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平等条约
天有九重天，由官职大小，自下到上分配，九天云霄处为玉帝寝宫。
每重天都相当于一个小世界，像寺院这种佛门的天庭驻点。
只被允许修建在一重天，还是山风浩荡的葱绿山林崖边上。
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的寺院，一座焚香袅袅的巨大炉鼎立在主院大殿，四周五六处较小的分院环绕。
主殿内四名肩披五衣袈裟的执事正与住持争论。
“乐空住持，此次招凡夫俗子未免太过激进？这个项信凡，生前不是佛门的人，不知底细的当了神仙，一旦出事……”
“是啊，地府出身的也就罢了，他还当过恶籍。恶籍可是行坏事，惩戒那些有损阴德的凡人的。害人他会，可做功德他会吗？”
“对，这工作性质都不一样。乐空住持还请再斟酌一下！”
为首的乐空住持垂头闭目，摇头道。
“佛祖在峰会上再次强调‘人人皆可成佛’的重要理念。坚决贯彻新时代新思想，人才引进的重要性，全力推动人类补全计划……”
佛祖和玉帝一致认为。
现在神仙太迂腐了，老一套的筛选好人当神仙，不让一些犯过错，又愿意改过自新的人参与。
在这个新时代，已经行不通了。
因为现在的人，思想不像过去那么淳朴了，千奇百怪的恶念越来越多。
那些老实人，或者脱离世俗的和尚来当神仙，根本不懂人间疾苦。
不懂现代人为何会有这么多邪念，结果未经人苦，就劝人善。
“可也不能什么人都招进来，就修炼佛门的功法啊。”
住持的话，几位执事怎能不懂。
见住持心思已定，其中一位枯发执事突然提议。
“这样吧，乐空住持。我们何不做个测试？”
连同乐空住持一起，几位纷纷将目光投过去。
“衣钵执事，可是有何高见？”
……
在天庭签完入职文件后，项信凡满脑子疑惑，咋签的是三年的人力资源派遣。
“乐助师兄，我们不是归佛祖管吗？怎么协议甲方是天庭啊。”
前方的乐助师兄嗤笑一声，回头冲项信凡鄙夷道：“像咱们这种外门代理的实习菩萨，天庭招的肯定是天庭赚第三方劳务派遣啊。你以为一来就是佛门的编制内啊？”
艹！那待遇岂不是……
佛祖和玉帝合作这么勤快，难怪鬼帝需要我做暗子。
有势力就会有纷争，冥界看来也是不得不防。
心里正暗暗琢磨的项信凡，听到了乐助的小声嘀咕。
“不过你现在不该担心这些……因为你面试通过了，但寺里那帮保守派的嫌你底子不透明不想要你，是组织就有立场做派，你还是想办法站队吧。”
项信凡“啊？”的呆住了。
“到了。”
两人在大门降落以后，乐助便带着他步入主院，朝巨大的主殿走去。
所见之处香火不断，经诵声、木鱼声连连。
寺院里流淌着的青绿湖水，由石桥连接各院，最终汇入西侧的宝塔湖前。
从砖瓦新旧来看，寺庙年代并不久远。
主殿正中高悬金匾，登上富丽堂皇的法堂石阶。
率先映人眼帘的，是面泛笑容的三尊大佛像，担露胸膛，双膝盘坐，惟妙惟肖。
乐助于法堂门口双手合十行礼，一声“阿弥陀佛”后。
低沉的嗓音传入法堂里，两旁数百位菩萨有男有女，齐齐停下了诵经和敲击的木鱼，动作整齐划一。
绕梁的余音回停后，寂然无声。
乐助略做躬身后，才缓步迈向堂内。
项信凡也赶紧行礼跟上步伐。
针落可闻的宽敞法堂，将每一个脚步声都清晰放大。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瘦瘦弱弱，个子不高，十分不起眼的项信凡身上。
尽头中央的金佛台前，炉香四起，几缕淡淡凝烟缭绕。
“阿弥陀佛。”
底下闭目盘坐的住持方丈微微抬眼。
红底金丝格子的九衣袈裟于左肩披挂，寸短的白头下，脖子挂有三串佛珠。
“乐空住持，人已带来。还请点化塑体引进佛门。”
有些年迈的住持，瘦黄褶皱的脸上，面带慈容的向两人微笑点头。
“善哉善哉。”
