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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新世界

    肖公子明显没有八卦的心思,微蹙着眉,两根手指绕着腰带上挂的璎珞穗子一圈一圈的转。江重夏知道这是他想事情时候的习惯,脑子动的时候手也不肯闲着。“你觉得哪里不对?”

    肖慕说:“没什么不对,只是想到两句诗。欸,他们俩呢?”

    “出去采蜜了。”江重夏用手指戳他的脸,“你们上京人真是见多识广啊!难不成是戏文看多了,见着他们这样的就想作诗?”

    肖慕失笑,“想什么呢!我是突然想起有一句,‘秋水迢迢诗思清,秋阳杲杲道心明。谁人得死秋光巧,画出山斋仗履行。’”

    亏得周状元心大,换个人自家独苗苗肚子里可怜的墨水就能让他一死以谢周家列祖列宗。江重夏虽然不知道肖慕嘴里这两句话是哪位大家的梦话,但作为皮糙肉厚抽折过十把秋阳剑鞘的少寨主,对这两个字那可是铭心刻骨啊!

    “秋阳剑?”

    江重夏眼神畏畏缩缩的,水乎乎的像受了委屈的小狗。没想到光是说这两个字都能把她吓成这样,江大寨主的威力真是,肖慕顿时觉得压力山大。捏着她下巴晃了晃说:“大寨主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我只是觉得也许她认识这个迢杲。”

    “老相好的老相好?”

    “?!”肖慕想,就咱少寨主这愣劲儿,照这思路走下去,他这毛脚女婿头回上门怕是捞不着好果子吃。

    柜柳从树屋出来,突然发现姬豫这间屋子视野极好,只要眼神够好,能直接望见河南边的中位楼,另一边近许多的纪府更是看的清清楚楚。纪家院子里,路九良正在打拳,只是普通的长拳,却被他打得劲气四溢,柜柳站在树屋后头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拳风。

    “我可没有要偷窥纪云红的意思啊!我对那种娇小姐没兴趣。”姬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跟贴饼子似的,柜柳都能感觉到他胸口传来的烘热。

    柜柳想:“你何止是不喜欢娇小姐,你就不喜欢女的!”想到这儿,他感觉自己被路九良的拳风刮到了,简直是重伤。他往旁边跨了一大步,躲开姬豫,报仇似的跺的木架咚咚响。姬豫不知脸为何物,又自自然然的贴上去,“再跺狠点儿,屋子塌了,我正好有理由住到纪家去了。”

    柜柳恶狠狠的瞪着他,住到纪家,他不就得跟这只咕咕鸡朝夕相对了?哪怕只有七天他也不能忍!柜柳不敢再乱蹦,转个脑袋都透着股小心谨慎的味儿。没想到角度一变,竟让他发现纪家院子里还有个人。

    曹句文慵懒的靠在廊柱上,面具遮面永远看不出他的表情,他应该已经在那儿站了有段时间了。路九良一套拳打完,走到廊下,两人说着话,距离太远听不见。只看见曹句文唇角带笑,两人似乎谈的不错。他突然抬眼向树屋方向望过来,柜柳知道他盯得太久,让曹句文这样的高手生出感应。慌忙间转身,忘了姬豫就在他身后。咕咕鸡笑得像只奸狐狸,守株待兔等着他投怀送抱。露台狭窄,姬豫存心贴着他,柜柳这一转直接就转到他怀里,似如倦鸟归林一般。

    柜柳:“.......放开!”

    姬豫声音里带着笑,扎着两条胳膊,“我没抓你啊!”

    柜柳:“.....那你起开!”

    姬豫说:“哥哥,是我被你压在墙上,你不起开我怎么起啊?”

    柜柳被他撩的满脸通红,又不敢贸然转回去,只好螃蟹似的往旁边挪。姬豫却突然收紧手臂,把柜柳按回怀里,嘴唇状似无意的滑过他的耳垂,“别动,他还看这边呢。”

    柜柳整条脊骨都麻了,真就乖乖的趴着不动,晕头胀脑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小心的问:“他们走了没有?”姬豫哼笑一声,“早走了,这么远看不清的。”

    柜柳蓦然大怒,反手推他。可是姬豫本就被他压在墙上,柜柳哪有那么大力气推得动整间屋子,反倒被弹的向后倒去。姬豫在他翻下树前一刻拽他回来,柜柳不领情,在狭窄的露台上跟他推推挡挡,不像打架倒像是耍花腔。两人拉拉扯扯回到屋子里,肖慕和江重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江重夏站在树底下,踮着脚往树屋里望。“你说他们会不会......我只看过话本子,齐云山没戏班子唱这种戏的。”

    肖慕大开眼界,想不到周状元的家教竟然是这么包罗万象的。他扯着好奇的江重夏离开那棵冒着粉红泡泡的大树,“大寨主怎么可能让唱这种戏的戏班子进齐云山!”

    肖慕竟然在江重夏脸上看到了自豪的表情,“你太不了解大寨主了!她什么没见识过,根本就是那个百无禁忌。不让那些戏班子进齐云山的是周状元。”

    肖慕挑眉毛,“那,不知道大寨主忌不忌讳有个没家世又没钱的女婿呢?”

    江重夏被他的眉毛挑走了魂儿,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难得害羞的说:“周状元也没钱,周家再显赫,到他这儿也断了。”

    肖慕以为后面这句定是周状元无意间跟女儿唠叨的。江重夏说过,虽然周状元是入赘江家,但夫妻俩早有打算,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归宗周氏,可惜子嗣的事无缘也没办法。“咱们多生几个,周家的香火就不会断了。”

    肖公子一向清雅,不出手还则罢了,一出手就把人撩的想找地缝钻。江重夏红着脸低头找地缝的时候,对面河边一个干瘦的老人正满脸慈祥的朝他们招手。

    肖慕认出老人是族寨的大祭司,他立刻拎着江重夏的后衣领,提溜着她转过脑袋看河对面。大祭司的笑容越发慈祥,长的垂到嘴角的眉毛随着他笑忽忽悠悠的飘着。江重夏缩了缩脖子,不知怎么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土匪对老头儿的恐吓一直耿耿于怀,看他脸上的笑就觉得不怀好意。

    肖慕朝老人微微颔首,牵着江重夏过桥去河南边。“让咱们过去吗?那老头儿不会是挖了坑等咱们跳吧?打不得杀不得的,还是别理他了吧?”江重夏全身都写着拒绝,像个人形沙袋挂在肖慕身上。

    肖公子轻轻松松负重前行,“大祭司要见你,谁敢拦着?不管多深的坑,少寨主都能爬的上来,不怕。”

    江重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