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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蜉蝣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至少张苓张张口不知道说啥,脑子里寻思着现在给他送精神科还来得及。

    “无毛猴子,出去给我老爹看看。”

    “哦。”宴白大方的接下了这个称呼。

    屋子里有暖气,至少宴白光着个上膀子的还不觉得冷,推门出去跟张建新打屁了一番,把手跟脸洗了才折回来。

    张苓看着恢复日常那懒懒散散样子,抱着一本小说爬上床的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张口了。

    “我大舅他……”

    “啊?我爸他不是早死了吗?”宴白依旧看着书垂着头,连语气都没变一下,张苓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还白得了一大笔钱。”

    张苓有种模糊的割裂感,一方面她的直觉告诉她宴白说的是假话,但是另一方面,她的情感感觉到宴白说的是真话。

    张苓忽然觉得,在宴白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个变故,她终于开始不再能看透他了。

    宴白在床上安静的看着书,张苓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啥,想了想还是转身开门出去了。

    一直到将近下午,宴晴晴才拎着个蛋糕回来,早饭午饭都是张建新做的,吃的宴白呲牙咧嘴。

    宴白沉默着看着他的姑姑进来,他的感觉告诉他,已经有什么发生了。

    但他仍然几步跑了过去,看着盒子里的蛋糕。

    “好哦!是我的生日蛋糕吗?”抱着水杯大口喝水的宴白凑近了看蛋糕,他透过那个透明的小窗口看到了他的名字。

    刚回来的宴晴晴似乎有些安静,张苓好像察觉了什么,她心中突突跳着,感觉十分不安。

    张苓看着她妈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抽了抽嘴角,好是似乎像是忘记了该怎么样掌控脸上的肌肉一样,抖动着漏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无数条猜想如同毒蛇一般在她心里爬过,张苓控制不住般呼吸急促,宴白见到她这副情状,把她拉进了小屋。

    张苓双目呆滞的任他拉着。

    这不是她的妈妈!——张苓想。

    那我的妈妈呢?

    “我的妈妈呢?”

    宴白没有说话,他直接在张苓的脸上拍了两把,看着张苓的脸色逐渐正常起来。

    张苓沉默的想,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像只要宴白的身边,一切都会变得正常起来,无论什么都是合理的。

    宴白感觉她好像快要恢复了,忽然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一团黏糊的形状不明确的血肉,同时没有给她惊吓的时间,张口说道。

    “世界可能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姑姑怎么了,但是我觉得或许你会找到这个答案。”

    “只要有欲望就可以了。”

    张苓几乎拿不住手中的东西,她面色苍白颤抖着,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看向宴白。

    宴白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任由着张苓看着他双目空洞的流下眼泪。

    可宴白的心也像被拧干了一样难受,姑姑的遭遇再次证明了,与他相关的一切,总归是不幸的。

    一家四口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如果不是宴白在努力掩饰着到处跟蜘蛛一样乱爬着的咕噜,说不定会过得更愉快。

    就如同无数个相似的家庭一样。

    十五年后。

    戈壁滩寒冷的风,把周围的一些沙漠植物打得噼啪作响,顺带着卷着沙子吹打在宴白的脸上,如果不是有大胡子帮他挡着风的话,他可能嘴里已经塞满了沙子了。

    宴白觉得他15岁至今的人生像是被加了快进键一样,他领教过那真实一瞬的世界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那类人,所谓的“无限玩家”。

    他的生活也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在高中那年,宴晴晴无故在家突然瘫痪,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他白得的那一大笔钱也很快投入了这个无底洞,虽然有着张建新,宴白和张苓没有沦落到去打工赚钱的地步,但是明显与之前的生活不一样了。

    宴白与张苓双双考上了大学,宴白也没有张苓优秀,在本省选了一所相对好些的大学,张苓去了京市,她选择了医学。

    宴白是有些后悔让她一个人离开,因为她在大学毕业的那年失踪了,他察觉了张苓那段时间的偏激——也有可能是欲望。

    所以张苓离开了。

    宴白对她的离开只是叹息了一声,说:“她已经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了,她跟我一样,只是见到了真实。”

    我却仍在挣扎,苦苦追寻,不得入门——因为我没有欲望。

    我有关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别人那里获得的。

    他把自己比作为那朝生暮死的蜉蝣,自顾自的活着,或许有一瞬曾见过真理的微光,但可能很快就死去了,发生的一瞬,像是偶然。

    就算他见到了真实,他也没有去探寻的想法,他仍然趴在那里,或者等着下一个春天,或者下一个冬天,直到时间给他带来死亡。

    ——说白了就是躺平。

    宴白摸摸左手上看起来像是装饰用的的红绳。几块碎骨和突出的眼球像是装饰品,如果不是眼珠时不时还会眨眼转动,简直就是一条再常见不过的装饰品。

    咕噜被他镇压的太过,缺少食物,总是乱七八糟的跑,或者就是在他耳边咕叽咕叽吧唧吧唧的乱叫,只有变成这样才会相对安静一点。

    ——总比不知道啥时候跑到厕所然后对着他再打个饱嗝……不能再想了,要吐了。

    定定神,宴白开始思考正事。

    他这次来西北是受他一个去疆州三支一扶的同学的邀请,同学向他介绍道,这里有个很奇怪的村落——长寿村,在这里,那些老人们几乎都能活到一百三四十岁左右,稍微年长一些,都能活到一百六七十岁,邀请他去给那些村子的民风民俗编撰成册,以及进行些考古的勘察,以对当地进行扶贫。

    请他的原因倒是不难猜,他本科学了考古学,研究生的时候又跟着他导师学了段时间民俗,乱七八糟啥都懂点儿,之后又乱七八糟跑调研,写了点东西还拿了奖。

    宴白事先先看了一些长寿村的资料。

    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些关于村民的采访,受采访的老农在地里干着活,记者询问他家中有没有老人,老人笑呵呵的拍着胸脯说,他就是。

    记者惊讶地问老农:“您今年多大了?”

    “马上一百一了。”从老农笑得咧开的嘴,能清晰的看到牙齿甚至是完好的,脸虽然有点黑但是看起来很有生气,一点也不像一个百岁以上的老人。

    采访被宴白暂停在这,蹲在他头顶的咕噜适时的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yue,咕……”“yue,看起来好臭。”

    宴白面无表情的与从他头顶伸过来的小眼珠对视了一眼,有着小眼珠的触肢乖乖缩回了他的左手手腕。

    那山村好像是在西北戈壁的深处,宴白思索了几天,向同学同意接了这次委托。

    虽然料想到了这一路会不顺利,但没想到这车离开喀市还没有开多久,就在这荒漠戈壁上抛了锚。

    刚下车还感觉着有些闷热,等到了11点过后,太阳下山,温度便骤然变化了起来。

    西北的戈壁昼夜温差大,虽说是夏天,但是还有些春天的冷,晚上只有十一二度,而且茫茫一片,入眼全是戈壁石头,配着那些卷着沙子的风,宴白感觉整个人都已经被埋到沙子里了。

    还好有遇到个当地人指路,一行三人在两点前找着个农户。

    但是宴白敲开门听到一水听不懂的当地语言,自己赶紧让开,交给导游,满心庆幸自己找了个会当地话的导游,不然怕不是要真的被埋在沙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