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取舍
大祭司从盘古开天絮叨到三皇五帝，一拐弯又从蜀朝立国到前晋国破，简直比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还通晓天下事，比周状元学富五车还多了一车。江重夏被他唠叨的昏昏欲睡，仿佛回到了齐云山顶江府的书房里。
江重夏席地而坐，胆大包天的靠在祭坛的底座上。大祭司居然也不管她，兀自跟肖公子唠叨的热闹。眼看江重夏就要与周公胜利会师了，脖子突然一凉，冰冰痒痒的。她抓了抓，手被上又被蹭了一下。江重夏一激灵，蓦的睁开眼，金黄色的大眼瞪着她的小眼，腥凉的信子倏地伸出来。重夏大惊，背后是冰凉的云石躺不下去，只能难看的侧身往地上一趴，堪堪躲过冰凉的蛇吻。
少寨主没什么高手包袱，尖叫着趴在地上，学蛇在地上蠕动躲避蛇母。肖慕也吓了一跳，想上来救又怕反倒惊了蛇母，只得求助的看向大祭司。老头儿明显也十分诧异，似乎没想到蛇母为何会未经召唤出现在这里，而且对江重夏的态度，好像不大对路。
少寨主不敢再叫，五体投地在光滑的卵石地面上爬，动作十分轻柔，姿势尤其曼妙。看的肖慕想笑又不敢笑，苦苦忍着，都忘了蛇嘴底下趴着的那蛇精是自己媳妇儿了。蛇母对如此曼妙的少寨主非常喜爱，悠闲的吐着信子，金黄的瞳仁时开时闭，打量着地上爬的物件，见她想往远处去，盘着庞大的身子让开路，默默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是不肯错眼的跟着她。
大祭司突然爆发出大笑，肖慕也终于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江重夏被他俩笑的莫名其妙，偷偷看蛇母。它正执着的盯着她的眼睛，头微微歪着，金黄色的瞳仁里感觉不到一丝杀气。重夏往后缩脖子，蛇母就跟着她往前一步，重夏歪头，它的头就跟着往那边歪。江重夏蹭的从地上蹦起来，两步跑到大祭司和肖慕身后。蛇母居然摇摇晃晃慢条斯理的跟过来，停在三人旁边斯斯吐着信子。
“它......它什么意思？”江重夏还是害怕，磕磕巴巴问大祭司。
大祭司止住笑，捋着胡子点头道：“原来也不全是仡芈氏的算计，姑娘果真是蛇母的有缘人。”
江重夏疑惑道：“到底什么意思？”
肖慕接口说：“它好像很喜欢你。”
江重夏：“它喜欢我？它不是母的吗？”
“.......”
“它想怎么的？跟我回家？”
“......”
日头还当空挂着，纪云红就进了家门，这是自蛇母指认江重夏为圣灵后她回家最早的一天。江重夏摇身一变不只成了部族的圣灵，还要填上缠丝帮汉人护法的位子。纪云红打算祭誓会后就让新护法继任，以免夜长梦多，所以这两天又是族寨又是缠丝帮，罗里吧嗦准备工作一大堆，忙的她脚不沾地。
纪云红把披风甩给迎来的嬷嬷，问道：“客人们这几天都在府里？”嬷嬷回说：“商姬夫人、侯老先生和路先生都在府里，道长和曹帮主偶尔在府外转转。另两位公子和姑娘每日都出去，只在咱们这边活动，或是去姬豫那儿，差不多这个点儿就快回来了。但是今天过了河。”
“过河？是他们自己过去的还是有人请过去的？”纪云红问。
嬷嬷说：“听说是大祭司请过去的。”
“听说？”
“是，两位公子和姑娘去了姬豫那儿，回来路上被大祭司请去了，许多族人瞧见了。”
纪云红半边眉头皱了皱，说：“肖公子回来叫我吧。”她转身往内院去，曹句文不知从哪儿转出来，向她问好：“纪门主，多日不见。”
纪云红客气回道：“曹帮主，寒舍简陋，这几天住的还习惯吗？”
两人沿着回廊边走边寒暄，眼看快到纪云红房间了，曹句文还没有停步的意思。纪云红歪着脑袋，摆出个自以为纯良无害的笑容，问道：“曹帮主想问我什么？我使了什么手段让蛇母认江重夏为圣灵？”
面具下细长的眼睛微不可见的一眯，曹句文嘴角带笑，语气却透着森寒：“门主早就提醒过我，不要催动情蛊，是我自作聪明，没领会门主的意思。”
纪云红装痴卖傻，“曹帮主这话什么意思？蛇母不是确认过江重夏身上没有情蛊吗？莫非首巫女还以曹帮主的心头血给旁人种过蛊？”
