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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国细作

    果然,从半山腰的路上拐出来了个人,那人带着斗篷,看不清面貌。

    “公子。”他给齐铭轩行礼。

    “说吧。”齐铭轩抬手让他禀告。

    那名看不清模样的人与齐铭轩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齐铭轩和青衣侍卫有停留了半日,等到日落时分才离开。

    “乔竹啊!”齐铭轩唤青衣侍卫,“咱们下山吧!”

    青衣侍卫心照不宣,开始收拾行装,青衣侍卫听见齐铭轩自顾自地说:“咱们在卜阳城过的真是悠闲,我要是离开了这里,怕是怀念的很。”

    青衣侍卫轻笑:“主人莫要这样说。”他家主人哪天不是过得悠闲。

    经过昨晚一场火事,清越整夜没睡觉,回去之后,挨着床就睡了。梦里又想起在张家庄发生的种种事情,自己好像在上火中逃命似的,浑身热得厉害,结果一觉醒来,才到落日时分,身上还有一层汗水,她可太讨厌夏天了。

    六斤在外面听见清越屋里有动静,敲门问清越,要不要起来用膳。她刚刚起床,没有什么胃口,不想吃热食,就问六斤有没有什么开胃可口的东西,

    六斤说,厨房里可能还有一些给大人备的绿豆粥,清越便梳洗了一番后去了厨房找吃的。

    她到厨房的时候,只有几个还没有吃饭的下人在忙碌,都是在厨房里打杂的人。

    一个小丫头见到清越过来,疑惑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清越见这个丫头长得自来熟的样子,笑嘻嘻的就凑上去说:“我是新来的,在大人府上住了些时日。”

    小丫头心想难怪我没有见过你,“姑娘可有什么吃的吗?”她听见清越说话,在厨房里张望。

    “你想吃什么啊?”小丫头问她。

    “听说厨房里有绿豆粥?”小丫头点点头,从锅里给清越盛了一碗,已经不热了。

    清越对吃的向来很挑剔,近来好几日都和五钱六斤一样吃大锅饭,天气还热,更加没有什么胃口了,这绿豆粥是给楼惯秋准备的,那个大妖怪晚上不吃东西,今天就归清越了。

    “我还要一碗。”小丫头给清越备了个小板凳,清越就在那里吃粥,楼惯秋吃的东西果然和别人不一样,这粥好好喝,清越喝了一碗之后唤小丫头再来一碗。

    小丫头见清越斯斯文文的在板凳上喝粥,感叹粥好喝时的眼睛亮晶晶的,于是又给她盛了一碗。

    小丫头厨房里的杂事做完了,也搬来一个板凳和清越坐在一起。

    清越被人看着吃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便和小丫头说起话来,她问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玉萧!”小丫头说,小丫头脸上有个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甚是好看,清越便盯着她看。可是大家都以为清越是个小子,被个男子盯着看,玉萧立马害羞地红了脸,清越这才反应过来,移开眼神。

    “我叫清越,你叫我清越吧!”小丫头看着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天真又懵懂。

    清越喝完粥,收拾完了和小丫头说话,“你们可是和五钱一样,从京都来的?”

    小丫头一遍洗碗,一遍和清越说话,其实清越本来想自己洗的,可是小丫头怕清越洗不干净,抢着自己洗了。

    “嗯,”小丫头回答,他们是在楼大人的厨房里伺候的丫头,这次随着大人出来。不过大人也没带几个人,算上她一共也就五个,在厨房里,还有一个和玉萧一般大的。

    难得可以在楼惯秋的身边遇上个可爱的女孩子,清越几乎得空就和玉萧一起玩耍,另外,在在厨房里混熟了,有时她还可以吃上厨师大人的私房菜。

    楼惯秋书房,张家庄的案子占了楼惯秋大多数的时间,王奎将银针拿去验,卜阳城的药师和仵作都查不出来究竟是何种毒药,于是王奎派人将银针送往了京都,京都要传来消息还要等上好几日。

    刘守仁目睹了整个过程,一方面他气愤张虎自作主张,沉不下气,另一方面他也庆幸,所有的证据都把他排除在外,张虎成了他的替罪羔羊。

    从张家庄回来,刘守仁就坐立难安,他将紫鸢香古方紧紧窜在手里。

    “县令爷。”师爷见刘守仁表情难看,昨夜在张家庄的事可能吓坏了他。

    “师爷,”刘守仁见师爷过来了,立刻抓住师爷说:“张虎死了,被人杀死了,我和楼惯秋眼睁睁的看见他死在了面前!”不是他刘守仁动的手。

    师爷闻言,先是安慰刘守仁,让他不要慌张,张虎死了也就死了,楼惯秋也没有对您怎么样。

    “你说张虎是谁杀的?你说会不是那位?”刘守仁害怕地问师爷。

    “哪位?”师爷不明白刘守仁说的是谁。

    几日前,刘守仁照例从县衙回府,马车在路过一处街角的时候,有人拦住了去路,车夫被堵在前方的人挡住了道,拉住缰绳,停了马,天色很暗,街道上往来没什么人,车夫喊话;“什么人!”

