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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偷个香(二十三)

    得到陆尚书和陆夫人的认可之后,林越泽立马就找自己的皇帝兄长下旨赐婚了。

    皇帝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之前觉得亦卿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了。

    这不是前段时间陆尚书来找他寻求恩赦,不参与选秀的女子吗?据说是陆尚书唯一的女儿。

    当时他虽然答应之后,私底下却也有找人去调查,也知道了这陆亦卿的不安分。

    在逃离选秀之后,直接就去混迹江湖了。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这一去,就直接邂逅了他弟弟。

    皇帝一边感慨着缘分的奇妙,一边下了圣旨赐婚。

    任由陆尚书怎么不乐意,在圣旨下也是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婚期。

    赐婚后,亦卿也有跟着林越泽到宫中去拜访他的母后和兄长。

    荣太后性子开明,虽然对儿子长大了,终于要娶妻了这件事有点伤感,却也没有为难亦卿,并且还甚是喜爱。

    亦卿本来就很会讨长辈欢心,况且她又长得好,单单是第一眼看到,荣太后就忍不住对她心生好感了。

    尤其是后来考校之下,发现她虽然性子跳脱了些,可功课却没有丝毫懈怠,就更加满意。

    除此之外,深宫深宅中的女子,对于外界自由自在的生活当然也会心生向往。

    正因为荣太后自己不能离开,所以她一直很喜欢这样的故事。

    这人啊,年纪越大,有时候就越拥有童心。

    平日里宫里的女人都是如同一潭死水般沉静,这种沉静,不是说没有阴谋诡计,明争暗斗。

    而是,她们都太过小心谨慎,并且眼界也已经被框在了这正正方方的四角世界。

    荣太后自然难免会对此感到无趣。

    相比之下,亦卿的经历就要更精彩的多。

    因着男女有别,荣太后很多事情也只能从话本中看到,如今亦卿来了,她倒是可以听亦卿说说她的所见所闻,这可比话本上要真实有趣多了!

    所以,荣太后不仅没有为难亦卿,两人甚至还交谈甚欢,最后亦卿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呢。

    林越泽看了都有些无奈。

    他就说,母后一定会喜欢卿卿的吧?

    直到约定了下次进宫的时间之后,荣太后才是放了亦卿离开。

    因为两人都不是什么太过安分的性子,所以婚期定的并不远,赶在了年前,距离如今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来,除了偶尔出去聚会,踏踏青什么的,他们都待在家里陪着父母。

    陆亦南离开了三年,林越泽就更不用说了,还要更久。

    这么长时间不见,自然会有着很多想要说的话。

    这样一来,三个月的时间好像也不是很长了。

    日子就在亦卿和林越泽时不时约会中度过,很快就到了两人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尚书府跟王府都是张灯结彩。

    空置多年的王府,终于迎回了它的主人,还多了个女主人。

    在亦卿出嫁的时候,陆尚书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便是陆夫人先前一直看得很开的样子,到了这一日也是抱着亦卿垂泪。

    尽管嫁的是如意郎君,可是这个气氛下来,便是亦卿也跟着伤感了起来。

    送嫁的队伍走远了,陆尚书府一家人还是久久地看着花轿。

    陆亦南拍了拍父母有些弯曲的脊背,虽然心中也有些伤感,但是依然强撑起来安慰着他们。

    “没事的,姐姐嫁的可是心爱的人,日后也会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的,爹娘你们不要担心。”

    陆夫人趴在陆尚书的肩头嘤嘤哭泣。

    “我都还记得当初她刚出生的时候,只有小小一只,一只手就抱得过来,结果才多久,怎么一转眼就到了出嫁的年纪?”

