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起
我言月尘今日征战，不破楼兰，不还乡。
——言月尘
言月尘所说的路，是他早已经为夏桐雨设计好的。他知道，这个孩子有和他一样的梦想，他早早为夏桐雨铺垫完了一切，此时的夏桐雨才明白：言老师的一切表面上的阻拦只是为了他心中能找到一个更坚定的答案。直到很多年以后，夏桐雨才真正发现正是这个答案，对他的一生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一天前。
言月尘把一张中学级校园联赛江浙赛区的海报轻轻放在在了李主任的桌案上。
李主任叹了一口气，用手按住那张海报，把他移回了言月尘身前，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些许时间，又低下，用手捂住嘴，咳了几声。言月尘的手指略略颤了一下，关心道：“老师，您小心些。”
李主任把眼镜扶上去，有些好笑地说道：“月尘，你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散不了，轮不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担心。”
言月尘，双手握住海报，递回了主任手边：“老师，您再考虑考虑。”
“月尘。”李主任正色道，“我是让你劝他不要去打游戏这一行，不是让你搞折中主义，还搞什么学校战队，带着他们胡闹！”
“老师，他和我当年一模一样，他有很坚定的信念，您是劝不动他的。”言月尘不准备放弃和退让，“我这样做，至少为他准备了一条更加光明的道路，也……多一条退路。您如果执意要阻止他，唯一的可能，就是重现一次我当年的结果，这想必也不是您希望的吧?”
言月尘当年就是从云起中学离开的。那时的李主任还是一位普通的教师，言月尘虽然脾气倔强，高傲而桀骜，却是他班级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他将言月尘视为骄傲。可是有一天，言月尘突然来到他面前说：
“我要成为一名电竞选手，去打比赛，做我喜欢的事情。”
“我言月尘今日征战——”
“不破楼兰，不还乡！”
十六岁孤身离家，辍学成为职业选手，那是他记忆中的月尘。李主任目光迷离，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少年，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主任，不一样了，时代变了，电竞不是游戏。”言月尘仿佛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什么，更加坚定地说道，“我言月尘亲自挂帅教练，组建云起战队，必将率队夺冠，为云起争光，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李主任笑了起来，想说什么，忽然止不住地咳嗽，最终只能沉默了一下，道：“是啊，李老师老了。年轻人的东西我不懂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可你这小子还是那倔脾气。哪怕表面上外表性子和六年前都变成了两个人，这倔脾气你还是改不了。”
言月尘嘴上不说什么，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圈发红。
“好了好了，李老师随口一说。”主任向后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去一个好的大学，给云起争光，可你去打游戏……你混了个好名声，功成身退，还好自己省心考了几个证，李老师就急急忙忙把你找回来当个老师，好待遇，过了安稳日子，我希望你和你的学生都不要再进入到那个有魔力的圈子里面，可是……”
他讲着讲着，咳嗽得更加猛烈。
“李老师，您慢一点。”
李老师忽然久久凝视着言月尘的面庞，伸手摸了摸他的鬓角：“月尘啊，我是不希望孩子们将来和你一样，为自己的过去而后悔。”
“李老师，我从未后悔。”言月尘闭上眼，“在我离开之前，所有一位职业选手能拿到的荣誉我都得到过了。即使这段生涯只是须臾一梦，至少也是我一生中登上顶点的那个时刻。更何况有更多不曾走上巅峰的人，他们也未曾后悔过，因为，他们把路上的风景都看过了。”
“更何况，他输了比赛，自然就回来了。”言月尘再次补充，“总要让他试试。”
李主任坐在原地，思考了仿佛有一刻钟，终于决定下来，说道：“好，月尘，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会先授权你在学校开办《王者荣耀》社团，其他的杂事，我帮你解决。一个月内，组织一支云起战队，再一个，向我证明你们夺冠的资本，我准。”
“城东郊有一个“峡谷”餐厅，是KPL观众的线下据点，玩家云集，自办擂台赛事，那里的5V5十六连胜纪录是我亲自留下的，我的云起战队，会亲自打破我的记录。”言月尘道。
“中学联赛?还有这样的赛事，冠军还有一个KPL席位赛的名额?”夏桐雨听到言月尘的消息惊喜万分，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言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吧?”
“桐雨。”言月尘犹豫了一下，道，“这次席位赛的出现不是偶然，情况很特殊，我没法多和你解释，但是……这是个机会。”
夏桐雨也不多想，重重点头，道：
“谢谢言老师。”
“谢我什么?”言月尘问道。
“能让那些老领导同意云起中学参加联赛，言老师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夏桐雨似乎料定了过程的艰难，郑重地说道。
言月尘避开话题，轻轻拍了拍夏桐雨的肩，把手机还给他，说道：“去吧，事情要尽快做，还有很多任务等着你。”
夏桐雨点头离开办公室，孙哲正在办公室门口鬼鬼祟祟，似乎像是在偷听。
“孙哲，在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孙哲先是吓了一跳，看见是夏桐雨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在教室里被你们弄醒，看见言老师帮你打游戏了，他真的强的很离谱，很难形容……这不是重点。我看见你不在，想着言老师肯定又和你对线上了，我就偷偷跟着言老师想着要来助攻你一下……言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本来孙哲就是重要的人选。夏桐雨不打算隐瞒，把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并且总结道：“我仔细考虑，觉得言老师的办法确实更好，比我自己去试训把握要大得多。”
“言老师，深不可测啊，这波他在大气层。”孙哲叹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和言老师现在目标一致了。”
“但是现在战队还只有两个人。”夏桐雨已经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这第一步还没有跨出去呢，首先要把战队组建起来。”
“这方面，”孙哲道，“你找她不就行了?”