住持对项信凡招了招手，项信凡双手合十，垂头跪在住持面前。
住持沧桑的手，伸出两指轻轻点在项信凡的天灵上，一股暖流瞬间湧向全身。
他魂体竟然凝出了一块块白色的骨头，全身骨骼逐渐成型。
随后又幻化出了血肉，暖流如同血液流通了他的经脉。
他感受到了自己有了假身，摸着心脏的跳动，眼眶一热。
时隔几十年，他不再是孤魂野鬼，可以吃饭睡觉修炼了！
“多谢住持再造之恩。”
乐空菩萨略微颔首后，对项信凡问道：
“每个菩萨都是求佛路上的苦行僧，需要不断经历弱点的试炼。最终完成总愿和别愿，于因位修成果位最后成佛。关于试炼，你觉得你哪方面不足？”
项信凡只听懂后半句，立马就精神了，但表面还浮现苦恼模样。
“回住持，我生前恰好在少年多情时丧命，一直未尝男女之事，女色恐是我最大的缺点。”
项信凡满脸痛苦的说完顿了顿。
随后，大庭广众之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无畏道：
“试炼之事，我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年迈的住持，沉默的闭上双眼。
殿内隐隐有微小的偷笑声，还藏有几个女菩萨咂舌，小声骂着下流。
让项信凡脸上有些发烫。
如来还生过儿子呢。
我手没牵过，腿没抬过，拿什么放下？
笑尼玛呢笑……
足足半刻功夫，主持才面露慈爱看向项信凡。
“罪过罪过。色是你的戒律，你今后法号就叫乐色吧。”
项信凡：“？？？”
老6变相骂人？
他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但张嘴就是：
“多谢住持，今后我便是佛门乐色！”
乐空住持颔首之后，便给他一个收纳袋，扭头吩咐道：
“衣钵，就按你说的来吧。”
“是。”
一个肩披五衣袈裟的枯发老者出列，对着项信凡说道。
“你所来的蛇灵山那边有座方庙，现在已经荒废无人打理。为期一个月，若你能行善积德，令此庙再续香火便允你入门修行。”
还没等项信凡再次“啊”住，乐空住持就一道法决打在他身上。
下一秒。
他身体就被一条光柱传送，两眼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身处在一间破庙里。
这方庙，才40来平的面积，还没村里的小祠堂大。
尽头处的庙台就一尊石佛像和香炉小鼎。
四周红柱黄梁的漆面，斑驳脱落在地，年代十分久远。
“怎么又回到人间界，天庭一日游呢？”
项信凡无奈的翻开收纳袋，就一件僧袍。
“麻烦死了！这破庙一个月怎么重振得了，分明就是为难我。”
正觉得有些失望的时候。
咦？
僧袍底下不起眼的裤脚，还塞了两本功法。
修心的《苦心经》、炼体的《禅相经》。
“练功就算了，趁着没人，先看下佛珠里的记忆吧。”
项信凡闭上双眼，心念一动之后，佛珠就出现在左腕上。
此时原本13颗全部紫黑的佛珠，已经有一颗泛紫，没有那么黑漆漆的了。
他仔细琢磨之后，将那颗泛紫的佛珠贴在脑门。
“呃啊！”
项信凡突然在地上捂着脑袋，痛的叫出声来。
此时的他看到自己，漂浮在一个巨大的青色石台的空中。
布满梵文的石台之上有几道锁链，牢牢锁着一具无头的男尸手脚。
奇怪的是这具无头男尸。
体型几丈之高，一条白色短裤下，肌肉粗壮。
全身蓝色的肌肤，带有道道法纹，并且令他想不通的是。
居然有六条手臂，格外异常。
“嘎啦嘎啦……”
铁链声紧绷抽卷，不断拉扯间。
男尸的手脚逐一被扯断，骨肉分离。
血水喷洒整个石台，男尸一条左手上的13颗佛珠。
全都泛着紫色光芒，令他一眼就断定身份。
这个男尸是他自己！
他面容瞬间扭曲起来，怒目扫视四周，可惜漆黑无物。
并没能让他看见什么。
到底是谁？
什么仇什么恨，把他头砍下后还要将他尽数分尸！
他想要去摸一下自己的尸体，一股剧痛将他拉回到现实。
