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美梦
我裹着棉衣，从出租车上下来，落脚的一瞬间就扑面袭来一阵刺骨的海风，我突然后悔大冬天答应他们来这里。
“wowww，好冷！！！！”夏昱涵拽着棉帽子的边，把脸缩进棉围巾里。
安静的码头，人不是很多，矮楼里的商铺店都开着，透过玻璃里面只有零星几位顾客。我们穿过一栋栋小楼，走向海湾边的小广场，广场不大，只有几位游客在拍着照片，握着自拍杆，摆着老套的动作。码头停泊着一艘艘木船，风浮动着海浪冲刷着礁石。
我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安静了。焦虑的心情被海风洗涤一新。
我望着海面出了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耳朵冻得生疼，脸颊麻酥酥，眼睛被冷风吹得开始干涩，才逐渐缓过神来。
我回过头，发现夏昱涵和刘彦骁两个人站在我的背后静静地看着我。
“你们......”
“心情好点啦？”刘彦骁走上前一手揽住我的肩膀，“走！吃点好吃的去。”
夏昱涵小巧的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她盯着我的脸，好像看到我的笑容之后，满意得开心起来。
我们三个人一同走进海边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和刘彦骁坐在同侧，夏昱涵坐在对侧。每个人点了一份吃的一份喝的。
“你们刚才就这么在背后看着我，陪着我挨冻？”我喝了一口柠檬水，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夏昱涵把棉围巾从脖子上绕了下来：“嘿嘿，先不管我们挨不挨冻，先说说你心情怎么样了呀。”
“好多了。”我盯着桌面，“你们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从上个假期开始，你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们其实很担心，却又不敢找你问。”
“我们猜测，放弃美术生是不是因为有难言之隐。回归高考生，成绩没有以前优异又压力骤升。”夏昱涵向我流露出祈求的眼神，“一禾，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了吗？或者有没有哪里需要我们帮助的。”
难言之隐？陆海辰亲我的那件事吗？不，这件事早就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了。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只是一直无法调控自己的心态而已，很容易受到环境的波动，又想逃离以前的状态。
“不想说的话，那我们换一个话题。”
“我想成为建筑师。”我脱口而出。我忽然觉得建筑师这个梦想就好像我的挡箭牌一样，在这段时间我遇到挫折的时候一遍又一遍挺身而出保护我，让我不迷失自己的方向。
“建筑师？！”他们的表情很吃惊。
“美术生不也可以学建筑吗？为什么要放弃呢？”
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来，在我们面前一一摆摆好：“餐齐了，用餐愉快。”
我伸出手，把柠檬可乐的玻璃杯子拽到我的面前，将吸管轻轻弯成一个角度，我吸了一口，冰凉的汽水沁透我的口腔。咽下之后，我停顿了一下，做了一次深呼吸。
“我想逃走。”我抬起头，望着他们的眼睛。
“我想逃走。”这才是我放弃美术生的真实原因。我想逃离人际关系，逃离人群，回到之前那个，只有我自己，只有我的噩梦，只有白画本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还有不时光临的李文叶。
在那个世界里，我很幸福。
————————————
