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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星伍师父的家人

    再往前走,又是一片屋舍俨然,白予眺目远望,前方青黑色的屋脊和粉色白色的花海间或出现,错落有致,远处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山脚下,山脚下还有一汪水潭,山上是一层层梯田。向上看去,便是青翠的山地,山上的树木葱郁森森,有鸟儿时时飞过,天空湛蓝,云朵绵软,日光暖融,一切井然有序,静谧安宁。

    白予忽然有种全身放松的感觉,好像游子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终于走到了家。这个村子跟记忆中那个故乡很相似,若不是师父兄弟们就在面前,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终于穿越回来了。现实是残酷的,她依然在异界他乡,白予闭上眼睛,想永远沉醉在这份安静美好的心灵寄托中。

    有个少年从前方走过来,他到星伍兄弟三人的面前,“三叔四叔,早啊,阿爹教我来接你们。”少年问好。

    “啊,是星云,”三叔也跟少年打个招呼,给他介绍星伍,“你五叔回来了,我们正要去找你爹呢。”

    星云高兴地说:“原来真是五叔回来了。”说实话,面前这个陌生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灰一块黄一块,已看不出本来颜色了,整个人看着很沧桑,实在看不出他幼时记忆中五叔的样子了。但出于礼貌,星云表现的很热络熟稔。

    “星云都长这么大了,不错不错,”星伍看着气宇轩昂的大侄子,很是欣慰,“一起走吧,我们都去你家。”

    星云笑了笑没接话,走在叔叔们的身侧,原来星伍师父的亲人这么多,白予安慰自己,反正前世今生自己都是孤儿,现在看样子跟着师父以后能继续在村子里生活,至少比山洞里安稳多了,也不错,她振作起来,继续安静地跟在后面。

    几人闲话间,穿过了村子,又走上小路,翻过村子的后山,进了一处山谷,在一处弯月形的小湖边坐落了一处建筑。

    星伍猛然回神,现在才意识到他们这是要去哪里,站住脚失声道:“祠堂?不是去大哥家吗?”

    “大哥就在那里等你,快走吧!”他的三哥四哥不管星伍煞白的脸,一起拽着他往前拖。

    白予不明白师父为何这种反应,但想来这里是师父的老家了,应该没什么危险,等走到近前,见有两个像猴子的异兽石像,她后来知道这就是狌狌,镇守在道路两旁,石像后是一处小广场,对面便是祠堂,正中间的大门大开。

    她走在最后面,路过大门时抬头看了一眼祠堂挂着的匾额,写着“太保祠”,不容她细想,众人已来到正厅里。白予只是旁观者,站在一边好奇观望,正对门口的墙上有很多台子,每一个台子上搁着一个灵位,最显眼的那个灵位有柔和的白光环绕。

    白予揉了揉眼睛,那白光还是在灵位上萦绕着,原来不是幻觉,又看这灵位上的字,写的“神行太保星元”,洪荒的字白予着重学了,现在认得,她不知道星元是谁,再看旁边的,找了一番后发现师父的名字也有,连师父的大侄子星云也有灵位。

    “星伍,你舍得回来了。”一个威严厚重的声音好像凭空出现,白予心下吃惊,眼前这人竟像是从空气中走出来的,或者是他原本就站在那里,却使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至少她就没看到。

    星伍扑通跪下:“大哥……”

    白予嘴里抽抽,作为徒弟,师父跪下了,她自然不能无所谓的好好站着,只能也跪下了。

    这时外面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三伯怒呵:“这群小崽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说着疾步奔出去。

    三伯的动作稍稍打散了僵硬的气氛,白予大气不敢喘,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但星伍师父的大哥一眼就注意到她了,还有她怀里的黄鼠狼,沉声问道:“她们是谁?”

    “是我收的两个弟子。”星伍的头垂的低低的,还是清楚交代了白予和金子的身份。

    “哼,这里没你的事。”星伍的大哥不客气的命令,“星云,带她们出去。”

    星云听话的把白予拉起来,带她走出祠堂,白予只好跟他离开,走出几步,回头看一眼,星伍师父自己跪在厅堂的中间,他的大哥指着墙上的灵位说着什么,四伯在一边施法结印,白予认出来这是一种结界,她现在还用不好。

    “不用担心,”星云安慰她说,“我爹和叔叔们一直盼着五叔能回家,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白予点点头,她相信师父不会有性命之忧,这种相似的场景她见过,以前那些淘气的孩子们闯了祸不敢回家,家长们担心的找了一天才给逮住,然后他们家里就会响起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可惜这祠堂有结界,听不到声音了。

    星伍师父的三哥又怒冲冲地回来了,星云笑道:“三叔,又没抓到啊?”