    来人语气淡漠,掩着斗笠说了句:“刘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刘守仁不知对方来路,警惕地很,便拒绝了他:“本官今日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来县衙再议。”

    对方说:“大人误会了,我们来此,不是有事要求大人您,而是要和大人做个交易。”

    “交易?本官何事要与人交易?”刘守仁向来不露马脚。

    哈哈哈,来人轻笑,说出了几个字来。

    刘守仁听了他的话,立马变了脸色,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来是动摇了啊。

    那人邀请刘守仁下来马车,同他走。来人伸出右手,说:“这边请。”

    刘守仁让车夫在原地等候,只身一人跟着那人走向了一处窄巷子。

    那人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住了脚步,打开大门,恭恭敬敬的让刘守仁进去。“大人请。”

    刘守仁停在屋外整理了一下,之后抬腿踏进了院子。

    这里面不大,是个四四方方的院落,房屋围绕的正中间有一个亭子。那亭子里坐着一个眉目温润,气韵不凡白衣男子,男子身后候着一美貌女子。

    他们似乎在此等了一段时间了,女子见刘守仁走过来了,上前来迎接。

    这些人面生,似乎不是卜阳人,为何要神神秘秘地邀他过来。说什么做个交易,要不是因为拦路的人说了句事关紫鸢香,他才不会过来。

    “你有何证据,证明我与卜阳城制香有关?”刘守仁坐在男人对面质问,也不绕弯子。

    男人从身后桌上的木盒子里掏出了一根毒针,放在了刘守仁面前,白衣男人说:“因为我亲眼看见了。”

    这毒针正是那日刘守仁丢给潜进府内的贼人的其中一根,刘守仁讥讽道:“原来那天晚上的贼,竟然自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刘守仁只恨那天没有将贼人杀死,他眯着眼睛,就算你们知道方子在他刘守仁手上又怎么样?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劝刘守仁说:“刘大人莫动怒。”今日他可不是来和刘守仁对峙的。

    他递给刘守仁一只茶杯,接着说:“鄙人只是想探探刘大人那份方子究竟是真是假。”

    是真的又怎么样?

    片刻之后,白衣男子才说:“我想用那方子和大人做个交易,怎么样?”

    刘守仁还以为对方有什么要求,如此大费周章,他说:“交易什么?”

    男人温润和善,轻笑了声,缓缓道出:“换大人的命。”

    他这话什么意思?刘守仁桌下的手轻轻握住了藏在袖子里的毒针,他抬眼直视男子,咬牙切齿道:“怎么,你想要杀我?”

    白衣男人也不有所反应,将刘守仁的动作看在眼里,他说:“恰好相反,我可以从楼惯秋手里保你一命。”

    此时,楼惯秋正满城搜查,为的就是抓住制香之人,据楼惯秋的手段,要查出他刘守仁,或者要拿下刘守仁只是时间问题。可是,他怎么知道此人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他就此做了交易,他怎么知道这人不会出入反而。

    刘守仁脸色难看,沉默着,内心却思绪翻涌。

    白衣男人看出刘守仁的思虑,他说:“没关系,大人可以回去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便过了这么久。若是刘守仁没有看错,杀死张虎的那根毒针正是白衣男人手中的那根。

    楼惯秋每日辰时起身,洗漱之后,有时会在自己的屋子前舞剑。

    这日,王奎收到了京都的来信。

    “大人。”见楼惯秋收起佩剑,王奎上前将信件递给楼惯秋,一大早刚送到的,是关于那毒针的消息。

    楼惯秋展开书信,熟悉的工整娟秀的字迹跃在纸上,仅仅几段话。

    看过来信后,楼惯秋将信递给王奎。

    王奎接过信粗略地看了,他说:“这……,”

    “是蜂毒,生长于南昱国鬼蜂。”楼惯秋接着王奎的话。

    鬼蜂是一种毒蜂,以动物或植物为食,体大身长毒性也大,为防止天敌袭击,毒性极强,不会主动伤人。这种蜂只生长在一年四季温和湿润的南昱国黎漱,难怪卜阳仵作查不出来。

    王奎猜测道:“所以张虎是南昱人杀的?”

    楼惯秋摇摇头,也可能是卜阳城内的会使这种毒的人杀的。

    如果有南昱人掺和紫鸢香的事情,那么一切就复杂多了。

    “王奎,传我命令下去。”楼惯秋下令最近几天要好好盯着出城的人,特别是刘守仁。

    近来,清越和玉萧玩儿得很近,也没怎么留意王奎他们,五钱和六斤也总不在,他们出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清越以为张虎死了之后,紫鸢香的案件就此可以告一段落,可是楼惯秋他们总是忙忙碌碌地早出晚归。

    今日,清越好容易才见到了六斤,清越拉着六斤问:“六斤哥,你们最近忙什么呢?”