    不仅是陆夫人,便是陆尚书都还记得,当初自己小小的女儿,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地喊着自己爹爹,把他给乐坏了。

    而如今,她已经从牙牙学语、蹒跚学走的孩子长到了出嫁的年纪,而他,也要将她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中。

    想想如此,陆尚书便是满心感慨。

    不管心中有多么的不舍,夫妻俩也没有办法改变亦卿家人的事实。

    不过好在,林越泽对他们的承诺毫不作假。

    虽然生在帝皇家,可他却不是一个花心滥情的人。

    从始至终,他都只有亦卿一个女人。

    两人的生活中,可能偶有矛盾,但是却总有一个人会低头,最后感情反而变得更好了。

    他们成亲之后,在京城过完年,便又忍不住想要往外跑。

    荣太后还有陆尚书陆夫人都劝过他们,结果最后反而变成了,带着两边的娘亲一起离开。

    被独自丢在京城的皇帝跟陆尚书都惊呆了。

    你们独自出去逍遥快活,留着我们累死累活?

    便是陆亦南都没有留在京城的打算。

    他早已过习惯了江湖生活,虽有才华,却也对做官没有兴趣。

    况且,他和赵娇娇的感情在吵闹中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在亦卿他们离开后,他便带着赵娇娇寻了个去看岳父岳母的借口跟着跑了。

    儿子女儿不在身边,娇妻也不在身边。

    这日子简直过不下去了!

    陆尚书最后也忍不住提早递了辞呈,任凭皇帝如何地再三挽留,也十分坚决地离开。

    在陆尚书离开京城的那一天,皇帝站在城墙上万分惆怅地眺望着,看了很久。

    后来,史书记载,陆尚书乃国之栋梁也,其辞官离京那日,帝于城墙上目送其远去,眺望许久,愁绪万千。

    打的有点晚,主要是还卡文,唔,没写完。

    先放个很久很久以后会写的开头,嗯,老规矩,晚点补,让我再卡会,可能明天替换吧。

    “呼——呼——”

    外面的风吹得很烈,哪怕是关上了门,赫连泽也感觉一阵阵冰凉。

    在这破庙中,最是挡不住风雨。

    开了棚的庙顶风雨止不住的灌进来,让本就受了伤的赫连泽感觉更是难捱,伤口处似乎都有些没知觉了。

    一时间,意识有些恍惚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却是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人踹开了。

    赫连泽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抬眼警惕的朝门口的方向望去,一抹惹眼的红赫然跃入眼底,在这黑暗与冰凉中,带来一丝光明。

    “呼——这鬼天气!雨说下就下!”

    来人似乎是个年轻男子,声音清脆又充满朝气活力,应该也是来避风雨的。

    赫连泽登时就松了口气,可却也丝毫不敢放松。

    那红衣少年搓了搓双臂,跳进了庙中,随意一踢,便是将门又重重的关上了。

    往里走了两步,那人才发现了角落里的赫连泽。

    “哇!居然还有人!兄弟,你干嘛不出声啊!”那少年似是吓了一跳,开口的时候口气却是一派娴熟的架势。

    赫连泽目光粗粗一扫。

    一幅简约的打扮,头发全部束起,腰间还别着一把剑,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看样子像是江湖中人。

    就是,颜色着实是有些亮眼。

    在他打量间,那少年已是大咧咧的自来熟的凑了过来。

    “兄弟,有火吗?这天气,怪冷的。”少年的语气带了两分抱怨,“对了,我叫宋沅,你叫什么名字?”

    赫连泽其实不是很想要此人靠近,但是此时他的身体状况很差,甚至都有些恍惚了,更遑论做出什么举动来。

    没有得到回应,宋沅也没有在意,悉悉索索的拢着周围的茅草树枝一类。

    好半晌,赫连泽沙哑的嗓音才低低的在他身后响起,“赵乾。”

    宋沅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开口的时候语气还颇有些惊讶,“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赫连泽不是很想理他。

    “对了赵兄,你有没有闻到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好浓的血腥味啊!啊——”

    说话间,宋沅在袖子中掏掏,便是摸出了两块火石来,铿锵两声点燃了面前堆好的草堆,自然地转过头来,借着刚燃起来的火光,一眼就看见了气息微弱,整个人仿佛泡在血里的赫连泽,不由怪叫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火光闪了一下赫连泽的眼,他不由得微眯了眯,再睁开时便是对上面前人惊讶的眼神。