    “你笑啥?你小时候比他们还皮!”星云的三叔没好气道,看着白予,又笑了,“回来就好,你带她玩一会儿,晚上一起去你家吃饭。”

    这话自然是嘱咐星云的:“好嘞,我回家跟阿娘说。”

    白予跟随星云继续往村子里走,星云没怎么接触陌生的同龄少女,只能没话找话说:“我叫星云,不知姑娘叫什么?”

    “我叫白予,他是金子。”白予帮金子也回答一下。

    “真是有意思的名字。”星云看着金子笑说,“敢问白予姑娘芳龄?”

    “嗯…”白予想着金子和师父的谈话,估摸一下,“我好像有六千岁了。”不知这个岁数在妖精里算大的还是小的。

    “好像?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吗?”星云有些好奇。

    “师父说他是天历三十五万八千五百年时捡到我的,我有记忆来一直跟在师父身边。”白予解释,这句话不假,不论是小狐狸还是白予,确实都是被捡的,“金子也是师父捡来的,不过在我之前。”

    星云一时有些语塞,后悔自己的冒失。

    “我以前以为我是孤儿,金子是孤儿,师父也应该是孤儿。”白予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没想到师父原来有家人的。”

    星云听了这样的话,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安慰她说:“以后你也可以把这里当你的家。”

    白予高兴地对他笑说:“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反正五叔没孩子,你叫他师父,就当是他的孩子了。”星云被她笑得不好意思,挠着头,语无伦次地解释,“这样吧,我比你大,你以后叫我大哥就行。”

    “好啊,多谢大哥!”白予从善如流,以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凡人哥哥姐姐要让着弟弟妹妹,做小的那个占便宜。

    星云听了这一声大哥喜滋滋的,两人说说笑笑,走到一处房子前,星云推开门,给白予介绍:“这就是我家,我爹是五叔的大哥,你可以叫我爹大伯,叫我娘大伯母。”

    白予心里想着师父的亲人们真多啊,抬步进了大门,从外面看平平无奇的房子,里面却很宽敞,门口是门厅过道,过道两侧各有屋子,再走两步就是个院子,这个院子四四方方,两侧各有两间厢房,有一些花草点缀在厢房门口,坐北朝南的主屋一排五间屋子,所以这房子是一个四合院,跟她以前村子里的房子是相似的布局。

    “阿娘!阿娘!”星云在院子里大喊两声,没人回应,他走进里面的屋内,一会儿就出来说,“许是出门去了。”

    说完领着白予到东边的厢房前,打开门:“这是我大姐的房间,她如今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吧。”说着他又招呼门口的花草精灵进来打扫布置一番。

    白予就见到院子里正晒太阳的小花小草们一个接一个从地里跑出来,都涌进这间厢房,几株草一起扫地洒水,几朵花一起铺床归置,不一会儿它们又都回到各自的小坑里,继续吸收太阳精华。

    白予好歹来这洪荒几个月了,见到这番阵仗也能保持淡定,她对花草们道谢后走了进去,只见这间厢房里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墙上还挂了一个编花环点缀,靠左墙摆了一张床,正中间有张桌子,桌子下面有两个圆凳子,靠右墙是一排柜子,白予打量这一切,不得不说跟她以前用的东西太相似,实在看不出来这是妖精住的地方。

    到床边坐下,软软的垫子上面铺着青草绿棉布床单,浅绿色的被子整齐的叠放在床头,白予轻轻的用手指描着床单上绘着的喇叭花,柔软的触感给予她一种莫名的思绪。如果说心情不激动那是假的,从穿越过来,这些天只能算是勉强活着,而在这里,这房屋,这被子,这才算正常日子。

    在山洞里只能睡在枯草上面,金子心心念念曾经师父弄到过的一张老虎皮,他们会舒服地躺几天,但被迫逃离时却把虎皮忘掉了,好在他们俩一身皮毛松软,本就是走兽,没什么好嫌弃的。这样一日将就一日,夏天尚好,寒冬时候,他们师徒围在火堆边,紧紧依偎着依然觉得浑身冰冷,最冷的时候轮流值夜,就怕被冻得一睡不醒了。

    听金子说的真是可怜,师父,你是何必呢,白予惆怅地想着过往,若是她有家人亲友,有温暖的床,有御寒的屋子,她觉得自己真是最幸福的了,才不要四处流浪。

    白予没有忧伤太久,星云又回来了,端着一碗红枣白米粥,和一碟子韭菜盒子进来:“你没吃早饭吧,我们早上还剩了一点,你先垫垫肚子。”

    星云把早饭放在桌子上,白予道谢后,又托起金子说:“他在村口醉倒了,你有办法帮他解酒吗?”