曹句文眼里的愤恨再也遮不住了，恶狠狠盯着纪云红，咬着后槽牙硬转了话题：“四时寨跋扈，纪门主真有胆色，就不怕引狼入室？”
纪云红说：“我跟四时寨做了小二十年邻居，还没被它跋扈过。曹帮主好像很有体会，是什么时候跟它打过交道？”
纪云红句句带刺，没有一点儿合作的意思。曹句文反倒冷静下来，收敛起眼底的锋芒，从容道：“我知道眼下门主的难处，部族的人想夺权，汉人却又不齐心。你想稳住自己的地位，只能谋求外力。那些族人不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找上优菊。门主应该知道，当初族人对待她和哑婆婆并不宽厚，如果他们肯保她，她也不必离开南疆为我所救。她对族人没有感情，只要条件相合，跟谁做盟友都是一样的。”
纪云红挑挑眉梢，很感兴趣的样子，“哦？曹帮主是什么条件？不妨先跟我说说。”
“无他，只是我跟肖公子和江姑娘在外面有些误会，中间嫌隙颇深。纪门主如果选择跟优菊结盟，江姑娘恐怕会不高兴，圣灵和圣女不合总归不是好事，纪门主还是要早做取舍。”
纪云红盯了他一会儿，说：“既然是误会，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如今都在我家住着，我愿意做个和事佬。你们早说早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曹句文有些不耐：“如果能说开，何必要等到现在！”
纪云红脸上的笑让曹句文恨不得把她当场掐死，她摊摊手，满不在乎的说：“那天的情景曹帮主也见了，一切都是大祭司说了算的，轮不到我这个汉人门主插手，江重夏这个圣灵是板上钉钉的了。圣灵圣女留下哪个，或是全留下与我都是一样，就看帮主的本事了。”
两人正说着话，府外传来阵阵喧闹，门房的小厮跑了两个去看热闹，半天没见回来。管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朝街上吆喝：“死哪儿去了？到底......”
“姑......姑娘！江姑娘和......回来了！”
江重夏席地而坐，胆大包天的靠在祭坛的底座上。大祭司居然也不管她，兀自跟肖公子唠叨的热闹。眼看江重夏就要与周公胜利会师了，脖子突然一凉，冰冰痒痒的。她抓了抓，手被上又被蹭了一下。江重夏一激灵，蓦的睁开眼，金黄色的大眼瞪着她的小眼，腥凉的信子倏地伸出来。重夏大惊，背后是冰凉的云石躺不下去，只能难看的侧身往地上一趴，堪堪躲过冰凉的蛇吻。
少寨主没什么高手包袱，尖叫着趴在地上，学蛇在地上蠕动躲避蛇母。肖慕也吓了一跳，想上来救又怕反倒惊了蛇母，只得求助的看向大祭司。老头儿明显也十分诧异，似乎没想到蛇母为何会未经召唤出现在这里，而且对江重夏的态度，好像不大对路。
少寨主不敢再叫，五体投地在光滑的卵石地面上爬，动作十分轻柔，姿势尤其曼妙。看的肖慕想笑又不敢笑，苦苦忍着，都忘了蛇嘴底下趴着的那蛇精是自己媳妇儿了。蛇母对如此曼妙的少寨主非常喜爱，悠闲的吐着信子，金黄的瞳仁时开时闭，打量着地上爬的物件，见她想往远处去，盘着庞大的身子让开路，默默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是不肯错眼的跟着她。
大祭司突然爆发出大笑，肖慕也终于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江重夏被他俩笑的莫名其妙，偷偷看蛇母。它正执着的盯着她的眼睛，头微微歪着，金黄色的瞳仁里感觉不到一丝杀气。重夏往后缩脖子，蛇母就跟着她往前一步，重夏歪头，它的头就跟着往那边歪。江重夏蹭的从地上蹦起来，两步跑到大祭司和肖慕身后。蛇母居然摇摇晃晃慢条斯理的跟过来，停在三人旁边斯斯吐着信子。
“它......它什么意思？”江重夏还是害怕，磕磕巴巴问大祭司。
大祭司止住笑，捋着胡子点头道：“原来也不全是仡芈氏的算计，姑娘果真是蛇母的有缘人。”
江重夏疑惑道：“到底什么意思？”
肖慕接口说：“它好像很喜欢你。”
江重夏：“它喜欢我？它不是母的吗？”
“.......”
