，被他统统以一种宽容的态度接受。
人们都说，这个大晏国的英俊青年有着最高贵的品德。
这一晚，他结识了七八个朋友，加入了自家人俱乐部，代表沐家与塔弗茨家确立了卡尔先生所说的“永远的友谊”，喝了无数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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