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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最后一丢丢良心

    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青灰色砖房里,一个穿着普通,面色沧桑的年轻女子满脸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嘴里时不时自言自语着什么。

    “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她的手里死死攥着一个钱袋,袋子有些瘪,随着女子的移动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房间没有窗户,光线非常暗,烛光将女子的身影拉得好长。

    就在女子越走越快的时候,房间的角落突然打开一扇门,一个身穿干净布袍,留着一节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襁褓快步走出,面色非常兴奋,还不等来到女子身前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恭喜您女士,您的儿子是一个天生的修炼者!而且灵魂上心脏位置天生带有一道灵痕,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女子顿时惊喜交加:“真的?!大师您说我儿子是天才?!”

    跑到男人身前一把结果襁褓,女子的眼睛闪烁出异样的光彩,昏暗的房间似乎都明亮起来。

    “错不了,一定错不了!”

    被称为大师的男人语气笃定,拍了拍胸脯说道:“火系源能力一级,灵痕也绝对存在!”

    女子听后更加兴奋了,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最后给男人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谢谢大师您了,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男人连忙把女子搀起身,面色和蔼地摆手说道:“不用多礼,我也是收钱办事嘛。”

    “对对对,钱!”

    女子刚才太过于激动,一经男人提醒才想起自己还没交鉴定费呢,紧忙把手里的小布袋打开,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银币交给男人:“大师,这是鉴定费,您一定收好!”

    也不知道是女子攥的太紧还是心情太过紧张,布袋口的位置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了。

    一枚银币,冰城中普通家庭一个月生活费用也大抵这么多。

    不过现在这位母亲还沉浸在儿子既是一个修炼者还天生带有灵痕的喜悦中,丝毫不觉得心疼,她的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兴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燃烧,散发着浓浓的自豪。

    不对,儿子带有灵痕?

    女人猛然一惊。

    消息确实是个好消息,但是儿子这么小,她和孩子他爹都是普通渔民,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

    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心中的兴奋一扫而空。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出去!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男人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人畜无害模样看着自己,似乎也在为自己儿子的天赋感到高兴。

    看了看手中的布袋,钱真的不多了,孩子是个天才,那就一定要吃的好睡的好,健康长大后要再给他找个可靠的师傅才行,这生活费和拜师费……

    但是如果消息传出去的话,自己全家都会有生命危险!

    一阵天人交战过后,女子心中的恐惧终于战胜了一切,她咬咬牙从布袋中又拿出一枚银币,满眼哀求地塞进男人手里,祈求道:“大师,这孩子有灵痕的事,还请您替我保密呀,一切都拜托您了!”

    “这……”

    男人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他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孩子,最后眼光落在被汗水浸湿的小布袋上。

    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男人最终还是收下了那枚银币,缓缓点点头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的。”

    “太谢谢您了,大师!”

    女子见男人收了钱,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她紧了紧襁褓,将自己的孩子包裹的更严实一些,又小心地把布袋放回衣服最里面的兜里。

    这次布袋里没有发出任何金属碰撞声。

    一切收拾妥当后,女子对男人郑重行礼道别:“大师我走了。”

    男人笑着点点头:“走吧,路上加小心,祝你的孩子将来成为一个威震帝国的大英雄。”

    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他隐藏的很好,女子丝毫没有察觉。

    女子打开房门,外面呼啸的风雪猛然灌了进来,但那女子却似是逃离一般快速离开了房子。

    突然,刚才男人出来的那个房间里又走出另一个男人。

    他穿着颜色有些驳杂的厚皮甲,腰挂长剑,右眼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面色冷酷。

    “她的钱似乎给晚了。”

    后出现的男人望着大门,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灵痕,这可是重金难求的宝贝呢,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感觉不到疼吧。”

    布袍男人看着手中的两枚银币,没有回应。

    银币有些湿,应该是汗吧。

    这汗,分量挺沉。

    “怎么,心软了?”

    皮甲男人自然之道身边的家伙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这该死的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命,大人孩子都一样,你应该比我懂这个道理。”

    “你该走了。”长袍男人一把打掉肩膀上的手,头也不抬:“你的宝贝要跑了。”

    皮甲男人对这番不客气的动作不以为意,这家伙可是这座小城里了不得的家伙,他这种卖命过活的小角色可惹不起他。

    两手一摊,皮甲男人后退几步,转身离开,背身挥手道别:“合作愉快,到时候我会按约定分你一半赏金的!”

    说罢,推门而出。

    一道灵痕,黑市价格至少一万金币,还是灵痕能力未知的情况下,如果公开拍卖的话,价格会更高。

    一半就是五千金币,换算成银币就是整整五万银币。

    看了看手上沾满汗渍的两枚银币。

    似乎重量有些不对等啊。

    不过,做事可以不择手段,做人要有点良心,不对吗?

    长袍男人用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划,一道黝黑的空间裂缝随着手指的滑动凭空出现。

    从里面拿出一块其貌不扬的圆润石块,随着他手中闪过一抹银光,石头似乎也随之发出一层银色光晕。

    不一会儿,石头中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一群人在吃喝,片刻后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这么晚找我,还让不让我吃饭了?有点人性好不好!”