我觉得我的胸膛暖暖的，浑身上下涌荡着一股柔软舒适的感觉。李文叶穿着粉色的裙子站在我的面前，她温暖地笑着，拉起我的手。我的心砰砰地跳着，和她并排走着，走得很近，她仰起头，我们的目光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樱花的香气。她双手环绕，紧紧地抱住我。我低着头，面庞贴在她的头发上。李文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短发。
就这样吧，别醒来了。
这是我自从记事以来，第一个光临我的“美梦”。
五点五十的闹钟响了起来，我的“美梦”结束了。我把闹钟关掉，转了个身子，闭上眼睛。幸福的温暖恣意蔓延全身，同时羞耻感霎时间又将头脑里那缠绵的场景驱散。我不是对李文叶没有感觉么，我不是不喜欢她么，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哪怕梦里的姑娘换一个人，都比是李文叶的那种羞愧和罪恶感要轻得很多。
高二下的生活一如往常一样枯燥。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仍旧继续，很庆幸的是，我的成绩开始有了起色，在逐步爬升。
我们学校每一年都会在五四青年节前后举行篝火晚会。全校欢庆，联欢演出，置办大屏幕，大音响，每一个班级都有自己的烧烤摊位。在小广场上，砌开一部分的地砖，把木材堆放起来，支得高高的。
校长举着“火炬”，作为表演的收官。将木柴堆点燃，窜起的火焰能到两层楼高。音响里放着欢快的音乐，同学们拉着手围着篝火开心地跑着。这个时候，男孩会邀请自己心仪的女生一起跑篝火，据说，一起跑篝火的人，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去年的流程大致就是这样，那个时候我拒绝了刘彦骁和夏昱涵的邀请也没跑篝火，独自远远地坐在自己班级摊位那边吃着串，看着手机。就是无聊地聊天，无聊地看节目，无聊地看篝火，这些都对我没什么吸引力，也提不起我的什么兴趣。
那次的篝火，李文叶也被我全然仍在脑后，那个狂欢没有遇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来没来，跑没跑篝火。
今年，五四青年节，我们学校照常举办了篝火晚会。但是由于上次置办晚会的时候被民众举报了，说是黑烟耸起，以为我们失火了。这次就把形式改成了“假篝火”。
在狂欢开始之前，我溜达到操场上看见了那个装置，一堆铁皮桶堆在一起，上面套着红布，长长的电线接了出去，不仅一点都不像，还多了几许搞笑的意味。
我帮着家长把一箱一箱的烤串从校门口搬到操场上我们班的摊位上。一个强壮的男人支起来两个烧烤架。不知道从哪里抬来的塑料圆桌和座椅，比别的搬书桌出来的班级要气派很多。我把纸盘的塑料包装拆开，同学把考好的肉串递过来放在盘子上。我们的每一个座椅前都放好了方便筷子和饮料杯。两个男生扛来四桶汽水，两桶可乐，两桶雪碧，放置在桌子上。
我拧开瓶盖，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可乐。
“wowww，好冷！！！！”夏昱涵拽着棉帽子的边，把脸缩进棉围巾里。
安静的码头，人不是很多，矮楼里的商铺店都开着，透过玻璃里面只有零星几位顾客。我们穿过一栋栋小楼，走向海湾边的小广场，广场不大，只有几位游客在拍着照片，握着自拍杆，摆着老套的动作。码头停泊着一艘艘木船，风浮动着海浪冲刷着礁石。
我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安静了。焦虑的心情被海风洗涤一新。
我望着海面出了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耳朵冻得生疼，脸颊麻酥酥，眼睛被冷风吹得开始干涩，才逐渐缓过神来。
我回过头，发现夏昱涵和刘彦骁两个人站在我的背后静静地看着我。
“你们......”
