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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感谢顾启老叔打赏的一百两!

    陈庆同张启罗将怀石楼所遇风波详细说给顾启,提及方老瓜等人悲惨经历以及小厮丑恶嘴脸,顾启须眉与衣角无风自动,眉目隐有阴霾,但直到陈庆说完,终究还是将那满腔怒气生生压下。

    “长风公子是打算替那些老实庄稼汉还债了?”

    “既然见到了,那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让世叔见笑了。”

    “这有何见笑可言,你同我家二公子亲厚,不算外人,长风公子这般乐善好施,我顾家自然乐意帮衬,具体数目,不妨直说。”

    “世叔既然当长风是自家人,以后不妨省去公子二字,太过生分”,陈庆见顾启这般说道,心中大石落下,“方老叔等人合计共欠六十两,长风先前已经还上了二十两,还差个四十两。”

    “四十两,确实不少,但也不能算多,这样吧,一会你同我到账房走一趟,不过长风去还债的时候千万记得,莫要说这笔钱是出自我顾家之手。”

    “世叔何出此言。”

    “长风觉得经过此番变故,对大富士的东家有何看法。”

    “他的行为虽然下作,但手段心计确实令我叹服。”

    “那便是了,这伙瀛人来杭不过三年,虽然表面是依附轻重家这课大树,但他的成就更多还是来自于自身。”

    “世叔不妨详细告知。”

    “这伙瀛人从集市卖马,再到给农户下套,然后侵吞诸葛家财产,看似随心而动,但实则环环相扣,直至今日能与我顾家针锋相对,想来筹谋许久。”

    “但作为旁观者而言,我总觉得其中还是疑点重重。”

    “有何疑点?”

    “昔日瀛人入侵,虽已过去百年,但我大乾子民俱知瀛人狼子野心,那轻重家又是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长风可有入仕之志?”

    “短期内至少还没有。”

    “这毕竟涉及党派之争,你若无心仕途,还是知道少点为好。”

    “但若是不知其中缘由,又如何还杭州万民一个太平?”

    “长风不畏大富士?”

    “小小瀛狗,乱我大乾,我若畏之如虎狼,还当什么仙境入境之人。”

    “好啊,好”,陈庆所言激昂亢奋,着实让顾启欣慰,“你这般说法,我很欣慰,但你只要知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如今天子年幼,主少国疑,对某些人而言,最是洗牌重来的好时候了。”

    顾启所言隐晦,但陈庆瞬间便理解,跳过这个话题,“至于其二期三,我好奇的是萧山诸葛经营多年,是如何被侵吞财产,再者便是,大富士尽得萧山诸葛家产,不好好经营消化,就这般急吼吼地同顾家箭拔弩张,难免让我多想,这大富士的东主,到底是个老谋深算的智者,还是一个纯粹的赌徒。”

    “你这第二个疑点,不太好回答,你若见了诸葛家的少爷自会知晓,至于其三,倒是不难解释。”

    “大富士骤然崛起,便急不可耐以本伤人,世叔不觉得奇怪吗?”

    “若是大富士侵吞的是我顾家家产,同萧山诸葛对弈,自然要像你想的那般经营,但如今他凭借着萧山诸葛,这才使得他的以本伤人,不再是寻常的以本伤人了。”

    “世叔是说!”

    “没错,寻常商贾抢占市场,亏损的自然是自家的本钱,但如今外来米粮早已被杭州官场截断,本地粮米市场被大富士一手掌握,那么此时他们的以本伤人。”

    “便是以整座杭州城百姓之本,来伤顾家!”

    “你懂了?”