每重天都相当于一个小世界，像寺院这种佛门的天庭驻点。
只被允许修建在一重天，还是山风浩荡的葱绿山林崖边上。
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的寺院，一座焚香袅袅的巨大炉鼎立在主院大殿，四周五六处较小的分院环绕。
主殿内四名肩披五衣袈裟的执事正与住持争论。
“乐空住持，此次招凡夫俗子未免太过激进？这个项信凡，生前不是佛门的人，不知底细的当了神仙，一旦出事……”
“是啊，地府出身的也就罢了，他还当过恶籍。恶籍可是行坏事，惩戒那些有损阴德的凡人的。害人他会，可做功德他会吗？”
“对，这工作性质都不一样。乐空住持还请再斟酌一下！”
为首的乐空住持垂头闭目，摇头道。
“佛祖在峰会上再次强调‘人人皆可成佛’的重要理念。坚决贯彻新时代新思想，人才引进的重要性，全力推动人类补全计划……”
佛祖和玉帝一致认为。
现在神仙太迂腐了，老一套的筛选好人当神仙，不让一些犯过错，又愿意改过自新的人参与。
在这个新时代，已经行不通了。
因为现在的人，思想不像过去那么淳朴了，千奇百怪的恶念越来越多。
那些老实人，或者脱离世俗的和尚来当神仙，根本不懂人间疾苦。
不懂现代人为何会有这么多邪念，结果未经人苦，就劝人善。
“可也不能什么人都招进来，就修炼佛门的功法啊。”
住持的话，几位执事怎能不懂。
见住持心思已定，其中一位枯发执事突然提议。
“这样吧，乐空住持。我们何不做个测试？”
连同乐空住持一起，几位纷纷将目光投过去。
“衣钵执事，可是有何高见？”
……
在天庭签完入职文件后，项信凡满脑子疑惑，咋签的是三年的人力资源派遣。
“乐助师兄，我们不是归佛祖管吗？怎么协议甲方是天庭啊。”
前方的乐助师兄嗤笑一声，回头冲项信凡鄙夷道：“像咱们这种外门代理的实习菩萨，天庭招的肯定是天庭赚第三方劳务派遣啊。你以为一来就是佛门的编制内啊？”
艹！那待遇岂不是……
佛祖和玉帝合作这么勤快，难怪鬼帝需要我做暗子。
有势力就会有纷争，冥界看来也是不得不防。
心里正暗暗琢磨的项信凡，听到了乐助的小声嘀咕。
“不过你现在不该担心这些……因为你面试通过了，但寺里那帮保守派的嫌你底子不透明不想要你，是组织就有立场做派，你还是想办法站队吧。”
项信凡“啊？”的呆住了。
“到了。”
两人在大门降落以后，乐助便带着他步入主院，朝巨大的主殿走去。
所见之处香火不断，经诵声、木鱼声连连。
寺院里流淌着的青绿湖水，由石桥连接各院，最终汇入西侧的宝塔湖前。
从砖瓦新旧来看，寺庙年代并不久远。
主殿正中高悬金匾，登上富丽堂皇的法堂石阶。
率先映人眼帘的，是面泛笑容的三尊大佛像，担露胸膛，双膝盘坐，惟妙惟肖。
乐助于法堂门口双手合十行礼，一声“阿弥陀佛”后。
低沉的嗓音传入法堂里，两旁数百位菩萨有男有女，齐齐停下了诵经和敲击的木鱼，动作整齐划一。
绕梁的余音回停后，寂然无声。
乐助略做躬身后，才缓步迈向堂内。
项信凡也赶紧行礼跟上步伐。
针落可闻的宽敞法堂，将每一个脚步声都清晰放大。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瘦瘦弱弱，个子不高，十分不起眼的项信凡身上。
尽头中央的金佛台前，炉香四起，几缕淡淡凝烟缭绕。
“阿弥陀佛。”
底下闭目盘坐的住持方丈微微抬眼。
红底金丝格子的九衣袈裟于左肩披挂，寸短的白头下，脖子挂有三串佛珠。
“乐空住持，人已带来。还请点化塑体引进佛门。”
有些年迈的住持，瘦黄褶皱的脸上，面带慈容的向两人微笑点头。
“善哉善哉。”
住持对项信凡招了招手，项信凡双手合十，垂头跪在住持面前。
住持沧桑的手，伸出两指轻轻点在项信凡的天灵上，一股暖流瞬间湧向全身。
他魂体竟然凝出了一块块白色的骨头，全身骨骼逐渐成型。
随后又幻化出了血肉，暖流如同血液流通了他的经脉。
