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送不了
病房里。
李卫华手机因为临时请假，收到院内的初恋情人关心短信。
他将已经离婚的消息托出，希望对方能作为自己正式的女朋友，来见一眼自己的父亲，李崇国。
“爸妈，我其实谈了女朋友的，我让她过来。”
可是消息发出去后，犹如牛毛入海，等了大半天都没有消息回复，李卫华心里也生出哀戚。
30岁，步入中年。
还是一个基层法庭的法助，拿着紧巴巴的几千块。
借住着法院宿舍，供着车贷。
如今父亲在ICU里病危，怎么会有姑娘愿意看得上自己。
他默默的关掉手机，继续在父母面前强颜欢笑。
强忍住眼泪笑着向父母许诺。
如同小时候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会带回奖状一样，双手不停的在李崇国无神的眼前比划。
李崇国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开始几次失去意识了。
……
雷川市，基层法院。
苟队长带着两个已经喝过孟婆汤，表情呆滞的影子。
静静的在树荫下，看着一个女书记员，在院子里抱着手机发呆。
他们仨已经等了很久，直到女子在手机上作出回复。
“我去见。”
苟队长才松了一口气，对这两个影子说道。
“去吧，将来好好做人。”
两个影子窜入女子腹中。
少顷。
一阵恶心干呕的感觉令女书记员奔向洗手间。
她没有察觉到小腹微微凸起的变化。
在第三天的早晨，她请了假。
当她奔赴到李卫华所在的医院时。
李崇国的脸色十分惨白，相当不好了。
“抱歉，我……”
未等女子出声，李卫华顶着红肿的眼眶，挤出笑容：
“晓蕾，没事……来了就好……”
一旁的黄翠花老妇人也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位二十七八，带着眼镜的小姑娘，对李崇国轻声道：
“儿子带媳妇来见你了，还不快醒醒。他们拜高堂的时候，可不能少了你。”
“是啊，爸，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萧晓蕾，我大学时候跟你偷偷提起过的。”
此时已经魂不附体的李崇国。
只能浮在病房一旁，表情悲痛的看着这一幕。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有了。”
萧晓蕾的话，让老妇人为之一愣。
连李卫华都僵着脖子，惊讶的扭头看过去。
“早上验了一下，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空中的李崇国内心十分复杂。
到底是悲极生乐，还是乐极生悲，此时他已经分不清了。
略微叹息后，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束。
可就在这时，他脑中炸响一道浑厚的嗓音。
“这就满足了？你的愿望不是和孙辈享天伦之乐么？”
项信凡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
李崇国四处张望，却发现儿子他们竟无一人察觉，只有他能听到。
“你是谁？来带我走的吗？”
“呵，走什么走？阳寿未尽，好好活着吧你！”
方庙里的项信凡。
手捏3柱香，指尖金光抚过香尖。
一瞬间，香火齐齐点燃后，于香炉小鼎上一插。
金色的佛光，在他身上涌出。
“李崇国！醒来！”
随着他一声下令。
远在病房的李崇国，当即魂归肉体。
金光凝入的3柱燃香，快速焚烧起来。
李崇国的气色逐渐红润恢复。
贴在他头上和胸口的电片，心电图和脑电图直接正常跳动。
片刻后，睁开眼的李崇国，看着三人低头擦泪的模样。
“我……好像活过来了。”
他的话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像刚才还垂死的人。
黄翠花和儿子双眼圆睁。
看着李崇国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这怎么可能？”
“爸，你……”
回光返照？
这一念头突然冒出李卫华的脑中。
“我刚才感觉快死的时候，听到一句阳寿未尽，我就醒来了。”
黄翠花压不住心中的惊喜，眼角浮出泪水。
