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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抓蛇

    德鸿途看着外头的天很晴,他想走氿柒出去走。氿柒这些日子为了盘日大赛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茶饭不思。

    他能清感受到氿柒要赢的心,想要劝她辛苦就算了,可他一想到满心期待氿柒的作品在盘日大赛脱颖而出的德逸人。

    他便能忍心氿柒陷入创作的辛苦。

    德鸿途想趁今日的好天气带氿柒出去走走,或许能帮助氿柒寻到灵感。

    他在府内寻了一圈没见到氿柒,问正在收衣服的姚梨。

    姚梨:“出去了。找野蛇去了,她觉得蛇坊里的蛇太普通。”

    德鸿途再问:“她一个人去?”

    “安心,我哥...”姚梨抿了抿嘴,再道:“我的义哥陪着。”

    “哦。”德鸿途有些失望,好天气,他想与喜欢的人一起分享。

    姚梨斜眼瞟着德鸿途离开的背影,把手中氿柒的衣服掐的皱皱的。

    ...

    山中的竹林。

    氿柒拿着棍子拨弄草地。

    氿墨与她保持一定距离跟着。

    他答应氿柒来找蛇,但不代表他要和蛇亲密接触。

    他离得远远的,当蛇出现,他便能快速离它远远的。

    氿墨看着氿柒的背影,一个他既羡慕又曾嫉妒的人,现在更多的是亏欠感。

    小时候,他最讨厌的人是氿柒,因为他的爹最常夸的人就是氿柒,说她努力、聪明,悟性也高。

    自己呢?

    他的爹很少对自己这么说,他怎会不嫉妒了,明明他是自己的爹。

    氿墨还记得自己每一次对氿柒耍的恶作剧,与其说是恶作剧,还不如说伤人的行为。

    小时候,氿墨会说谎,污蔑氿柒偷走自己爹的钱、贵重的陶艺品,实际是他藏了起来。

    故意往别人家泼粪水,说自己看见是氿柒做的。

    也会把别人家的鸡窝拆了,也说是氿柒做的。

    诸如此类,一件比一件过分。

    那时候氿柒会吓哭,求他的爹原谅。

    那时候氿墨也很奇怪,氿柒为什么不辩解。

    氿墨看着氿柒颤颤巍巍的拨弄草地,眼里湿润了。

    氿墨也曾经像氿柒一样,到山中拨弄草地寻找蛇。

    自己的爹教氿柒做龙,那他就做蛇。

    他认为只要自己做的好,爹就不会只看着氿柒了。

    那天,他一人在山中,寻了半天没见着蛇,拿着树枝胡乱挥舞发脾气时,突然感觉小腿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氿墨看着自己的小腿上两点的红点,知道自己是被蛇咬了,这回他死定了。

    氿墨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没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有证明到,结果就把自己的命丢了。

    氿墨正准备俯身去吸出毒血时,他身后就传来人踩着脆叶的跑步声,回头看是氿柒。

    氿柒一把把他扛起,往家里冲。

    氿墨也不知道氿柒哪里来的力气。

    氿柒比自己瘦,比自己矮,却像一个姐姐一样要救他。

    一路上,氿柒累的气喘不过来,还要安慰氿墨:“没事的,我看见那条蛇是绿色的,只要找到大夫就好。”

    “不是,被蛇咬要先...”氿墨被晃的一句话都说不清。

    氿墨被氿柒背到陶艺坊内,喊来所有人来。

    人群围住氿墨,但氿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氿柒。

    他见到氿柒跪在地上磕头,求着所有人救自己,也求着所有人原谅她。

    氿墨很奇怪,明明是自己不小心被咬,是她救了自己,为什么要求他人原谅呢?

    他带着好奇去问自己的爹。

    他的爹把看见到的与听到的都告诉了他。

    那一夜,氿墨没有睡着,他想着氿柒。

    和他一样还是孩子的氿柒,却和他拥有不一样的过去。

    他承认氿柒的在陶艺方面的悟性比自己高,可自己最爱的爹觉得氿柒做的陶艺品比自己好,氿墨就不能接受遮这样的现实,毕竟他才是嫡子,继承自己陶艺坊的人,也毕竟他才是自己爹......

    现在,氿墨想想,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会继续纠结着要不要对氿柒好,也或许氿柒的未来会比现在好。

    “啊!”氿柒举着树枝发出尖叫。

    氿墨看着灰褐色的树枝上挂着一条当初和咬他的蛇长得一模一样的翠青蛇,小时候氿柒误把翠青蛇认作竹叶青,不管自己比氿墨瘦小,扛着他去找人。

    氿墨退后一步,道:“你别靠近。”

    氿柒道:“快看看它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你有病,这种东西谁敢看。”氿墨转身拔腿就跑。

    “你这无情无义的家伙!”

    氿柒与翠青蛇对视上。

    翠青蛇对着她吐出红信子。

    “啊!”氿柒扔到树枝,提着裙子逃命:“氿墨,你给我记住。”

    次日。

    氿柒去往德字号陶艺坊前,依旧先上去上香。

    德鸿途说他不喜欢香味,没有陪她到佛堂。

    佛堂里,蔡香穗手拿佛珠,嘴唇上下微微浮动。

    氿柒点燃一根香,她求:“求你保佑我一定要在盘日大赛重胜出。”

    “只要你够诚心,观音娘娘会保佑你。”蔡香穗睁开眼,盯着氿柒的侧眼。她再道:“当然首先你必须相信观音娘娘,平日也多多积德行善。女子应以自己的丈夫,和夫家的一切为重。”

    氿柒慢慢的眨了眨眼,道:“奶奶,相信吗?”

    “相信,不然我每日来观音娘娘前烧香、诵经,作何?”蔡香穗盯着氿柒看,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今日的氿柒有些傲慢,从她说话语气,侧颜透露出来的神情看。

    “我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佛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氿柒斜过脸看向蔡香穗。

    蔡香穗被氿柒这么一看,吓掉了手中的佛珠。

    一旁的刘婆赶紧为蔡香穗拾起递给她。

    刘婆也觉得氿柒今日看上不一样,装束和平日没有太大区别,仍旧觉得氿柒不在和之前的氿柒是一个人。

    氿柒看着蔡香穗不知所措的手,淡淡一笑:“奶奶,要是不舒服,早点回房休息。”

    氿柒起身,把手中的香插入香炉重,道:“观音娘娘都知道的。好事坏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真心假意她一查也便知。”

    氿柒转身向外走去,离开佛堂前,她再道:“奶奶,观音娘娘不会因为你身体不适无法继续诵经而怪你不虔诚。”

    氿柒走出佛堂。

    蔡香穗的手抖的反而得更厉害,她手中的佛珠线断了,佛珠散了一地,她不知道是自己手抖得太过的原因,还是...

    马车把氿柒他们带到德字号陶艺坊。

    氿柒下车前,显得很害怕。

    德鸿途拉着她的手,道:“不用怕,相信我。”

    氿柒被德鸿途牵着走进陶艺坊内。

    陶艺坊在开张前都是要集体向关老爷求庇佑的。

    氿柒低着头藏在德鸿途身后,避开与陶艺坊内的其他人眼神接触。

    “氿柒。”

    一声熟悉的声音让氿柒抬起头去寻何人叫她。

    氿墨站在人群中对着她笑:“氿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