“心情好点啦？”刘彦骁走上前一手揽住我的肩膀，“走！吃点好吃的去。”
夏昱涵小巧的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她盯着我的脸，好像看到我的笑容之后，满意得开心起来。
我们三个人一同走进海边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和刘彦骁坐在同侧，夏昱涵坐在对侧。每个人点了一份吃的一份喝的。
“你们刚才就这么在背后看着我，陪着我挨冻？”我喝了一口柠檬水，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夏昱涵把棉围巾从脖子上绕了下来：“嘿嘿，先不管我们挨不挨冻，先说说你心情怎么样了呀。”
“好多了。”我盯着桌面，“你们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从上个假期开始，你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们其实很担心，却又不敢找你问。”
“我们猜测，放弃美术生是不是因为有难言之隐。回归高考生，成绩没有以前优异又压力骤升。”夏昱涵向我流露出祈求的眼神，“一禾，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了吗？或者有没有哪里需要我们帮助的。”
难言之隐？陆海辰亲我的那件事吗？不，这件事早就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了。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只是一直无法调控自己的心态而已，很容易受到环境的波动，又想逃离以前的状态。
“不想说的话，那我们换一个话题。”
“我想成为建筑师。”我脱口而出。我忽然觉得建筑师这个梦想就好像我的挡箭牌一样，在这段时间我遇到挫折的时候一遍又一遍挺身而出保护我，让我不迷失自己的方向。
“建筑师？！”他们的表情很吃惊。
“美术生不也可以学建筑吗？为什么要放弃呢？”
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来，在我们面前一一摆摆好：“餐齐了，用餐愉快。”
我伸出手，把柠檬可乐的玻璃杯子拽到我的面前，将吸管轻轻弯成一个角度，我吸了一口，冰凉的汽水沁透我的口腔。咽下之后，我停顿了一下，做了一次深呼吸。
“我想逃走。”我抬起头，望着他们的眼睛。
“我想逃走。”这才是我放弃美术生的真实原因。我想逃离人际关系，逃离人群，回到之前那个，只有我自己，只有我的噩梦，只有白画本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还有不时光临的李文叶。
在那个世界里，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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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的胸膛暖暖的，浑身上下涌荡着一股柔软舒适的感觉。李文叶穿着粉色的裙子站在我的面前，她温暖地笑着，拉起我的手。我的心砰砰地跳着，和她并排走着，走得很近，她仰起头，我们的目光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樱花的香气。她双手环绕，紧紧地抱住我。我低着头，面庞贴在她的头发上。李文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短发。
就这样吧，别醒来了。
这是我自从记事以来，第一个光临我的“美梦”。
五点五十的闹钟响了起来，我的“美梦”结束了。我把闹钟关掉，转了个身子，闭上眼睛。幸福的温暖恣意蔓延全身，同时羞耻感霎时间又将头脑里那缠绵的场景驱散。我不是对李文叶没有感觉么，我不是不喜欢她么，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哪怕梦里的姑娘换一个人，都比是李文叶的那种羞愧和罪恶感要轻得很多。
高二下的生活一如往常一样枯燥。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仍旧继续，很庆幸的是，我的成绩开始有了起色，在逐步爬升。
我们学校每一年都会在五四青年节前后举行篝火晚会。全校欢庆，联欢演出，置办大屏幕，大音响，每一个班级都有自己的烧烤摊位。在小广场上，砌开一部分的地砖，把木材堆放起来，支得高高的。
校长举着“火炬”，作为表演的收官。将木柴堆点燃，窜起的火焰能到两层楼高。音响里放着欢快的音乐，同学们拉着手围着篝火开心地跑着。这个时候，男孩会邀请自己心仪的女生一起跑篝火，据说，一起跑篝火的人，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去年的流程大致就是这样，那个时候我拒绝了刘彦骁和夏昱涵的邀请也没跑篝火，独自远远地坐在自己班级摊位那边吃着串，看着手机。就是无聊地聊天，无聊地看节目，无聊地看篝火，这些都对我没什么吸引力，也提不起我的什么兴趣。
那次的篝火，李文叶也被我全然仍在脑后，那个狂欢没有遇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来没来，跑没跑篝火。
今年，五四青年节，我们学校照常举办了篝火晚会。但是由于上次置办晚会的时候被民众举报了，说是黑烟耸起，以为我们失火了。这次就把形式改成了“假篝火”。
在狂欢开始之前，我溜达到操场上看见了那个装置，一堆铁皮桶堆在一起，上面套着红布，长长的电线接了出去，不仅一点都不像，还多了几许搞笑的意味。
我帮着家长把一箱一箱的烤串从校门口搬到操场上我们班的摊位上。一个强壮的男人支起来两个烧烤架。不知道从哪里抬来的塑料圆桌和座椅，比别的搬书桌出来的班级要气派很多。我把纸盘的塑料包装拆开，同学把考好的肉串递过来放在盘子上。我们的每一个座椅前都放好了方便筷子和饮料杯。两个男生扛来四桶汽水，两桶可乐，两桶雪碧，放置在桌子上。
我拧开瓶盖，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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