“这，老天有眼啊！老天真的有眼啊……”
李卫华听过有回光返照的说法，当即叫了医院的护士医生过来。
“什么老天，是菩萨！这世界上真的有菩萨，三日送子，真的送子了。”
李崇国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随后在一众医生的围观，和各种仪器检查之下。
别说破掉的血管和颅内的淤血了。
连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三高都治好了。
“你这是什么医学奇迹？”
连院长都开始请教主治医生。
像这种濒死还能自行康复病例，拿去发论文，别说小小的雷川市，整个大龙国的院士都会过来学习。
“病人家属说是菩萨显灵……已经办理出院手续了。”
医生指着医院门口，大步跨前无比硬朗的李老头道。
“爸，你刚出院别走这么着急。”
身后的李卫华，竟有些跟不上他爹的步伐。
“报告你也看了，我现在什么病都没有！我要赶紧去还愿，你也别磨叽了！”
李崇国满脸春风得意的走到街边，开始拦出租车。
李卫华刚想说些什么，被扶着的老妈子黄翠花捂住他嘴。
“不敬的话就别说，这是无法解释的东西。”
而全程在场，亲眼目睹这一神迹了的可不止他们李家。
萧晓蕾多少也有些相信了，悄声问道。
“华哥，那座荒庙，当真有神仙在吗？”
李卫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否认，只好耸肩无奈。
“我也不知道，咱们跟过去看看吧？在单位里说不得这些迷信的东西，会记大过的，但私底下吧，我感觉我已经得信了。不然走在我们前面的那是谁？那是我爹，我不信的话，那我爹现在是个什么存在？细思极恐啊，容不得我不信啊！”
萧晓蕾略一深思，头皮发麻。
仔细打量过脸色红润的李崇国之后。
和正常人无异，随后当机立断说道：
“不要多想。就是神仙显灵，记大过我也要信。”
黄翠花和李崇国闻言一笑，这小姑娘越看越讨喜，可比自家儿子开窍多了。
不久后，四人回到村子里，买了一大堆瓜果和糖。
李卫华肩膀上挑着两个贴着喜字的担子，一路小心翼翼的踩着杂草野植，直上蛇灵山顶。
李崇国见到在庙内打坐读着《苦心经》的项信凡。
快步冲上去，就是磕头三叩首。
黄翠花也紧跟其后，虔诚无比的磕头跪拜。
“多谢活佛救命之恩。”
项信凡值得他们这一拜，但随后也是无奈的将他们扶起。
“是菩萨，大慈大悲的是菩萨，看破红尘、不理凡事的才是佛。别冲着我拜，去烧根香吧。”
“好！好！多谢活菩萨救命之恩。”
“叫我项大师就好。”
反倒是李卫华和女子呆愣在地，反复打量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小青年，才二十岁吧？
活菩萨？
“阿华，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瓜果摆上，过来拜一拜。”
“哦哦哦。”
李卫华将瓜果摆满整个庙台，然后又朝项信凡磕头。
“项大师，我不信神佛，但我相信民间有高人，您就是那个有通天法力的高人，我多谢你救了我爹一命。”
项信凡有些无奈，你冲我拜。
我这庙没业绩啊。
“民间有高人，但不是我。救你爹的是菩萨显灵，你朝他拜吧。”
李卫华狐疑的看着他指向的石佛。
那不就是你口中不理凡事的佛像吗？
你说是就是吧，李卫华也诚心的向着石佛叩拜之后。
四人一同上香，顿时项信凡看到从他们身上，飘出一股金色暖流抚脸而过，汇成光晶粉末注入他的背脊，倍感舒服。
而李卫华身上的功德之光却已经消失，项信凡心里暗惊。
功德守恒定律？
“瓜果也带回去，这么多放这里也是坏了，拜过的东西去分给别人吧。”
项信凡再三嘱咐下，李卫华苦逼着脸，又将两担子瓜果扛下了山。
“真是活菩萨啊，什么都不收，我说想给点香火钱的，他居然都说不用。”
看李崇国健健康康的一路感叹，黄翠花也觉得日子从这一天起，轻松了许多。
“我们下次过来打扫的时候，给项大师备个功德箱吧？”
“对！石佛的金漆也补一下，两个喷罐用不着几个钱。”
李卫华满头大汗，但也心甘情愿的啥都不说。
从婚姻破裂到生死离别，再到喜得贵子，父亲痊愈。
遇到的不是求财的神棍，家里老人有了信仰和希望。
没什么不好的，这三天他经历的东西过于玄乎。
走在最后边的萧晓蕾，不时的回头望向山顶的方庙，内心不知思索些什么。
李卫华手机因为临时请假，收到院内的初恋情人关心短信。