    男声很清脆,略带着一股痞气。

    长袍男子摸了摸怀中揣着银币的位置,说道:“我这有笔生意。”

    “你有生意?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怎么,有人惹上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刚说出去的话,总不好立刻反悔。”长袍男子拿着石头转过身,向他出来的那个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石头说着话。

    他越走越远,说的话也渐渐听不清楚了,只能隐约听到似乎包含着“火系源能力二级”“留着他的命”“我还有用”这样的词语。

    同一时间,抱着襁褓的女子将自己和孩子包裹在一张破旧的厚皮袄中,顶着风雪行走在城中的大路上。

    走这条路虽然会远一些,安全性却能高一点。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破皮袄的空隙中充满了一个母亲警惕的目光,像是一头保护幼崽的受伤母狮一般坚定中夹杂着凶狠。

    零星几个仍旧坚持工作的路灯在风雪中发出昏暗的光,照出了女人的小心翼翼和她身后不远处另一个男人的不怀好意。

    而这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后面男人的手都伸向剑柄的时候,突然有几个略显杂乱的脚步声从女人前面的下一个拐角处传来,还不等这男人有所反应,四个穿着制式轻铠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什么人!”

    士兵似乎是有备而来,对着后面的男子大声喊道:“放下武器,接受检查!”

    女子听后一愣,猛然回头才发现原来自己距离危险如此之近!

    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虽然磨去了她应有的年轻容颜,却也给了她极快的反应力,立刻抓住男人分神的机会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跑到士兵身后。

    士兵见她已经脱离险情,心中顾虑顿时消散一大半,加大音量再次喊道:“问你话呢!大半夜在街上跟着一个女人做什么!”

    男人暗暗一咬牙,却也知道这次已经没机会动手了,毕竟悄悄杀一个女人事小,对四个帝国卫兵动手是大事。

    不是打不过,而是犯不上,他有的是机会干掉这个女人,不一定急于一时。

    那四个士兵见他萌生退意,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也不再喊叫,立刻行动。

    几乎同一时间抽出佩剑,女人身前的士兵护着她慢慢退后,另外三个士兵呈品字形快步向前。

    天冷地滑,士兵们没有选择奔跑,而是更稳妥的弯腰快走。

    那男人明显身手更加了得,转身就跑,步履稳健。

    但是还不等他跑出几步,面前突然又出现四名士兵封住了他的去路。

    “我们是第三中队的!”

    只是这四名士兵并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喊道:“放下武器!接受检查!”

    第三中队?那个原来是陆小天的人。

    男人松了一口气,像他这种在阴影里刀口舔血的人多多少少都跟陆小天打过交道,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好说话的家伙。

    前提是你有钱,或者能帮他办事。

    权衡一番之后,男人立刻把长剑连着剑鞘扔在地上,堆上一副笑脸大声说道:“各位军爷误会!我就是吃多了出来走走,不要紧张!我投降!”

    “算你识相。”

    四名士兵见状也放下兵器,笑着来到他面前说道:“走吧,见到陆队长说几句好听的。”

    双方相视一笑,似乎一切都在默契之中。

    身后三名士兵来到他身边,一人抓住他的手臂,两人将剑锋架在脖子上。

    男人老老实实被押走,惊魂未定的女人也被护送回家,一场杀戮消弥于无形。

    半个时辰之后,男人被押到一间偏僻的砖房里,就在他以为自己只是要被关一晚上,然后第二天交钱了事的时候,几个押送他的士兵一改刚才的随和,突然拿起屋内准备好的铁棒对着他一顿猛打,直打得他满脸是血倒地不起。

    这还不算完,之前还夸他识相的那名士兵拿起匕首对着他手腕脚踝刷刷几下,斩断了他的手脚筋腱,这才对身后其他人点点头说道:“可以了,送走。”

    手脚尽断的男人高声惨叫怒骂,却被一棒子打晕之后装进麻袋抬走。

    风雪呼啸,大雪满地,一切似乎全未发生。

    还是最开始的房间,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两个穿长袍和皮甲的男人,只不过这一次皮甲男人被捆着手脚倒在在长袍男人脚下,满身伤口,气若游丝濒临死境。

    “你说的对,这该死的世道,最不值钱的确实是命啊!”

    长袍男人蹲下身子抓着皮甲男人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一脸可惜地说道:“而且这个道理我也确实比你懂。”

    皮甲男子勉强挣开眼睛,语气极为不甘心地问道:“原来是你……”

    长袍男人没有回答,撇撇嘴,随后手上用力向下猛地一按!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脑袋炸开,满地红白,长袍男人脸上也是如此。

    “临死的人就是话多,麻烦……”

    长袍男人自言自语地甩掉手上的脏东西,然后在半空中划开一道空间裂缝,从里面拿出之前那块圆润石块,这一次等了很久,石块里才传出之前的那个男声:“事不是给你办了吗,又干嘛?”

    长袍男人一边来回翻看着尸体一边说道:“给钱!”

    “得了吧!”

    石块那边声音满是不屑:“这种渣滓不值钱。”

    “行,明天来我这喝酒。”

    “这个我喜欢,需要帮你处理尸体不?”

    “不需要。”长袍男人诡异一笑,伸舌头舔了舔嘴角的红红白白:“他是渣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