    六斤在外没怎么见着清越,发现清越这小子和后厨小丫头走得近,便笑道:“我们啊,有大人派遣的任务在身,哪里像你小子整日和姑娘厮混。”

    “哎呀,六斤哥,你就别笑了,到底干什么呢?”清越也想出去,可惜满多庆也在卜阳城。

    六斤看她好奇,就凑到清越耳边说:“大人说,最近卜阳城来了他国细作,让我们在城内巡逻呢!”

    细作?清越听见“他国细作”,不禁想到了满多庆他们,不会是满将军在卜阳城犯了什么事吧?上次满将军和她自己不是还在城内闹了一场。

    待六斤出府后,清越后脚也出府。

    清越在西凉王都时,哥哥们总带着她在教练场骑马射箭,她也知道一些满将军和士兵们之间的暗号。因此她要是想找满多庆,只要循着记号去寻。

    满多庆在卜阳遇见清越后,立马给西凉王送消息。西凉王回说让满多庆好好跟着清越,不要让清越闯出什么祸事,寻准时机再将清越带回去。

    一路跟着记号,清越找到了满多庆停留的客栈,他们在此地没有身份,只好装作从西凉来的商队。

    清越爬在客栈屋顶,看见满将军在自己的屋内活动身体,他一会儿和练功,一会儿停下来喝茶。满身肌肉,身壮如牛,看起来好的很,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清越跳下屋顶,来到大厅给客栈小二几个金币,让他在清越走后将清越的手信递给他。

    就当是给满多庆提个醒,让他们遇到楼惯秋的人记得不要露出马脚。

    楼惯秋下令,凡在卜阳城内买卖紫鸢香的人一律关押,之前买进紫鸢香的人也不敢暗中售卖,那些依赖过度紫鸢香的人实在憋不住就去官府自首。

    看着好端端的人发狂,梁孙氏心下愧疚,求着楼惯秋找找什么法子可以缓解。

    在京都时,王上就已命王都的药师、香料师寻求解药,最终没有找着任何有效的法子,因此王上才令楼惯秋动身来卜阳,彻底将这害人的香料毁掉。

    楼惯秋安慰梁孙氏,他已将紫鸢香古方送回了京都,但愿京都的能人义士能够研制出解药。

    这日夜里,一辆马车自卜阳出城,守门的侍卫照例检查。

    正准备打开马车检查,一个声音制止了他们,他说:“是我。”

    留着八字胡子的中年人男子自马车内下来,守卫认出他,说:“师爷,这么晚了您要到哪里去?”

    “我今日梦见家中母亲身体不受,醒来后就想着会去看看。”原来是师爷要出城回家。

    守卫立刻放行,师爷家在卜阳城外,他深居浅出,甚少出城,今日夜晚赶着回去,想必很是担心家中母亲。

    待马车走远消失在视野里,一个守卫喃喃道了句:“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起师爷说家中有母亲?”

    马车出了卜阳城,却改了方向,朝着南昱国的方向驶去了。

    马车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清瘦的男人手里紧紧抱了一个包裹,正是刘守仁。

    那天刘守仁急匆匆去见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帮他杀掉了张虎,并且答应帮他逃脱,于是刘守仁信守承诺,要将誊抄的紫鸢香方交给白衣男子,不过他要求说:要白衣男子将他送出卜阳,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还要多久?”刘守仁焦急地问,他从出了卜阳城的那刻开始就很不安,想早点离开。

    师爷往外探看,路上和漆漆的,只有他们一架马车在野外行驶,他说;“快了。”

    入夜之后,清越在屋内睡觉,前院有一阵声响,清越立马自屋内出来前院。

    她看见,楼惯秋和王奎穿着整齐,身后跟着几个暗卫,哪里是夜里刚醒的样子。

    清越赶紧来到他们身边,她拉住其中一个暗卫,悄悄问:“大哥,你们和楼大人要去哪里?”

    暗卫说:“城外。”说完,他们便跟着楼惯秋出府了。

    清越心想:城外,是抓到他国细作了吗?会不会是满将军他们?她也牵起上次楼惯秋让她骑的马儿跟了上去。

    楼惯秋的速度极快,清越抄了近路才赶上他们,王奎见清越从小道追赶到他们身边,疑惑问:“你怎么来了?”

    清越架马赶到王奎身边,说:“我睡不着觉,上次我也一同去了,今天我也想来。”

    清越说完看了楼惯秋一眼,男人也没理会他,只管在前驾马。

    王奎见楼惯秋也没有阻止,就当他默许了,对清越喊道:“那就跟上了。”

    清越嘻嘻一笑,“好嘞!”

    他们到了城门时,两边的大门已经关闭了,这时,王奎策马走在最前面,掏出个令牌,守卫看见令牌将城楼大门打开了来,清越跟着他们一同出了城。

    越是往外走,清越心里越忐忑,她驾马努力追赶男人的速度,但愿不是满将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