他将已经离婚的消息托出，希望对方能作为自己正式的女朋友，来见一眼自己的父亲，李崇国。
“爸妈，我其实谈了女朋友的，我让她过来。”
可是消息发出去后，犹如牛毛入海，等了大半天都没有消息回复，李卫华心里也生出哀戚。
30岁，步入中年。
还是一个基层法庭的法助，拿着紧巴巴的几千块。
借住着法院宿舍，供着车贷。
如今父亲在ICU里病危，怎么会有姑娘愿意看得上自己。
他默默的关掉手机，继续在父母面前强颜欢笑。
强忍住眼泪笑着向父母许诺。
如同小时候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会带回奖状一样，双手不停的在李崇国无神的眼前比划。
李崇国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开始几次失去意识了。
……
雷川市，基层法院。
苟队长带着两个已经喝过孟婆汤，表情呆滞的影子。
静静的在树荫下，看着一个女书记员，在院子里抱着手机发呆。
他们仨已经等了很久，直到女子在手机上作出回复。
“我去见。”
苟队长才松了一口气，对这两个影子说道。
“去吧，将来好好做人。”
两个影子窜入女子腹中。
少顷。
一阵恶心干呕的感觉令女书记员奔向洗手间。
她没有察觉到小腹微微凸起的变化。
在第三天的早晨，她请了假。
当她奔赴到李卫华所在的医院时。
李崇国的脸色十分惨白，相当不好了。
“抱歉，我……”
未等女子出声，李卫华顶着红肿的眼眶，挤出笑容：
“晓蕾，没事……来了就好……”
一旁的黄翠花老妇人也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位二十七八，带着眼镜的小姑娘，对李崇国轻声道：
“儿子带媳妇来见你了，还不快醒醒。他们拜高堂的时候，可不能少了你。”
“是啊，爸，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萧晓蕾，我大学时候跟你偷偷提起过的。”
此时已经魂不附体的李崇国。
只能浮在病房一旁，表情悲痛的看着这一幕。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有了。”
萧晓蕾的话，让老妇人为之一愣。
连李卫华都僵着脖子，惊讶的扭头看过去。
“早上验了一下，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空中的李崇国内心十分复杂。
到底是悲极生乐，还是乐极生悲，此时他已经分不清了。
略微叹息后，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束。
可就在这时，他脑中炸响一道浑厚的嗓音。
“这就满足了？你的愿望不是和孙辈享天伦之乐么？”
项信凡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
李崇国四处张望，却发现儿子他们竟无一人察觉，只有他能听到。
“你是谁？来带我走的吗？”
“呵，走什么走？阳寿未尽，好好活着吧你！”
方庙里的项信凡。
手捏3柱香，指尖金光抚过香尖。
一瞬间，香火齐齐点燃后，于香炉小鼎上一插。
金色的佛光，在他身上涌出。
“李崇国！醒来！”
随着他一声下令。
远在病房的李崇国，当即魂归肉体。
金光凝入的3柱燃香，快速焚烧起来。
李崇国的气色逐渐红润恢复。
贴在他头上和胸口的电片，心电图和脑电图直接正常跳动。
片刻后，睁开眼的李崇国，看着三人低头擦泪的模样。
“我……好像活过来了。”
他的话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像刚才还垂死的人。
黄翠花和儿子双眼圆睁。
看着李崇国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这怎么可能？”
“爸，你……”
回光返照？
这一念头突然冒出李卫华的脑中。
“我刚才感觉快死的时候，听到一句阳寿未尽，我就醒来了。”
黄翠花压不住心中的惊喜，眼角浮出泪水。
“这，老天有眼啊！老天真的有眼啊……”
李卫华听过有回光返照的说法，当即叫了医院的护士医生过来。
“什么老天，是菩萨！这世界上真的有菩萨，三日送子，真的送子了。”