“丹丹?”夏桐雨考虑一番，道，“这方面的问题，确实是她的强项。”
——言月尘
言月尘所说的路，是他早已经为夏桐雨设计好的。他知道，这个孩子有和他一样的梦想，他早早为夏桐雨铺垫完了一切，此时的夏桐雨才明白：言老师的一切表面上的阻拦只是为了他心中能找到一个更坚定的答案。直到很多年以后，夏桐雨才真正发现正是这个答案，对他的一生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一天前。
言月尘把一张中学级校园联赛江浙赛区的海报轻轻放在在了李主任的桌案上。
李主任叹了一口气，用手按住那张海报，把他移回了言月尘身前，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些许时间，又低下，用手捂住嘴，咳了几声。言月尘的手指略略颤了一下，关心道：“老师，您小心些。”
李主任把眼镜扶上去，有些好笑地说道：“月尘，你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散不了，轮不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担心。”
言月尘，双手握住海报，递回了主任手边：“老师，您再考虑考虑。”
“月尘。”李主任正色道，“我是让你劝他不要去打游戏这一行，不是让你搞折中主义，还搞什么学校战队，带着他们胡闹！”
“老师，他和我当年一模一样，他有很坚定的信念，您是劝不动他的。”言月尘不准备放弃和退让，“我这样做，至少为他准备了一条更加光明的道路，也……多一条退路。您如果执意要阻止他，唯一的可能，就是重现一次我当年的结果，这想必也不是您希望的吧?”
言月尘当年就是从云起中学离开的。那时的李主任还是一位普通的教师，言月尘虽然脾气倔强，高傲而桀骜，却是他班级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他将言月尘视为骄傲。可是有一天，言月尘突然来到他面前说：
“我要成为一名电竞选手，去打比赛，做我喜欢的事情。”
“我言月尘今日征战——”
“不破楼兰，不还乡！”
十六岁孤身离家，辍学成为职业选手，那是他记忆中的月尘。李主任目光迷离，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少年，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主任，不一样了，时代变了，电竞不是游戏。”言月尘仿佛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什么，更加坚定地说道，“我言月尘亲自挂帅教练，组建云起战队，必将率队夺冠，为云起争光，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李主任笑了起来，想说什么，忽然止不住地咳嗽，最终只能沉默了一下，道：“是啊，李老师老了。年轻人的东西我不懂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可你这小子还是那倔脾气。哪怕表面上外表性子和六年前都变成了两个人，这倔脾气你还是改不了。”
言月尘嘴上不说什么，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圈发红。
“好了好了，李老师随口一说。”主任向后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去一个好的大学，给云起争光，可你去打游戏……你混了个好名声，功成身退，还好自己省心考了几个证，李老师就急急忙忙把你找回来当个老师，好待遇，过了安稳日子，我希望你和你的学生都不要再进入到那个有魔力的圈子里面，可是……”
他讲着讲着，咳嗽得更加猛烈。
“李老师，您慢一点。”
李老师忽然久久凝视着言月尘的面庞，伸手摸了摸他的鬓角：“月尘啊，我是不希望孩子们将来和你一样，为自己的过去而后悔。”
“李老师，我从未后悔。”言月尘闭上眼，“在我离开之前，所有一位职业选手能拿到的荣誉我都得到过了。即使这段生涯只是须臾一梦，至少也是我一生中登上顶点的那个时刻。更何况有更多不曾走上巅峰的人，他们也未曾后悔过，因为，他们把路上的风景都看过了。”
“更何况，他输了比赛，自然就回来了。”言月尘再次补充，“总要让他试试。”
李主任坐在原地，思考了仿佛有一刻钟，终于决定下来，说道：“好，月尘，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会先授权你在学校开办《王者荣耀》社团，其他的杂事，我帮你解决。一个月内，组织一支云起战队，再一个，向我证明你们夺冠的资本，我准。”
“城东郊有一个“峡谷”餐厅，是KPL观众的线下据点，玩家云集，自办擂台赛事，那里的5V5十六连胜纪录是我亲自留下的，我的云起战队，会亲自打破我的记录。”言月尘道。
“中学联赛?还有这样的赛事，冠军还有一个KPL席位赛的名额?”夏桐雨听到言月尘的消息惊喜万分，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言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吧?”
“桐雨。”言月尘犹豫了一下，道，“这次席位赛的出现不是偶然，情况很特殊，我没法多和你解释，但是……这是个机会。”
夏桐雨也不多想，重重点头，道：
“谢谢言老师。”
“谢我什么?”言月尘问道。
“能让那些老领导同意云起中学参加联赛，言老师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夏桐雨似乎料定了过程的艰难，郑重地说道。
言月尘避开话题，轻轻拍了拍夏桐雨的肩，把手机还给他，说道：“去吧，事情要尽快做，还有很多任务等着你。”
夏桐雨点头离开办公室，孙哲正在办公室门口鬼鬼祟祟，似乎像是在偷听。
“孙哲，在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孙哲先是吓了一跳，看见是夏桐雨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在教室里被你们弄醒，看见言老师帮你打游戏了，他真的强的很离谱，很难形容……这不是重点。我看见你不在，想着言老师肯定又和你对线上了，我就偷偷跟着言老师想着要来助攻你一下……言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本来孙哲就是重要的人选。夏桐雨不打算隐瞒，把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并且总结道：“我仔细考虑，觉得言老师的办法确实更好，比我自己去试训把握要大得多。”
“言老师，深不可测啊，这波他在大气层。”孙哲叹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和言老师现在目标一致了。”
“但是现在战队还只有两个人。”夏桐雨已经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这第一步还没有跨出去呢，首先要把战队组建起来。”
“这方面，”孙哲道，“你找她不就行了?”
“丹丹?”夏桐雨考虑一番，道，“这方面的问题，确实是她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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