他感受到了自己有了假身，摸着心脏的跳动，眼眶一热。
时隔几十年，他不再是孤魂野鬼，可以吃饭睡觉修炼了！
“多谢住持再造之恩。”
乐空菩萨略微颔首后，对项信凡问道：
“每个菩萨都是求佛路上的苦行僧，需要不断经历弱点的试炼。最终完成总愿和别愿，于因位修成果位最后成佛。关于试炼，你觉得你哪方面不足？”
项信凡只听懂后半句，立马就精神了，但表面还浮现苦恼模样。
“回住持，我生前恰好在少年多情时丧命，一直未尝男女之事，女色恐是我最大的缺点。”
项信凡满脸痛苦的说完顿了顿。
随后，大庭广众之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无畏道：
“试炼之事，我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年迈的住持，沉默的闭上双眼。
殿内隐隐有微小的偷笑声，还藏有几个女菩萨咂舌，小声骂着下流。
让项信凡脸上有些发烫。
如来还生过儿子呢。
我手没牵过，腿没抬过，拿什么放下？
笑尼玛呢笑……
足足半刻功夫，主持才面露慈爱看向项信凡。
“罪过罪过。色是你的戒律，你今后法号就叫乐色吧。”
项信凡：“？？？”
老6变相骂人？
他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但张嘴就是：
“多谢住持，今后我便是佛门乐色！”
乐空住持颔首之后，便给他一个收纳袋，扭头吩咐道：
“衣钵，就按你说的来吧。”
“是。”
一个肩披五衣袈裟的枯发老者出列，对着项信凡说道。
“你所来的蛇灵山那边有座方庙，现在已经荒废无人打理。为期一个月，若你能行善积德，令此庙再续香火便允你入门修行。”
还没等项信凡再次“啊”住，乐空住持就一道法决打在他身上。
下一秒。
他身体就被一条光柱传送，两眼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身处在一间破庙里。
这方庙，才40来平的面积，还没村里的小祠堂大。
尽头处的庙台就一尊石佛像和香炉小鼎。
四周红柱黄梁的漆面，斑驳脱落在地，年代十分久远。
“怎么又回到人间界，天庭一日游呢？”
项信凡无奈的翻开收纳袋，就一件僧袍。
“麻烦死了！这破庙一个月怎么重振得了，分明就是为难我。”
正觉得有些失望的时候。
咦？
僧袍底下不起眼的裤脚，还塞了两本功法。
修心的《苦心经》、炼体的《禅相经》。
“练功就算了，趁着没人，先看下佛珠里的记忆吧。”
项信凡闭上双眼，心念一动之后，佛珠就出现在左腕上。
此时原本13颗全部紫黑的佛珠，已经有一颗泛紫，没有那么黑漆漆的了。
他仔细琢磨之后，将那颗泛紫的佛珠贴在脑门。
“呃啊！”
项信凡突然在地上捂着脑袋，痛的叫出声来。
此时的他看到自己，漂浮在一个巨大的青色石台的空中。
布满梵文的石台之上有几道锁链，牢牢锁着一具无头的男尸手脚。
奇怪的是这具无头男尸。
体型几丈之高，一条白色短裤下，肌肉粗壮。
全身蓝色的肌肤，带有道道法纹，并且令他想不通的是。
居然有六条手臂，格外异常。
“嘎啦嘎啦……”
铁链声紧绷抽卷，不断拉扯间。
男尸的手脚逐一被扯断，骨肉分离。
血水喷洒整个石台，男尸一条左手上的13颗佛珠。
全都泛着紫色光芒，令他一眼就断定身份。
这个男尸是他自己！
他面容瞬间扭曲起来，怒目扫视四周，可惜漆黑无物。
并没能让他看见什么。
到底是谁？
什么仇什么恨，把他头砍下后还要将他尽数分尸！
他想要去摸一下自己的尸体，一股剧痛将他拉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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