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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后悔莫及?天地间我能后悔几次?不求几次,一次就够!(上)

    钟楼塌了,可西斯图洱却仿若不觉,任由钟楼破裂的碎片穿过他虚幻的身躯。

    多么熟悉的剑意呀,就跟昔日源兽羽族少主的剑意一样。西斯图洱如此想到,可随即便怔住了:如果曾经与他交战的源兽是渡羽,那……

    他连忙抬起头,向战场的中心看去,略去四周破碎的地面,也只有几名黑衣人值得他分去目光了,而渡羽……西斯图洱心怀愧疚,又怎会再看他一眼呢?

    出乎他的预料,已是苟延残喘了的几名黑衣人并没有放弃挣扎,相反他们的反抗十分剧烈,只是没有多少用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反抗也显得没有意义。西斯图洱叹了口气,随即打算离去,但未等他离去,接下来的黑衣人的话语却让他呆滞了。

    “渡羽,玉墨剑尊,你的实力我必须承认!你很强大,你无需紧张,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的老大不希望看见西斯图洱就这样堕落下去,他可是未来的预言师,是仅剩的几名预言师。”

    咳嗽两下,吐出几口鲜红的血,黑衣人笑着说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吗?西斯图洱始终对你怀有恶意和些许的依赖,他将怨恨寄托给你,却在这样的状况下就此沉寂。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让他改变,从而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云雾弥漫开来,太阳的光芒都因此暗淡,几片来自远方的云飘来,汇聚成黑色的幕布。

    渡羽沉吟不语,可他的眼眸中却透出了些许好奇。

    轻笑一声,他收回手中的剑,随后将围绕在众人身边的剑意驱散。

    “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几名黑衣人从地上爬起,随后吞服了几枚丹药,他们的伤势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渡羽见此情景,没有阻止反而默许。

    领头的黑衣人叹了口气:“玉墨剑尊果真大气,若是知晓您是如此态度,我们就不必这么费功夫了,直接与你商谈恐怕更好。”

    “商谈?你们一开始的打算是除掉我吧!可惜没有想到我的实力和我的身份。说吧,你们是那个宗门派来的马前卒?让我猜猜,听说绝丹阁阁主最近身受重伤,你们应当是他派来的吧?”

    渡羽的语气平和而无波动,若是忽视他眼中近乎冷凝的寒意,谁能辨别出他现在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

    黑衣人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他的想法,但总归是保住了性命,可一股潜藏的危机环绕着他,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玉墨剑尊,难道你就甘心他一直永远堕落下去吗?就算你认为有你他能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可他已逝去的父亲又会高兴吗?想想吧,玉墨剑尊,这根本不可能!”

    黑衣人脱下外袍,露出其内绝丹宗的标示,随后摘掉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

    而西斯图洱没想到,这还是一位熟人。

    彬封,这十年里最推崇他的贵族之一。他付出了大量的财富,从他这里获取了不少珍贵药物的消息;原来他是绝丹宗的人呢。

    怪不得彬封一个王朝分封的贵族会支持他的计划,原来如此;怪不得在众多宗门纷纷断绝与他的关系时,绝丹宗还给予他大量的物资支持;怪不得当半个王朝落入他的手中时,他的手下们都来庆贺,而彬封却前来劝阻。

    西斯图洱原先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自己的计划出现了缺漏吗?可这是他和众多下属思索良久敲定出的计划呀。

    到了现在,一切都明朗了……

    原来整个王朝的贵族都知道:他西斯图洱的计划不过是一场戏剧,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甚至还可笑地质疑他们,为什么背叛……

    他就知道平民怎么可能学会哪些威力不凡的招式,怎么可能用得起哪些价格高昂的武器,因为本来就是假的,甚至……

    西斯图洱可以想象他们背后的委屈:哎,什么呀,我们为什么要听一个平民的呢……

    转过身,西斯图洱不再想继续听下去了,与其了解到现实,最终抱撼而去,倒不如在无知中死去……

    走了几步,雷霆划过天际,稀稀疏疏的雨滴从天空中滑落……

    些许液体从西斯图洱的脸上落下,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凄惨和绝望从眼眸中次第闪过,可随后便定格为决绝,脚步也随之停下。

    西斯图洱突然间不想走了,他想要知道:他在他们眼中到底是什么呢?

    于是他转过身,望向钟楼的遗迹。

    灿如星辰的双眼中见不到朝气,暮气随着暮色环绕着他。

    他低着头走到众人身边,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哪怕是实力逼近至源境界的渡羽也没有。

    这是幻梦吧……依旧是幻梦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我应当没错,没有做错……

    压抑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他的灵体也开始出现了波动……他的灵魂也频临崩毁。

    可在下一刻,渡羽的话语传来。平淡无奇,却让西斯图洱的灵体骤然凝实。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渡羽叹息道:“可我知道想要让一个人摆脱沮丧,最好的选择是那人亲自从过去走出来……”

    彬封挑了挑眉:“是这样没错,但你能让他走出来吗?你不能!因而为何不采取另一种方式呢?你应当是全心全意为他的吧,那么这个选择就不是选择了。”

    渡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可随即又化为淡然:“用愤怒冲散沮丧?可生死离别本就是常态,不能从中走出……那就成不了强者。”

    彬封摊了摊手,示意众人离开。

    于是众人纷纷离去,凌乱的雨溅在钟楼的废墟上发出嘈杂的乐声。

    撑起一小小的雨伞,他缓缓地说道:“想必玉墨剑尊一定是他很亲近的人罢……”

    两人相对无言,而雨依旧在下,升腾而起的雾模糊了两人的五官。

    渡羽他那冰冷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后消弭,移开视线,他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