    来不及被此人的迟钝气笑,看见面前人精致的面庞,赫连泽都微愣了愣。

    的确是好颜色,亏得是个男儿身。

    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在赫连泽的脑子里转了转,便掠了过去。

    他没有理会宋沅的惊讶,他觉得,如果再得不到治疗的话,他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这个破庙里。

    没被那些人砍死,反而是这样憋屈的死去,想想赫连泽就觉得有些嘲讽。

    “赵兄,你这也太凄惨了吧?看看这满身的血,我还以为哪里来的好大一股血腥味呢!”宋沅惊叹着上前瞅他,“你这是被仇家追杀了?看这样子挨了不少刀啊!瞧瞧这衣服,都被血泡的变了色了!”

    赫连泽有些搞不懂这个少年想干嘛了,之前看他颇有些单纯的样子,现在看见自己的模样脸上倒是丝毫没有惊慌。

    还是,江湖人都这样?

    可能是自知生命无多了,赫连泽闲闲地想着。

    不过看起来应该是他命不该绝,宋沅凑近后,趁他没注意,动作迅猛的就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

    “冒犯冒犯——放心!不是毒药!神医出品的保命丹,一颗见效!不过看你这么凄惨……我觉得可能保命丹都不够。”

    原本赫连泽都打算暴起了,宋沅却是猛地跳开来说道,他才是慢慢放松了下来,却又觉得有些无语。

    缓了口气,赫连泽才是开口道,“有你这么给人喂药的吗?就跟谋害似的。”

    宋沅却是眨眨眼一派无辜的样子,“我这不是怕你反抗吗?瞧你这病恹恹的样子,再拖下去怕是就要失血过多死了,我这才出此下策啊!所以……接下来如果我再有冒犯,还要请赵兄你多见谅啦……”

    那人的语气似是还带了两分笑意,但这已经是赫连泽昏迷前听到的最后的话了。

    一直到昏迷了,他还在想着,自己怎么能因为这少年看起来无害又没敌意就放松警惕呢?原本想着,如果他要害自己,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他一起上路。这下倒好……

    等到赫连泽没了动静,宋沅才小心的凑了上去,把人翻过来,又探了探鼻息,嘀嘀咕咕的。

    “还好还好……没被气死……我也不想的啊,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嘛……再说,就你这样,等会我动手了你也还是会撑不住昏过去的啊……不怪我不怪我……嗯!都是因为神医的药太猛了!”

    说完,宋沅还肯定般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很快她又纠结的皱了皱鼻子,“这么重的伤……要脱衣服吧?嗯……干了!司贤那家伙不是总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现在都把他的药用了,要是还没把人救回来,回头就该说我败坏他名声了……罢了罢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宋亦卿什么时候还这么扭扭捏捏了?!”

    说着,亦卿豪迈的一把扯开面前人的衣服。

    却不曾想,干涸的血迹粘住了衣服,撕扯下来时也带动了伤口,鲜血顿时就汩汩的流了出来。

    想必是极痛的,亦卿敢说自己很清楚的听到已经昏迷的人还闷哼了一声,让她不由得多了两份心虚。

    “对不住啊赵兄,这人在江湖上,哪有不挨刀,虽然我有点粗手粗脚的,但想来你应该是受得住的……毕竟你这挨刀的样子看起来挺熟练的……”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亦卿自己都觉得心虚,说完之后还怕被人听见了似的,连忙又瞅了瞅面前人的神色,确认他还是没醒过来后才松了口气。

    如果赫连泽此时清醒着,怕是气都能被她气死。

    好在亦卿虽然嘀嘀咕咕的,但是常年看神医救人,手里头的动作还是十分熟练的,瓶瓶罐罐的药也不知道被她塞在哪里,往赫连泽身上倒的时候就跟倒面粉似的,毫不心疼。

    “就算我技术不过关,司贤那家伙的药总过关吧?要是还撑不过来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回头去造一座七级浮屠凑凑数了……唉,希望你命硬一点啊赵兄,怎么说我也跟着司贤混了那么久,要是连个人都救不回来,那就有点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