    星云接过金子说:“我去给他煮醒酒汤,你吃饭吧。”

    他走后,白予就拉出凳子坐着,开始吃这一餐不曾吃过的食物,红枣白米粥香喷喷,含在嘴里甜甜的,咽进肚子里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觉得这真是世间最好吃的东西了,喝掉半碗之后,她拿起一份烙得金黄焦香的韭菜盒子,咬了一大口,韭菜、鸡蛋和面皮混合的微咸味道充斥在口舌之间,一时间只觉得胃口大好,恨不得把所有的韭菜盒子都塞进嘴里。

    白予快速地把所有韭菜盒子吃完,喝掉剩下半碗粥,满足地抹一下嘴,手在衣服上随便擦一擦,她看着自己的衣服突然僵住,这一身衣服虽然用清洁术经常清洗,却还是有常年累月的污渍留下,今日又一直匆匆忙忙的,眼下实在是脏的不行,慌忙起身,看着身后的床上,幸好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她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就坐在小板凳上。

    星云去了还没有回来,她百无聊赖地等着,吃饱了容易犯困,这一会儿就打了几个哈欠了,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星云煮了醒酒汤,给金子灌进去,等了一会儿没见他醒来的迹象,想着许是酒量太差,就把他放在对着白予的西厢房的床上。带上门,去找白予,进门就见她睡得正香,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薄毯子给她披在背上,收拾了碗筷碟子,关好门走了。

    星云在厨房洗碗时,他娘从门口走进来,星云就喊住她:“阿娘!”

    “见到你五叔了?”星云娘走进厨房,说着走到锅台前,掀开盖子,里面空空如也,“你把剩的全吃完了?”

    “不是的,阿娘,”星云把洗好的碗摆在竹篮子里,搭好盖布,“五叔带回来两个徒弟,有一位小姑娘,给她吃了。”

    “哦?小姑娘?”星云娘好奇,“带我见见去。”

    “就在大姐那间屋子里。”星云领着他娘又回到厢房门口,轻轻推开门,“她睡着了。”

    母子俩没有惊醒熟睡的白予,悄悄地退出来,又去了对面看了醉着的金子,一只黄鼠狼,星云娘皱皱眉,也没说什么。

    他们回到厨房,星云想起他娘一回来就找吃的,就说:“阿娘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一点吧。”

    星云娘摆摆手:“算了,现在半晌午的,等会还要吃午饭呢。”

    “既然家里有客人,我去摘些菜回来,”星云娘说着就又要出门,“你去集市上买条鱼,称两斤肉。”

    吩咐完,母子俩就分开行动,半个时辰后又在厨房相聚了,星云帮忙洗菜打下手,跟他娘叙家常:“阿娘,白予姑娘,就是五叔的徒弟,说他们都是五叔捡来的孤儿,真可怜。”

    “是可怜。”星云娘把肉分成两份,一份切丝,一份切片。

    “阿娘,我看白予姑娘的衣服脏兮兮的,你给她找身干净的衣服吧。”星云洗完菜,开始到锅台前烧火。

    “好。”星云娘干脆利落地把所有菜都切好放一边,又舀了两碗米,淘一淘,倒进里面的锅里,准备蒸米饭。

    “滋…”青椒下锅,星云娘不停地翻炒,腾起的烟雾把她的面庞胧罩了一层迷蒙,她说:“你五叔常年在外,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带了个小姑娘,想想都难。”

    星云的脸颊被火光映出一片金红色,他想了想,趁他爹不在还是问了:“五叔当年为何要走?”

    “他呀…”星云娘想起什么,嗤笑一声,“算了,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星云又一次没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专注地给锅洞里填好柴禾。

    白予小睡醒来,发现院里没人,闻着香气来到厨房,星云娘吩咐星云看着锅灶,笑着来拉她:“醒了啊,快洗了手,我们要吃饭了。”

    白予猜测这位应该就是星云的阿娘了,不好意思地打招呼:“大伯母好。”

    说完跟着大伯母来到水池边,这有一个铁架子,嵌着一个搪瓷盆,架子上挂着一条淡黄色棉布巾,大伯母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又从坐在炉子上的锅里加点热水进来,做完这些把香夷子拿过来,仔细教她洗了手:“五弟自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有些事他或许没有想到过,你一个小姑娘却是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才好。”

    白予拿着棉巾擦着脸,心想其实她是会用这些的,只不过不知道师父和金子用没用过,她也不好意思问,大概可能最初师父用过这些打理自己,后来时间愈久,东奔西跑,一直躲着藏着,再后来就愈发不在意了。

    洗了一盆脏水,大伯母端出去倒掉,进来搁下盆,见午饭还有一会儿才好,略停了停,便领着白予回到之前的厢房,她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一套衣裙和一条大棉巾:“这是云儿的大姐雪雪的衣服,你先换上,她若是回来估计又要买新衣服,你跟我来。”

    大伯母带着白予出了大门,向左走了几十米,见到两处竹子搭建的小屋:“这里是村子里的浴房,右边那间是女子的,一路奔波的,去清洗一番,清清爽爽的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