李崇国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随后在一众医生的围观，和各种仪器检查之下。
别说破掉的血管和颅内的淤血了。
连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三高都治好了。
“你这是什么医学奇迹？”
连院长都开始请教主治医生。
像这种濒死还能自行康复病例，拿去发论文，别说小小的雷川市，整个大龙国的院士都会过来学习。
“病人家属说是菩萨显灵……已经办理出院手续了。”
医生指着医院门口，大步跨前无比硬朗的李老头道。
“爸，你刚出院别走这么着急。”
身后的李卫华，竟有些跟不上他爹的步伐。
“报告你也看了，我现在什么病都没有！我要赶紧去还愿，你也别磨叽了！”
李崇国满脸春风得意的走到街边，开始拦出租车。
李卫华刚想说些什么，被扶着的老妈子黄翠花捂住他嘴。
“不敬的话就别说，这是无法解释的东西。”
而全程在场，亲眼目睹这一神迹了的可不止他们李家。
萧晓蕾多少也有些相信了，悄声问道。
“华哥，那座荒庙，当真有神仙在吗？”
李卫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否认，只好耸肩无奈。
“我也不知道，咱们跟过去看看吧？在单位里说不得这些迷信的东西，会记大过的，但私底下吧，我感觉我已经得信了。不然走在我们前面的那是谁？那是我爹，我不信的话，那我爹现在是个什么存在？细思极恐啊，容不得我不信啊！”
萧晓蕾略一深思，头皮发麻。
仔细打量过脸色红润的李崇国之后。
和正常人无异，随后当机立断说道：
“不要多想。就是神仙显灵，记大过我也要信。”
黄翠花和李崇国闻言一笑，这小姑娘越看越讨喜，可比自家儿子开窍多了。
不久后，四人回到村子里，买了一大堆瓜果和糖。
李卫华肩膀上挑着两个贴着喜字的担子，一路小心翼翼的踩着杂草野植，直上蛇灵山顶。
李崇国见到在庙内打坐读着《苦心经》的项信凡。
快步冲上去，就是磕头三叩首。
黄翠花也紧跟其后，虔诚无比的磕头跪拜。
“多谢活佛救命之恩。”
项信凡值得他们这一拜，但随后也是无奈的将他们扶起。
“是菩萨，大慈大悲的是菩萨，看破红尘、不理凡事的才是佛。别冲着我拜，去烧根香吧。”
“好！好！多谢活菩萨救命之恩。”
“叫我项大师就好。”
反倒是李卫华和女子呆愣在地，反复打量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小青年，才二十岁吧？
活菩萨？
“阿华，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瓜果摆上，过来拜一拜。”
“哦哦哦。”
李卫华将瓜果摆满整个庙台，然后又朝项信凡磕头。
“项大师，我不信神佛，但我相信民间有高人，您就是那个有通天法力的高人，我多谢你救了我爹一命。”
项信凡有些无奈，你冲我拜。
我这庙没业绩啊。
“民间有高人，但不是我。救你爹的是菩萨显灵，你朝他拜吧。”
李卫华狐疑的看着他指向的石佛。
那不就是你口中不理凡事的佛像吗？
你说是就是吧，李卫华也诚心的向着石佛叩拜之后。
四人一同上香，顿时项信凡看到从他们身上，飘出一股金色暖流抚脸而过，汇成光晶粉末注入他的背脊，倍感舒服。
而李卫华身上的功德之光却已经消失，项信凡心里暗惊。
功德守恒定律？
“瓜果也带回去，这么多放这里也是坏了，拜过的东西去分给别人吧。”
项信凡再三嘱咐下，李卫华苦逼着脸，又将两担子瓜果扛下了山。
“真是活菩萨啊，什么都不收，我说想给点香火钱的，他居然都说不用。”
看李崇国健健康康的一路感叹，黄翠花也觉得日子从这一天起，轻松了许多。
“我们下次过来打扫的时候，给项大师备个功德箱吧？”
“对！石佛的金漆也补一下，两个喷罐用不着几个钱。”
李卫华满头大汗，但也心甘情愿的啥都不说。
从婚姻破裂到生死离别，再到喜得贵子，父亲痊愈。
遇到的不是求财的神棍，家里老人有了信仰和希望。
没什么不好的，这三天他经历的东西过于玄乎。
走在最后边的萧晓蕾，不时的回头望向山顶的方庙，内心不知思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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