“它想怎么的？跟我回家？”
“......”
日头还当空挂着，纪云红就进了家门，这是自蛇母指认江重夏为圣灵后她回家最早的一天。江重夏摇身一变不只成了部族的圣灵，还要填上缠丝帮汉人护法的位子。纪云红打算祭誓会后就让新护法继任，以免夜长梦多，所以这两天又是族寨又是缠丝帮，罗里吧嗦准备工作一大堆，忙的她脚不沾地。
纪云红把披风甩给迎来的嬷嬷，问道：“客人们这几天都在府里？”嬷嬷回说：“商姬夫人、侯老先生和路先生都在府里，道长和曹帮主偶尔在府外转转。另两位公子和姑娘每日都出去，只在咱们这边活动，或是去姬豫那儿，差不多这个点儿就快回来了。但是今天过了河。”
“过河？是他们自己过去的还是有人请过去的？”纪云红问。
嬷嬷说：“听说是大祭司请过去的。”
“听说？”
“是，两位公子和姑娘去了姬豫那儿，回来路上被大祭司请去了，许多族人瞧见了。”
纪云红半边眉头皱了皱，说：“肖公子回来叫我吧。”她转身往内院去，曹句文不知从哪儿转出来，向她问好：“纪门主，多日不见。”
纪云红客气回道：“曹帮主，寒舍简陋，这几天住的还习惯吗？”
两人沿着回廊边走边寒暄，眼看快到纪云红房间了，曹句文还没有停步的意思。纪云红歪着脑袋，摆出个自以为纯良无害的笑容，问道：“曹帮主想问我什么？我使了什么手段让蛇母认江重夏为圣灵？”
面具下细长的眼睛微不可见的一眯，曹句文嘴角带笑，语气却透着森寒：“门主早就提醒过我，不要催动情蛊，是我自作聪明，没领会门主的意思。”
纪云红装痴卖傻，“曹帮主这话什么意思？蛇母不是确认过江重夏身上没有情蛊吗？莫非首巫女还以曹帮主的心头血给旁人种过蛊？”
曹句文眼里的愤恨再也遮不住了，恶狠狠盯着纪云红，咬着后槽牙硬转了话题：“四时寨跋扈，纪门主真有胆色，就不怕引狼入室？”
纪云红说：“我跟四时寨做了小二十年邻居，还没被它跋扈过。曹帮主好像很有体会，是什么时候跟它打过交道？”
纪云红句句带刺，没有一点儿合作的意思。曹句文反倒冷静下来，收敛起眼底的锋芒，从容道：“我知道眼下门主的难处，部族的人想夺权，汉人却又不齐心。你想稳住自己的地位，只能谋求外力。那些族人不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找上优菊。门主应该知道，当初族人对待她和哑婆婆并不宽厚，如果他们肯保她，她也不必离开南疆为我所救。她对族人没有感情，只要条件相合，跟谁做盟友都是一样的。”
纪云红挑挑眉梢，很感兴趣的样子，“哦？曹帮主是什么条件？不妨先跟我说说。”
“无他，只是我跟肖公子和江姑娘在外面有些误会，中间嫌隙颇深。纪门主如果选择跟优菊结盟，江姑娘恐怕会不高兴，圣灵和圣女不合总归不是好事，纪门主还是要早做取舍。”
纪云红盯了他一会儿，说：“既然是误会，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如今都在我家住着，我愿意做个和事佬。你们早说早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曹句文有些不耐：“如果能说开，何必要等到现在！”
纪云红脸上的笑让曹句文恨不得把她当场掐死，她摊摊手，满不在乎的说：“那天的情景曹帮主也见了，一切都是大祭司说了算的，轮不到我这个汉人门主插手，江重夏这个圣灵是板上钉钉的了。圣灵圣女留下哪个，或是全留下与我都是一样，就看帮主的本事了。”
两人正说着话，府外传来阵阵喧闹，门房的小厮跑了两个去看热闹，半天没见回来。管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朝街上吆喝：“死哪儿去了？到底......”
“姑......姑娘！江姑娘和......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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