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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赌

    晚上八点整,飞往兴义的航班准时起飞。

    一阵上升的压力过后,飞机终于来到平流层。

    千川微微皱眉。她是因为长时间的耳鸣,所以才从冥想中惊醒。

    但睁开眼,却恰好与安哲明的视线相撞。

    大概因为之前被拒绝,所以安哲明并未出口询问。

    千川娇哼一声,也没想跟这个懦夫有所交谈。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将目光放到窗外。

    天空一片墨黑,云层缭绕,偶尔会有繁星闪动,一切都极为宁静。

    她从未见过这番景象,就算是有飞行魔兽的加持,气压也会大到让人无法忍受,更别说上升到现在这般高度。

    半晌后,千川难得有些犯困。她倚着座椅,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

    “老师,恭喜你成为圣龙军将军。”千川望着这个陪伴了自己数十年的男人,心中满是崇敬与欢喜。

    “从今往后,我既是捍卫圣龙国领土的将军,也是殿下麾下,永远守护你的将士。”语毕安哲明俯身,在女孩的眉间留下轻轻一吻。

    他身披银白铠甲,斗篷无风自动,湛蓝的眸子中此刻涌动着如水般的温柔。

    …

    “小千,安哲明做了逃兵是事实,如今要对他进行全国通缉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父王……”千川望着自己满目慈祥的父王,眼底的失望终于在此刻决堤。“昨日一战已为圣龙国换来暂时的和平,他为何要如此抉择,他为何……从不与我诉说?”

    …

    “安哲明!”

    天空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异象中央地带,男人虽然遍体鳞伤,但仍旧拼尽全力织起一个又一个的魔法阵,并试图将所有魔法阵合并。

    注意到远处极速赶来的身影,他非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变得更快了。

    这时所有魔法阵一一合并,安哲明也在瞬间凭空消失。

    终于,千川赶到。

    她轻盈落地,长发随风而动,这身银白铠甲在此刻诉说的,似乎只有悲伤。

    “宁愿一死,也不愿同我回圣龙国领罪吗?”

    ……

    “嗡——嗡——”机舱内的噪音一刻未曾停下。

    千川艰难的掀开眼帘,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后背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湿大片,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寻。

    “殿下。”看到千川醒了,安哲明赶忙上前,为她解开安全带,将座椅放平,让她靠到自己的胸膛上,眼中满是担忧。

    “安哲明?”千川的视线有些模糊,身体的不适让她根本无力反抗,似乎还未从梦中醒来。“你到底,为何要不辞而别?”

    “殿下……”安哲明再次取出之前的白色药片,语气温柔的说:“把药吃了会觉得舒服些。”

    “好冷。”千川倔强的别过头,好像根本没听到安哲明的话。她缓慢的环住他的腰间,不断往他的怀里缩去,意识也开始模糊。

    因为对于千川可能晕机的情况有所防备,所以安哲明不动声色的取出一支透明药剂,试图喂她喝下。

    但还没开始他就放弃了。

    照千川如今的状况来看,他怕是极难做到让她喝下,而且,这药只能用作口服。

    他盯着这支药剂,在万分犹豫的情况下,终于全部含到自己嘴里,喂千川一点一点喝下,就像,她那时救他一般。

    等到药水全部流失,他仍旧没有停下,肆意掠夺女孩唇齿间的芬芳,温柔且又霸道,仿佛是在为之前被拒绝,索取应有的代价。

    说实话,这一吻,有占便宜的成分包含在内。

    同时也有赌的成分。

    只是他不想……不,是不敢承认,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感情。

    曾几何时,他守护她变得并不再只是因为身份?

    从师生,到君臣,再到如今,他见证了她的整个童年,也参与了她的整个童年,更目睹她如何成为一位亭亭玉立、受人民爱戴的公主。

    他不是不甘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只是觉得时候未到,怕给千川徒增烦恼,更怕最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他一意孤行的执着。

    在还没有遇见千川的时光里,他只顾日复一日修习魔法,巩固实力,给学生们传授魔法知识;在遇见千川之后,他总是想尽办法给她出难题,看她出糗好求助于他。

    虽然千川并不算得上是天纵奇才,但她肯把时间花在努力上,最后攻克各个难题,实力得到一步又一步提升;他可以每天在看千川修习中度过,而且不觉得无聊;他也可以在战场上作为她最坚实的后盾,保证她最大限度的安全……

    但他不能做到日复一日的杀戮,尽管初衷只是为了守护国家的和平,可那些敌方将士同样也是为了自己国家战斗,百年下来,有多少这样的无辜将士死于他手?

    他累了,更厌倦了。

    ……

    “殿下,殿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温柔的声音传至千川耳中,将她逐渐从睡梦中唤醒。

    千川缓缓掀开眼帘,感觉身体的不适已经基本消失,只是阵阵的耳鸣,加上口腔里的苦涩感让她有些头大。

    “殿下?”

    大概因为还没从睡梦中清醒,所以导致千川的反应有些吃顿,才久久没有回应安哲明的话。

    她彻底睁开眼,下一秒竟发现她睡在了安哲明的怀里,而且还紧紧抱着这个男人,甚至手臂都已经感到有些酥麻。

    回想到梦中的一幕幕,让她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再联系到她是在安哲明的怀里醒来,难道,她真的是被这懦夫非礼了不成?

    紧接着她尽量不慌不忙的收回手,然后坐直身子,问:“何事?”

    安哲明顺势坐回自己的位置,说:“飞机要开始下降了,为了安全起见,还请殿下把安全带扣好。”

    ……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行人来到上海中转候机。

    枯燥的两个小时过去后,便踏上本次行程的最后一个航班。

    再次乘坐飞机,千川已经适应不少,但上升时的耳鸣却是无法避免。

    她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人,然后又在不经意间收回,一直在问与不问的选择下反复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