    “世叔这般分析,长风自然懂了,只是可惜顾家侠义心肠,如今竟成了瀛人拿来制约顾家的手段。”

    “谷贱伤农,谷贵伤民。四十两不多,只是如今大富士手握米粮,即便有千百万个四十两,都不够解救整个城中的百姓,所以只能僵持,找寻时间。”

    “师叔深明大义,长风心悦诚服。”

    “你随我来。”

    二人边说边走,到了账房。顾启打开钱柜仔细清点银两,但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放下银两,从另一个闺中取出一张兑票。

    “一,一百两?”陈庆接过兑票一看,愣了愣神,赶忙将手中兑票往回推。

    “你先收下吧,这本便是我顾家之事,哪有理由让长风自掏腰包,这边一百两刨去债务和长风的二十两,剩下的你先带着他们吃点热食,在让他们去别处置些田地,好好生活吧。”

    “原来如此,那长风便先收下了。”

    “收下便好,记得入城先将兑票换成散票与碎银,早去早回,也别提及顾家,以免再生是非。”

    “长风记下了。启罗,我们走吧。”

    “哟,公子筹到钱回来啦?”马车停在怀石楼前,迎上来的还是上回的小厮。

    “嗯,筹到了。”

    “那便劳烦公子把钱交给小的吧。”

    “那倒也不是不行”,小厮随意清点了几个壮汉同行,再次走到马车前,很是恭敬,“那就麻烦公子移步了?”

    陈庆随着小厮走到怀石楼后院,两三大汉协力推开院中大石,露出一个仅一人通行的小口子。

    小厮点起火把,顺着洞口的梯子慢慢爬下,陈庆跟上,却被洞中弥漫而出的酸咸臭气熏得喘不过气。

    “这就是你给我保证的不少一根毫毛?”,当陈庆再次看到老汉们和少年,二三十人紧紧挤在小木棚之中,木棚周围全是腌制许久的腌菜,顿时勃然大怒。

    “公子哪里的话,小的可不曾打骂虐待,只是杭州城内寸土寸金,我们实在没有地方安置这帮闲汉,只能带到这里了。”

    陈庆一一查看棚中众人,见确实没有心伤,方才放下心来。

    “公子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拿钱来吧。”

    “等等?”

    “等等?公子莫不是想临时反悔?”

    “那自然不会,只是从来还账要有所凭据,你若不将借据给我,万一等我替他们结清债务,你又抵赖了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公子说得不无道理,只是当时与这帮人签的合同远在大富士账房,现在去取,一来一回恐怕耽误时间,不如我现在临时写个收据交给公子如何?”

    “那你快些写!”

    小厮赶紧爬出地窖,没等片刻,便带着一纸收据回来,当着陈庆的面咬破手指,摁了印记,才送到陈庆手边。

    陈庆接过收据,对着火把逐字对照,勃然大怒,“今方老瓜等人合计欠款八十五两,先前归还二十两现银?你玩我?不是说好的六十两现银吗!”

    “公子此言差矣,昨天小的确实说的是欠了六十两,只不过今天的粮价比昨日又涨上许多,这债务自然也就多了些?”

    “好笑,如今杭州城里的粮价都由你们大富士说了算,如此反复,还讲不讲王法了?”

    “哦,这么说的话,公子是不想替他们还钱了?”小厮语调加重,身旁壮汉也纷纷踱步向前。

    “想动我家公子?问过我吗?”,小厮巧舌如簧,早已让张启罗怒不可遏,此刻又进步向前,哪还管那么多,手中鬼头大刀正要出鞘。幸好陈庆及时阻挡,未等凶兵拔出,却又被推回鞘中。

    “我问你,今天这钱,我要是不还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那自然是看着办了,公子若是不想还账,便直接走了便是。”

    “可他们都这般,你还留着他们又有何用。”

    “公子哪的话”,小厮走近棚中伸手便将胖鱼仔捉出,“这些小妮子虽然现在瘦削,但好在出落得水灵,回头好生养上些时日,自然可以营业。”

    “你是想逼良为娼?!”

    “公子若是实在不打算还钱,那还望莫要多管闲事了。何况这只有父债子偿,哪有逼良为娼一说。”

    “真是好狗胆!”,小厮步步紧逼,陈庆陷入两难,哪知这时洞口一声蹩脚乾话响起,一道身影略过从洞口窜入,未等地窖中人反应,寒芒闪过,小厮头颅应声落地。

    待众人回过神来,众人之中正站立着一个东瀛武士,小心翼翼地将惊魂未定的胖鱼仔送到陈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